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水猴子
我看著這個漢子，心想蟒家的是都這麼大大咧咧，還是每一個本身就欠打，怎麼每次我看見他們的時候，都這麼不爽呢？
蟒長龍是個憨厚的漢子，但是不怎麼會說話，武藝高超，由他看著王芬的母親，應該是不錯的。這是我爺爺告訴我的。
憨厚個屁，憨厚的話，那天給我打竅的時候摁的我死去活來的？
「爺爺，王芬的母親為什麼要上王芬的身？」我覺得這個有些說不通。
我記得爺爺說過，有些人後天沒有護法的，在他們的親人死後，會陪伴他們一段時間，這個時候，他們的親人就會充當他們的護法。當時爺爺就是用王芬給我做例子，他說王芬的母親，就是王芬的護法，只是平常的人看不到罷了，甚至有陰陽眼的人都未必看得到，因為她的母親是刻意隱藏起來，默默地守護著自己的女兒的。
可是就這樣的一個護法，沒道理上自己女兒的身。
我有些想不明白。
「她是為了救她女兒，你到了河邊就知道了。」爺爺嘆了口氣，很是鬱悶的說道。
「對了，」我看了一眼黃毛：「你之前說出事了，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黃毛大概沒從王芬的事情當中回過神來，過了好久，才沖著我說道：「哦，聽你爺爺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特么的都打什麼啞謎？
我有些不爽。
但是當我到了河邊，我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河邊的景象，讓我震驚。
卧龍村一共一百二十戶人家，這些人當中，除了外出打工的，暑假沒回來的，或者出去旅遊的，生病住院的之外，剩下的人，幾乎都集中在這個河邊了。
這跳河是村子西邊的一條河流，不是很大，但最深的地方也是能夠沒過大人的大。腿的，前幾年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在裡面出過事，最近好久都沒有出事了。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就看見我爹生拉硬拽的拽著一個人，然後熟練的在那個人的腦袋後面拍了一巴掌，這人順利的暈過去之後，老爹再仗著自己天生的大力氣，將那人丟到了一旁。
唔，我沒說錯，就是丟。
河灘邊上，已經橫七豎八的丟了不少人。
他們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而我老爹就站在河邊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來一個就拍暈一個。
我一直都知道我老爹的力氣大，不過這力氣大一點，從前一直表現在他揍我這上面，我感覺我老爹的巴掌重，拍的我是一個鬼哭狼嚎，甚至整個村子都聽得見。
見我們過來，我老爹沖著我喊：「軒子，快過來幫忙。」
他喊我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腳下，我朝著他跑過去的時候大吼一句：「小心。」
但是還是遲了。
甚至我爺爺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老爹的身邊放著一個小夜燈，那燈是我在學校參加辯論賽的獎品，太陽能的，白天曬足了就能夠發出很柔和的白光。
所以我看到我爹的腳下，就是那片河灘的邊上，突然爬出來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那傢伙很瘦，很黑，用尖尖的手抓住我爹的腳踝，一把將我老爹拖下了水。
我急忙沖了過去，此時的黃毛速度比我更快，在我衝到老爹身邊的時候，他再度捆了我的竅，上了我的身，一把抓住我老爹的胳膊，但是我們誰都沒有料到，下面那瘦的跟一把骨頭一樣的東西竟然有那樣大的力氣。
黃毛上了我的身之後，我的力氣就變得很大，我抓住我老爹的雙手，將他往上拖，我老爹疼的哇哇叫：「你個猴崽子你輕點能死啊？」
然而我沒有說話，我老爹估摸著也知道我現在不一樣，應該是什麼仙家上身了，沖我說道：「軒子，你拉我講究點方法好不，我手都快斷了。」
我上前一步，直接將我老爹抱在懷中，朝著岸邊拖了過去，然而下面的傢伙力氣也不小，我拖住的同時，也看見了下面那傢伙纖細的、漆黑的手掌，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拍在水裡，一把將那漆黑的手掌直接給拽了出來。
水裡面出現了一張格外醜陋的臉，那傢伙的臉是墨綠色的，泛著油光，臉上還有很多小疙瘩，眼睛有乒乓球大小，黃。色的眼珠，但是瞳孔很細，咧著嘴沖我無聲的笑了笑，我嚇了一跳，大叫一聲，這個時候的黃毛就一臉無語的從我的身上出來。
