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032:父親怒火
一個星期了!
看著手機上那數十通未接的電話,君嵐嘆著氣,她答應了曲遠風在這最後的約定時間內不再與學長聯繫,包括不接電話,真的不想違背!
重新關機,將手機鎖進抽屜,起身下了樓。
今天是周末,然而樓下卻更為安靜,曲靖南去參加了補習,曲遠風也因為公司的例行公議而去了emd,別墅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無聊的在幾乎成為她專屬的吧台轉了個圈,隨即推門而出,朝著屋外明媚的陽光吐了口鬱氣,繼而散步在清爽潔凈的石板小徑上,欣賞著園內的花朵樹木。
在這裡住了近兩個月,早就逛遍了園內的景色,但每一次轉悠,都會因為在某處發現新鮮的嫩芽而新奇,......肥沃的樹根下原本青翠的草,今天突然冒出一株小野花來。
原本開滿清一色藍色牽牛花的花架,今天突然長出了幾朵紅色的品種,......昨天枯黃得像營養不良的百合葉,今天像活了回來一般,生機勃勃。
君嵐揚著唇一路走過,連她自己都詫異自己此刻平靜的心情,就像個居家主婦一樣,悠哉游哉!......不經意的抬頭,看著別墅鐵門外轉悠著的身影,她狐疑的皺皺眉,走了過去。
拉開鐵門,看著難得出現的老牧,意外的出聲詢問:「老牧,你是來找我的吧,怎麼不進來?」
看著迎出門來的君嵐,老牧立即上前,然而卻又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嘆氣:「哎,大小姐,這回、都怪老牧失言了!」
「發生了什麼事?「看著老牧這樣的表情,君嵐立即肅起了臉,「是寧氏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不不不,寧氏沒事!「老牧沉了沉氣,終於開口說道,「......是先生回來了!」
「父親!」君嵐下意識的呢喃,心底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放鬆了表情,微微一笑道,「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先生讓您馬上回去!」老牧皺著眉,低下頭道歉,「是老牧不好,沒守住大小姐交待的事。」
「沒關係,紙包不住火,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君嵐扯唇一笑,先一步上前打開車門,在後車位上坐定,繼而吩咐道,「走吧,老牧!」
「是!」老牧立即上前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迅速的啟動引擎。車子未開動之前,他又忍不住回過頭提醒道:「大小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先生他似乎『很』生氣。」
君嵐閉了閉眼,輕吐出聲:「走吧!「
踏入許久未進的家門,君嵐面容恬靜,四周的熟悉的景色伴隨了她二十多年,可卻絲毫沒有給她該有的歸屬感。
步入客廳,看著寒著臉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君嵐默默的換下室內拖鞋,邁步走過去。
「小姐回來了!「福媽面露一喜,隨即看了看遠處一臉陰沉的寧允博.小聲低喃道,「這陣子去了哪裡,先生一回來就問了,待會記得多說幾句軟話,先生耳根子軟!」
「......」君嵐微微一笑,心底微微的感到著!
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沒有透露,老牧對她的事果然是守口如瓶的,父親之前一定是說了什麼令老牧難以承受的話,才會讓老牧剋制不住的失言。
「父親!「站在一臉嚴肅的男人面前,看著他黑髮間冒出的刺眼白髮,心底微微一扯,酥澀涌了上來。......這陣子為了寧氏的事,他一定傷通了腦筋!
在各國之間來回的飛,企圖尋找到足以挽救寧氏的合作項目,恐怕也碰了不少的壁。然而,縱使千般努力,有些事,卻還是不一定能夠得償所願的。
「你、這段時間都去做了什麼?」寧允博輕咳一聲,不動聲色的抬眼,看著許久不見的女兒,「我不在的時候,為什麼沒在寧氏坐鎮?」
對於他的問話,絲毫沒有意外!然而,該怎麼回答呢?!
君嵐靜默了半秒,這才微微一笑,輕柔的說道:「父親想知道的事,不是已經聽老牧說了么?」
她的話像是啟動怒氣的開關,寧允博緊捏的手因氣憤而顫抖著毗
『啪』!
重重的一記,拍案而起!
立在廚房門口的福媽,剛停好車走進別墅的老牧,站在樓梯走道上啃著瓜子的林依靜,還有習慣抱著撫手坐在樓梯上的寧波瀾......
所有的人在同一時間停下了動作,瞪大了眼看向寧允博,.....這個向來軟弱到沒什麼脾氣的男人。
「有人讓你去做這種出賣肉休的事嗎?你以為你這麼做很偉大嗎?我寧可不要寧氏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去做這麼低賤的事。」寧允博虎著雙目,怒氣令他的臉整個漲紅。
一股酸氣湧上鼻尖,眼眶急速的濕潤.....
君嵐深吸了口氣,鎮定的吸氣,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麼了,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父親第一次對她急言令色,是因為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揭露這件不堪的事,還是因為......那一涌而上莫名的感動!
上流社會之中,有多少為了權利而犧牲的女人,有多少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女兒的婚姻,有多少不幸的商業聯姻不都是在出賣肉休!......她親愛的父親,是天真,還是不諳事故?
