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人夜

當吳法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早已放學，出了學校，吳法眼中一亮，眼前之環境讓他被薛蠻所折辱的鬱悶少了不少。

城市整體和現代無異，建築方面有的更是超越了現代，這裏的科技在民用上的確和現代有的一拼，但是在軍用上則顯得有些落後，只發展於槍械方面，從古老的遂發槍到重機槍都有。

人類世界的高端力量是超凡者，武器只是輔助，在這多元世界，人類世界現今的一切都是可以掠奪過來的，從奴隸到科技，只要有用的，全都掠奪過來，才形成了如今畸形卻又圓融完美的人類世界。

前身自幼生長在這裏感覺不出什麼，而作為一個現代人，吳法對這一切都覺得很為新奇。

吳法的家在這一片最繁華建築的背後，一處破舊的城區里的一棟表面牆皮幾乎剝落的老舊小樓里。

剛上二樓，吳法就聽到一陣吵鬧聲。

「還錢！」

「媽的拖了這麼長時間還不還錢，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家給燒了。」

「足足一百五十萬，今天怎麼說你都要還了！」

隨着聲音，還有一陣『哐哐哐』的砸東西聲。

「嗚嗚……」

在這些聲音當中，夾雜着一個稚嫩的清脆哭聲，還有一個滿是愁態的輕柔之聲：「不是只有五十萬嗎，怎麼又變成了一百五十萬了。」

那聲音異常耳熟，聽得吳法一愣，連忙快步上樓，長長的平台上，幾個小混混圍在一家，門早就被破了，那個位置……是他家！

「利息不知道嗎，時間拖得越長利息就越高！」

囂張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還帶着點貪婪：「我看吶，這破房子也值點錢，把這房子賣了，我看你也有點姿色，雖然老了點，不過好這口的不少，要不你跟我走，保證你賺錢。」

「艹你娘！」

聽到這話，吳法再也忍受不住，一個起跑跳起，一腳踹在了其中一名混混的後背，躋身了進去，看到了門內的情況。

屋子裏被砸的一團糟，一名混混背對着他站在屋內，而在他面前，癱坐着一對母女，女人近四十年紀，雖然衣着老舊，但是遮掩不住其中韻味，而她懷裏抱着的是一個五歲的小蘿莉，正放聲大哭。

吳法目眥盡裂，這是……他的母親和妹妹！

「小法！」看到突然闖進來之人，母親凌靜驚叫着。

「媽的膽子不小！」

一腳被踹到的混混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一拳沖着吳法打了過去，而周圍的小混混反應過來，齊齊沖着吳法打去。

雙拳難敵四手，這些混混只是普通人，但是吳法現在也是一個普通人，打起來他肯定是吃虧的。

「砰！」

一個混混一腳踹在了吳法的背上，之前本身就被哥布林掃中的後背此時更為疼痛，但是這一腳也讓吳法激起了凶性。

「系統，把源力全部加在敏捷上！」

屬性面板的源力清零，而在敏捷上的屬性則變成了（2/10），隨着源力沖刷，吳法覺得身軀更為輕盈，他奮力後退之下，居然離奇的躲過了這些混混們的攻擊。

「好輕。」吳法細細感受着身軀，現在的確變得比之前輕盈了很多，不是遊戲里那種死板的等級面板，哪怕只是單純的一點源力，吳法都能感覺得到身軀的變化。

那屋內的混混頭子走了出來，對着吳法道：「膽子不小，敢打我的人，給我把他手腳都給打斷咯！」

「不要！」

母親從屋內倉皇而出，大叫道：「我們還錢，不要打，不要！」

混混頭子獰笑一聲，「現在晚了，你除了還債還要付給我們精神損失費，不多給個五萬就好，不然的話，我看你也不錯……」

混混頭子伸出手朝着母親的臉抓去，口中打花花道：「要不你陪我……」

「砰！」

話還沒說完，他只覺眼前一道殘影閃過，吳法越過了那些混混的包圍，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虎撲到混混頭子身上，緊緊抓着他，拳頭一拳一拳的砸下。

