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竹馬發小 人間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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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媽媽給我看過父親丟進院子里的銀行卡,還有一行簡短的留言,說錢是乾淨的。

他說讓我們不要思念他,他早就該死了。

他說再不勉強我和文溪哥結婚,希望我一切安好。

他最後說,希望我們找到他的救命恩人,讓我們代他感謝,他隨後給了一個地址。

數年不見,得到的,是一個十分令人恐慌的消息,他又去哪兒了?要去做什麼?

當天,河堤那邊有傳聞,發現一具屍體,說是被人用槍打死的,又說是自己自殺的。媽媽再去打聽,只說那人滿身的疤,體無完膚。。。我們娘兒倆才稍微放下心來。

一時又聯繫不上文溪哥,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地,電話又不時更換。

再得到的,是爸爸過身的消息,接著,在小城法醫所的停屍間里,見到他。

此間,他有了多重的身份。

因和林伯伯一起公差巡查,失蹤的弘軒。

因舉報犯罪團伙墨謙,協助警方緝拿墨世殘餘分子,提供直接證據的公民弘軒。

參與多起兇殺,縱火等事件的通緝犯,何復。

任憑他從前如何一心為民,一心為了林局,任憑他如何在後來舉證,都無法掩蓋他犯下累累重案的事實。

我似乎,從未懂過這個父親。

骨灰安葬,文溪哥登門,都是這麼幾天的事。

他比我,哭得更傷心,癱倒在地上,幾乎不能起身,也不能說話。他身邊那個臉上有疤痕的男孩子,顧曦,也跪坐著垂淚。

文溪哥休息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和我說了父親的一些事,我才知道,那天文溪哥來找我時,父親就在不遠處用看著針孔攝像頭裡的我。

我終於不再為父親流淚,反倒心下忽爾輕鬆——他終於不用活得這麼累了,一方面違背自己的良心,做著極度殘忍的事,一方面搜羅證據,頂著被發現的壓力鋌而走險,一方面思念我們母女,配合著文溪哥。他這麼長時間以來,最幸福的那麼幾天,恐怕就是被文溪哥氣得呆在北京的那一周吧,那時候他就像一個父親一樣天天對著文溪哥逼婚,然而被文溪哥孩子氣般的找各種借口理由,甚至不惜以年近而立的年紀,對著他撒嬌。他終於有自己的安寧了,我只希望那些被他害過的人,都不算特別無辜,希望林伯伯九泉有知,不至會太怪他。

我將雲澈哥和紫萍姐的書信都送給了文溪哥,那上面的故事,合成一個剪輯,叫《藍雨》,我都一字一畫地抄了下來。我本身的專業便是影視相關的,該好好動一動手,為那麼多的故事,拍一拍動畫,甚至電影電視劇,從此成了我的夢想,我想,總能做些什麼,總能改變些什麼,這樣,能減少文溪哥這樣的深深抱憾——他死去的父親,最後一刻恐怕都沒能理解得了他,否則又怎麼留遺言一定要他娶我?

再得到雲澈哥和紫萍姐的消息,便是他們告知,再一次失去文溪哥的聯繫方式。一晃這麼一年多了,他和顧曦兩人,要說是無根浮萍,打算浪跡天涯,卻分明不是啊,淵哥還在等著他,他還有那麼有好友,還有我在盼著他歸來,他又怎可捨棄,怎可捨棄?

我依託著《藍雨》里的故事,終於做出自己的一個小動漫。我的小動漫發出去之後,總是沒有什麼聲,這點讓我十分著急。

倒是有一條評論區,問我寫的是哪裡的故事。

「虛構的。」

「虛構得這麼真誠,不信。」

「那就算是真實的吧。」

「那我要版權費。」

「神馬?!」

繼而,我加了那人好友,他叫余歡。

余歡告訴我,故事的主人公,是他的親生弟弟,故事的講述者,是他本人。他是偶然去九寨溝旅行時,看見附近的軟體上,有個女孩子的頭像。

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子,很迷人,一襲白衣勝雪,彈指撫琴於高山流水間,她長眉入鬢,意態閑閑,任這世俗中的普通女子,怎樣去裝扮,也無法抵達她那一身的出塵氣質之萬一。她的唯一個人簡介中寫著:「以吾琴聲為誓,為吾摯愛的文溪弟弟搜集人世間最美的愛情故事,不論性別,不論身份。若您有所求索,吾當盡全力為汝完成。」

余歡有個弟弟,叫余樂,和男友苦戀十年之久,終於獲得雙方家人的諒解,在國外成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余歡沒有說詳細的事,只是單憑十年,苦戀,個中悲歡喜樂,又豈是我能揣度一二?我便想起文溪哥和淵哥的一切,他們,算如今,彈指一揮間,十二年有餘了。曾經那個背著書包,不滿十八歲,撇著嘴說要在校外居住的小男孩,曾經那個笑容痞痞的陽光大男孩,如今紅塵陌路,一個在世間徘徊,一個在塵世追逐,到底何時才是休?

