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四妹呀四妹

第151章 四妹呀四妹

尚聳入雲的大山就是,道天然的屏障。讓從大漠里吹來的沿著山勢向上而去。朝著大漠的一面是黃沙和稀疏草甸子構成的半荒漠地帶。穿過一道峽谷之後,眼界豁然開朗。一片水草豐美的大草場呈現在眼前。

從高山上流淌下來的冰雪融水彙集成一條水量不大的小河,滋潤著萬物生靈,讓這一片在群山懷抱中的平底盆地成為最天然的肥美牧場。

大群大群的肥羊悠閑的啃食著牧草,騎在馬上揮舞著長鞭的牧人唱著蒼涼的牧歌,再遠一點就是成片成片的帳篷這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蒙古人部落!

有山有水,還有肥美的牧場。這就是世外桃源。

放牧牛羊的人們驚奇的看著跟隨在彌駝兵身後的林三洪等人,大聲的和駱駐兵打著招呼……

驗駝兵處置這些人的手段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既沒有當作敵人那樣拉出去殺掉,更不可能奉為上賓的熱情招待,而是把所有人都驅趕到圍著柵欄的羊圈裡頭,派了幾個穿皮甲的士兵看守著,然後就不管了!

身邊就是樣樣叫的老綿羊,人們擠在羊圈裡頭猜測著自己的命運究竟如何:

「大人,蒙古人是不是要把咱們囚禁起來?」

「大人,你見識廣博,給大伙兒說說,蒙古人把咱們關進羊圈,這是怎麼個意思?」

蒙古人把大家關起來,顯然不是什麼友善的舉動,可也並沒有太大的敵意。若真是認為大家是敵人的話。肯定要先審問一番,然後處死,!

遇到這種情況,林三洪也有點蒙,實在猜不透蒙古要做什麼,只好說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看就知道了。」好在蒙古人並沒有讓他們久等,很快就有了動靜。

幾個穿著蒙古皮袍子的老者出現在眾人面前,用生硬的漢話問道:「你們……首領,是誰?」

林三洪心中一喜,只要對方能懂漢話就好,至少可以交流,最起碼比那些什麼也聽不懂更說不明白的驂駭兵要容易交流。

趕緊站出來說道:「尊敬的長者。我就是這些人的首領。我們是從東方過來的商人,要販運絲綢到遙遠的西方。

在穿過沙漠時遇到了風暴」

因為自然環境惡劣,又經常被風沙侵襲,幾個蒙古老者無一例外的都是黝黑中帶著紫紅的臉膛,臉上的皺紋溝壑縱橫,更添了幾分蒼老。這是塞外民族的共有特點,風沙讓他們的樣貌比實際年齡更加蒼老!

幾個老者用林三洪聽不懂的語言小聲商量著什麼,稍微過了一會才說道:「你們都是從遙遠的東方過來的異族人,」

「尊敬的長者,我們不是敵人。我們連武器都沒有,」

老者搖頭,說道:「你們是部落里的勇士抓回來的,不管是不是敵人。都是屬於部落的俘虜。所以,你們需要拿出足夠的東西來贖回你們自己,絲綢、金銀或者是牛羊馬匹都可以。你們放心,我們不是強盜。會給你們一個很公允的價格

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在沙漠和一些貧著的草原地帶,都有這種雖不成文卻被大家共同遵守的規矩:進入對方的地盤之後,如果被當地人抓住。只要不是敵人,就不必擔心生命安全,只要交出一些財物,就可以贖回自己。至於財物數量的多寡。一般而言,都有一個默認的尺度。通常來說,俘虜都會選擇交納一定的金銀錢財來贖回自己。若是林三洪等人真的帶有金銀的話,肯定要交出來的。可最大的問題就是:大家都沒有錢!

黑色沙暴起來的時候,連寶貴的水囊和乾糧都扔了,哪裡還有什麼財物?

