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木葉極少在白天下這麼大的雨。

木葉的雨總是格外溫柔，只在夜裏淅瀝瀝的下那麼一陣，即使緊密，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白天人們走出家門的時候，除了地上偶爾一灘水可以證明昨天晚上的雨外，仍然是艷陽高照，藍天白雲。

但這次，恐怕連老天都忍不住為這哭泣。大雨已經下了兩天兩夜沒有間斷，災后工作正在迅速重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三代火影的葬禮。

幾乎所有的忍者都參加了這場葬禮，因為人數眾多，除了猿飛一族的親屬外，其餘人都在獻上一隻白花后離開。即使每個人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場葬禮也持續了一整天，因為人數，實在太多了。

「卡卡西。」凱站在他身旁，叫了他一聲卻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什麼。

「嗯。」卡卡西應了一聲，同樣沒有說話。突然，他是神情一變，下一秒便出現在不遠處的樹上。

女孩第一次脫下白衣，換上純黑色的勁衣，她坐在樹枝上，金色的頭髮被規規矩矩的盤了起來，上面插著一隻黑色的玫瑰。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卡卡西的出現，手裏拎着一個葫蘆，卡卡西敏銳的嗅道，裏面裝的是度數不低的酒。

「砂忍的人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他嚴肅的說道。「請你儘快離開。」

奈奈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她死死的盯着那塊英雄碑，仰頭，又灌下了一大口酒。

「你是。。。」凱此時也出現在了樹上，他吃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不喜歡她。

「是你。」奈奈這才扭過來頭，看着凱。突然，她笑了，笑裏帶着三分邪魅。「小李，還好嗎？」

「不用你費心。」凱冷聲說道「請你離開木葉，不然我會以強硬手段送你離開。」

「嗝。」奈奈打了個嗝，隨後笑了。「是啊，木葉，早就不屬於我了，不，應該說，他什麼時候屬於過我呢？」

卡卡西神色一緊，她，難道已經知道了，火影大人明明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告訴她這件事情。

「你知道。」她突然一個閃身到卡卡西身前，雙手緊緊的攥著卡卡西胸前的衣服。「你知道我的身世，你一早就知道對不對。」

卡卡西本來可以躲開的，可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動彈。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眼裏神色複雜。

「呵呵，對，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鳴人的師父啊。」她看着站在場地里滿臉悲傷的鳴人，臉上露出苦笑。「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的父親母親是誰？他們還活着嗎？」

她看到的是自己的記憶，記憶力卻只有鳴人的臉以及母親的輪廓，至於父親，根本連身影都沒有見到。

卡卡西此時已經明白了，她知道了和鳴人的關係，可是和鳴人一樣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不用在煩心她告訴鳴人身世的事情了。

「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由我告訴你。」卡卡西終於開口。

「那還有誰能告訴我！」她失控的喊道，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她自嘲的笑了，一個閃身落在了場地中央。

頓時有無數暗部準備出手，都被卡卡西制止了。奈奈就那樣越過人群，一步一步的走向英雄碑，那裏剛剛刻上三代的名字。

「喂。」鳴人剛想開口，就被佐助制止了。在場還有許多人，竟沒有一個人出來制止，或許他們也感受到，這個女孩，至少目前沒有任何威脅。

奈奈走到英雄碑前，她把插在頭上的黑色玫瑰取了下來放在那裏。白玫瑰中間，那朵黑色玫瑰格外顯眼。

「三代。」她開口，看着那塊碑，彷彿那個慈祥的老頭子就站在那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父親、母親到底是誰，我，到底該去往哪裏。」

一滴淚水流出眼淚，鳴人突然感覺心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他的表情被卡卡西看在眼裏。

「無論如何，我和木葉的債，這次就算一筆勾銷了。」她臉上帶着淚痕，嘴角卻揚起微笑，矛盾的令人難受「你們弄丟了我一次，我背叛了木葉一次。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她轉身決絕的離開。漸漸消失在了雨霧裏，她憑空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消失。若不是那多黑色玫瑰突兀的擺在那裏，人們幾乎以為剛才的其實只是一場幻覺。

「她離開了嗎？」凱問道。

「沒有。」卡卡西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肯定的說。「不過，離開只是時間問題。」

「需要我們。。。」他的意思是將她趕出木葉。

卡卡西搖搖頭。

「就讓她留在這兒吧，憑她一個人，想必也掀不起什麼事情。」而且。。。他看向一旁表情奇怪的鳴人。

這種事情註定瞞不了太久，現在或許，就是最好的捅破這層窗戶紙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