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憤憤不平

005 憤憤不平

?自那日韓均來路家做客后,路子昕便常常聽爹爹二哥將「退之」「韓世子」掛在嘴邊。或是「退之一手丹青真真無人能及的」,或是「韓世子小小年紀如此博學,後生可畏啊!」

她想起那日自己將牡丹送到二哥院子之時,韓均問道:「路三姑娘,不知是新嫁娘更合你心意還是這首案紅?」

原來,他是特意送來給自己的?

「韓世子不是贈花與二哥的麽?與我的心意又有什麼干係?」路子昕板著一張小臉回道。新嫁娘、首案紅,怎麼聽都覺得自己好像被調戲了的樣子。

「這話,聽著好像是醋了?」韓均話裡帶著隱隱的笑意,「我這不是怕直接送到你那裡會被路大人打出府去么?」

路子昕臉一紅不作理會,三兩步小跑著追上前去對路子閔道,,「二哥,以後可別什麼香的臭的都往我那裡搬,到頭來還連累我多跑一趟!」

路子閔莫名其妙地摸摸頭,「我看你不是挺喜歡的麽。」

韓均一手握拳抵在唇邊低笑兩聲,知道過猶不及,便拉著路子閔轉移話題道:「仲和,不如咱們比試比試丹青如何?」這才繞過不說。

想起那日便覺得羞澀的很,但又夾雜一些甜蜜的喜意。路子昕摸摸自己的熱的發燙的臉,看著銅鏡中兩頰嬌羞發紅的少女,不知自己如今到底是何心情。

可是她常又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若一切是真,那為何在夢中,她心心念念,他卻熟視無睹。如今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他卻又眼巴巴地湊了過來。

想起在夢裡那段無疾而終的情愫,韓均死訊傳來時撕心裂肺的痛楚,路子昕一陣后怕。這一次,她守住了心,便不會隨他而去了吧?那麼娘親爹爹也不會為她傷心難過許久。

正想著,齊氏身邊的桑葵來了,進門先行了禮后,笑吟吟地說道:「二姑娘,舅夫人來了,夫人讓您過去呢!」

「我這便去。」打發了桑葵,路子昕對著銅鏡深吸兩口氣,努力平復心情后,又換了身衣裳,這才點了綠香隨行往正院而去。

「舅母!昕兒許久不曾見過你了呢!」路子昕一進屋子,便撲到宋氏懷中,「您都不來看昕兒,可見往日說什麼疼我都是哄昕兒的呢!」

「哎呦呦我的小心肝,舅母何時哄騙過你?實在是走不脫啊!這不一有時間就著急忙慌地來看你了?快給舅母看看,病可曾好了?」說著細細打量懷中小人,「我家昕兒可見是越發標誌了呢,這小臉蛋不知羨慕死多少姑娘!」

路子昕便有些奇怪,舅母以前雖喜歡她,可今日看她的眼神兒卻怪怪的有些不同,好像非要從她身上找出點什麼來一般。

齊氏看著宋氏的模樣,心裡有些不高興: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可轉念一想,昕兒也是她從小看大的孩子,宋氏也是有幾分真心在裡頭,怎麼也不會薄待了昕兒的。心裡如何面上卻不顯,只仍舊親熱道:「長嫂,你可別再慣著這丫頭了,越發地沒了規矩,見了長輩連禮都不見了,可見到底還是和你親近。」

「是呢,昕兒這孩子就是招人疼,不僅是我心裡念著你,就是你幾個表哥表姐也整日里鬧我,讓我接你去玩幾日才好。」宋氏摟著路子昕,笑眯眯地說道。

路子昕望望母親,見她不像是反對的模樣,心裡也想幾位表姐了,便望著齊氏委屈地道:「昕兒也想去,可是……娘親,您能不能幫昕兒給夫子請幾天假啊?」

「女孩子家家的,讀那麼些書做什麼?這個年紀正該好好兒鬧上一鬧呢!放心吧,你母親若不同意,只管包在舅母身上,一定叫你好好兒玩上兩日的。」

「舅母真好!」路子昕一把抱住宋氏,還不忘了對齊氏賣乖,「娘親也好!」

齊氏望著幺女高興的模樣,心裡有些發酸:女兒大了,當真由不得娘。一時又有些高興,幺女和幾位表哥表姐處的好,想必以後一定不會受氣。

第二日,路子昕便收拾收拾,在路子閔羨慕的眼神兒中高高興興地往舅家去了。

齊府她是常去的,那裡專有她一處院子,東西都是齊備的,因此也不必多帶些什麼,只將平日里用慣了的器物帶上幾件,又包了兩套今年新作的群衫,帶著青檀綠香兩個大丫頭並幾個家丁出門了。

誰料剛出了青雲巷,路府馬車便遇見打馬而來的韓均。

他打聽到近日女子學堂休假一天,正碰上翰林院休沐,便特意約了路子閔說要拜訪。經過一段時間的不懈努力,路子閔早已和他稱兄道弟,便提議不若二人出去遊玩一番,韓均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說服他路家那座假山比外頭更有一番意趣的。

韓均見馬車廂窗戶上掛的是粉色幔帳,便知道必是路子昕在裡頭,心裡頭十分失望,卻故意下馬問車夫道:「何叔,不知車上可是府上哪位長輩?晚輩正要登門拜訪,可見是不巧了。」

路子昕聽了,便掀開帘子低著頭用蚊子大的聲音道:「既然知道是長輩,還不快過來給你昕兒姐姐見禮。」

抬起頭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來,「世子說笑了,家中二哥知道你近日要來,並未出門呢!」

「原來是昕兒妹…妹。」韓均上前兩步,故意將「妹妹」二字說的極慢,「妹妹這是去往何處?可要送你一程?」

路子昕哪裡知道他耳朵這般靈敏,頓時臉紅,「不過、不過是去舅家罷了,左不過就幾步路,就不勞煩世子了。」

誰料韓均聽了卻臉色一沉,「齊家?」

原來是去見齊琛!她前世的未婚夫!難怪這般高興,見了他也不躲,還有膽量打趣自己呢!

路子昕哪裡知道他的心思,聞言道:「韓世子知道的可真清楚呢。」心裡卻有些些驚訝,他怎麼對自家這般了解了?

韓均就道:「我曾經和子白同窗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我入了太學院,便不常相見了。」忽然驚訝問道,「怎麼?他還在南山書院?」

哼,就齊琛那模樣,自己中探花時他還在讀南山書院呢!韓均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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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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