林三洪明白了這些老懞古人的意思之後,急忙解釋:「尊敬的長者。我們的絲綢和其他貨物都被沙漠的黑風掩埋是沙子里了,實在拿不出什麼財物。所以我懇求長者放我們回去,等下次路過的時候我們會奉上絲綢和茶葉

這種打白條說空話的做法連三歲的娃娃都哄不了,幾個蒙古老者自然無法認同,不過卻也不惱,以一種很古怪的強調說道:「既然你們拿不出東西來贖回自己,也不要緊。不過以後你們就是部落的奴隸,既然是奴隸,就應該好好乾活,對於逃跑或者反叛的奴隸,部落會把他拴在馬尾巴上活活拖死,或者是五馬分屍!」

既然拿不出財物就得做奴隸。看起來雖然殘酷,可這種做法在很多部落都會得到認同,並且在很多蒙古部落都在沿襲這種規矩,至少在當地人看來,完完全全就是一件自然而言的事情。

這裡在大漠的四陷處,補給極為不易。能從沙海中抓幾個俘虜回來。這就是上天給部落的恩賜,既然這些人身無長物,那麼他們就是部落的奴隸,和牛羊一樣,他們本身就是部落的財產。

一句話就把二十來個人變成了奴隸,還不等眾人分辨,幾個老者就已揚長而去。剩下那些手持武器的士兵則氣勢洶洶的進了羊圈,一點、也不客氣的把大家驅趕出來,或者三個或者兩個的分散到何處去幹活。

奴隸嘛,自然是要做苦工的。

林三洪領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打幹草。

所謂的打幹草,其實就是把收割下來的牧草攤開晾曬,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還要收集一點的壓實碼放整齊,防止出現霉變或者腐爛。

這裡的冬天漫長而又寒冷,是一年之中最難熬的季節。尤其是在大雪之後,草地被厚厚的積雪掩蓋,再也不能驅趕著牛羊牲畜去放牧,就只能依靠秋天收集的乾草來飼餵牲畜。藉以度過漫漫寒冬。

打幹草是部落里一項和重要的日常事務,無論男女老幼都會參加。林三洪和幾個親衛被部落里的士兵驅趕到了草堆附近強迫勞動,周圍有很多正在幹活的男女牧民,這些人用草場把乾草聚集起來,而林三洪等奴隸則要把乾草踏實,然心江到高高的草堆子卜!乾草技堆積如山,搬紜壓實的乾草實在在的苦力活兒。爬上爬下往來勞作。稍微停手直一直腰身。立刻就找來一通凌厲的鞭打。旁邊有專門的士兵負責監督,只要發現奴隸偷懶。長長的鞭子立刻就會抽打下來!到了中午的時候,那些個部落里的牧民還可以休息一下,喝一碗濃濃的奶茶。奴隸們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必須繼續幹活,,

眾人大聲的叫罵著,反正雙方言語不通,可以用最惡毒的語言來發泄。不過那些看守的士兵根本就聽不懂。罵了也是白罵!

過分的勞作對於眾人的體力消耗極大,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陽下山,終於結束了一天的辛勞,挨了十幾鞭子的林三洪被士兵驅趕著回到羊圈!

分散到各處幹活的「奴隸。陸陸續續也被送了回來,羊圈中頓時就顯得「熱鬧」起來」

「讓老子剪羊毛,老子會剪個屁的羊毛,」郭姊烈大聲的咒罵著。臉上還帶著幾條明顯的血疾。顯然是被鞭子抽打之後留下的痕迹。

老郭這樣的人,一輩子都和刀槍打交道,自然作不來剪羊毛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挨了不少打,吃了許多苦頭。

郭四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給父親擦拭臉上的鞭打痕迹,卻被父親生硬的推開:「擦什麼擦?只是鞭子打幾下罷了,又不是挨刀子」。

其他眾人也在訴苦,這些人都和林三洪差不多,或者是清理牲畜棚舍。或者是打氈子鞋制皮革,無一例外的都吃了不少苦頭。

「讓夫人受苦了

林三洪哈哈一笑:「大家不都是一樣的么?有什麼苦不苦的?。

話是這麼說,可心裡早就活動開了。給蒙古人做奴隸是迫於無奈逼不得已,大家心裡肯定不甘,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蒙古人給奴隸們送來了一大桶滾燙的糊糊,這就是他們的食物。

這種糊糊根本就不是用米或者是麵粉熬出來的,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材料,反正透著一種很古怪的味道。糊糊裡頭還有朵碎的牛羊內臟。黑乎乎膩膩的樣子,看著就讓人犯噁心。

負責看守的蒙古兵從大桶里淘出一碗糊糊,丟給羊圈周圍的牧羊大。這畜生似乎很喜歡這種吃食。連舔帶吞吃的乾乾淨淨原來這是蒙古人喂狗的食物。

眾人無不感到怒火中燒,雖然是奴隸。可好歹也是人,怎麼能吃這種喂狗的事物?這種羞辱,絕對不可接受。寧可餓肚皮也不肯去碰一碰裝滿糊糊的大木桶!

