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師青煙
眼光在兩個人身上遊離打量，雙目坦蕩蕩，心境澄明明，就像在看一個精緻的瓷器，不帶慾念。
此二人都沒什麼靈力，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威勢，都不過是虛有其表。
聽到「不是頂級尤物」這句話，於水中半潛的花意羞挺了挺胸，小鼻子蹙起，頗有幾分不滿意思，對自己容貌自信的女人，在任何男人口中都不想聽到除了美麗之外的其餘評價。
「那還想看么？」
花心媚游到岸邊，抬頭的瞬間，媚意橫生，心中惱怒夜朝明色膽包天，無恥之尤，又好奇他目中無欲，澄明志清。
「那要不要姐姐上岸給你看？說不定還能摸上一摸呢。」
花心媚依舊半浸在水中，手指有意無意從嘴角劃過，香舌輕舔指尖，微微吸允了幾下，萬分撩人。
「如此最好，雖然算不得尤物，有違我只撩九分女子的初衷。瞧個清楚，對比幾番，驗證一下手感，倒也無妨。」
驗一下手感？這個俊俏小哥當我們姐妹是什麼？待價而沽的水蜜桃？還是沿街買賣的甜橙？還有他那些話明明無恥至極，偏生一臉坦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是平生僅見。
花心媚心中略有幾分怒氣，強忍住爆發出來，「和姐姐說說，什麼樣的女子，才算得上九分，我們姐妹，又有幾分。」
夜朝明蹲下身來，手指勾起花心媚小巧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會，眼含媚，眉帶羞，紅唇有春意。
這動作可謂是侮辱之極，偏生細長手指觸碰到時，花心媚心中微微一顫，漂亮的睫毛扇動了幾下，臉兒也驀地一紅，使得嬌媚的小臉更具風情。
「能到九分的女子，我今生也只見過一個，和那女子赤膊相見后，再看天下美人就索然無味了。至於你，只能瞧見上半身，估摸著也就七分吧，縱然媚態天成，卻只是一具幻化的傾城色。」
下巴微揚，看向那花意羞，「至於那邊的女子，倒也有七分半，雖然也是幻化的嬌容，卻比你服貼幾分。」
若說之前被這男子瞧個通透，那份怒氣因長相俊俏淡了幾分，現在怒火重燃，女人啊，在容貌方面，不願輸給任何人。
何況，被看透的本體，多少有些惱羞成怒。
花心媚銀牙緊咬，「弟弟說幾分，便是幾分，可否拉姐姐一把，姐姐在水裏面泡得乏了，倒想上岸與弟弟聊上幾句。」
弟弟么？
夜朝明摸摸鼻頭，說起來，這副二十齣頭的相貌已經用了百餘年，考慮是不是換一換？
花心媚一手橫捂雙峰，一手伸出。
「這樣何難。」
夜朝明伸手去拉的時候，花心媚突然從水中竄出，原本媚態天成的臉，忽然變作一個巨大的蛇頭，張開血盆大口，獠牙外露，豎目暴露凶光，騰起半空之後，才發現其下半生居然是一條巨大的蛇尾，鱗片泛著青光。
夜朝明臉色不動，不見絲毫懼色，握住她的手臂，將她脫出水面，順手摔在岸邊的地上。
「不想死的話，就待着別動。」
這句話是對花意羞說的。
見花心媚偷襲失手，本想上前助陣，硬生生被夜朝明一句話嚇了退回來。
花心媚只想嚇嚇夜朝明，偏生這個男人鎮定自若。
若是普通男人，美人笑顏突然變巨蟒蛇頭，必定嚇得倉惶離開，偏生不見他有一絲情緒波動。
花心媚落地后，眼中閃過一絲恨色，就地一滾，一個美人側卧的姿勢躺在地上，重新恢復美人的容顏，竟是換了一張臉，比之剛才的那張臉，更加美艷動人，蛇尾也不見了蹤跡，全身不著片縷，雙手和大腿卻有意無意地遮掩了關鍵部位。
「竟這般不懂憐香惜玉，你可是弄疼人家了。」
傾國傾城容顏，再配上這嬌滴滴的表情，那個男人能不憐惜？
「變回去！」
夜朝明語氣中帶幾分強硬。
花心媚幻化的女子十分像師青煙，那個與自己糾纏不休的女人，也是此次飛升的原因之一，此次飛升，第一件事情是殺了賊老天，第二件事情就是殺了師青煙。師青煙這件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至於其中糾葛，遠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
眼前這個「師青煙」雖然相貌一樣，但絲毫沒有本人的清冷決絕，終究不過是畫皮，那個女人，即便雙體交合之時，也是一臉清冷，不帶絲毫感情。
想到此景，回想起那夜的纏綿，夜朝明下腹一暖，某物蠢蠢欲動。
「是我不美嗎？還是……」
花心媚一出聲，原本的欲動又平復下去，剩下的是對其畫面難畫骨的憤怒。
在夜朝明打量她二人的時候，就看破二人本是精通幻化之術的花妖，花心媚是一株金邊朱瑾，那花意羞則是一株嫣雪瑞菊，既然看破了本體，兩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也就成了順風招展的花卉，再沒男女之間的那些想法。
除非……
夜朝明想和一棵草顛鸞倒鳳。
花心媚手指劃過俏臉，朱唇微張，眼角帶着媚意，似乎並沒看到夜朝明雙眸中的怒意。
「名揚九闕的女神玉體橫陳眼前，公子就不動心嗎？就不想佔有我，蹂躪我？踐踏我嗎？征服高高在上的冰艷女神，將她們壓在身下，不是你們男人夢寐以求的夢想嗎？」
花心媚扭動身軀，做出各種撩撥的姿態。
「我這人向來沒耐心，你幻化回去，乖乖回答我幾句話，此事就此揭過，若不然……」宋朝明眼神變得凜冽，「我可不懂什麼叫做憐香惜玉，而且辣手摧花的事情，我可也幹得出來。」
花心媚不敢直視宋朝明的目光，直覺眼睛生疼，避開他的目光，翻了個身子，重新變回之前的模樣，緩緩站起身來，變得乖巧了許多。
「她是誰？」
花心媚嬌笑一聲，「她？哪個她？公子這話可就讓奴家……」
夜朝明懶得廢話，手往虛空一抓，寒徹長槍出現在手中，原本暖意盎然的洞穴，瞬間佈滿寒氣，兩個美人本就全身赤果，突如其來的寒意，兩人不由得抱緊了身子，眼中懼意更甚。
「剛才的問題，不用我再問一次吧？」
赤果果的威脅，不帶絲毫掩飾的威脅。
無恥之徒！
花心媚心中縱有千般恨萬般怒，現在也只能咬牙吞下去，喃喃念道：「想來公子應當聽過，裊裊青煙入雲霄，悠悠白雲落人間；鏡中美人橫玉簫，月上仙子舞翩躚，四句打油詩吧。」
「沒有，說重點。」
夜朝明歪頭想了一下，「或者說，我應該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