第五章 背叛
夜幕降臨，阿里爾德小鎮的街面上恢復了寧靜。
小鎮上的居然大多都不富裕，鮮少有人會在晚上點上蠟燭。
所以，一眼望去，儘是黑漆漆的一片。
凱文走到一個掛着鐵鎚標誌的店鋪前，又在心裏反覆推敲了一番后，終於敲響了木門。
「是誰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來吧。」
店鋪內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任誰被人大晚上從睡夢中吵醒，心情都不會愉快。
「是我，我有一筆大買賣。」
凱文壓低了聲音，並不想引起周圍人家的注意。
「見鬼的大買賣。」
約翰嘴裏嘟囔著，他來這裏這麼久，見過最大的一筆買賣，也不過是有人買了兩把鐮刀和一個釘耙。
儘管如此，他還是磨磨蹭蹭的把門打開。
吝嗇的店鋪老闆要是知道他把上門的顧客推走，非得扣他一個月的工錢不可。
「是你，查普爾少爺，能見到你實在太好了。」
當看清了門外站着的人的相貌后，約翰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約翰一家世代都在為查普爾家族服務，他的父親就是查普爾家族的管家。
他排行老二，註定不能繼承父親的職位，而他又不願在莊園里種田，鮑恩便幫他在小鎮上找了個學徒的活計。
他門從小一起在莊園里長大，所以約翰一眼就能認出凱文一點也不奇怪。
「我能信任你么，約翰哥哥？」
凱文的臉上適時展露出一副悲色，他彷彿天生就有着演戲的才能。
約翰聽到的稱呼，頓時眼眶一熱，自從少爺懂事以後，還是第一次這樣喊他。
「當然，我博勒一族世代效忠查普爾家族，不管貧窮還是富貴，永遠不離不棄。」
說到這裏，約翰的聲音裏帶着一股淡淡的自豪。
在查普爾家族的歷史中，博勒一族永遠是一個繞不開的名字。
在查普爾家族興盛的時候，博勒家族的人為其披堅執銳，征戰沙場，留下赫赫威名。
在查普爾家族衰落的時候，博勒家族的人也始終不離不棄，默默的盡著最大的努力來維持主家的傳承。
整個阿里爾德小鎮都流傳著博勒一族的忠勇傳說。
「少爺，先進屋裏來再說。」約翰示意道。
凱文頷首，進入屋內，沉默了少許后，說道：「關於我家裏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約翰聞言點了點頭，神色間有少許不自然，道：「聽到了一些，但傳聞挺多的，也不知真假。」他畢竟是隔遠了些，父親也不跟他講，許多事情也都是道聽途說。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凱文沒有廢話，單刀直入說出了今晚的來意。
「什麼事，少爺，你說。」約翰沒有絲毫遲疑，一口應了下來。
凱文走近一步，低聲道：「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下，我那位叔叔最近的情況，是所有的，明白么。」
聽到這裏，約翰的額頭不禁開始冒汗，他可是很清楚，現在住在查普爾莊園的那位到底有着怎樣的實力。
更主要的是，在這一場涉及到查普爾家族繼承權的爭奪戰中，他的父親和哥哥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卻隱隱偏向了卡齊的陣營。
在老約翰眼中，卡齊也好，凱文也好，血脈中流淌的都是查普爾家族的血液，無論是誰接管查普爾家族都可以接受。
但從現在的種種跡象來看，卡齊無疑是更有能力，也更有可能帶領查普爾家族找回昔日的榮耀。
「少爺，要不你還是先出去躲躲？我這裏還有十幾個銀德爾，你先拿去……」約翰說着就把自己的全部積蓄拿了出來，臉上露出了少許愧疚的神色。
從感情上來說，他還是更希望看到凱文繼承爵位。
但誰讓卡齊是一位踏入了超凡領域的騎士呢，就算上報到領主那裏，領主恐怕也不會拒絕麾下多出一名騎士。
「我死也不會走。」凱文固執的搖了搖頭，面上恢復了一絲從容，「你不會以為我沒有半點把握就敢回來？費肯叔叔答應幫我了，還有父親的幾個老朋友，他們也都支持我。」
「少爺，你太小看騎士的力量了，就算四五個侍從騎士聯手，也不是一名正式騎士的對手。」
約翰一邊說一邊搖頭，似乎是想打消少爺的念頭。他略微低了下頭，臉上露出了回憶之色，道：
「幾年前，我隨老爺響應領主的號召，參與到隊伯曼男爵入侵的戰爭中，我曾親眼看到，一名全副武裝的騎士一人就擊退了上百人的隊伍。」
說着他的臉上就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顯然這件事給他留下了無比深刻的記憶。
對於騎士的力量，凱文比任何人都清楚，單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奈何不了敵人，否則他也不會將希望寄托在漫天的神魔之手。
「你到底幫不幫我？」
看着少爺臉上那倔強的神色，約翰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好的，少爺，我現在就回莊園打探消息，不過你要向我保證，在我回來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約翰立刻動身前往莊園。
看着約翰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凱文發出了低沉而癲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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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里爾德小鎮到查普爾莊園的路程並不近，加之路上並不好走，所以約翰用了快兩個鐘頭才見到了父親，並把今晚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大致就是這樣，麻煩父親把那位大人的情報用筆寫一下，我好帶回去拿給少爺。」
約翰離開莊園有段時間了，像打探情報這些工作只能拜託身為莊園管家的鮑恩了。
「不急，你先下去休息會，等會我再喊你。」
鮑恩揮了揮手讓小兒子先下去休息，隨後又把大兒子招了過來。
「我不同意這麼做，以卡齊老爺的實力，根本不是文弱的凱文少爺所能抗衡的，少爺也承擔不起帶領查普爾家族走向復興的重責。」
博古是鮑恩的長子，從小接受騎士的訓練，實力不比侍從騎士費肯差多少，正值渴望建功立業的年紀，所以他更傾向於支持個人實力強大的卡齊老爺。
當然，卡齊曾透露擁有購買覺醒藥劑的渠道，這對博古來說同樣也是一個無法抗拒的誘惑。
鮑恩明白兒子心裏的想法，卻沒有說透，只是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你想怎麼做？」
半晌之後，博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堅毅之色：「我想去見卡齊老爺一面。」
「這也是為了查普爾家族的利益着想，查普爾家族已經承受不了太大的動蕩。」
借口也好，還是他真心這樣認為也好，博古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聽到這裏，鮑恩的臉龐在一瞬間就好像老了十幾歲，眼中交替流露着複雜的目光，最後只是擺擺手，一言不發。
沉默即是不反對。
博古心裏大為鬆了一口氣，如果父親真的不同意，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