脾氣最大性格最烈的郭姊烈反而第一個走過去,盛了一碗遞給自己的兒子郭四妹:「吃吧,這東西雖然是喂牲畜的。其實並沒有什麼羞辱之意,蒙古人不認為奴隸是人。而是當作和牛羊一樣的畜生

不管怎麼解釋,心高氣傲的郭四妹也不會去吃這種東西,哪怕已經餓的頭昏眼花了。

「爹,這種東西可吃不得,爹爹英雄一世,頂天立地的漢子,怎麼可以吃這種狗食?」

兒子從來也不敢和自己頂嘴,看到四妹違背了自己的意思,郭姊烈並不惱怒,反而是很祥和的說道:「蒙古人把咱們當牲口,咱們自己不能把自己當牲口,你是不是這個意思?傻孩子,人活一世,就要懂得能屈能伸。不管做什麼都要有足夠的體力,要是自家餓趴下了,就什麼都做不了了。還怎麼逃出去?還怎麼打蒙古人?勾踐若是忍受不了夫差的侮辱,還怎麼滅吳?韓信若是連胯下之辱都受不了,哪有後來的十面埋伏?爹爹的意思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咱們時時處處都想著逃跑,總有機會跑出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不準什麼時候咱們就可以打回來踏平這個部落」

郭姊烈歲數最大,經歷過的風浪也最多,自然也最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這個時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不管怎麼樣都要先隱忍下來。慢慢找機會逃離出去。什麼時候能夠帶著千軍萬馬回來踏平這個部落,那才是真正的君子報仇。若是爭一時的意氣,和蒙古人摳氣不吃飯的話,肯定沒有體力幹活兒。蒙古人對待奴隸是很殘酷的。沒有力氣幹活的奴隸絕對不會留著,,

不管別人有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反正林三洪是明白了,笑呵呵的盛了一碗味道古怪的糊糊,西里呼嚕就吞下了肚子:「味道還行,就是淡了點兒,大家將就一些吧。」

要說這種糊糊的味道,絕對不是「還行。」林三洪也是閉著眼睛吞下去的,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品嘗什麼味道。就是在吞下去之後,嘴巴里還殘留著這種古怪的味道,就好像是肥膩而又無鹽的湯水中加了奶。要不是強自克制著,只怕當場就要吐出來了。這麼做不過是做個樣子,起到一個表率的作用。不管是要逃離這裡還是要其他什麼,都需要體力。要是沒有體力,自己先餓的頭昏眼花。說什麼也是白搭!韓信能忍胯下辱,才有漢朝四百年,這是民間經常可以聽到的語句。再結合趕赴該郭沸烈的話語,眾人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利與害。又有林三洪林大人帶頭,眾人無不拿起木碗。盛起黑乎乎的糊糊灌了一肚子。

這裡的夜晚是極其寒冷的,幸虧肚子里有點熱食頂著,要不然還真招架不住這侵肌透骨的嚴寒。一輪明月已經升起來了,斜斜的掛在高遠清澈的夜空之中,,

眾人象圈裡的羊群一樣,緊緊的擠在一起互相依偎,以各自的體溫互相為對方取暖,,

「咱們要想跑出去,離不開馬匹!」郭姊烈小聲問道:「你們幹活的時候,誰能接觸到蒙古的馬?」

在這個部落周圍,前邊是空曠無根的大草原,後面是危機四伏的大沙漠。如果沒有馬的話,根本就跑不出。就算是跑出去了,也跑不遠。半天之內就得被再次抓捕回來!在打幹草的二洪到是遙遙的看亞了部落里龐大的馬群。可距離太咀一四,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觸到。

「我!」郭四妹小聲的應著:「蒙古人讓我擠馬奶,照顧初生的馬駒子。傍晚的時候,部落里的馬群就會回到馬圈,少

「馬圈在哪個方向?」

郭四妹遙指左首邊:「那邊,在那個很大的帳篷後面,約莫再有二百來步,就是蒙古人的馬圈了!這個部落的馬匹極多,我粗略的看了幾眼。一兩千匹總不會少

「好!」郭姊烈暗暗的贊了一聲:「只要有馬就好,這幾天四妹你找機會製造麻煩,大家都警醒著點。只要發現馬圈那邊有了異動,立刻就各自想法子往那邊跑。只要咱們跑到了馬圈那邊。老子有的是手段讓馬群炸開,嘿嘿,到時候,」

