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合流

第165章 合流

喜笑怒罵大大咧咧的老郭永讒的離開了大家小郭也成帆的首領,在最後的突圍時刻,武家營的山民有四個殞命疆場,還有四介,不同程度的掛了點彩。當初跟著林三洪一起出來的人們已經損失傷亡過半……

這讓林三洪等糾情緒十分低落。這些山民可沒有老郭那麼豁達那麼坦然,大家都是要吃飯要過日子的百姓,家裡有老有轉眼之間已經在草原上流落兩年多將近三年。離家萬里身在他鄉,現如今一個個都穿上了蒙古長袍,說著蒙古話。騎射之術並不比真正的蒙古遜色。表面上看來,已經找不到蒙古人和漢人之間的巨大差異,可是每一個人心裡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家!在和各部落的蒙古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很安牧民們的尊重,就是那些部落首領也很客氣的以「勇士」相稱,可所有的這一切都無法抵禦家的誘惑。

儘管沒有人提起,可林三洪看的出來。大家是真的想家了。

「大武,二武,你們想家了沒有?」

兩個武家營的年輕人憨憨的笑著:「跟著東家挺好,想什麼家?出來的時候族中長者就吩咐了,一定要和東家在一被…」

「被給我扯這個林三洪哈哈笑著打斷了兩個年輕人的話頭,很直白的說道:「我都想家了,你們能不想。想家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想了就想了唄,有什麼不好說的?我估摸著,咱們也快回去了。你們說說,回去之後咱們干點啥?」

「能豐啥?」大武是個憨厚的後生。厚厚的嘴唇一咧,撓著後腦勺說道:「東家做官我們當差,東家打仗我們當兵,還能有啥想的?」

「不老實了吧?」林三洪故作輕鬆的捶了大武一拳:「這裡又沒有人。除了我就是幾輩子在一起的老鄉親。給我念叨念叨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那我就真說了哈,大武遙望東南,彷彿那熟悉的家鄉就在眼前。滿懷嚮往的說道:「我看東家是個有本事的,可做官也不那麼容易。自古伴君如伴虎,皇帝要是哪天不痛快了,咔嚓一下就要砍腦殼,實在划不來。東家現在領著三品的銜兒,追了個二等伯的爵位,雖說那是封給死人的,可也不低了。該琢磨琢磨過安穩日子了。東家要是還能回去,給咱們置辦幾墒好地。弄頭牛再搭輛車,就我這身板,好好的干三年,就能起五間大瓦房,說不準,說不準會有哪家的好看女子瞧上我,娶過來做老婆,生幾個娃娃出來,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

林三洪暗中留意眾人的神色,發現大家都面帶笑容微微點頭,知道大家都和大武是一樣的心思一人心思安了!

「大武說的不錯,我估摸著咱們爺們臨陣脫逃的罪名也應該抵的差不多了吧?要是皇上還追著不放。我再走走別的門子。拼著受點罰吃點苦,只要保住了腦袋,也就知足了。」林三洪用小木棍挑著面前的篝火,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大伙兒跟著我也沒有少受苦,好幾個鄉親殞命於此,不能讓大家再和我一起冒險了。只要我的腦袋能保住。回去之後咱們就洗手歇腳好好的過日子。憑咱們爺們的本事,大富大貴不敢說,吃油穿綢不在話下

武奉孝年紀要大一些,想的也更多:「林大人真的能放下大好前程棄官不做?以大人您的這點韜略這點膽魄,不出十年的功夫,官至一品位極人臣也不是很難吧?」

「哈哈,一品就很大了么?我朝開國以來,超品的都有二十幾個,哪一個是好死的?我這小命還想多活幾年呢。」

「大人說的在理,我朝官職越高,就越沒有好下場。」

因為沒有外人,說話也就沒有了忌諱,大家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開國以來,無論是爵位極高還是實權在握,基本就沒有幾個是好死的。洪武年間,太祖皇帝一口氣封了四十二個侯爵,又賞賜了二十多面「免死金牌」那些個開國重臣本以為有了從龍之功可以公侯萬代,可隨著年歲的流逝,四十二個侯爵當中只有一個落了好下場留下了全屍。那還是因為太祖皇帝把那個侯爵父子二人活活打死之後,忽然起了「一念之仁」才留下囫圇屍首,這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至於那些手裡頭攥著免死金牌的王公大臣,下場更加不堪。金牌還沒有攥熱乎呢。抄家、株連一應的罪名就下來了,死了多少人都算不過來了。

