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不久矣
灰衣大夫語出驚人，讓一旁的春生，剛睜開眼睛的蘇孟給弄懵了。
「先生何出此言？」蘇孟畢竟心思敏捷之人，快速反應過來。
灰衣大夫長嘆一聲，「唉！公子心脈以斷，本是以死之人，但公子體內似乎有一股氣若有若無，連接心脈，讓公子現在無事，如若這股氣散掉，恐怕公子……」
什麼？心脈以斷？
突如其來得話語，讓蘇孟接受不了，險些暈厥過去。
捂住心臟，蘇孟臉色蒼白無血，聲音有些顫抖，「先生，我命有幾日？」
「我也不知，也許今日，也許明日，氣斷了隨時。」灰衣大夫也不是很肯定。
蘇孟頓時覺得天昏地暗。
這時候的春生聞言，已經嚇得六神無主，整個人獃滯起來。
灰衣大夫見此，沒有多言，微微朝蘇孟一拱手，就此離去了。
莫約半刻，春生放聲大哭。
「公子，公子，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蘇孟被驚醒，臉色凄然，雙眼無神，聲音有些哽咽，「春…生，不必悲傷，人皆有一死。」
「公…子……」春生泣不成音，悲呼。
「好了，我這不是還沒死嗎？還有這事不必告知父親，你隨我出去，我還想去看看這冬天。」
蘇孟強忍心中的一股悲憤，手撫摸了撫跪在一側的春生頭頂。
「走，如果我死了，你記得把我埋在我母親墳旁。」蘇孟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大步邁了出去。
春生見此，連忙起身，用袖子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有些搖晃的跟了出去……
清婉居，二掌柜見蘇孟倆人以走，帶了一下人上了二樓。
見時來運轉門口兩下人，微微嘴角一翹，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就帶著後面之人來到萬貫家財包房。
二掌柜推開包房之門，望裡面看了一眼，對面牆壁兩花瓶完好，靠窗這邊一對花瓶碎了一個，散落在地。
「你去把碎片收整一下。」二掌柜對身後之人吩咐道。
「是，二掌柜。」
二掌柜見此就要離開，邁出的腳猛的一頓，不對，怎麼牆壁與靠窗的花瓶有些不一樣？怎麼放反了。
二掌柜眼神微眯，腦中閃過許多片斷，微微定神，快速的朝三樓走去，在三樓二掌柜沒有停留，又朝四樓邁入，直至五樓，二掌柜才在一處包房停下。
「咚咚……」二掌柜按照節奏，二五三的敲響了起來。
「咯吱」很快的房門被打開，迎面是一位黑臉小廝，恭敬的向二掌柜點點頭，把路讓開了。
「二娘，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急促？」房內老爺椅上做著一名臉白，臉頰抹了些許腮紅的中年男子，聲音有些尖，有點不男不女。
二掌柜單膝下跪，雙手伏地低頭，好似有些懼怕眼前男子。
「會掌使的話，二娘發現，疑似門派有人再此聚集，不過不知道他們商量什麼，我兩次安排人進入，都被他們打發了出來。」
「哦！門派的人？還有嗎？」不男不女的那人微微驚訝。
「禮部尚書之子蘇孟，或許知道些什麼，其餘的二娘不知。」二掌柜眼珠滾動了一下，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禮部尚書！呵呵……這次可有點好玩。」不男不女之人捂嘴嬌笑起來。
不過門派之人敢到乾都來，恐怕有事可圖。不男不女之人心中猜測，隨即一揮手，「這件事你辦的很好，回去吧！」
「是，掌使大人。」二掌柜乾淨利落的退了出去，好像這裡有洪水猛獸。
「小黑子，傳我令，命綠衣使帶黃衣使盯住門派之人，有必要時可試探其武功。」不男不女之人細聲對身前黑臉男子說道。
大乾國有一特殊部門，名為七綵衣，專屬皇帝管轄。
七綵衣設一侯四掌七彩，一侯為皇帝影子暗獄侯；四掌為鐵血狂刀古血，毒命寡婦秋一娘，修羅瘋僧戒殺，陰陽太監李忠；七彩人員就比較多了，分別為赤、橙、黃、綠、青、藍、紫，最低為赤衣使，最高為紫衣使，七彩由實力高低而定，皆受一侯四掌的管轄。
那五樓包房的不男不女之人，就是陰陽太監李忠，他身邊跟著的黑臉男子恐怕是紫衣使。
蘇孟走在人往如朝的街上，儘管他心智強大，也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命不久矣的現實。蘇孟看著白銀素裹的高低樓閣，心思萬轉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心脈斷了。
苦惱無線索的蘇孟微微嘆氣，「春生，去打壺好酒，弄點熱菜，買幾件厚實的小棉衣。」
「少爺，我們還是回府吧，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告訴老爺為好，說不定老爺有辦法救…你…」春生雙眼微紅，聲音有些嘶啞，說道最後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父親，有養我之恩，無教我之過，我如今這般情形，還是與風雪在一起吧。」蘇孟無奈苦笑。
春生見自家公子堅持，也不在勸阻，轉身快跑出去，想要儘快的辦好公子交代的事情，因為公子的時間不等人。
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春生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來到蘇孟身前，「公子，已經弄好了。」
「走吧，乞兒居。」蘇孟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白雪，接過春生手中的食盒與酒，向前走去。
蘇無名拿著蘇孟的捲紙在書房沉思了許久，便通知下人去把管家找來，似乎他做出了什麼決定。
「老爺。」管家葉青躬了躬身。
「葉青，你可知道二公子這些年生活細節？」蘇無名用火鉗夾了一塊碳放入火盆之中。
「老爺贖罪，二公子的生活細節老奴不知，不過老奴可以去從二公子書童春生那打聽。」管家葉青聽蘇無名一問，黑白眉毛一顫，有些尷尬。
「算了，你去把二公子在請來，我親自問他。」蘇無名本來以為管家會知道一點蘇孟的事情，結果讓他有些不快。
「老爺，我剛見二公子又出府去了，不過之前下人給我說，有大夫去了二公子院子，沒過多久大夫又神色不好的離開了。」管家葉青跟了蘇無葉這麼多年，從話語中那裡聽不出蘇無名意味，故將大夫之事提了出來。
蘇無名聞言，神色有些變化，又往火盆里夾了一塊碳。
「去把那名大夫找來，我有話問。」
管家葉青應了一聲，走到書房門口，叫了一下下人，吩咐下去，然後又回到蘇無名身邊，身子微躬就那麼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