老兵郭姊烈本是鷂子出身,大半輩子都在和戰馬過活,十分熟悉馬性。只要稍微用點手段,就可以讓數量達到幾千的馬群炸了營。想想幾千匹不受控制的奔馬在部落里狂奔亂踏的情形,郭沸烈就不住的嘿嘿而笑,

馬群一旦炸開,也不是那麼好收拾的,到時候大家騎著蒙古人的馬。驅趕著馬群橫衝直撞,蒙古人能有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確尖很好,也有很大的可操作性,但是林三洪還是認為太操切了。

因為剛剛成為這個部落的奴隸,不可能胡亂走動,根本就不熟悉這裡的地形,這麼急躁的就要發動起來。似乎有點過於急切了!

「不急不行啊!」郭姊烈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做蒙古人的奴隸。無非就是擠奶、割草、鞍皮、榨氈這些活計。這些活兒咱們都做不來。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個部落並不需要咱們這種幹不了多少活兒的奴隸。他們也不缺幹活的人手。讓咱們做奴隸只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等到月圓之後,蒙古人就會把咱們賣出去

大家都是漢人,要說耕田種地這一類的活確實可以舉重若輕可要是做剪羊毛擠奶這樣的事情,和普通的牧民差的太遠,並不算是合格的奴隸。千百年來,嚴酷的自然環境讓蒙古人變得很現實,就象是飼養牛羊就是為了殺掉吃肉一樣,養奴隸就是為了幹活。這些奴隸並不能勝任很多草原上的工作,不可能白白這麼養著。奴隸終究不是牛羊。不可能殺掉吃肉,於是就剩下了最後一個用途:轉賣給別的部落。

對於這種幹不了多少活的奴隸,只要拿出幾頭羊作為代價,這個部落的蒙古人絕對會很再意的把他們賣掉。

據郭姊烈的解釋,蒙古各個部落之間會有一些定期的商貿活動,用來溝通有無調劑餘缺。這種商貿活動和中原的集市差不多,只是因為各部落之間相距遙遠,不具備經常性和持續性,一年之中也就那麼三四次。一般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在月圓之後。各部落就會到一個約定的地點,形成一個集市,性質的貿易活動。

而入冬之前的這次「大集」無疑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次貿易往來。

入冬之後,惡劣的天氣和隨時可能封死道理的雪,對於各個部落都是一個難熬的過程,所以在入冬之前,各個部落都會做出精心準備,把自己沒有用的或者是用不完的物資拿到集市上去販賣,換回部落里急需的物品。

而這些奴隸,顯然就是沒有用的多餘之物,於其這麼養著,還不如拿出去換成其他諸如鹽、茶等生活必須之物。

現在大家都是奴隸。處境已經很惡劣了。可一其被賣出去,肯定會被分開。

到時候天知道會分到哪裡去。最大的可能還是大家會被分到不同的幾個部落。那就真的完蛋了!

天上的月亮已經快圓了,過不了三五天,各個蒙古部落之間的「集市貿易」就會開始,為了避免被分散著賣個各個部落,就算是知道搶奪蒙古人的馬匹確確實實有點操切,確確實實有點不夠謹慎,也不得不提前發動。

不是郭姊烈不想進一步熟悉這個部落,也不是不知道如此操切的壞處。可時間上已經很緊急了,哪怕是冒再大的風險也得這麼幹了!

大家聚在一起,還可以互相扶持。集體的力量讓大家度過了一次又一次危機,若是被分開到相隔甚遠的蒙古部落去做奴隸,個人的力量極其有限,要麼就是一輩子做奴隸。要麼就是慘死異鄉。這樣的結局絕對無法接受,寧可冒險,也要拼一拼!

