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頭上有把刀

嗚……嗚嗚。

睡得正香呢，手機突地震動起來，眯眼看了一下時間，才五點多。

搞什麼！

看到顯示的來電秦越有些意外，是黃雲山打來的。

那老頭這麼早就打電話，該不會有什麼好事吧？

「小秦啊，你在哪？快來醫院，現在有個病人情況危急，需要手術，你快點過來。」

額……

秦越揉了揉臉，鬱悶啊，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可關鍵是，自己一個學中醫的，啥時候成為醫院的手術醫生了？

他不禁有些不滿地打起哈欠：「院長大人，咱們醫院那麼多手術醫生，還有岑主任，手術這種事情，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吧？」

岑菲不光是婦產科主任，同時也是海陵市頂尖的外科專家。王夫人手術她沒趕上，可現在不是回來了嘛。

「你快點過來吧，病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岑主任也已經趕過來了，可是連她都沒有把握……」

這……好吧！

聽黃雲山的語氣，十萬火急的樣子，秦越只好跳下床，隨便洗漱一番直接趕到了醫院。

緊急會診室裏面，早已經坐滿了醫生，岑菲跟黃雲山都在，周權作為副院長自然也不例外。

看樣子醫院裏的專家都被叫過來了，病人的病情真的很危險。

秦越也馬上找個位置坐下。

「早啊各位，哈欠……」

秦越隨意打了個招呼，沒忍住順便打了個哈欠。

「哼，黃院長，你看他這樣子，能做手術？若是一而再地讓一個實習生做手術，豈不是說我們醫院沒人？」

秦越還沒定神，一邊的周權立馬冷聲開口。

「周副院長，那你有好的方案？」

黃雲山心情本來就不好，最近幾天接連發生大事。一大早上的醫院又來了緊急病人，卻沒有人敢接這台手術，他才趕來醫院指揮。

今天的病人雖然沒有王夫人的身份那麼特殊，但是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本就是義不容辭的責任。況且如今的社會，醫患關係極為緊張，任何一位急症病人都不容怠慢的。

可沒想到周權身為副院長竟然又在想着推卸責任，而不是想辦法，黃雲山惱火極了。

被黃雲山斥了一句，周權乖乖地閉上嘴巴。

只是依然十分不屑的看着秦越。

「院長，什麼情況，能跟我說一下么？」

此刻坐在會診室的，都是醫院裏經驗豐富的手術醫生，可這次連岑菲都是一臉的無奈，其他人更不敢輕易開口。

病人的情況真的不簡單了！

秦越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黃雲山微微緩了一口氣，看向岑菲：「岑主任，你說一下情況吧。」

岑菲點點頭，眼神有些異樣的看了秦越一眼，然後開口道：「病人是後半夜送來的，是個青年。在夜市與人發生口角，爭鬥中一把尖刀扎入太陽穴達到五厘米以上。不過病人十分幸運，X光照片中可以看到刀刃偏離了腦血管大動脈幾毫米，這才沒有立即斃命。可刀刃卡在頭骨之中，必須切割頭骨才能取出。刀刃十分鋒利，切割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會傷及腦動脈。這種級別的手術，在國內頂尖醫院的成功率都不會超過百分之十。而現在手術已經推遲了一個小時，病人陷入昏迷，拖不得了，半個小時之內必須動手術。」

秦越聽着岑菲的描述，不禁皺了皺眉頭。衝動是魔鬼啊，吃個夜宵，居然把頭上吃出把刀來，何必呢！

另外，以海陵第一人醫的配置，常規手術低於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就已經觸碰到危險臨界線了。此刻岑菲說的不到百分之十，幾乎等同於宣佈病人可以準備後事了。

「黃院長，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我看不如讓家屬簽字，然後動手試試，就算不行我們也儘力了，畢竟那樣的情況，在任何一家醫院都不可能成功。」