「放開老大！」

「弄死他！」

其餘的混混拳腳如雨點般打在吳法身上，但是吳法依舊不管不顧，死死按著這混混頭子，一拳一拳對臉上砸著。

對於打架，吳法深知一個道理，在一對多並且實力相近的前提下，只有狠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管他身上遭受了什麼重擊，吳法就是咬着牙，一言不發的一拳一拳砸著，而那混混頭子雖然一開始有反抗，但一連串的重擊就被逐漸打懵了，從鼻子和眼角流出的血，讓他的臉一片血污。

漸漸的，吳法身上感覺不到攻擊了，那些混混也只是來討債的，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還有吳法那緊閉着嘴硬綳出來的生硬臉色和恐怖眼神，讓這些混混漸漸停手。

他們可不想和一個瘋子拚命。

「別，別打了。」

終於，一名混混顫抖的道：「再打要死人了！」

這聲音終於讓人反應過來，一直獃獃看着吳法打人的母親凌靜驚道：「小法快住手，要打死人了！」

吳法舉起的拳頭停住，從混混頭子身上下來，此時的混混頭子早就被吳法毫不留情的出手給打暈了過去。

吳法抹了一把嘴角上的鮮血，虎視着周圍混混，而那些混混莫名的不敢與他對視。

「滾。」

吳法冷冷道。

幾名混混也不敢多話，連忙扶著暈倒的混混頭子離開，只是在走到樓道的時候，一名混混才叫囂道：「小子，你別囂張，咱們走着瞧！」

見着他們全部離開，吳法身軀一軟，癱在地上大口喘息。他現在渾身也在痛，純憑那一口狠氣撐著的。

「小法你沒事吧！」

母親撲了過來，上下摸索著吳法，生怕他哪裏出了問題。

「沒……沒事。」

吳法有些不習慣的避開，雖然這人的確是他的母親，但畢竟是記憶，吳法此時也有些不適應。

「用不用去醫院。」母親關心道。

「不用，我好著呢。」

吳法單手撐了起來，身上的傷痛讓他有些齜牙咧嘴，不過這些只是外傷，不用去醫院也沒什麼。

他走進家中，五歲的妹妹吳妙妙也湊上前來，不過她眼中透露著一絲懼怕，猶豫片刻，才問道：「哥，哥哥……有沒有事。」

「沒事。」吳法看着這可愛的小蘿莉，不由心生憐愛，伸出手就要去摸她的腦袋，誰知吳妙妙卻退後一步，懼怕的看着吳法。

咋？

吳法有些不明所以，這是怕我？

記憶還沒有完美的融合，所以吳法也不知道這前身幹了什麼，讓這麼小的妹妹都會怕他。

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母親默默將被踹開的大門給關上，進入裏屋不知道做什麼，留下吳法和吳妙妙大眼瞪小眼。

確定了。

他這妹妹，似乎是真怕他，身子一直不停的往後挪移，弄的吳法鬱悶不已。

「小法……」

忽然，母親從裏屋出來，手裏捏著一堆紙鈔，道：「家裏就這麼點，你……省著點花。」

吳法愣愣看着母親手裏的錢，深處的記憶融合的更深，讓他明白了前因後果。

平時吳法都是不回家的，一旦回家，必定是要錢。

前身的吳法好日子過多了，才破產三個月的他完全無法理解家中困苦，還是惦記着以前大少爺的生活，吃要吃好的，穿也要穿貴的，甚至不習慣這破家的環境，很少在這家裏住，都是拿着錢在外面的酒店居住。

而這一切，都是這位母親所供的，前身明知道家中破產，所有的錢都拿去抵債了，母親更是在零件工廠里上班，再加上一點撫恤金勉強過活，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要錢，就為了過他所謂大少爺的生活？

母親見吳法不說話，還以為嫌少，苦道：「小法，不夠也沒辦法，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些人來逼債了。這一千金元是我省吃儉用省下來的，你就拿着吧。」

一千……

按照普通人的用度，一千金元足以管一家三口一年的用度，這麼些錢不知道母親要存多久，而在吳法這裏，這一千金元在以前都是隨手仍，哪怕是現在，也是幾天就沒了。

「我們家還欠了多少錢？」吳法問道。

母親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吳法會問這句話，她嘆了口氣：「本來是五十萬，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一百五十萬金元。你父親原來給我們留了一棟房子，我本來是想把房子賣掉，能還一點是一點的。但是那房子……薛家拿了證據是他家的，最後連房子都沒留下。」