「好,就這麼幹了!」林三洪壓低了嗓子對所有人說道:「咱們就按照老郭的計戈去辦,大家一定要儘可能的熟悉地形,幹活的時候多留點兒心眼兒,知道自己在什麼位置。也要牢牢記住馬圈的位置。尤其是到了傍晚的時候,蒙古的馬匹會回來。防備也會鬆懈一些,大家一定是時時注意馬圈那邊的情形,一發現有什麼反常的動靜,立玄就往那邊跑,」

雖然僅僅是做了一天奴隸,可所有人都無法忍受。如今終於做出了逃跑的安排,眾人無不感覺心熱血沸,齊齊的應了一聲。

「還有」林三洪就象是陣前的指揮官一樣執掌著全局,對身邊的郭四妹說道:「四妹你那邊至關重要,剛才你爹也說了,咱們的時候不多。也就是在這兩三天之內,一定要把事情做起來。只要有機會,我不管你是殺人也好放火也好,只要鬧出大動靜就可以,到時候我們都會朝著你那麼跑過去。你是這個局的核心,一定要謹慎小心,瞅准了再動手,明白沒有?」

郭四妹使勁的點頭:「我明白!」老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子。大夥把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這個擔子不輕。可你是我郭家的子孫。就是天塌下來也得給我頂住這一回。別讓大夥說我郭家出了個窩囊廢。」

郭四妹從來也沒有被授予過這麼重的任務,既是緊張有是興奮,粉嫩粉嫩的笑臉漲的通紅,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咬牙…山凶說道!「爹爹你放心,我不是窩囊廢,爹爹你就好卻瓚「我就死了,也不會讓大夥失望的!」

「好漢子就應該這樣!」郭弗烈似乎十分滿意兒子的表現,語速放的很慢,聲調也很慈祥的說道:「我的兒,咱們郭家就你這一根獨苗苗。按說我不該讓你犯險。可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有所擔當。既然大夥都把姓名交給你了,我不管你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完成,哪怕是讓我郭家斷子絕孫也在所不惜,你明白沒有?」

「孩兒明白!」

「哈哈,老子沒有白養你,睡覺睡覺!」

經過寒冷的一夜之後,第二日絕早就被蒙古人從羊群里趕了出來,二十來個人又被分散到各處去幹活。

林三洪依舊是打幹草。

從過了午後開始,林三洪就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馬圈那邊觀看。為此吃了好幾鞭子。

既然語言不通,那些看守的蒙古士兵也就懶得吆喝,只要發現奴隸有偷懶的跡象,立刻就揮舞著鞭子打下來。

好容易熬到了傍晚,林三洪特意戰鬥草堆上,果然看到部落里放牧的馬群歸來。

遠處騰起一片沙塵,馬群彷彿是沙塵的一部分,引領著沙塵飛快的朝著這般飛奔而來。即便是隔著這麼遙遠的距離,也可以感覺到萬馬奔騰的氣勢。要是這麼大的馬群炸了營。瘋狂的在部落里橫衝直撞的話。還真想不出蒙古人能有什麼有效的手段阻止,看來老郭的那個法子確實不錯。

以為到了傍晚,看守的士兵還有那些和奴隸一起幹活的牧民都懶散了下來,有些牧民甚至收拾去工具。悠哉游哉的回到各自的帳篷」

部落里的飄蕩著一股奶香和烤肉混合的味道,從四面八方回來的羊群正被牧人們驅趕著回到圈裡,矮小的牧羊大撒花一樣圍繞著帳篷跑來跑去」,

很多帳篷處都升起了裊裊的炊煙。有些已經做好晚飯的女人則站在帳篷口大聲呼喚著,想來是喚幹活的男人和家裡的娃娃回家吃飯吧?

部落里的蒙古人已經鬆懈了下來。大批的馬群也回來了。只要郭四妹那邊一發動,大家就可以跑過去搶奪馬匹,到時候驅趕著馬群瘋狂衝擊踐踏,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帶領著馬群衝出部落沖向茫茫草原,丟失了馬匹的蒙古人根本就追不上。就算是一些牧民還有屬於自己的馬匹,可那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這麼空曠大草原根本就是無邊無際,大家盡可以輪番換乘,他們是追趕不上的。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蒙古兵驅趕著幾個奴隸過來,其中就有郭姊烈。

幾個奴隸分別推著用一種樣式很古怪的小車,看這個架勢車上裝的應該是羊毛!是士兵的吆喝聲中,幾個牧民走過去和郭姊烈等人一起卸下羊毛,並卻把羊毛堆積起來!郭姊烈說的沒有錯,看來蒙古各個部落之間的大規模貿易活動很快就要開始了,否則他們會把這些羊毛直接仿了。或者是打成氈子,而不是堆積在這裡。