在明初,官做的越大,掉腦袋的風險也就越大。

在朱元璋父子二人的強勢統治之下。不管怎麼樣結黨都不管用,誰也無法和皇權抗爭。至於後來的閹黨、東林黨成了氣候,那已經是兩百年之後的事情了。若是放在洪武或者永樂兩朝,什麼黨也不管用,只要發現有影響皇權的可能,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

林三洪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在這個時代做高官的危險程度,好在本意不是做官,既然種子已經撒播了下去。至於最後是長出一蓬烏七八糟的野草還是堪為棟樑之才的大樹,那已經不是林三洪這個播種者所能夠決定的了。

這些日子以來,每隔幾天就有一個部落加入聯盟,部落聯盟帶著幾十萬人攜帶者大量的牛羊牲畜,各部落之間雞犬相聞綿延數百里。如此大規模的民族遷徙如同一股洪流。鋪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扇面,朝著東南方向緩緩前進。

各部的戰兵和准戰兵往來飛奔,維持著秩序,遠處是部落聯盟的騎兵,這些騎兵散開成一個更大弧形。保護著各自的族人,

很多病老者在遷徙中死去,好在各部落的牧人已經習慣了嚴酷的生存環境,要不然光是這種大規模的遷徙就足以造成*人口銳減。

自大戰之後,敵人似乎受到損失不並沒有再派遣大隊人馬如影隨形的窮追不捨。而是僅僅以少量的游騎保持一種騷擾的姿態,相當數量的軍隊則是和部落聯盟…相對安倉的距離。不遠不浙的威脅著一一又過了幾日,部落聯盟的前置偵查隊伍帶回來一個讓蒙古人糾結不已的消息:已經和大明帝國的軍隊取得了接觸。

當部落里的遊騎兵帶著兩百多個大明武官過來的時候,各個部落的牧民都起了不小的騷動。

雖然確確實實有向大明王朝求援的舉動,但是曠日持久的戰爭讓蒙古人對明朝的戒備之心並不亞於對瘸狼的提防。

人們以不是很友善的目光打量著風塵僕僕的明朝聯絡使者。

這兩百多個明軍當中顯然有好幾個高級武官,還帶著通澤人員和一些外交時節。

為首的武官姓張,左軍都督府正三品的指揮使,同時領著一個三品的禮部侍郎銜。林三洪心中雪亮。這個禮部侍郎百分之一百是剛剛臨時加上去的,就是為了方便和部落聯盟打交道,因為大明朝沒有統兵武將領部衙高銜的先例。一個左軍指揮使擔著禮部的差事,這本身就很滑稽。估計這些人都有差不多的身份。估計他們根本不知道禮部的衙門在哪兒,,

不管是幾品幾級,也不論是不是手握重兵,至少從身份上來說這些大明武官要面對的是蒙古部落之王,身份上根本就不對等。也許這些武官根本就不把各個約定俗成的部落之王放在眼裡,任何一個部落的總人口都不一定有他們手下的軍隊更多。但是到了這種場合,大明朝的武官必須行下禮,表現出對部落首領的尊敬,承認這些部落首領是一介。更高的等級。

看著這麼多部落首領濟濟一堂,張姓武官猶豫了一下,用很生硬的蒙古禮節微微彎腰:「草原上的」諸王,我是」

眼前的場面確實讓人感覺可笑。大明朝除了宗室之外」自開國至今的王爺加起來也沒有這個大帳篷里的「王。更多,忽然一下子就冒出十好幾個王爺,讓幾咋。高級的大明武官感覺很滑稽。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別說是十幾個王,就是十幾個大汗也得先承認了再說:

「諸位夫王」。武官的文采很糟糕,不大適合處理這種場面,偏偏還要用蒙古人可以接受的方式講話。事先他們肯定有一片文章用死記硬背的方式記巾下來,要不然這些武人沒有這種抑揚頓挫的腔調:「天覆地載,旭日吐華,人居南北,」