我懷著無比的敬畏之心,和余歡見面。

很儒雅的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面目清秀,五官端正,笑容優雅含蓄,氣質上倒有些像文溪哥,不過眉目溫和,少了後來文溪哥眼中的諸多鋒利。

我和他,始於交換故事開始。

他知道我眼中的文溪哥,他早在紀夫大學時,便是文溪哥的學長,聽說過那個新生賽奪得詩文第一的,一塵不染的男子,也聽說過他的募捐事件,他的東川擁吻事件。

「他就是一個傳奇。」余歡安靜地說。

我很意外,談及文溪哥的事,他沒有如同我和其他人溝通時,那般的獵奇心態,反倒相當冷靜而沉著,興許,真地是他對他弟弟的際遇感同身受。

余歡教我剪輯,教我如何將漫畫畫得更具有情節性,節奏感。

我顯然十分不贊同將別人的故事進行商業化渲染,我覺得那是對故事主人公本身的不尊重。

余歡卻認為,商業性和故事性共同存在,故事才會有更多的機會獲得網站的推薦。

「天下熙熙,終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網站不是慈善機構,你沒有良好的作品為他吸引讀者,吸引利益,你怎麼會讓他們給到更好的展示給你,你的故事,又如何給更多的人看見呢?」余歡如是說。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將我的作品加工,投稿,再和讀者互動,一點一點地,我的作品漸漸到網站的首頁處了。

我終是明白,余歡的鬼斧剪輯下,我的作品才能鋒芒展露,一戰成名!

「是你的創作底子好。紫雲琴行經營這麼多年,你願意聽每個人的故事,你願意聽每個人的琴聲,你特有的想象力和浪漫還有你的善良,無不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了稿子裡面,弘顏,你值得所有人為你。。。」

我聽了這話,臉上不禁微微一紅。

緊接著,是第二部。。。

邀稿和邀約接踵而至,我卻依舊堅持著,寫著《藍雨》裡面的一切。我希望,我寫的,畫的,想的一切,能對於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圈子裡的人,能起到更有正面意義的作用。

而我和余歡,已經漸漸地,在紅塵中有了自己的相思和相守。

近我的婚期了,婉馨姐忽然登門拜訪。

剛生完孩子,月子才坐完的她,神采奕奕,烏鬢如雲,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帶著三個乃至四個孩子,並且擁有自己的穩定兼職工作的母親,不得不說,她背後的男人鄭凱,實在是給了她十足的幸福。

「我和阿凱雖然早就領了證,卻一直不舉辦婚禮,我們只想著婚禮中,還差了那麼一個人,或者,差了那麼一對人。」她笑著說。

接著,道明了來意。

淵哥在S市已經找到了夕雅伯母,她已然在一座寺廟落髮出家,她知道她當年的那個決定,帶給她兒子的一切,她願意盡一切的努力,換得兒子的歸來。

婉馨姐的安排,確實很妙,頗有破釜沉舟的意義,但是我十分擔心,如果當是時,文溪還不回來,那麼他所擔心的一切,放不下的一切,等於全部都放下了,那他就更沒有理由回來了。

「你說得對,安安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想拜託你,幫忙查一查你父親生前的一些事。只有你,能聯絡得到弘軒叔叔在小城這裡的舊部,他此前所經歷的一切,或許從中,我們能找尋得到什麼蛛絲馬跡,尤其,是和一個叫張東張教官的人有關的一切,他到底是如何死的,死前發生了什麼,我相信,這個陪伴了文溪很多年的男人,也許正是文溪不肯歸來的死結。」婉馨姐笑著說。

婉馨姐聰穎非常,她說的,我自是十分相信。

我想起爸爸故去以後,很多來我家送上撫慰禮,安排母親的養老,我們家的房子的問題的官員。我開始根據爸爸從前在家裡留下的一本很舊的號碼薄,從那個一直關照著我們的曹隊長開始入手,一個一個地,電話聯繫,一個一個地登門拜訪。

父親故去之前的疑雲,漸漸地,撥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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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英雄的馴服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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