身邊就是堆積如山的乾草大垛,那邊又有大堆羊毛,只要放一把火。嘿嘿,就是神仙也救不起來了,,

來來往往運送羊毛的郭姊烈等人路過乾草堆的時候。扭頭看了林三洪一眼。

林三洪微微點頭,算是回應:老郭的意思很明顯,現在就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這邊已經聚集了一小半的自己人。蒙古士兵的防範已經鬆懈了不少。部落里的牧民大多回了各自的帳篷。身邊有多是易燃之物,只要郭四妹在馬圈那邊動了手,大家立刻就可以搶奪蒙古士兵的武器,然後放一把大火,趁亂跑到馬圈。

只要到了馬圈。這個機會就算成功了!林三洪、郭弗烈還是那個奴隸意識到眼前就是絕好的機會,不約而同的往馬圈那邊觀望。

讓所有人都深感失望的是,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

或許是郭四妹沒有機會動手吧。也許是身邊有太多的士兵看守也說不定,大家也只能這樣想了!

天色漸漸的暗淡下來,運送完了羊毛的郭姊烈等人還想在這裡磨蹭一會兒,好繼續等候郭四妹那邊發出動手的信號,可是依舊沒有等到。反而又吃了幾鞭子,只要心不甘情不願的被驅趕著回到羊圈,這個。白天就這麼過去了!「混賬小子怎麼沒有打信號?剛才多好的機會啊」失去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郭姊烈心疼的頓足捶胸:「我故意把剪羊毛的鐵器放在羊毛里,只要四妹那邊一有消息,立刻就可以放翻守衛搶奪兵器,然後一把大火」哎。這麼好的機會沒有用上,這個混賬子!」

林三洪也有同樣的感覺,剛才的機會確實是有如神助一般,乾草維附近有**個自己人。只要郭四妹在馬圈那邊鬧出了動靜,立刻就可以幹掉幾個守衛。到時候大家見到郭四妹發出來的信后之後,立刻就可以朝著那個方向集合,,

雖然感覺有點惋惜,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後悔也沒有用,林三洪安慰郭姊烈道:「四妹心思縝密。肯定是被什麼牽絆住了,要不然不會不打信號。再者說了,這個事情也不急在一時,今天不行還有明日嘛!」

其實已經很急了,蒙古人把羊毛集中起來而不是就地使用,分明是準備拿出去賣掉的樣子,這說明各部落之間的貿易交流已經迫在眉睫,這對於林三洪等人而言,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在各處。只不過是為了安慰郭弗烈,才故作淡然的說「不急」罷了。

分散在各部幹活的「奴隸」陸陸續續的被押送回來。人們一回來就焦急的念叨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馬圈那邊那邊沒有動靜?」

「四妹怎麼沒有給信號?幹什麼呢?」

「才網我們三個。幹活的時候,那些打氈子的蒙古女人都回帳篷吃飯了,身邊只有兩個士兵。暴起發難的話,絕對可以輕易干翻他們。就是因為看」「好機會呀,生生就沒有抓住!」

大家都在詢問,郭四妹在幹什麼?為什麼不給信號?只要他在馬圈那邊鬧出點什麼動靜,所有人都會一擁而上!

如此焦急的等待,如此大好的時機。卻沒有利用上,確實讓人撫腕!郭姊烈心裡本來就架著火氣,聽到大家的言語,更加惱怒。強自壓制著怒火說道:「大家放心,我的兒子我知道。四妹這小子看著是懦弱了些,可骨子裡還是條漢子。我可以拍著胸脯子保證,我的兒子肯定不是因為膽小怕死才不打信號的。不管是出了什麼情況,咱們等那小子回來,好好的問個清楚,若真的是那小子不爭氣,老子今天晚上就打斷他的腿!」

既然郭姊烈這麼說了,大家也只好等著郭四妹回來。

說來也是奇怪了,分散到各處幹活的奴隸們都已經回來了,唯獨缺少郭四妹一人。

人們開始擔心起來,唯恐郭四妹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照這個情況來看,郭四妹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早該回來!就在眾人焦急等待的時候,終於有了動靜。

幾支火把晃晃悠悠的走到這邊,過來的卻不是郭四妹,而是一隊衣甲整齊手持彎刀的蒙古士兵,一個個殺氣騰騰,中間護衛一個蒙古老者。

一看到這幅滿是殺氣的樣子,所有人心裡都是「咯噔」一下,心思頓時懸了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該不會是郭四妹那個,「二爺」把大家都給賣了吧?