一大串各自都聽不明白的客套話,經過通譯人員的翻澤之後更走了原本的味道,搞的蒙古都不知道這個武官說的什麼,眾人面面相覷,大眼盯小眼的互相看著,,

瓦圖王郭四妹最先開腔:「張將軍,說正事吧,咬文嚼字大家都聽不明白

這回輪到張姓武官吃驚了。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一身蒙古貴族的裝備,坐在諸位部落首領中間,儼然就是某個部落的首腦,一開口卻是字正腔圓地地道道的漢話,還帶著很明顯的湖廣口音,,

旁邊的通澤網要開口,張將軍一撥這個腦筋沒有反應過來通澤說道:「別澤了,這話老子聽的明白

徹生武官仔細看了看郭四妹,實在不懂這個年輕的蒙古怎麼能說如此流利的漢話。

看到張姓武官的詫異神色,郭四妹笑道:「張將軍不必存疑,我本就是漢人。」

漢人走蒙古的部落之王?這,這也太荒誕了吧?猛然在眾多的蒙古部落首領之末瞅見一身蒙古人裝備的林三洪,心中登時雪亮:

這些人早就接到了從乾清宮直接發出來的密旨,這道密旨根本就沒有經過部衙,也不走都督府的程序,直接送到個人手中,閱后即焚,可見朱林的重視程度。密旨中言明在蒙古各部落之中有自己人接應,並且點明這個人就林三洪,若是談判的時候遇到阻難,可以找林三洪解決。眾人以為林三洪最多是在部落里做了蒙古人的幕僚,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扶植了一個親信成為部落首領,這可就簡單多了。

「哈哈,原來是自己」是漢人呀,這就好說了,哈哈張姓武官打個哈哈兒,讓尷尬的氣氛輕鬆下來不少,一撥拉旁邊的通澤:「下去,你們幾個都下去。這裡用不到你們了。」

郭四妹用蒙語和其他的部落首領商議幾句,起身說道:「張將軍,左右再無旁人,咱們該說正事了。」

早就厭煩了陌生的蒙古禮節,一直等著說正事呢。張姓武官對著郭四妹拱手為禮:「這個王,,首領。能代表十三部落聯盟么?」

郭四妹不卑不亢的說道「剛剛開始,我可以代表所有的部落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的意思」那啥,我是說呀,咱們過來就是幫助蒙古」,兄弟共同抵禦敵人的。」

「你們帶了多少人馬?,小

「四千。」

「只有四千?怕是不夠吧?。

「接到兄弟們的求援,我們帶著甘三衛的弟兄們星夜而來,率領削都是最能跑的騎兵還有一個營頭的神機兵,兄弟們不顧一切的往這邊跑,為的就是救援兄弟們。」張姓武官一口一個兄弟,既把部落的蒙古人稱為兄弟,又把自己的部曲稱為兄弟,聽著都已經「眼花繚亂」了。可是這不要緊。只要意思表達清楚了就行。

「因為時間太急,最先只有四千兄弟過來」張姓武官橫手為刀,在自己的脖子里虛虛一斬,雙手前遞做個把人頭奉上的姿勢:「時日之內,哈密三衛,赤斤衛、肅州衛還有我們甘三衛的主力就可以到達,六萬披甲戰兵,兩千神機火器兵可以集結在蒙古兄弟的身邊,若是誤了半個時辰,老子,,不是,我是說標下願將人頭奉上。」

郭四妹一針見血的指出其中關鍵:「六萬多精銳戰兵,歸誰指揮?」

大明王朝和蒙古各部積怨已久。雖然各部落因為太過遙遠的關係沒有直接個明朝軍隊打過戰爭,可對於明朝的戒備之心一點不曾少了。呼啦一放六萬敵人在自己身邊。心裡壞能沒有「點這樣那樣的熱公川

徹生軍官沒有說話。而是命人捧出一個三尺多長的狹長錦盒,很恭敬的遞到郭四妹手中。

郭四妹不知其意,打開錦盒,取出一柄長劍。長劍喜飾極為華麗。鑲金嵌玉一著就知道不是凡品。

長劍方一取出,所有的大明人員立刻跪倒,口呼萬歲。

「這是我大明皇帝隨身攜帶的天子劍,可指揮調動所有人員。有不尊號令者,不論王公貴戚,可以此劍斬之。現我大明皇帝將此劍賜於蒙冉之王,節制我部人馬,」

這等於是指揮權,也就是說。六萬多軍隊的指揮權在部落聯盟的手中。

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林三洪差一點就笑破了肚皮:朱豬玩兒的這一手太拙劣了,怎麼看都象是在唱戲。

