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寶必須死（上）
第二章小寶必須死（上）
午後，未時剛過。
海大富看著整個早上都在忙裡忙外的丁燁，心裡其實對這個勤快的小太監格外的滿意。
要是有可能的話，他還真捨不得讓這個渾身透著機靈勁的小太監，去慈寧宮去送死。
可沒辦法，自從當年他主子順治帝讓他不惜一切代價，查清當年董鄂妃的死亡真相。
他海大富剩下的餘生，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更別提一點微不足道的個人好惡了。
想到這裡，海大富一貫陰森的臉色，不禁閃過一絲悵然，可隨即又消失不見。
「小葉子，」海大富喊道。
「哎！」丁燁放下手上的活兒，一臉純真地道，「公公，你找我？」
「本公公這屋子裡，也該添些人手了……」海大富帶上了他那副招牌式的墨鏡，吩咐道，「走！隨本公公去趟凈事房！」
『看來劇情真的要開始了……韋小寶這個日後娶了七個老婆的男人公敵，也該閃亮登場了……』
丁燁聞言，心中急轉。
可饒是他這兩天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計劃，卻還是感到既緊張萬分。
畢竟系統那『逆天改命』的任務，其實並不難，只要自己順著海大富的意思，給他賣命就行了。
真正要命的是那個強制性的『主角必須切入劇情』的設定。
而一旦有了這個強制性的設定，那就意味著丁燁這個龍套角色，註定是要和主角正面硬剛的！
說慘烈一點兒，某種意義上也就是說，自己和韋小寶這個主角之間，只能有一個站著的，另一個則必須要被踩在腳下！
而歷來像韋小寶這樣『龍傲天』式的主角，都是自帶反派（與主角作對）必死光環的。
比如鰲拜，比如吳三桂、吳應熊父子，比如鄭克爽……
『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貧道我不能死，那就說不得要請道友上路了！』
也正是明悟到這一點，丁燁咬咬牙，暗藏的目光漸漸變得兇狠起來。
他要趁著韋小寶還沒發跡的時候，先下手為強！幹掉韋小寶！
……
太監，古時又稱寺人、內宦、內官……歷朝歷代大抵叫法都不一樣。
總之，這個行業自周朝開始，已經存在有些年頭了。
而海大富帶丁燁去的『凈事房』，其實就是『生產』太監的地方。
隔得老遠，丁燁便聽到一陣陣凄厲的慘嚎聲，不禁感到一陣的毛骨悚然。
這會的丁燁，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直接一步到位。
否則的話，如果還要從這鬼地方走一遭，丁燁怕是乾脆寧願死了算了。
不過，相比之下，海大富想來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直接就往裡面走去。
「站住！何人私闖……」
守衛在外面的兵丁厲喝道。
可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海大富拿出的身份腰牌。
「奴才該死！見過海總管！」兵丁瞬間慫了。
而以海大富的身份，當然不會跟這樣的蝦兵計較，「哼！沒眼色的東西！」
說完，便領著丁燁往裡面走去。
而丁燁看著那依舊跪伏在地的兵丁，目露憐憫，也算是第一次見識到了宮中規矩的森嚴。
……
「喂！大哥，你幹嘛？」
「待會兒閹的時候，會有點疼，不綁著你怕你亂動，到時候血滋的到處都是，不好收拾……」
「閹？有沒有搞錯，我只是來當雜役的……」
韋小寶看著四周凶神惡煞的眾人，嚇得臉都綠了。
『這尼瑪跟師父給自己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啊！』
『不是說好了，只是進宮打雜的嗎？怎麼還要切丁丁？』
本來被陳近南忽悠著進宮當卧底，以完成反清復明的大業，韋小寶心裡就一陣的不情願。
此刻更是內心淚流滿面，『老子堂堂天地會總舵主的親傳弟子，怎麼能當太監？這要是傳出去，我玉面飛龍韋小寶還怎麼混？』
可這個時候，身邊幾個壯漢，已經手腳麻利地將他手腳四肢固定住了。
「別！你別脫我褲子啊！」
韋小寶拚命掙扎道，「這樣，大哥！我想我應該走錯地方了，你放開我，我去隔壁排隊！怎麼樣？」
而旁邊那一臉猥瑣的操刀老頭兒，卻是陰森森笑道。
「這個時候後悔？晚了！明話告訴你，進了咱這個門，不割下點東西，你就甭想出去了！」
說著，猥瑣老頭兒還勸慰道，「別怕，現在宮裡面缺人，當太監可比雜役有前途多了……聽我的，准沒錯！」
『前途個屁啊！』
韋小寶看著老頭兒拿著個刀子，就要下手，鬼哭狼嚎道，「不要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韋小寶這主角命徹底顯現出來了。
「刀下留丁……先不要閹！」
聽見聲音，房間里的眾人頓時往門口看去。
等發現來人是他們這些人的頂頭上司，凈事房總管太監海大富的時候，眾人哪敢怠慢，趕忙拜道。
「參見海總管！」
海大富擺手，示意他們起身之後道，「這人我要帶走，你們把他交給我吧。」
「可是……」那猥瑣老頭兒為難道。
「沒什麼可是的，」海大富不容拒絕道，「我那兒急要人，這要是閹了，起碼要養個兩三個月，交給我，到時候我在宮裡幫他凈身！」
「喳——」
眾人對視一眼，不敢拒絕，唯唯諾諾道。
見目的已經達到，海大富直接吩咐道，「小葉子，給他拿身衣服換上，以後他就叫小桂子……」
「喳——」
丁燁看著韋小寶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可當他眼神撞上韋小寶的視線時，趕忙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格外的暖人心。
……
回到海大富的宮中居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喂，瞎子，你很面熟啊……」
換上一身小太監服侍的韋小寶，重新回復了混不吝的本性。
圍著戴著墨鏡的海大富就是一陣強勢圍觀。
這讓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丁燁，不禁一陣汗顏，心中暗嘆道，『就這性子，怕要不是主角，早死了八百回了……』
而海大富顯然也有些不耐煩，剛想說什麼，卻聽韋小寶驚聲道。
「我想起來了，宜春院！」
說著，韋小寶一邊還奇怪道，「咦，不對啊，你……你你一個太監，也逛窯子？」
海大富臉色一黑，他平身最恨人家提起自己太監的身份，甚至還欲蓋彌彰地給自己貼了一抹假鬍子，用來充門面。
如今被韋小寶這般當面揭傷疤，海大富那是恨不得當場將這混球兒打殺了了事。
可一想到，自己這個時候，正是用人的時候，只能強自將這口氣憋了下來。
好在這個時候，韋小寶那會兒經過那幕差點被嚇尿的場景，如今尿意十足。
「對了，瞎子，茅房在哪兒啊，我要尿尿！」
韋小寶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地道。
「那邊！自己去！」海大富憋氣道。
可這時，一直存在感不強的丁燁，卻是一臉殷勤道，「那兒道黑，走吧，我帶你去……」
想來應該是丁燁那副和和氣氣的模樣，給韋小寶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嘿，好哥們兒，講義氣！那謝謝了！」
韋小寶江湖氣十足的感謝道。
丁燁憨憨地呵呵一笑，「不用，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