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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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拒絕休妻】

月瀆很快被帶到大廳,臉上猶帶紅腫,對上沈如意的目光似有些畏懼。「老爺、夫人、大少爺、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喚到最後聲若蚊蚋。

「月瀆,你快說,你是不是撿了一塊玉佩錯放在姑爺那了?」紅隙趕忙拽着她問。

「奴婢……奴婢不知。」月瀆惶惶答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知不知的,月瀆,你從前可不是這樣子,還有你臉怎麽了?」封文茵挑眉插嘴問道。

月瀆的頭垂得更低了,掩去眼裏的恨意,聲音卻帶着顫抖,一副可憐兮兮的道:「奴婢失言受教,自是不敢再犯。」

封文茵等人聞言俱看向了沈如意,畢竟月瀆一直伺候封晏盡心儘力,讓人挑不出錯來,不得不讓人深想受罰的緣由。

而封文茵更是小小驚呼了聲,「我二哥哥都捨不得罰……」

沈如意聽見,胸里更添堵,可她是封晏明媒正娶的夫人,要懲治院裏的下人有何不可?她直接問道:「那玉佩可是你收的?」

月瀆仔細看了眼封墨台手裏拿着的玉佩,搖了搖頭,「回二少奶奶,奴婢並未見過,也沒收過。」

「姑爺的東西一向是你在整理,你怎說沒見過,難道是那玉佩自個長腿跑到那的,你可莫要懷恨在心說瞎話!」紅隙氣得指着她罵道。

「奴婢不敢,奴婢已經受了教訓,如何敢妄言!」月瀆含着淚搖著頭。

封肅受不了鬧哄哄的,驀然出聲打斷,對沈如意道:「墨台幾日前就丟了玉佩,若是撿著,你也該還了回去,而非叫盧氏發現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且跟盧氏與墨台道個歉,再……再去西山庵廟那好好反省思過。」

沈如意僵硬站着,一雙杏眸不可置信的睜得大大的,偏生又拿不出其他證據證明。她挺直腰板,朝封肅鄭重道:「父親,兒媳是被冤枉,懇請父親明察!」

「你……」封肅氣她執迷不悟,「你與封晏我本不想說什麽,但你若執意如此,也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眾人皆屏息,自然聽出封肅話里的警告意味,尤其是盧氏,巴不得沈如意越慘越好。

「二少奶奶,奴婢斗膽,求您看在二少爺一片真心的分上莫要再任性了。」月瀆跪在地上,朝着沈如意重重磕頭,面上一副忠心為主的模樣。

沈如意定定地看着她,「你要我承認與大哥有私情?誰給你膽子挑撥主子是非!」

「奴婢……」月瀆在瞥見門口那抹頎長身影時倏然噤聲,含淚看向來人。

隨着那身影邁入,廳中陷入短暫寂靜。

「阿晏,你來得正好,你既然連自個的媳婦都管教不了,留着也徒增禍患,還是休書一封——」

「老爺!」封夫人出聲打斷他。

封文茵等卻是暗生雀躍,連宋筠溪也暗暗緊攥住裙子。

沈如意聽到封肅提及休書,連日來的武裝倏然動搖,是了,最不濟就是落得這個下場,可她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休。「父親若為今日這樁要夫……君休棄我,我不服。」

封晏的目光與她的對上,為她眸中那抹水光心疼,主動站在她身邊,伸手輕攬住了她的肩膀,溫柔的擁入懷中,「我來遲,讓你受委屈了。」

沈如意所有的堅強,幾乎叫他的話瓦解,因他那熟悉的溫柔而差點落淚,所幸由他擋着,才不至於讓人瞧見她的脆弱。

「父親似乎是誤會了,這世間除非她有朝一日不要……不,是即便她不要我,我也不會同她離異。」封晏低沉的嗓音在大廳里回蕩,目光如炬,話里含着不容置疑的深情與決然。

「你……你是我封肅的兒子,竟然這麽沒出息!」封肅再度拍桌,「世上沒別的女人了嗎?就算你身有頑疾,我也定能再找個給你!」

「世間確實有女子千萬,可我只要她一個,一個足矣。」封晏直直與封肅對視,為了沈如意他已記不清是第幾回和父親針鋒相對,落下話後,他轉而寵溺地撫了撫她的發,對她說:「沒出息就沒出息吧,誰讓我遇上你就沒轍。」

沈如意聞言心動,幾乎沉溺在他的溫柔中。

眾人都叫封晏這話給震住了,看着他那認真的神色,半晌才反應過來——

盧氏恨得牙根發酸,「可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大嫂,說話當三思!」封晏神色一冷,直對上盧氏,「若說的是玉佩一事,是我撿到的,與大哥幾次沒碰上面才一直未還上。」

