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化敵為友【下】
······書接上文。
頑石身體可以說就是一塊充塞著靈力的石頭，不過黃天霸那遍布刀疤的上身顯然也絲毫不遜於他，二人互夯了半晌，不禁沒有喊痛，似乎~~~還越夯越開心！
看著這兩個瘋子打架，我在一旁直抹冷汗之餘倒也有些收穫。
因為雖說我本事不如他們，不過我還是能略微感覺到他們身體的一些變化。
黃天霸打得似乎很開心，似乎慢慢忘卻的宗孫被欺負的「大仇」，更重要的是那頑石身上的血氣也是越來越少，就好像被黃天霸給捶出了身體一般。
難道頑石精身上那股血氣是被別人強加的？
我心念一動，然後立刻否認了這種想法。
先不說有沒有這種用煞氣迷惑精怪心智的術法，就算真的存在，又有幾個人能抓住這實力堪比黃天霸的頑石精？
如果有那種能夠煉化頑石精的人存在，他定不會是個老實本分的傢伙，肯定早就被地府派兵誅滅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獨自念叨著。
······
「轟！！」
空中的兩道影子似乎已經打的盡興，在一聲震天巨響后二人不約而同地各自向後退去，只留下陣陣回聲。
黃天霸右手斜下一伸，一道閃電般的銀芒瞬間從地上竄到了他手中，幾件護甲也迅速套到了身上。
「終於要動手了么？」
我激動地向前踏了一步，不過心中卻又忽然湧現出一股不甘願。
現在的頑石精和剛才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再嗜血，不再癲狂，而且他也沒有做出什麼殺生舉動，我又為什麼還要盼著他死呢？
「這位兄弟好本事！」
黃天霸率先抱拳表示友好，似乎不準備再與那精怪為敵，不過另一頭的頑石明顯被搞得一愣，隨後竟然跟個黃花閨女似得害羞起來，黝黑的臉皮直直羞成了紫色，雙手不知該怎麼放才好，那副樣子甚是滑稽。
「哦哦，那個，嗯嗯，你也是。」
頑石精似乎幾百年沒和人說過話一樣，這下突然被黃天霸這麼一恭維，搞得反倒緊張起來，磕磕絆絆蹦出幾個字，算是回應了黃天霸的話。
「敢問兄弟師從何處？誕辰幾何？修如何法門？······」
黃天霸是個急性子，說起話來也是絲毫不墨跡（除了吹牛），跟民政局查戶口一樣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搞得這本就不善言談的頑石更加斷了思維，嗯嗯啊啊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我見局面突然變得如此怪異，便也小心翼翼地飄了過去，試著接下黃天霸的話，一點一點套出了這頑石精的身世。
不過聽完之後卻搞得我不禁連連暗擦冷汗，心道幸好這頑石本事不一般，不然恐怕黃天霸會再次重現瘸子十年前所犯的錯誤。
······
「凡有九竅者，皆可修仙」（九竅」指兩眼、兩耳、兩鼻孔、口、水道和穀道，而動物的「水道」與「穀道」為一體，所以只稱八孔），前文提及過，六道輪迴之中，人道算是一個善道，修仙要比畜牲道簡單不少，而花草樹木等又要比畜牲道更難，再如石頭、黃沙這種死物，修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古往今來鮮有它們修成正果的例子。
可有一塊生在光緒六年的石頭卻不是這樣，不僅修出靈竅，而且還修成了本領高強的大佬，不僅修成本領高強的大佬，而且還經歷了一連串本不屬於石頭這種木訥死物的有趣經歷。
話，要從光緒六年，它剛剛被一個傻道士開明靈竅說起。
······
那是一個真正有大神通的道士，不過也或許也正因為這種神通在身，他才變成了個瘋子，失去了自己的家庭，失去了自己所愛的一切，失心著流落天下，死也死不了，不過活著也不知還有什麼意思。
這一天他剛剛在城裡戲耍完幾個吃霸王餐的紈絝子弟，拿著店老闆送他的一壺好酒晃蕩在城外的小路上，一邊唱著自己瞎編出來的歌謠，一邊大口灌著凡人的烈酒，什麼味道也品不出來，不過喝的倒是挺開心。
「啊~啊~啊~樂逍遙啊逍遙樂，獨自逍遙脫俗世啊~~~俗世枷鎖難攔我~~~」
這道士走路不看路，所以難免經常被絆跟頭，可這次他不知突然抽什麼風，在一個趔趄被嗆了一口酒後沒有直接走開，反倒突然這塊絆到自己的石頭起了興趣。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為什麼會絆到我？」
道士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失心瘋又犯了，竟然站在石頭前愣愣地指著它高聲喝問，不過石頭沒回應，倒是把一旁行道的路人全都嚇地躲了起來，生怕被這瘋子突然發狂傷到。
「也罷也罷」。
喊了半天，道士突然大手一揮，又抬頭灌了一口烈酒。
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要走的時候，他卻又看向了石頭，眼睛瞪得溜圓，彷彿要將那石頭瞪碎一般。
「你~~~嗝，你既然今天絆了我，就是和我有這段緣分，我應該敬你一杯。」
說罷，那瘋道士將手中的酒壺一把摔到了石頭上，葫蘆碎了，裡面的美酒流滿了石頭。
「你~~~嗝，你慢喝，我先走了，他日有緣~~~嗝，有緣相聚。」
說罷，那道士將栓酒葫蘆的繩子往背上一甩，似乎沒有意識到葫蘆已經碎了，然後繼續唱著那胡謅的歌謠，大踏步走向遠方。
「啊~啊~啊~樂逍遙啊逍遙樂，獨自逍遙脫俗世啊~~~俗世枷鎖難攔我~~~」
直到他沒了身影，路旁躲藏的行人才走了出來，繼續他們未盡的旅途，沒有人將這個萍水相逢的瘋子放在心上，當然更沒有人將那塊被「敬酒」的石頭放在心上。
不過到了晚上，在城中響起「子時三更，平安無事」的更聲時，更夫卻猛然瞪大了眼睛，隨後屁滾尿流地敲響府衙前的鳴冤大鼓，冒著被送入大牢的風險喊出了自己心底的驚訝。
「縣太爺！城南有神仙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