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幫我,把他掰彎) 輕將賭約承誓言

章2(幫我,把他掰彎) 輕將賭約承誓言

兩人吃完,趙淵便自告奮勇要帶林文溪逛校園。

林文溪一路神色複雜。

諾大的校園,南北大道在正中間交叉,還有次幹道橫貫東西,中間羊腸小路分花拂柳,縱橫交錯,也有些曲徑通幽處,被繁花茂葉遮掩,硬是在鋼筋混凝土的眾多高樓大廈中生出幾分蘇州園林的鏤空掩映之趣。而這些複雜的小路,趙淵竟然每一處都清清楚楚,更讓他無語的是,每一棟是教學樓還是實驗樓,每一棟宿舍樓,住的哪個院系的,甚至有某一棟是男女寢室一起的,男生宿舍幾樓,女生宿舍幾樓,趙淵如數家珍。

這下由不得林文溪開口了:「你,怎麼都知道?」

「天生一雙愛跑路的腿。」趙淵拍拍胸脯笑道。

若是王襄知道這般說法,必然會瞪眼撇嘴:「一進學校,要幫趙淵搬行李的學姐都排成隊了,行李最後都被瓜分到不同的寢室,他趙淵深夜沒有被子被褥,拖著哥們幾個挨個打聽,挨個問路,一件件給找回來的,能對這學校不熟悉嗎!」

寢室三人下午又精力旺盛地假扮成學長,去幫新入學的同年級「學妹」們搬運行李,領路去寢室,甚至於那些未帶行李的女生,但凡獨自在校園裡逛,都成了三人的獵物。

向晚,三人懷揣數個電話號碼和名字,卻不知從哪個起頭聯繫。從長相討論到身材,說的最多的,無非是一個名叫陳婉馨的,竟然是本班的。

鄭凱說起陳婉馨,無非是把凸的地方說成包子,翹的地方便是氣球,林文溪聽了就想笑。還是王襄說的有些可圈可點之處——陳婉馨,眉若遠山含黛,不點而翠,眼綻桃花夢裡,一池春水微波。趙淵竟悠悠丟來幾個字:「心高氣傲,其實平凡。」

「我靠,不就是唯一一個沒把電話號碼給你的女生!!」鄭凱不服氣:「有本事你把她給追來!」

「賭你追不上!」王襄同仇敵愾。

「噢?賭什麼?」趙淵漫不經心躺著看體育文摘。

王襄和鄭凱面面相覷。

「你那件23號喬丹親筆簽名的球衣,我要了。」趙淵不緊不慢地說。

「成交!」鄭凱粗豪一聲,王襄卻傻眼了,腦袋狠狠撞在上鋪鐵架上:「不。。。」趙淵卻篤定地說:「你的球衣是我的了。」

王襄正要反抗,鄭凱直接竄到上鋪去,揚起拳頭作勢要打,王襄這才苦著臉,問趙淵:「那沒追上,你輸什麼?」

「一年免費跑腿,買飯佔座開房代約小妞,不在話下!」趙淵頭也不抬。

「鄭凱,要是萬一被那小子追上了,那不是你賠了夫人我折兵?」王襄有些猶豫。

鄭凱哈哈大笑:「天涯何處是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趙淵朗聲一笑,問王襄期限。

王襄伸出三根指頭:「三個月!——不然,咱們換個賭約,你讓咱們寢室這張撲克臉今晚和我們說一句話。。。」

林文溪想想,王襄似是要把自己拉下水,輕輕地,表示懷疑地「呃」了一句。

寢室頓時一片寂靜。

王襄哭喪臉維持原賭,認了。

賭約進行時,女生寢室這邊,陳婉馨和一眾女生已然相互認識,女生倘或熟絡,較之男生總是慢許多,因而陳婉馨便獨自默坐著,今天白天碰見的那個男孩,莫名地感覺很親近,她才刻意讓司機靠近一些,不想卻濺了男生一身的泥巴。