郭四妹本來就是個膽小懦弱的傢伙,象女人更多過象男人。一定是這個傢伙在馬圈那邊被蒙古人察覺到了什麼,一時懼怕把大家要逃跑的事情透露出去。要不然蒙古人不會擺出這麼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郭姊烈顯然也期只到了這一點。全身的血忽的一下子就湧上了腦袋

一併不是害怕事敗被蒙古人殺掉。老郭不怕死。而是懷疑自己的兒子出賣了大家!這是絕對沒有辦法接受的莫大恥辱。

如果郭四妹真這麼幹了,老郭正在猶豫找什麼法子才能親手殺掉這個不肖的子孫。那個會說漢話的蒙古老者冷冷的看了看眾人,用很生硬的強調說道:「你們是我瓦圖部的奴隸。就應該好好乾活。可是,有一個奴隸居然想著要放火焚燒馬圈,這是…是……很大的罪

蒙古老者的漢話基礎也很一般,說了半天也沒有想起「罪大惡極」這個詞。反正意思表達清楚就可以了。老者繼續對眾人說道:「按照部落里的規矩。這樣的奴隸要麼是拴在馬後拖死,要麼是被五馬分屍。不管是怎麼個死法,瓦圖王爺認為有必要讓你們親眼看一看,讓你知道奴隸造反的,,後果,以免再有不知死活的奴隸作亂。」

原來郭四妹並沒有背叛大家,而是事敗了。奴隸的地位和牛羊也差不多,作亂的奴隸要麼是拴在馬尾巴上活活拖死,要麼是被五馬分屍。可是不管怎樣,死是一定的。

好在郭四妹沒有招出整個計劃,要不然大家就不是去觀刑而是要去受刑了!對於這種試圖作亂的奴隸。蒙古人肯定要下殺手,嚴刑拷打也是一定的。郭四妹能夠不把大家都供出來而是一個人承擔了後果,也算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郭姊烈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腦子裡就好像塞進去一團亂麻,耳邊象有千萬隻蚊蠅在「嗡嗡」振翅一般,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身子開始明顯的顫抖起來。

辛家就這麼一個兒子,郭四妹身上寄託著郭弗烈的全部聳望和心血。平日里這個父親對兒子責之甚切。其實是因為愛之甚深,希望兒子能夠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不是擔不起事情的「二爺」

可是到了現在,郭四妹確實做了一回頂天立地的壯舉,寧可自己去死也不肯把大家都供出來。只不過這個壯舉的代價太大了,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失去兒子是什麼感受?

林三洪最能體會郭偉烈現在的心情。知道這個老兵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伸手攥住他的拳頭,一邊被蒙古士兵驅趕著往外走,一邊對郭弗烈說道:「老郭。你要挺住,這個仇咱們一定要報。為今之計不是打殺,而是趕緊冷靜下來想法子救四妹,你一定要冷靜千萬不可衝動

郭姊烈就感覺全身的熱血都湧上了腦袋,臉上像起了火一樣通紅,幾乎就要滴出血來,,

老郭一邊機械的挪動腳步,一邊扭頭著了看林三洪,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以一種讓人窒息的強調低沉聲調說道:「東家,你想看我老郭了!」

林三洪很奇怪這個老兵在面對痛失愛子的情況還能笑得出來,雖然這個笑容是火把的映照之下顯得十分詭異恐怖,可終究是在笑」

老郭一邊走,一邊說道:「東家你不要擔心,我老郭分的清楚輕重緩急,知道應該怎麼做!」

「那,老郭你莫亂了心智,咱們一定盡其所能把四妹救回來!」

郭姊烈恨恨的說道:「救不回來了,我知道已經救不回來了。我郭姊烈一輩子當兵,以治軍之法治家,以領兵之法教子,就是希望四妹能夠成為一條好漢子。可是我這個兒子太不爭氣,這麼重大的事情都辦砸了,若是在軍中,如果我是主帥的話。哪怕他是我的兒子也一定要行軍法的。他沒有本事辦不成事情。就算死了也怨不得別人。老子給他收屍的時候也要罵他一聲窩囊廢,」

郭姊烈說的或許是真心話,但是絕對不是全部的真心話。老郭對於兒子的期望之深,每一個都看的清清楚楚,這兩年多的練和調教,大家都看在眼裡。只不過那些都沒有用了,不管出現什麼樣的奇迹,四妹都過不了這一關,凹曰甩姍旬書曬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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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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