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宮變
現在這節骨眼上，他能去的只有一個地方。
竟想瞞着她偷偷去。
蕭長歌開門，前院門有秋冬守着，若讓秋冬看到肯定不願讓她出去。
蕭長歌躡手躡腳沿着牆邊走，踩在樹枝上，往上爬。
以後她一定要讓楚鈺教她武功。
楚鈺一踮腳就往外面去，她得爬著出去，累的夠嗆。
落地，蕭長歌氣喘吁吁，往宮內方向跑。
今夜楚皇帝也不在星月殿而是去了陽貴人那邊，這也是半年來皇上第一次去其他妃子殿內，那些妃子們私底下猜測皇上是厭倦了星妃，以後得寵的會是陽貴人，然紅袖不以為然，該吃吃，該喝喝。
夜深，宮內的人都睡下，紅袖穿着一襲宮女衣裳從殿內出來，手提着燈籠。
殿外沒有宮女跟太監，她早命狗兒把這些人都支走。
低頭走着，見了人便低頭行禮，將自己當成丫鬟，夜黑漆漆地那些人也不會特意去研究一個宮女長什麼樣，紅袖鬼鬼祟祟到葯殿，朝守在外面的侍衛莞爾一笑：「兩位大哥可否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星月殿的宮女求見，我家娘娘又犯病了，需要神醫開一劑葯。」
侍衛打量紅袖，她扎著兩包子頭穿着粉衣，他們也許少見到星妃，一眼認不出來，只覺得眼前之人很熟。
聽的是星妃，侍衛們也不敢貿然讓她離開，畢竟星妃是什麼人，要真出什麼事他們擔當不起。
「等著。」
「哎，謝謝大哥。」
不一會，侍衛從殿內出來，指著殿內的方向，示意紅袖進去：「神醫讓你進去。」
紅袖吹滅蠟燭，扭著不盈一握的腰往殿內去。
殿內，燭火照亮着地板，紅袖邁著小步，素手撥開珠簾，剛一撥開就聽到苦意唉聲嘆氣的聲音。
才幾日，苦意的臉蒼老了許多，滿頭白髮，若之前叫老，那現在看起來能當她爺爺的地步。
「聽聞你病了還有苦落也跑了，早讓你乘早解決掉你不聽，現在好了吧。」
紅袖坐在椅上，看着躺在床上的苦意。
「是，我後悔，很後悔。」
「到現在還找不出是誰救走苦落，那個人還將我的尋夢也毀了，那可是我養育一輩子的東西，就這麼毀了，那是我這一輩子的心血！」
苦意說得太激動，咳咳兩聲。
與此同時，楚言率兵直逼城門，那些正值崗的侍衛們見黑壓壓一片大軍，不由得揉了眼，誤以為自己看錯。
坐在馬背上的人身穿黃袍，頗有楚崇年輕時的風範，後面插著杆子，一面旗子飄揚起來，似那麼回事。
「有，有人…」
城門上值崗的侍衛們才剛喊，還沒喊出來就倒在地上，在他身後站着一個穿黑衣的人。
其他侍衛也被打暈。
「鏡堂的人來無影去無蹤，名不虛傳。」
楚言看着在城門上那些黑影，誇獎。
城門緩緩打開，楚言騎在馬上，手拿着長劍，舉起手上的劍，身後的人便明白怎麼回事。
他們有武器商，這個月內武器商給她們打造了兵器，但投靠他的人數量龐大，有盔甲護身的人不多，但在人數上他們已經有勝算，加上林統領還有他數日之前發飛鴿傳書給燕無患，有林統領跟燕無患還有鏡堂，此役，他一定勝！
「沖，給本太子拿下楚崇的項上人頭，只要他死，你們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一句話，讓眾人士氣高漲。
城門緩緩打開，咯吱咯吱，楚言率領大兵長驅直入，原本外面的侍衛應該不少但現在進來卻一個都沒，林統領早將人調走，至於護在楚皇帝身邊的侍衛他沒辦法調，一調走，肯定會驚動楚皇帝。
「殺！殺！」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造反，太子造反了。」
小元子消息靈通，大聲喊道，他那一把嗓子頂一喇叭，正在熟睡的楚皇帝一聽，猛地睜開眼。
小元子顧不得其他，闖入房間內。
「皇上，不好了，太子率領人馬直逼宮內，現在正在大肆殺人，林統領，林統領也找不到了。」
小元子緊張道，他去上了個茅房，一回來就看到太子帶着大兵入宮。
「什麼？太子！林統領！小元子，你快出宮找蕭將軍。」
楚皇帝皺眉，一臉震驚更多的是怒意。
楚言竟在這時候謀反，楚皇帝穿着裏衣，左右看着找不到能用的兵器，打開門，直搶走侍衛系在腰帶的劍。
陽貴人驚慌，從床上下來，聽得太子謀反且殺入宮時連忙從床上下來，顧不得披上外衣而是直接跑到門外抱住楚皇帝。
「皇上，臣妾好怕。」
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楚皇帝已怒火攻心，被這麼一阻攔更紅了眼。
沒理會陽貴妃說的反一把掐着她的脖子，一手將她提起，陽貴人掙扎，臉色難看。
楚皇帝的臉色更難看：「是不是連你也是楚言派來的！你這賤人，賤人！」
「連你這種賤骨頭都敢阻攔朕！」