不是沒有見過朱林,從來也沒有見過朱林帶著什麼佩劍,所謂的天子劍,完全就憑空杜撰出來的玩意兒。調動大軍需要很多手續和符領。缺少了任何一環節都指揮不動,不是說弄一把裝飾華麗的天子劍就能隨心所欲指揮大軍的。朱林弄這麼一個玩意兒出來,說好了賜給蒙古諸王,讓他們指揮軍隊的。要是不接,等於是讓大明軍隊自己指揮自己,要是接受了,就等於是承認了大明天子的賞賜,所有的許可權都是明朝賞賜下來的,這裡頭的差別可就大到了天上去。

就算是郭四妹代表部落聯盟接過了天子劍,也不可能真正指揮大明朝的軍隊,這玩意兒僅僅是一個象徵意義罷了。真要是說道大軍調動行軍打仗,離開了大明軍隊內部的指揮體系,誰也玩兒不轉。何況軍隊本身也不可能做出愚蠢的決定去聽從一個小小部落首領的指揮!

只有外交意義而沒有實際意義的天子劍,僅僅是為了表面一個態度:大明朝對各部落沒有敵意,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至於真正的東西」真正的條件是張姓武官可以做主的嗎?

所謂的六萬大軍,根本就不是明朝的主力,這些軍隊只不過是為了確保大明王朝出兵的正統性和合法性,是來保護部落聯盟不被敵人消滅的。真正要想打敗帖木兒的「百萬狼群」還要拿出更大的本錢。真正想要接受汗國的各個部落和廣闊領土,不是玩兒這種花里胡哨可以做到的,還需要一連串的交易和保證。

張姓武官又命人取出一些精美話里的金銀玉器,說是朱豬的饋贈。然後表達了大明皇帝對十三部落聯盟的問候,總之是說了一大串好聽的吉樣話兒。

郭四妹不住的把這些話語翻譯給各個部落首領,各個部落首領的臉上逐漸露出了笑意,然後又很正式的饋贈給張姓武官一把蒙古彎刀,說明這個東西和朱豬的天子劍一樣。可以指揮蒙古各部人馬。

雙方玩兒的都是虛的,各部的指揮體系和大明王師不一樣,聯盟本身就是一鬆散的組織,各自指揮各自的軍隊,大明的武官拿著一把饋贈品就想指揮軍隊,自然也是異想天開。

不過這一切都不要緊,關進是氣氛融洽,為真正的蒙漢聯合作出了好的鋪墊,這就是他們的使命。至於最後的歸屬,絕對值得朱林本人親自出面,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言之過早。

緊接著,就進入大家共同的主題:謾罵帖木兒這頭惡狼。

語言雖然不同,可意思卻是一樣。無論的部落聯盟還是大明武官,都再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席捲草原的帖木兒,並且一再表示勝利必將屬於蒙古,必將屬於蒙古亘古以來的「好兄弟」大明,帖木兒必然失敗,

兩個打了幾百年的好兄弟終於坐在一起,為共同的敵人並肩攜手。

「諸位,尊敬的蒙古之王」張姓武官連「部落」連個字都忽略了,直接稱呼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氈王為「蒙古之王」好像這些人真的是統治著整咋。草原的蒙古大汗一樣:「因為時間緊迫,如果諸位蒙古之王允許的話,我想應該調集我們的軍隊上來了。大家合兵一處,共同擊敗橫行草原上的惡狼帖木兒。」

部落聯盟的諸家首領象徵性的商議了一下,「授權」張姓武官可以調動軍隊過來。

大明朝和部落聯盟之間的第一次正式官方接觸就這樣結束。

散去之後,張姓武官急匆匆的找到林三洪,一見面就抱拳大笑:「哈哈,真真的沒有想到哇,咱們的林府台居然跑的這麼遠,到了這裡做起了諸葛亮,還扶植了一個阿斗出來,哈哈。我說誰能有這樣的手段,原來是你林府台,皇上好眼光,早早就布下這一手妙棋,我算是服了皇上的眼先,了,真的服了!」

「張府台客氣了,客氣了,哈哈」林三洪也抱拳行禮。

這個張姓武官就是林三洪的老熟人,揚州的前任知府張義寧。

這些武官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還以為是朱林慧眼如炬帛早的看破了現在的局面,所以安插林三進來。對朱抹的文韜武略佩服的五體投地,絕對不會想到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