推窗看他,竟似乎對於泥水污身毫無知覺,一雙眸子只盯著往前看,再看穿著,普通的牛仔褲,有些泛黃的白色短袖,足底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休閑鞋,一看就是貧寒人家的子弟。只是他這一身的氣質,若雲紅塵中,偏在濁世外,一身清冷而詩意,怎又會如此高貴得讓人有些窒息?陳婉馨莫名地覺得他身上有什麼在召喚著自己,像是本能。

男寢這裡,鄭凱等三人唾沫橫飛,議論明天即將進行的軍訓,忍不住把衣服又拿出來試穿。林文溪微微睜開眼睛,王襄把一身迷彩服裝穿得顛七倒八,鄭凱則穿得過於死板,每一處都嚴絲合縫地,不留半點皺褶。趙淵卻是一身筆挺的迷彩橄欖綠,腰間束著暗紅色牛皮帶,滿臉莊嚴肅穆。這英姿颯爽的模樣,配著頭上中規中距的帽子,低眉間,渾身說不出的威風凜凜。

趙淵那漆黑的眸子掃過林文溪的床鋪,林文溪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翻過身繼續睡了。

軍訓伊始,一聲嘹亮的哨聲傳遍整個寢室樓,接著有人拿著喇叭在下面大聲宣告:「本屆新生軍訓正式開始!所有隊員五分鐘內穿戴整齊立刻分班下來排隊!」三人早已準備就緒,唯林文溪還有些手忙腳亂。

趙淵讓鄭凱和王襄儘快把附近寢室的人集中,先形成隊伍,讓所有同學都找得到歸屬。隨後靜下來端正凝視林文溪,將他衣服上的扣歪的扣子打好,林文溪雙目對視間,只覺得目光灼灼可熱,別過臉去。林文溪感謝的話尚未說出口,趙淵已經一手拿起紅色球衣,並一張名單,神色匆匆推著林文溪出門了。

所有班級都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逛,唯有趙淵高高甩動紅色球衣,高聲大喊:「十班的同學到這裡集合,站隊!」隨後拿出名單一張張點名。各處同學溪流歸海般迅速集結到齊,趙淵端正敬個軍禮:「報告教官,十班集合完畢!」

教官沉黑的臉此刻才緩緩稀釋,高聲宣布:「十班先去操場待訓,其它所有班級集合完畢后,先去操場繞場跑十圈!」

在一片鬼哭狼嚎中,十班同學集體列隊跑步出發,英氣勃勃奔赴操場。林文溪在隊伍中,只覺得趙淵手中那件紅色球衣,迎風沐起朝霞,心中忽然升起久違的歸屬和寧靜。

接連幾天軍訓下來,終是等到被告知次日可以和女生排組織聯誼活動。王襄和鄭凱這兩對冤家不知是起得太早還是壓根都沒睡,教官哨子響之前,兩人已經打扮得齊齊整整,煥然一新出發。

可這聯誼活動是等一整天的軍訓結束后才舉行,彼時,王襄和鄭凱已經是塵泥遍身。兩人垂頭喪氣坐在一堆同學裡頭,出門都是衣冠楚楚,現在灰頭土臉,禽獸不如了。

按照聯誼賽規則,才藝比拼,女生方隊獲勝,則女生點名一個男生出列做出任何「行為藝術」,男生不得拒絕,反之亦然。

事實證明真正的帥哥還是鶴立雞群的,不多時趙淵已經來來回回被女生點出來無數次。

趙淵咬咬牙,不到一小時已經倒立行走十幾個來回,嚎起嗓子唱五六首歌,除了被要求唱《世上只有媽媽好》,他拒絕了,類似《死了都要愛》之類的,他來者不拒。更有甚者,已經抱著,背著,扛著女生來迴繞操場跑了數圈,他苦笑之餘終於明白,這一代的女生果然是極為開放地。