周權坐在一邊，顯得有幾分煩躁，顯然是大早上的被叫來不高興。

這傢伙……前天的帳還沒有算。

「周副院長！」秦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出這種話，你還算不算一名醫者？」

醫者，講究的是醫德。

雖然這傷者的情況足夠危險，但是周權這種語氣，就是那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樣子，秦越聽了極其不爽。

「若是在裏面的是你的家人，你是不是也這樣說？」

「秦越你怎麼說話呢？目無領導。」

上一次秦越已經讓他丟盡了臉，現在還這樣咒他，周權自然不能忍，頓時也一拍桌子跟秦越怒目相對。

「周副院長，我怎麼說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為一個醫生，還是醫院的領導，整天就知道推卸責任！我覺得，你要是沒能力當這個副院長，那就趕緊退位讓賢，我覺得我來當都比你好得多。」

「你……」

周權肺都差點被秦越氣炸，臉上陰一陣晴一陣。

突地他眼角一抽，好似又想起了什麼，指著秦越冷聲道：「秦越，別以為自己僥倖成功了一次就真的覺得自己有本事了，今天這台手術，醫院的骨幹專家都沒有把握，你能？」

「我要是能呢？」

秦越冷冷一笑。

「哼，你以為你是誰？你要是能，我周權以後給你提鞋，以後見到你，我繞道走，給你當徒弟都行。」

周權這次真的是氣瘋了：「不過你要是失敗了，這件事的責任和賠償，你一個人扛。」

這才是周權的真正目的。

上次王夫人的事讓秦越僥倖過關，他早就盤算著整一整秦越，而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百分之十的成功率，別說海陵市，就算整個華夏也沒人有把握，他不相信秦越行。

「周副院長，這是我們醫院的事情，你這樣說話，怕是不對吧？」

周權話裏面的用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岑菲在一邊聽着，也有些不滿的幫了秦越一句。

微微扭頭看了岑菲一眼，這個女人雖然高冷了一些，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很明白事理的。

聳了聳肩看着周權：「周副院長，如你所願，這件事我一個人扛。不過嘛，我要是成功了，你記得去給我提鞋就行了。至於當我徒弟就算了，做我的徒弟，不是隨便阿貓阿狗都可以。」

周權陰沉着臉，秦越這時候還不忘打擊他。

不過畢竟秦越已經入了圈套，他還是強行壓制住了怒意：「好，秦越，記得你說的話。」

周權心中冷笑，讓你小子猖狂一會兒，等手術失敗了，那才是打你臉的時候。

「秦越，你……」

沒想到秦越竟然真答應了下來，整個會議室裏面的醫生紛紛看向秦越，岑菲也立即站了出來要說些什麼。

不過秦越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抬頭看向黃雲山：「黃院長，我需要立即手術，而且這一次我需要岑主任配合我，唯有中西手段結合，才能完成這台手術。」

黃雲山皺着眉頭。

他是院長，醫院出了什麼事故，他都有責任。

可若這件事真的解決了，那他們醫院又會多出一道光環。

至於失敗了，也不可能真的叫秦越一個人承擔！

眼珠子轉了轉，重重答應道：「好，準備手術。」

手術室外面，站了許多人，包括黃雲山和一眾專家，他們都在等著看結果。雖然秦越只是一個實習生，但他有膽量走進去，他們也想看看這台可不可能成功的手術。

周權一臉冷笑，在他心中，等著秦越的只有失敗。

手術室裏面，岑菲表情有些緊張：「你有什麼方案？」

此時的秦越一臉凝重，終於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看着面如白紙的傷者，還有寒光熠熠的水果刀，眉頭緊鎖：「這次手術你親自動刀，我會暫時封住他的腦血管，你只管切割頭骨取刀，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這……

岑菲冷不丁對秦越，生出另一種感覺。

感覺秦越好似變了一個人。

她輕聲道：「這不可能的。」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的，只是你們見識，太少。」

秦越說完，不再理會岑菲，手輕輕一揮，錦布夾子已經展開，其中的金針在手術燈下熠熠生輝。

嗤！

秦越兩隻手中分別出現了三枚金針，這一次，他一口氣就使出了六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