盧氏啞然。

封文茵仍不肯罷休,「二哥哥莫要替她圓謊,若她足夠好,怎忍心委屈你在書房睡!」

沈如意繃緊嘴角,那日她熄燈迴避,他便宿在了書房,想來沒有幾人不知。正走神,卻倏然對上他深邃眼眸中綻開的笑意,在她怔愣之際便聽到那清冷聲音蘊含曖昧的開口——

「你還尚小,不知情趣為何物,更何況女子每月總有那幾日,你嫂子只是惱我罷了。」這話叫聽的人尋味。

封墨台瞥見兩人的互動,明白事情已水落石出,遂向盧氏喝道:「不查清楚就鬧成這副樣子,還不向二弟和弟妹賠不是!」

見封文茵呆愣在原地,封夫人將她拽到一旁,開口附和著,「是誤會一場。」

盧氏幾人雖清楚封晏那言下之意,卻還是不相信,正待說些什麽卻叫封晏冷冷一瞥,怕他追究污衊弟妹名聲之責,下意識退了一步躲到封墨台身側。

「大哥,今日之事只是在家也就罷了,若是在外頭,讓人看了笑話,丟的可是封家的臉面。」封晏安撫過沈如意,轉過對上封墨台,神情凝重。

封墨台當然明白盧氏又在丟人現眼,但由封晏點出,他心中着實不是滋味,畢竟他是封家長子,怎可能對封晏示弱。

盧氏心有不甘,可叫封墨台一瞪眼,也不得不致歉。「弟妹,我性子直,有什麽說什麽,你莫怪……這事,是我誤會了。」

「性子耿直有耿直的可愛,只是大嫂這種的,叫人受不起。」沈如意凝視着她,倏爾笑了,使了記軟棍子回敬,「若有下回,也得請大嫂擔待。」

盧氏對上那雙幽冷杏眸不禁打了個寒噤,仍不肯示弱,乾脆將臉轉向別處。

「我這人最是護短,也最見不得夫人受委屈。」封晏卻在這時悠悠開口,眸色涼薄。

「你、你當如何?」盧氏心中一涼,沒想到最後卻是向來最好說話的封晏揪著不放。

封墨台微垂眼,「西山庵廟那地清凈,最適合你修養性子,待個兩三月,定能曉得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

「你怎敢讓我去那?」盧氏不敢置信的睜圓了眼。

沈如意在封晏懷中瞄向盧氏,聽到她受懲罰,心中痛快。

封墨台沒想到盧氏會直接頂撞他,心中火氣更甚,「即刻遣人送過去。」

盧氏沒想到他竟是認真的,一雙眸子瞪着他,當眼角餘光瞥見他身側的宋筠溪時,隨即意會過來,咬牙恨道:「你是想把我趕出去好跟她快活是不是?封墨台,你敢!」

「冥頑不靈!」封墨台叫人戳破心思,卻仍端出一臉正經樣。

沒想到盧氏不依不饒,一場火燒到了封墨台身上,因顧忌著封肅與封夫人在兩人才沒直接鬧起來,待回了院子後,院裏的騷動卻是傳得老遠。

沈如意冷冷的目光梭巡了一圈,「封府的家教規矩真讓人意外。」

這番話叫封肅等眾人臉上火辣辣了起來,卻又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封肅覺得老臉掛不住,拂袖離開。

沈如意看着剩下的人臉色亦是精彩紛呈,心中鬱氣稍解,便隨着封晏離開。

待到假山無人處,她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果決退開他的懷抱,避開他的視線,「方才多謝夫君解圍。」一句話說得冷冰冰。

封晏在那溫軟身子離開之際握緊手,似是貪戀剛才的觸感,瞧見她一副恨不得與自己撇清關係的模樣,心中一痛,「如今竟是連看一眼都不願意了?」揚起苦笑,眸中卻露出毀天滅地的戾氣。

沈如意背過身去,方敢紅了眼眶,「你我成親本就各自為了自己,你如今……已好,大可與旁人試。我向來沒什麽容人雅量,你心中既有明月,是休是離你且看着辦。」今兒是個機會,提出來也好,她便是和離也不願再待在封府。

封晏隨着她那薄情話語臉色一沉,直至後半句時神情轉為愕然,似乎察覺到哪裏不對,「心中明月?」

沈如意似用儘力氣,生怕在他面前失盡儀態,轉身離開。

而不遠的月瀆跟着過來,看到封晏僵直的背影,急急喚道:「二少爺……」

封晏回神,思及方才所見一幕,凝視她良久,「我倒沒看出來你是這般『忠心護主』的,可記得嬌娘入門時我是如何與你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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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如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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