陽貴人抓着楚皇帝的手，指甲劃過浮現一道紅痕但楚皇帝沒鬆手的意思，臂往旁邊一甩，陽貴人摔落在門旁，這一摔，人直接沒了。
戾氣從身上散發，又似恢復到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他。
「你們都跟着朕沖！」
楚言想要他命想要皇位，他還在，豈容楚言放肆。
想來是他這幾日在朝廷上治他手下那些大臣的罪令得楚言開始着急起來，不然也不會在這節骨眼上出手。
葯殿內，這裏偏僻，外面發生了什麼這裏還沒半點消息。
紅袖替苦意倒了杯水，遞給他。
苦意猛灌下，喝得太急咳咳兩聲。
「慢點，這是水，沒了還能再倒。」
「尋夢沒了就沒了，反正等我們吃了不老丹藥后，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
「一顆尋夢也就培育個幾年，我們有的是時間。」
紅袖勸著，苦意咬牙切齒。
「不同，那需要的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得到的，那些人血，都要新鮮、乾淨之身的，從尋夢是種子開始到就一直用人血養著，一日一日將其養大，從一開始就用血養著的，若是重新開始去哪尋那麼多人。」
他是在意人血要去哪弄，而且是新鮮的人血。
他能在宮內做這種事是因為有楚皇帝撐腰，有楚皇帝幫他善後，要是楚皇帝去了怎麼辦。
「那不是還有本宮在。」
紅袖握著苦意的手，苦意看着紅袖，再看她挺著的肚子。
對，只要在楚皇帝沒了之前哄騙楚皇帝立下遺囑，將皇位給紅袖的孩子，那就還有機會。
「尋夢毀了，那咱們的丹藥怎樣了？」
紅袖挑明來意，算算日子，苦意的丹藥該研製完成了但她那邊一點消息都沒，她只能親自過來一趟。
「今日娘娘怎有空過來，那糟老頭不粘著娘娘？」
之前紅袖走到哪都能見楚崇的人影，這會兒竟不見楚崇跟在身邊，而且大半夜來他這，還穿着宮女的衣服，若讓人認出來，他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神醫沒聽外面說的？皇上昨兒陽貴人學了個什麼變魔術哄得皇上高興，今夜皇上在陽貴人那邊過夜，外面都說本宮要失寵了。」
紅袖悠哉道，一點也不着急。
望着苦意如病秧子的樣子不由得輕嘆。
「娘娘怎可能好失寵，不說其他，娘娘可是星妃，星這字兒代表的是天上星星，月是帝王，星則伴月，月為帝王，星為鳳后。」
苦意念著，這段話他才以前就知道，大街小巷的人都說着，加上清道人之前也說過雙鳳雙帝，只要紅袖是鳳星，那這輩子就不可能失寵。
「神醫何時也學會這些文縐縐的話兒，莫不是想跟青道人搶飯碗？」
「老夫不敢。」
「丹藥在我懷中，剛好兩顆。」
「楚崇的病也撐不過這個月，只要過了這月，我們的計劃就成了。」
苦意咧嘴大笑，太激動而咳嗽了幾聲。
「你別太激動。」
紅袖撫摸著苦意胸口，從他懷中拿出個小木盒，打開，內里躺着兩顆紅色丹藥，媚眼一彎，淚痣微揚，顯得妖媚。
宛如狐狸在世，攝人心魂。
雖不算傾國卻令人忍不住看着她。
「這顏色美極了。」
紅袖拿起一顆丹藥，握在手上反覆看着。
雙眼被丹藥吸引。
「當然，除了尋夢，還用了許多其他藥材，有些昂貴的只有宮裏才有，有些千金難買，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尋夢。」
從小就用人血培育，一養就是好多年，然這最珍貴的藥引子竟被毀了！讓他找出是誰毀的，他一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
「這下本宮與四王爺就能當一對神仙眷侶，他當皇帝，本宮當皇后了。」
紅袖喃喃自語，苦意聽在耳里，原本還沾沾自喜能與紅袖一同拿下江山，但紅袖一番話讓他神情瞬變，嘴角上的笑容僵硬。
雙眼微眯，眉頭擰扭，原本就一副老態之樣，這樣更顯老。
「你說什麼？」
紅袖蓋起木盒，低頭看着苦意。
他現在躺在床上，又老力氣也不大，根本就是任由她宰割的獵物。
「你把丹藥還給我！」
苦意伸出手想將丹藥搶過來，他研製了一輩子才研製出兩顆，以前那些都是殘次品，只有這兩顆是最完美的，紅袖不是想跟他用而是想跟楚鈺用！
這等於拱手給他人做嫁衣！
紅袖手一抬，讓苦意落了個空。
苦意氣的抓住紅袖的手腕，剛一抓住就覺得身體有點不對勁。
他全身無力，連抬起手都廢了好大勁兒。
「你做了什麼！」
怒目緊盯紅袖，咬牙切齒。
若不是紅袖做了什麼他怎會全身無力。
紅袖莞爾，輕拍掉他抓着手腕的手，一臉鄙夷看着他。
苦意全身無力，眥睚瞪着紅袖。
「你這賤人！」
苦意喘著大氣用了很大的力氣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