此時我爺爺也趕到了，拽住我老爹，將他從岸邊拽上來。
我爺爺說道：「軒子的身體不正常？」
這話顯然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邊上黃毛說的。
黃毛這個時候沖我爺爺點點頭，說道：「他的意識還在。」
然而就在我們對話的時候，邊上那些還沒有暈過去的村民，定定的朝著水面走了過去。
他們像是被什麼東西操縱了一般，每個人都是一臉獃滯，那裡面有我認識的不少人，我喊著他們的名字，叫他們不要動，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會我。
我老爹跛著腳將靠著最近的一個村民直接打暈，然後丟到了一旁。
我連忙上去幫忙，但是不經意回頭的時候，卻看見，水面上漂浮起來不少那種大眼睛的生物，他們都咧著嘴看著岸邊，一個個臉上帶著未知的笑意，像是無比得意洋洋一樣。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從未見過。
我爺爺也上前幫忙，我們主要負責就是將人抓住，然後我老爹跛著腳上來給他們一下，讓他們徹底暈過去之後，就直接丟到一旁。
一時間，倒是控制住了局面。
「黃毛看著周邊，不讓這些水猴子靠近。」爺爺連忙說道。
黃毛點頭。
「你還能上他身么？」爺爺大概是嫌棄我力氣小，忍不住問道。
黃毛這個時候做出一個孕吐的動作，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沖著我說道：「不。」
尼瑪，有那麼噁心嗎？
這次不是你主動上我身么？
我這個被上的都沒多不舒服，你倒不舒服了？
「他的竅有問題？」我爺爺這個時候手上的活沒停，居然還有工夫問這些問題。
黃毛連忙搖搖頭：「不，他的竅很完美，就是他的意識居然一直都在，這種情況太詭異了，我要問問老大。」
他說的老大，應該就是家裡面的老仙了。
「他的意識在不在跟你沒多大關係吧？」我爺爺很是納悶的說道：「他又不可能對你有什麼影響。」
黃毛搖搖頭，沖著我爺爺說道：「不，他的意識在原本是對我沒有什麼影響的，但是，他膽子也太小了，剛才我都抓住了，他突然喊一聲，直接佔了竅，我就被擠出來了。」
一時間，我爺爺看著我的眼神，很古怪。
我連忙說道：「你第一次上我身的時候你還把我給擠出來了呢，你怎麼不說？」
我可還是記得那個時候我的視角有多麼的奇怪。
「這事兒回去再說。」我爺爺直接說道。將那些村民都打暈放在了河邊。
河面上好幾個大眼睛的怪物伸出了頭看著我們。
那目光很是陰森，他們都咧著嘴，牙齒稀鬆，隔著老遠對著我們笑。
「我真想打他們。」我老爹累的氣喘吁吁，坐在河邊上說道。他看著自己腳踝上面的傷，那是之前被水猴子拉的所留下的印記，那是一個漆黑的手印。
我看著我老爹手上的手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沖著我爹問：「你看的到？」
「廢話我看不到？」我老爹沒好氣的說道，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我爺爺，說道：「我是不是不應該看見？」
「這裡的靈壓太高了。」我爺爺沒有回答他，只是說了一句不相干的，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說道：「靈壓太高，產生幻覺，所以這些人才會傻乎乎的投河，他們要是都死在了這裡，就麻煩了……不應該啊，不應該。」
「靈壓太高跟我爹能看見水猴子有什麼關係？」在我爺爺的話語中，我知道那種大眼睛的怪物是水猴子。
水猴子，就是當初死在河裡面的那些人，以他們身上的怨氣幻化而成的一種鬼，也被稱為水鬼，這種水鬼專門躲在淺灘里，若是有人靠近，就會猝不及防的將他們拉下水，直直的沉到水底去。
「這裡的靈壓太高，影響到了普通人，所以普通人，也就能看見鬼魂了。」我爺爺連忙解釋道。
「那現在怎麼辦？」我手足無措的看著爺爺說道。
「等天亮。」我爺爺看了一眼天空，淡淡的說道。
媽蛋，等天亮，現在才凌晨1點左右吧，到天亮那不是還早？
我有些絕望。
「軒子，你現在明白了吧？」我爺爺看著我說道：「王芬的母親，其實是在保護王芬，只不過這保護的過程中，她有些情緒化，所以我用符紙鎮住她，防止她發狂。」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鬼魂還會情緒化的。
不過，在看到地上躺著的村民，看到那條充滿水猴子的河流，我大概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說起來，王芬的母親還真的是在保護王芬，保護王芬不要跟這些村民一樣，進入到這個河水當中，所以沒有辦法，她才上了王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