既然朱豬想把這個曠世奇功攬到自己的頭上,林三洪也不點破,只是賠笑。

「老弟台,我聽說你在揚州任上乾的不錯呀,大把大把的銀子如同大河流水一般淌進去,人才,人才呀」張義寧哈哈大笑著說道:「你這銀子來的地道,一不貪墨三不搜舌。想來也撈了不少實惠吧?哈哈!」」

「沒有什麼呀沒有,揚州的繁華我還能不知道,咱倆都是從揚州任上下來的,什麼情況我還能不清楚?再者說了,就算是金山銀海。那也是你憑本事掙來的,就算是揣進了腰包,就算是中飽私囊,朝廷里的那些御史敢亂放屁?哈哈,」

「別提了,確實是賺了一點,不過都報效給朝廷了,兩百萬吶,我一個銀毫子也沒有拿,」

二人打著哈哈兒,張義大!「老弟乾的不錯,皇上的封賞肯定少不也刀餉心…了,趕緊回去調兵

林三洪囑咐一句:「張,,府台夫人,真的只有四千人馬?」

「真的只有四千,咱們接了聖上的嚴旨,要星夜兼程的趕過來,能剩下多少戰鬥力皇上不管,只要我們過來。不管出了什麼後果,活著要站在這兒,就是死也得躺在這兒。因為跑的太快,安來的只有這四千人,再多就得等十天八天了。」

「你們網來,這邊的悄況不熟悉,帖木兒的一支先鋒還不遠不近的綴行著,這一戰免不了!」

張義寧哈哈一笑:「我的林府台。你小瞧我張義寧了,我帶著弟兄們跑過來幹什麼的?就是來打仗的!給我三天時間休整,兩天也行,老子就讓帖木兒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軍隊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要說治理內政我不如你,要說行軍打仗陣前拼殺。嘿嘿,恐怕老弟台你和我差遠了」

僅僅過了兩個黑夜和一個白天,大明王師先遣的四千人馬就已經到達,這樣的行軍速度基本已經達到了極限。

因為部落已經和大明處理好了關係。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各個部落的男女老幼也不那麼懼怕了,頗為好奇的打量著這支和蒙古人敵對了這麼多年的軍隊。

風塵僕僕在張義寧部曲給人的第一印象,大明朝的制式圓頂寬邊鐵盔上布滿一層細細的沙塵,各色戰馬的毛片已經打的精濕,每一個士卒的身上臉上還帶著清晨的露水,,

一切的跡象都表明,這一支軍隊經過了一場高強度的急行軍。

大明朝的騎兵和蒙古部落的輕騎是兩個概念,雖然都是騎兵,卻有天壤之別。

這些騎兵絕非傳統中蒙古人的那種輕騎,而是攜帶了大量齊聚抬重。隊伍里有很多車具,拉載著各式各樣的補給物資,還有傳說中的殺人利器銅炮!部落里的孩子們好奇的打量著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金屬疙瘩,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甚至伸手摸了摸,雖然被大人們吼叫著趕走,卻發覺這種在大人口中無比犀利的東西其實就是個死物之後,好奇心更重,往往趁著大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就跑過來左摸右摸,甚至象騎馬一樣騎在小巧的炮身上,」那些身穿「金屬片」的士兵似乎也不惱,更沒有大吼著舉起鞭子驅趕,這無疑更加助長了孩子的頑皮

來自大明的騎兵雖然也騎馬,卻更加註重對於騎兵和戰馬本身的防護,裝備著整齊的鱗甲和手柄更加狹長的「單刃槍」在蒙古人眼中。這種樣式的馬刀已經超脫了刀的範疇。應該算是長柄武器了。

戰馬的身上也覆蓋著通體的馬鎧。這種以熟皮為底趁,鑲嵌著千百塊金屬掛片的馬鎧,在任何一個部落戰兵眼中,都是一件無價的瑰寶

因為這東西太值錢了。

無論是金屬鱗甲還是華麗的馬鎧。都需要付出昂貴的金錢,這些雖然都是好東西,卻遠遠不是這些偏遠部落所能夠裝備起的物件兒。四千名武裝到了牙齒的裝具騎兵。需要多少金錢和物資?需要多少能工巧匠日夜打磨。

