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天空的眼淚

「紫靈！」天歌在身後叫她，聲音有些哽咽。

面前的女子住了腳，可是卻沒有回頭，「紫靈已經不在了，大人，我是若離。」她似乎吸了吸鼻子，「請不要再記得那個對你唱過鮫歌意圖要傷害你的女子了，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天歌感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重疊的畫面，可是，這就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了？奪取南陸，讓天歌變成另一個人？

「星辰變成功了嗎？」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他感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那個男聲很低沉，他並不熟悉。

「是的教宗，天歌的意識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現在要昭告天下南陸皇帝的聖旨嗎？」是霓裳的聲音。

「馬上去辦，教主即刻歸。」

意識已經離開身體了嗎？天歌想。那為什麼他還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即將要做什麼？他是以何種形態存在的？

辰月教第一次公開昭告天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皇帝的聖旨此刻正在辰月教主的手裏，他知道上面是空白的，他想要怎麼念就怎麼念，他想要怎麼填就怎麼填。此刻的儀式莊嚴肅穆，昭告天下的大會請來了各教各派，也請了不同國家的不同代表，他的手在抖，因為自己的心愿即將要達成了。

他展開聖旨，然後愣在那裏。

台下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他，請他快快宣讀聖旨，可他讀不出來，因為那上面已經有字了。聖旨上說：如果天歌在五日內還沒回到南陸皇宮，皇帝將派兵踏平紫薇山，讓辰月教再沒有棲身之所。事情怎麼會這樣的？

他迅速下台跑去關押天歌身體的房間，推開門看到了他早料到的那一幕，天歌不見了。陰沉的天空烏雲慢慢散開，陽光再次出來，這是在告訴他們，星辰變，失敗了。

可明明天歌的身體在之前就已經冰冷了，已經沒有了知覺，沒有他們獨特的回魂儀式他是怎麼活過來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活過來過，是另外一股力量把他給帶走了。那太陽為什麼會出來？

「霓裳，這是怎麼回事？」辰月教主怒火中燒。

「不，不知道啊教主，屬下也是剛剛才發覺有變，紫靈公主也不見了，會不會是她搞的鬼？」霓裳回答得小心翼翼，她也氣得不輕，居然被一個小丫頭騙了。難怪在皇宮時紫靈聽說天歌失蹤表現得那樣着急，那並不是裝的。

「不可能，用在紫靈身上的星辰變一直都是有效的，那雖然是她的身體，但她的靈魂在很早以前就被附身到一個鮫人身上了，現在她的意識應該在大海！」

「就是上次，天歌破鮫人案時幫他的那個叫若離的姑娘吧。」關於天歌，他們調查了很多，包括他破的每一個案件。

「不錯，若離可能會幫他，但這個紫靈絕對不會，她是我們的人。」

「那又會是誰，難道這紫薇山上真的還有另外一股力量？」霓裳覺得事情嚴重，因為沒有人覺察到這股力量。

「立刻找出天歌！」

又一個夜晚要來了，星辰下所掩藏的，到底是黑暗中的不可知不可破，還是即將要到來的陽光呢？

她究竟死了多少次？她也分不清了。她看着眼前閉着眼睛的男子，她為什麼要救他？她明明不是紫靈，可這個身體告訴她，她不能看着他死。

今夜的月亮很圓，她才記起自己是辰月教的人。原來真的有這樣的愛情，一個人的身體和心都共同愛着這個人，即使沒有了心，身體也會向著他。突然她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情，今夜沒有星辰。

她跳起來朝着辰月教的總壇跑去，她顧不上山下的那個男子了，她知道自己是辰月教的人，有着屬於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身後那個躺着的白衣男子睜開眼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眼睛裏似乎有什麼流淌出來，在白色的月光下異常晶瑩。「紫靈，你再一次救了我。為什麼你總是放不下呢？」那是天歌。

他沒事。他站起來吹了聲口哨，遠遠近近許多人在向他靠近，他總是在玩局中局。

「大人！」

是二旦。他一進紫薇山就被關起來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早到幾天還在山裏轉悠的天歌身上，他反而沒有人注意了。所以他趁著這段時間摸清了紫薇山的關鍵所在，地圖地形都已經在他的腦海里，一個地牢又怎麼難得住昔日的絕世高手二旦呢。而山下等著的大隊兵馬只要天歌一聲令下，便可直攻紫薇山。

其實那天晚上在天歌山莊二旦被罵，他早聽出是天歌的聲音，那是在給他紫薇山的暗示。如今辰月教沒有了天歌在手，也沒有了空白聖旨。聖旨上的內容是二旦偷偷寫上去的，一早就寫上去了，用了特別的材料，在星辰變啟動之下便會顯現。現在他們還有什麼顧慮呢？天歌遲疑。是紫靈，即使那只是她的身體。

是誰在星辰變的秘術中救了他？這世上頂級的秘術師在龍淵閣，而上一場戰役龍淵閣的秘術師幫了南陸很大的忙，這次，在天歌離山的途中便往龍淵閣送了消息。其實他不是被劫走的，當他聽說紫靈出現在皇宮便已猜到與辰月教有關了，是他自願被秘術引入紫薇山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一向都這樣直接。

很快，辰月教主便認清了形勢，也看到了山下的軍隊，他也猜到了天歌遲遲不攻是因為紫靈公主……的身體在這裏。那是他的籌碼。他想只要他熬過今晚，待明晚有星辰時，星辰之術便會讓所有的人都束手就擒。只要天歌遲疑他就有機會贏他。

「大人，攻上山吧，那已經不是紫靈公主了，再拖下去我們大家都會有危險的。」旁邊有將領過來勸天歌。

「是啊……」天歌嘆了口氣，「那已經不是紫靈了，可她還是救了我。到底是她的身體左右了她的思想，還是尚有一絲靈魂在她的身體里呢？」天歌喃喃，他該怎麼做呢？

天空突然呈現出一片耀眼的紫色，連皎潔的月亮也變成了濃烈的紫，許多將士擔心是辰月教用了什麼秘術，紛紛開始服用龍淵閣特製的藥丸，只有天歌看着那片紫掉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