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很輕鬆的,高俅和曾布在關於張千等人的事情上面達成了共識,高俅欠下曾布一個人情,而曾布則是想辦法把張千他們安插到王厚的軍中。

至於說請求趙佶御駕親征這件事情,兩個人之間都沒有再提,不過高俅心裏面明白,曾布肯定是不會放棄的,而曾布心裏面也很清楚,高俅肯定是不會用提自己的這個計劃的。不過這件事情沒有對錯,雙方只不過是立場不同,所以實在是沒有爭論的必要,為了保持和睦,高俅和曾布就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談了。

事情沒有得到圓滿的解決,可是高俅也沒辦法繼續跟曾布說下去了,畢竟曾布應該是不會放棄勸說趙佶御駕親征的,如此一來,多說無益,高俅便跟曾佈告辭,徑直出門去了。

只不過高俅卻是沒有看見,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曾布臉上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不過高俅卻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後發生了什麼,不過就算是他知道了這些事情,估計他也是不會在意的。

出了曾布的府邸,高俅徑直上車回家去了。

按理來說,高俅回家已經很晚了,這個時間點雖然說高俅還沒有吃飯,但是花想容她們都應該已經吃過飯了才對。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看見花想容等人還沒有吃飯,而是在等著自己的時候,高俅才會覺得十分的意外,當然也是十分的驚喜。

「怎麼回事?這個時間了,你們怎麼還沒有吃飯啊?」

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高俅躲開了身邊上菜的侍女,開口向著身邊的花想容詢問起來。

「當然是在等公子您啊!」

花想容微微一笑,伸手將一邊的酒杯送到了高俅的面前。

「哎!我是不喝酒的,你不是不知道,這就免了吧!」

雖然很想喝酒,可是高俅明白自己這一世的身體狀況其實是容不得他太過放縱的,因此雖然有心,卻也是無力的。

不過想來花想容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那酒杯之中的自然不會是酒,因此高俅也就抬起手來將酒杯接了下來。只是高俅卻是沒有要喝的意思,因為畢竟這張飯桌旁邊坐着的不只是花想容她們,還有蘇符和那位林家的小姐,當着晚輩的面做這種害羞的事情,實在是不大妥當的。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正好今天人還算是比較全的,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們說一下了。」

高俅招呼著一邊的張千也坐下,神情還是比較嚴肅的,因為有些事他也需要交代一下了,若是再不說,那可就能就晚了。

「四叔您有什麼事情?這麼鄭重其事的?」

才剛剛回到東京汴梁,蘇符可是一直跟在高俅身邊的,自然知道高俅的事情應該是都解決了才對,現在又說有事情要說,這就讓蘇符有些想不明白了。

「好了!別打岔。」高俅是要說正經事,自然沒心情和蘇符逗著玩了,等著張千坐好之後,他才開口接着說道:「今天人雖然不是很全,長公主她們兩個人各回各家了,不過要說的事情跟她們關係也不大,倒是沒有什麼妨礙了……」

「不是,四叔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您又招惹皇上了?」

蘇符在眉州和高俅相處三年,自然了解到了當初高俅會離開東京汴梁的原因,此時見高俅這麼嚴肅,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那方面。

而林家的小姐這段時間跟蘇符朝夕相處,除了兩個人之間相互了解之外,自然也會說起家裏面的人了。不過林家小姐那邊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就剩下劉仲武他們,還是遠方親戚,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因此在蘇符和林家小姐聊天的時候,說到家人的一般來說就是說蘇符這邊的家人。

蘇符的家人自然是不少,而鼎鼎有名的也是不少,從曾祖父蘇洵開始,到祖父這一代的蘇軾、蘇轍,無一不是名揚天下。當然到了蘇符他爹這一代之後,卻是有些沒落了。不過說『沒落』也是有些言過其實,只不過現在蘇邁他們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雖然才氣是有的,但是名聲卻不是那麼容易就有的。所以說來說去,自然就說到了高俅的身上。

自然而然的,昔日的事情蘇符也就跟林家的小姐說過一些,今天聽蘇符他們再次提起這件事情,林家的小姐自然也就十分的關注了。

只不過,高俅今天要說的事情,跟他本人卻是沒有太大的關係的,因此在蘇符問起之後,他先是擺了擺手,接着才開口解釋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我想要辭官了,不過肯定不是所有的人都應該跟着我走,也不需要所有的人都跟着我走。不過留下來的人,自然要跟他們交代一些事情的。」

「是啊!也是需要交代一些的,不然小蘇公子他們在東京汴梁之內無依無靠的,也確實是個麻煩事兒。」

坐在一邊的張千,這個時候點了點頭,附和起了高俅的話來。

「嗯!確實也是考慮到這方面的事情,所以需要交代一下。不過……」高俅肯定了張千的說法,不過話鋒一轉,說起了張千來,「蘇符的事情倒是不用那麼着急,畢竟他也會被封賞,到時候就算是不能榮耀顯貴,可是卻也不會在生活上有太大的問題。而相反的,卻是要好好囑咐一下張千你才行了。」