就是最尋常的弓箭,也成車成車的拉了過來,魚尾箭、燕尾箭、破甲錐、狼牙鉤等等各色箭矢分門別類堆積如山。在蒙古人眼中。箭就是箭,雖然也略有區分,卻從來不會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弄這麼多花樣出來小小的一枚箭鏃,再加上眼前這四千裝備精良的戰兵,無不顯露著大明朝的國力之雄厚。

習慣了艱苦生活,習慣了依靠血氣和勇氣戰勝敵人的蒙古部落,第一次見識到大明王師的雄厚實力小對於大明國力的讚歎更甚於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本身。如果大明朝一百多萬軍隊都是這種裝備,就是有一座金山都不夠。

依靠人力硬打是大明朝早就放棄的戰術,這麼多年以來,幾乎都是用銀子堆砌出來的勝利。每一次戰爭。都需要耗費龐大的人力物力,每一次作戰。都需要數量驚人的後勤作為支…

林三洪雖然不是軍官,也知道大明朝的軍隊是什麼樣子。張義寧的部曲裝備確實精良,可也不是所有的明軍都有這樣的裝備。這支先遣部隊是朱林的臉面,自然不能寒酸了。現在拿出來,也有炫耀軍威炫耀國力的意思。

又過了幾天,肅州衛和赤斤衛的步兵陸續趕到。這些步兵的裝備也是明軍中的上等貨色,最重要的是他們在準備作戰的同時,攜帶著大量的物資。

很明顯,明軍中的輔助兵種從數量上遠遠超過真正的戰兵,數不清的裝備糧秣大型器具陸續從後方運送過來。這讓蒙古人很驚訝,耗費這麼許多的人力物力運送這些物資。遠遠不如讓這些人員參戰更家直接。他們居然源源不斷的從後方調運糧食,這在部民眼中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兩種完全不可理解的作戰方式,短時間內是無法互相理解的。

「打,一定要打,不能再等主力了。」這是張義寧給各個部落首領透露的意思。

「如今我的手中已經有了六千戰騎。超過九千的戰鬥步兵,再加上諸個蒙古王手中的幾千,,幾萬士兵,我們一定要打了。」

在蒙古人心目中,大明的隊伍一過來就應該和帖木兒去拚命。當初的部落聯盟在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尚且英勇反擊,以主動的姿態和頑強的意志打出了蒙古人的威風。大明朝的軍隊擁有這麼好的裝備。擁有近乎於無限的后前給養。早就應該和帖木兒決戰了。

張義寧有張義寧的考慮!現在的這點軍隊雖然是受他節制,其實張大將軍根本就做不了主,真正在幕後遙控的,大明朝最精銳的這些戰鬥序列其真正的指揮者是朱豬本人。

這是進入草原之後的首戰,軍隊的首要任務並不是打擊敵人,也不是用於作戰,而是確保十三部落的絕對安全。在日08姍旬書曬譏口齊傘一」復提點下,才可以考慮作開打,務求必※

這是朱林千,丁嚀萬囑咐過的」必勝。絕對要求必勝,沒有絕對的把握寧可錯失戰機也不許擅自出戰。這是朱林本人親自製定的戰略方針。不為局部戰場的變化所影響。

皇帝本人已經準備出京,這將是朱豬的第二次御駕親征,張義寧不敢妄為,一直在等到自己的主力進一步集結。一直等到有了足夠的妾量,才決定發動一次小規模的戰鬥。

手裡擁有的人馬光是戰鬥部就達到甚至超過一萬五千,每過一天,就有三兩千的人馬趕過來集結,顯然已經大大超過了綴行的帖木兒前置軍。更重要的是這一戰經過了充分的準備和休整,以龐大的可以用無限來形容的後勤作為支撐,這樣的戰鬥要是再打不勝,張義寧這個指揮使乾脆也別幹了。

仔細思慮,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哪怕就是不用蒙古各部的配合。也可以吃掉對方,在這個前提得到確保之後,張義寧決定發動大軍入蒙以來的首戰。

「尊敬的蒙古諸王」張義寧對著諸位部落首領的時候還是在使用下禮,表面上的尊敬和禮儀絕對必要。所以張義寧很恭敬的說道:「我軍所有前期準備已經完畢,可以隨時投入戰場,懇請蒙古諸王,允我部出戰。」「好」對於和帖木兒作戰的任何事項,郭四妹都比其他部落首領更加心熱,當即就表示了同意:「帖木兒,我必將其碎屍萬段。此一戰我挖瓦圖部位先鋒,將出所有戰兵…」

