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丟人現眼嗎

8丟人現眼嗎

所以怕她因為夫婿被搶丟人,才安排立刻成婚?

她還以為慕容寶兒與花子俊的事情瞞得密不透風呢,沒想到早已經傳開,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像是有一個黑點堵在腦海里,這理由乍聽之下毫無破綻,可她就是直覺不對勁。

她的爹娘,不是這種不調查就聽信一面之詞的人,何況還是這種有傷風化的流言蜚語。更不是任由花家與慕容家還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就急急讓女兒嫁過去當炮灰的老糊塗!

唐白想了一會兒,始終沒想到哪裏不對勁。

消息傳出來也是有可能的,連她最開始胖揍花子俊,不也有一部分是為了慕容寶兒出氣嗎?

看出唐白眼裏的猶疑,唐老爺正色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嫁給花少爺,可你是唐家的女兒,為了唐家的聲譽,少不得要作出犧牲!」

是的,她怎麼能忘記了,爹娘雖然疼愛她,可更珍惜唐家的名聲。

為了不讓別人議論唐家小姐還沒過門就成為棄婦,如此慌慌張張的就將女兒推入火坑。

她嫁了,花子俊與慕容寶兒的緋聞就自行散了。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加上恰好昨日花少爺為了救你,那可是拼勁全力了,可見他心裏有你,兩廂合宜。」唐夫人瞧著女兒難堪的模樣,心都要碎了。

「女兒,你一向孝順,聽爹娘的話。花老爺與你父親曾經是同窗,又一同管轄揚州多年,實在不好拂他的面子!」唐夫人忍着心痛勸道。

說到底,一個官位,一個聲譽,就比她的終生幸福更重要。

而這兩個,又是唇齒相依的關係。

「爹,這樣貿然提前,大哥還能不能趕得回來?」唐白問。

大哥唐青在漠北參軍,如今不過是千戶長,說好她大婚那天回來的。

「不管他!」唐老爺聽見她提大哥唐青,立時渾身顫抖,起身怒道:「你且顧少你自己。」

唐夫人黯然沉默,眼眶含淚。

「女兒知道了。」唐白起身行禮離開。

唐夫人眼含祈求,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來:「老爺……」

「你我既已做決定,就不要三心二意。」唐大人滿臉滄桑之感:「再說,不管花家如何,只要女兒是明媒正娶,日後也不會將她如何。花濤此人,最是愛惜名聲。若是去了山東,寄人籬下,還不知道日後你大哥給她找個什麼婆家呢!」

唐夫人沒有吭聲。娘家大哥幾番落第,心胸狹隘,斤斤計較,薄情寡義,這也是她同意讓唐白速速出嫁的原因。

「可孩子不願意。先前她不說,咱們就裝聾作啞,當成不知道。可她說了,咱們還一意孤行,我這心裏……」唐夫人性子軟,說着說着就用帕子拭淚。

「就這樣吧,這是她的命。」唐大人頹然無力:「看在咱們兩家這多年的交情,花家再怎麼樣也不會虧待她。」

閨房。

唐白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瞧著蚊帳頂上的蓮花紋,像是祥雲一般,纏纏繞繞,卻又有章可循。

「阿竹。」唐白想好了,做下決定,小聲叫道。

阿竹立時俯下身聽她的命令。

「把昨日的包袱再收拾起來。」唐白在想,是不是從昨日一早,她駕車衝出城門時,逃離的心思就已經蓄勢待發。

所以,跟爹爹爭辯時,她沒有竭斯底里大吵大鬧據理力爭以死相逼。

阿竹也看出她的心思,顫抖著聲音:「小姐……」她停頓了一會兒:「路引和盤纏要拿嗎?」

唐白知道阿竹忠心,不想瞞她,點了點頭。

阿竹咬緊牙關,認真道:「我去大少爺房裏拿幾套男裝來。」

身為女子,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的,真走在路上,不知道多少麻煩。

一夜沒睡。

見阿竹還要將胭脂水粉珠寶首飾裝進包袱里,唐白急忙制止:「不過一個多月就回來了。」

阿竹一想也是,去了外祖老爺家,又會有新的水粉和首飾,便老實放下,依依不捨的留了一小罐口脂。

清晨的曙光照到唐府大門上時,唐白拜別娘親,拿出名帖,說是去慕容家參加詩會。

唐夫人雖不願跟慕容家牽扯,可又怕唐白悶在家中轉圜不開,到底是允了。

順利到了慕容府,慕容寶兒聽說是她來,急忙從三門內院往大門走:「快迎!」

這是一名娟秀弱質女子,體態婀娜,富有才學。

身後的丫頭青兒不忿道:「說不來的,怎麼又來了?」

「唐姐姐能來是給我的面子,不可怠慢。」慕容寶兒輕斥青兒一聲,嘆口氣:「我就怕她生的我氣不願意來。」

見着唐白未語淚先流,滿腹委屈:「難為姐姐還肯來……」

唐白命阿竹將兩隻箱籠提着:「給你帶的,先擱在你房裏。」

慕容寶兒愈發感動,將頭埋在她肩上:「唐姐姐……」作勢又要哭。

唐白忙扶住了:「不是說姐妹們都來了?咱們去瞧瞧。別哭啦,讓人瞧見以為我欺負你呢。」

慕容寶兒聽見此話破涕為笑。

唐白不由得汗顏:若是知道這箱籠里的包袱是為逃走準備的,不知道慕容寶兒又該何等傷心得大哭一場。

慕容家的園子是揚州府數一數二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名貴花卉,游廊雕塑……早就佈置好。

一群到的早的小姐們嬉嬉笑笑,懸腕磨墨作詩。

「哎呀,唐小姐來了。」何珊珊笑着迎上來,瞧了瞧唐白頭上唯一的一隻荷花金釵,眼裏露出不屑:「早先聽說唐小姐推了今日詩會,還以為是自愧才疏學淺,不敢獻醜呢。」

好話不說三句就開始譏諷,唐白一點也不意外,只是低頭不吭聲。

何珊珊就伸手去拔她的金釵:「不會作詩可要罰哦,就罰你這隻金釵歸我了!」笑嘻嘻的像是在開玩笑,手卻極快的得逞。

「啪」的一聲。

何珊珊捂著臉,上一秒剛得的金釵,下一秒已被唐白拿在手上重新插入髮髻。

她難以置信,眼淚瞬間流下來:「你……你……唐白!」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敗壞大叫。

「何二小姐是庶出,就別總出來丟人現眼。窮的沒好東西戴,就別戴。光想着搶別人的算怎麼回事呢?」唐白字字如刀,專揭人短,語氣卻很柔和:「仗着有幾分詩才,就哄騙寶兒宴請你,你也好腆著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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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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