「囑咐我?公子您這是什麼話?自然是您到哪裏張千就去哪裏的,您囑咐我做什麼呢?」

在聽完了高俅說的話之後,張千表示十分的不理解,當然也不能說是真的不理解高俅說的意思,而是不願意去順着高俅往下說了。

其實高俅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一次辭官之後,他並不打算帶着張千一起離開。張千也不是聽不出高俅的意思,只不過有些事情他實在是不願意去想,畢竟他跟在高俅的身邊可是有十幾年了,真要是捨得離開高俅,早在三年前的時候他就可以跟着武松一同去投靠王厚了,可是他三年前沒有這樣做,三年後自然也不願意這樣做。

「好了!我們不要在這裏繞彎子了。大家都還沒有吃飯,咱們快點吧事情說完,然後再接着吃飯!」高俅也懶得廢話,直接變開口說道:「張千你跟了我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以來你鞍前馬後,做了太多的事情了,可是我卻是一直都沒能為你做些什麼……」

「公子您這話就說的沒意思了,為公子奔走,這是我張千的榮幸。若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着去做的事情,可是在公子您這裏卻是完成了,不管是收服吐蕃還是平定西夏,又或者是改革軍制,這些事情一般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缺讓公子您做到了,而我張千能跟在您的身邊見證這一切的發生,其實已經很知足了!」

張千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不過在跟了高俅這麼多年之後,他也實在是不想離開高俅了,畢竟跟在高俅的身邊,能夠見識到的事情就要多很多了。

「還真是哈?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做了這麼多了不起的事情了。聽你這麼一說,我倒還真不是普通人了?!」高俅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在意自己做完的事情,今天被張千這麼一說,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的事情還真是了不得,不過這不是今天說話的重點,因此高俅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緊跟着便開口說道:「好了!便拍我的馬屁了,明白的告訴你,在北邊我給你謀了一份差事,你老老實實的去那邊走馬上任,日後立下戰功,自然也能有一番成就。而我是一定要辭官的,繼續跟在我身邊不是不行,可是對你不太公平,這件事情我已經有所決斷了,你就不要多言了。」

「這……」

聽高俅如此說了,張千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從內心來講,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這是人人都希望的,而張千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自然也有這方面的想法。可是張千卻是知道自己跟隨的這位公子是多麼的不凡,讓他就這樣去追尋自己的未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的。

不過不管張千如何想,高俅都已經下了決定,所以就算張千說什麼,也是無用的了,「對了,尤勇和吳謀會和你一同北上,他們兩個渾濁悶楞的,可不是懂人情往來的主,張千你要是不去,那他們可就也去不成了!」

「這……是!公主!」

張千隻不過是在猶豫,現在有了不錯的理由,他自然是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嗯!說完了張千的事情,接下來就要說說仲虎了。」

將視線轉移到了蘇符的身上,高俅好像十分的坦然,卻也不是真的那樣無所謂。

「嗯?我嗎?四叔您說!」

蘇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需要被囑咐的,而且剛才自己的四叔也說了自己的問題不大,那現在反口,就讓人有些想不通了。

「說是你的事情,其實跟你四叔我也是有一些關係的。」高俅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想要摸一下自己的鬍鬚,可是最後卻只摸到了幾根鬍子,這才想起來自己年紀不大,也沒有繼續擺架子,便直接開口說道:「這宅子皇上已經賜給你四叔我了,不過在我離開之後,這宅子就沒有人住了,所以我就想着,這宅子你就住着,等什麼時候你爹他們入京,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當然也算是你幫四叔看家了,你覺得如何?」

說實話,誰都沒有想到高俅竟然會說起這些事情,因此都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就在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高俅又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接着說道:「這宅子裏面的東西你四叔基本上就不動了,侍衛們肯定是要走的,不過這府上的下人嘛,去留你自己決定。至於說賬房裏面的錢嘛,肯定是不可能全都留給你了,畢竟你也知道你四叔沒什麼本事,後半輩子肯定是需要一些錢的,所以嘛……」

「四叔您這話說的,您就算是全都拿走,也是應該的。」

蘇符自然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因此很是直接的便開口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嗯!既然如此,那四叔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交代好了蘇符和張千的事情之後,高俅也就沒什麼好繼續說的了,「對了,張千你記得跟尤勇和吳謀他們說一下,他們兩個現在不再,回頭我就不專門找他們去說了。」

「是!公子!」

張千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嗯!好了,沒什麼事兒了,大家都吃飯吧!吃飯!」

說完了事情之後,高俅也是感覺到餓了,便招呼著大家一起吃飯。

不過就在高俅剛拿起筷子來的時候,蘇符卻是開口了,「四叔,雖然我知道您做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了,可我還是想多嘴問一下,現在您正如日中天,等到現在的曾大人一退,您肯定就能接替他的位子,可是您為什麼還要辭官呢?」

「為什麼還要辭官?這個問題倒是……仲虎,其實有些事情是說不明白的。為官一任,固然可以造福一方,可是人生數十載,能造福到的人卻是有限的很。而且有些事情或許你不能想像,站得越高,其實也會讓人越發的畏懼。」

高俅自然不好用自己不想做官來打發蘇符,因此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

「四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高俅的話並不難懂,可是蘇符依舊問了起來,因為他想不通自己的四叔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來。

「什麼意思?意思很簡答啊!就是你四叔怕了啊!」

高俅搖了搖頭,他說的也是實話,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確實是有一些害怕了,歷來都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慘,而現在的他,雖然不能說是已經趴到山頂了,可是也已經差不多要走到頂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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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不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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