「不,尊敬的瓦圖之王」張義寧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說話的方式。雖然已經從林三洪口中知道了一些這個年輕瓦圖王的來路,還是做出很尊敬的樣子,最起碼幕面上很尊敬:「奉大明皇帝敕命,我部人馬以保障部落聯盟的安全為首要任務。所以我建議尊敬的瓦圖之王,把戰鬥交給我。如果瓦圖王不放心,可以在旁觀戰,」

「絕對不行。」郭四妹表現出罕見的強硬,斷然否決了張義寧的建議:「我必出戰。」

至少從表面上看來,張義寧和他的大明王師只不過是援軍,同時朱豬為了確保部落聯盟和大明之間以後的從屬地個,要張部必須降下身段來,所以張義寧面對強硬的不像話的郭四妹之時,只能表示順從。

作為「部落聯盟通商首領」的林三洪雖然沒有什麼發言權,卻看的暗暗搖頭。

郭四妹不是一個合格的部落首領。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一個正常的首領。就應該為部落的利益考慮。眼下這種情況,讓裝備精良戰鬥力卓然的大明王師和帖木兒的軍隊拼殺符合雙方的利益。對於大明朝而言,朱林需要主導這場戰爭,對於任何一個瓦圖人而言,他們需要保存實力。而不是本就少的可憐的那點力量用在這個時候。

也只有林三洪才能夠真正明自郭四妹的心思:這個少年已經被複仇的念頭蒙蔽了心智。

為了給父親復仇,郭四妹根本就不顧部落的利益,滿腦子都是仇恨和戰爭,這種想法已經深入其骨髓,任何道理和局勢都無法挽回。若是現在有一個機會,允許他投入所有可以投入的力量去和帖木兒同歸於寂。郭四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老郭對於四妹的教誨,雖然是以粗暴的方式進行,可父子之間相依為命的日子已經太久,軟弱的郭四妹從來就把父親看成是唯一的英雄,看成是天山北海一般永恆的存在小忽然之間這個精神支柱就倒下了,對於郭四妹的心智影響極大。

現在的郭四妹,正在朝著復仇機器的方向急速滑落,他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給父親報仇,不惜代價不擇手段。至於他那個新婚的妻子一

估計他一點也不在意其其格的感受,這個蒙古女子是不是幸福,他這個做丈夫也許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林三洪並不擔心軍事層面的事情,張義寧說的很對,和行軍打仗有關的一切,林三洪就是個外行。考慮了也沒有用。

軍事會議結束之後,張義寧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戰前準備,而林三洪則憂心仲仲的踱著步子,做出一副「我閑來無事偶然逛到這裡」的嘴臉。來到郭四妹這個瓦圖首領的大帳篷。

所謂的瓦圖首領其實就是個氈帳王。其待遇和內地的甲長不會高出很多,因為牧民的生活本就艱苦,而小小的部落首領也不可能窮奢極欲追求享樂,除了一些駐使的奴隸之外,並沒有象內地真正的王爺那樣僕役成群前呼後擁。

林三洪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小撩開氈簾,

其其格正在帳篷里看書,要不是看她一身蒙古裝束,光是這份正襟危坐的閱讀架勢,必然會認為這是一個出身書香門第的漢家女子。

其其格起身給林三洪斟上濃濃的奶茶,又要去拿坐器,林三洪急忙說道:「算了,算了,你也不要忙活,我就是偶然走到這裡,進來看看」

「父親在世的時候,就經常說起。說通商首領是我長生天賜給瓦圖的禮物

「行了行了,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按照我們漢人的說講,你和四、四,,瓦圖王都是我的晚輩。我就是過來看看而已,,現在大明王師已至,敵人已不再是最大的威脅。以後么,以後的日子會漸漸安穩下來」說著這些的時候,林三洪發覺自己竟然詞窮,憋了一肚子的話居然不知從何說起,只能信馬由韁東拉西扯:「以後該好好過日

其其格象個漢家女子那樣蹲身行禮。喊了一聲「林叔」之後,語氣輕鬆的說道:「林叔叔想要說什麼我心裡清楚的很,我於四妹已是夫妻。這是長生天的安排,也是父輩的決定,無論如何我們都會遵守,林叔您就不必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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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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