這事情，吳法一點都不知道！

破產之後他就渾渾噩噩，家裏的事一點都不知，而且也不會問。

「薛家，薛蠻！」吳法握緊拳頭，而且這錢肯定是高利貸，對他們而言是一座大山，要是記憶早點融合，他或許就接了冷雨涵給他的十萬金元了，有一點錢是一點錢啊。

「小法你要在家住嗎？」母親看了眼躲在一旁的吳妙妙，猶豫片刻開口：「小法，媽媽求你件事。」

「啊？」吳法正沉浸在回憶當中，聽到母親說話，下意識問著。

「這天熱了，能不能讓妙妙和你一起睡。」母親說話的同時，帶着點哀求。

記憶再次融合。

這個家只是一個兩居室，為了照顧前身的脾氣，吳法的房間是相對奢侈的，就連冷氣都有，而一般母親和妹妹只會在另一間破舊的房間睡。

上次妙妙嫌太熱到了吳法房間，卻被前身大罵呵斥，逼得親妹妹都跪下了，母女垂淚還不依不饒，最後是母親拿了五百塊錢才肯讓步。

看了眼帶着點懼怕神色的吳妙妙，吳法沉默半晌，忽然抬起手掌。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心中惱怒道：「吳法啊吳法，你真特么是個畜生！」

「媽，以後都不會了。」吳法沉聲道：「妹妹想在我那睡多久就多久，你們都去，你們的房間我住。」

他蹲在吳妙妙身前，不顧她的後退摸住她的腦袋，道：「以前都是哥哥不好，以後都不會了，原諒哥哥好不好。」

「嗯！」吳妙妙盯着吳法真誠的眼神，重重的點頭。

要不說小孩子最好哄呢，這前身瞎了眼，這麼萌的蘿莉也好意思欺負。

母親凌靜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背着身抹淚，債多了沒什麼，但是兒子能改好，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這一刻，此時的吳法已經認了這對母女，佔了這具身體，這些因果就由他來承擔！

他擁有系統，本身也等於是擁有了超凡者資質，在這超凡者顯化的世界，擁有力量就等於擁有了一切。

他已經想好了，明天就去那個新發現的『哥布林世界』，但是在那之前……

吳法眯起的眼睛泛起一道寒芒，他拿起這一千塊錢，「媽，這錢我是需要，但是有正途，你放心，以後……靠我！」

……

夜，霓虹華彩，在一家酒吧旁的小巷子裏，吳法已經在那裏等了很久了。

他此時換了一身帶兜帽的黑色衣服，蓋住了腦袋，只看得到半個鼻子和嘴唇，雙手插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和陰影混合在了一起，周圍路過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小巷子裏的他。

他到這裏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是跟着那群混混過來的。

酒吧里陸陸續續的走出了一些醉客，吳法冷眼盯着這些個醉客走完，酒吧里出來的客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有那麼一排人踉踉蹌蹌的出來。

「老……老大，別生氣，我們現在就去……燒了……燒了他家！」

「對！今天敢這麼對老大，燒了……燒了他家去！」

為首被五六個人攙扶著的人也搖晃起腦袋，豪氣的一指天空，「好！咱們就去……去燒了他家！」

「哼。」

巷子裏傳出了一聲清晰可聞的冷哼，引得這幾個混混注視，一名混混朝着巷子裏看去，發現了吳法，「你……剛才是你出聲的？」

「垃圾。」吳法冷聲道。

「艹你媽，你小子膽不小，今天就拿你……你出出氣！」為首的老大甩開小弟的攙扶，一搖三晃的走進小巷子裏。

吳法身軀慢慢後退，引著這些個小混混進入小巷子內，那為首的老大直接就沖了過來，拳頭搖搖晃晃的朝着他砸去。

吳法忽然身形往前一衝，右手從往着他懷裏一帶，只聽一聲入肉的悶響之聲，在混混眼裏，那個黑衣人的手不停的往著自家老大的胸口捅著。

一下。

兩下。

三下……

也不知道捅了多少下，黑衣人突然停手，轉身就朝巷子另一個出口跑去。

而在那個老大的胸口上，除了滿是血污之外，多了一把齊根沒入胸口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