這一節的比賽是斗舞,鄭凱的一場街舞,動作猛烈而酣暢淋漓,力量感十足,贏得不少讚歎。女生卻是陳婉馨,她應眾女生之邀緩步出來。鄭凱看到,燈火迷離下,陳婉馨雖然身著橄欖色迷彩服,束起小辮子,卻仍見她挺拔堅實的胸脯。她一張俏臉微帶笑意,塵埃不落,忽然睫毛下一雙水靈靈大眼睛,兩個淺淺酒窩漾散在臉上,濃郁在夜色里,夜色沉醉,更沉醉在她輕挪的舞步下。那是如此輕巧而遊刃有餘的一雙曼步輕腰,直跳得步步蓮花,開到了每一個男生的心裡。

王襄看看鄭凱,鄭凱長大嘴巴,已經完全淪陷,兩眼直勾勾盯著陳婉馨的一對包子,這樣的女生,怎能只用一個美字形容。

一曲舞罷,全場震懾,隨後是男生的歡呼,女生的尖叫,顯然,鄭凱輸得心服口服。陳婉馨只提一個要求:「下一個應邀出來的男生,十班,林文溪。」

林文溪是誰,男生女生沒幾個知道的,這麼低調的人,怎麼竟會被陳婉馨發現了?男生堆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良久,有個瘦削的身影被趙淵提起來,推到女生那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文溪,降了他,再讓給我!」

林文溪怔怔站得靠近陳婉馨,陳婉馨臉上飛霞,一抹淺淺的笑容不經意綻開,林文溪忽然想起開學昨天濺了他一身泥的豪車上,似乎正是這個半是挑逗,半是不屑的姑娘。

「別說話,吻我。」陳婉馨微微閉上雙眼,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憑她這般身份,資質,從未有人會拒絕自己。

周遭響起一陣驚雷般的歡呼聲。

開學不久就見到這校花般的女生當眾求愛,這林文溪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鄭凱聽見這話,如遭雷擊,王襄笑眯眯地看著趙淵,已然在思考這一年,該如何如何折騰這個臉皮厚的小子。

良久,不見動靜,睜眼,林文溪已不在眼前,他不知何時已經默默走回隊列,留陳婉馨一人獨立那裡,一雙朱唇微微翹了半天。

男女生陣列響起莫名的鬨笑,教官也忍不住擰起眉頭,強忍不笑出聲來。陳婉馨何時受過這般乾淨利落的拒絕,一張俏臉在燈光下漲得通紅,良久,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林文溪,走著瞧。」恨恨轉身回隊。

「幫我報仇!」陳婉馨有些委屈地看著兩個舍友舒小曼和張安安。

「有啥的,找人把他掰彎了唄。」舒小曼隨口說。張安安舉手贊同,又和舒小曼擊掌為賀。張安安和舒小曼兩人甫一進大學,便發現彼此身上共同的愛好,相互引為知己,頗覺此番這事,大有可為。且看林文溪那氣象,活脫脫就是個潛力「受」,若然能再大學親身經歷一次這等人才被「掰彎」,而後發展一出驚天泣地的愛情,豈非是一段佳話!

張安安和舒小曼對視一眼,商量片刻,舒小曼對陳婉馨耳語片刻,陳婉馨雖有些奇怪,卻也頗覺此計甚妙。

說話間,男生女生又賽了一場,這一場是男生代表趙淵獲勝,他卻點名要陳婉馨出面。

「我想追你,要什麼條件。」趙淵附在她耳畔輕聲說。

陳婉馨心中微微一愣,上下端詳趙淵,趙淵天生一副帥氣迫人的面孔,饒是自小陳婉馨見到諸多玉樹臨風的英才,卻也沒見過如此自信郎朗的神情。

「噢。。。」陳婉馨輕輕靠近趙淵,呵氣如蘭:「幫我,把林文溪掰彎了,讓他愛上你,再甩了他。」

趙淵對這個詞十分陌生,當下卻並不為難,禮貌地般鞠躬,淺淺在陳婉馨手上輕吻:「遵命,公主殿下。」

陳婉馨見趙淵的陣勢,奇怪於為何看著如此大大咧咧的男生,竟然能習得法國紳士的禮儀,而且舉手投足如此輕盈幹練,看來這一屆男生出彩的不少,故事很長了。她微微一笑,緩步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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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英雄的馴服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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