「寧氏家族的顏面都讓你丟盡了!」寧允博粗喘著氣,手扶在沙發椅背上輕咳,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葯,倒出一顆葯含進嘴裡。
君嵐目光一沉,伸手接過他的藥瓶,卻發現只是普通止咳的葯,她擔心的抬起眼:「父親,你沒事吧!」
寧允博顯然怒氣未消,沉著臉將藥丸吞下,隨即不容置疑的說道:「寧氏的問題我會解決,趁媒休還沒有發現這事,馬上搬回來住,如果有媒體問起你這段時間的動向,就說跟我一起出差了。......記住,別再跟那個曲遠風有任何牽扯。「
他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君嵐垂下眼眸,遺憾的嘆息:「可是父親,如果失去這次的機會,寧氏會倒,政府規劃案,有一部分材料是獨特訂製的,沒辦法用在其它地方。」
「我叫你回來就回來,一切後果由我承擔!「寧允博再度瞪大了眼,看著忤逆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大喘著氣道,咬牙切齒的說道,「難道你要讓外界說寧氏的存在是建立在寧氏千金的肉休交易上嗎?」
**交易!
好凌厲的字眼,君嵐冷得渾身發顫D
「對不起父親,我已經決定了!」
啪!
揚起的手掌狠狠的在她白皙的臉上印下五指。
君嵐的臉被打得偏向了一邊,嘴角一絲血漬滲出,烏黑的捲髮凌亂的布滿額頭及面頰。
「你祖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寧允博的五官繃緊,眼底腥紅的布起了血絲,「目無尊長、忤逆父親的意思,把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要,這就是他教給你的嗎?」
「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寧氏嗎?」君嵐的聲音有絲顫抖,眼眶的淚珠在打著轉,但她仍倔強的露出一慣偽裝的微笑,氣從被寧氏花錢買下的那一刻起,不就是為了日後必要時為寧氏付出一切嗎?」
她的嘴唇顫抖著,直視著此刻同樣激動的寧允博!
「從我懂事起,祖父就教育我,在我的生命中,寧氏是最重要的!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寧氏護航!從小到大所學所會的,全部都是為了寧氏!」君嵐笑得滑下了眼淚,「父親,難道我做錯了嗎?」
寧允博的手顫抖了,這一次不是為了她的忤逆,而是為了一直以來的忽略,一直以來的錯過。......她的成長,他從未參與,等到他想參與的時候,她已經長成足以獨當一面的裁決者了。
沒有人能左右她的決定,因為她的心底已經給自己畫上了標尺,她朝著那個標尺,走得不偏不移。
君嵐轉身離開了!
在寧允博啞口無言的當會,......推開福媽噙著淚為她拿來醫藥箱,老牧追著她的身影一路跟到了別墅門外。她搖頭,拒絕了老牧護送的好意,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走一會。
或許是天轉涼的關係,或許是出門時太突然衣服穿得太少,她突然覺得全身發冷,拉了拉領口,揉了揉發冷的面頰,不經意碰到了傷口,疼痛一下子蔓延開來。
好痛!
君嵐撫過裂開的嘴角,隨即緊捂著胸口,在眼眶裡打轉許久的眼淚這一刻傾巢而出,毫不客氣的落下。
捂著嘴!
她突然在僻靜無人的路旁蹲下,盡情的讓眼淚滾落下來,嗚咽的聲音從堅強的嘴裡逸出,幾不可聞。......在這一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都市之中,她甚至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君嵐!」
一道驚訝的喚聲從頭頂傳來,君嵐微微一怔,迅速而不著衷跡的擦乾眼角的淚,這才抬起頭,站了起身來。
「君嵐,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程芝(華母)迅速的將腳踏車扔在路邊,迅速的上前,隨即吃驚的大叫,「天殺的,這是誰打的?」
「伯母,我沒事!」君嵐吸吸鼻子,朝她露了個不在意的微笑。
「一定是寧家的人對不對,我早聽揚揚說他們對你不好!「程芝的眼角泛起了淚花,心疼不已道,「君嵐,你搬來跟伯母住,伯母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伯母,不是......」
「走,跟伯母回家!」程芝二話不說的拉起君嵐的手走向停在一旁的腳踏車,然後吩咐她坐在後座,自己費力的蹬著踏板。
君嵐第一次坐這樣簡直的車,即新奇又驚恐,這車隨著華母的便力而左右歪扭,實在不穩,害她險險的老是想去扶著什麼,然而這小小的車子根本沒有安全帶之類的東西。
最終,她將雙手放在了華母的腰間。
似乎察覺到了她忐忑的內心,程芝笑著回過頭說道:「別怕君嵐!我騎這車騎了十多年了,華揚就是從小被我載著去上學的,穩得很!「
「呃、嗯!「君嵐不置可否的點頭,隨即想起了事,「伯母,你、怎麼會去那邊,是有事來找什麼人嗎?「這條路只通往寧氏別墅,以上皆屬寧氏私人地界,除非有偶爾登門造訪的客人或許辦派對,否則不會有人經過那條路。
「哎,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事!「華母嘆了口氣,說道,「這幾天揚揚一直沒精打彩的,不管做什麼事都拖拖拉拉,有時候發起呆來怎麼叫都沒反應,我出門的時候一個姿勢,等我回來的還是那個姿勢坐在那裡,我覺得很不對勁,那丫頭平時總樂得跟猴似的,現在......哎!」
君嵐遺憾的低頭,「這陣子,華揚並沒有跟我聯繫。」
「那丫頭平時老把你這個學姐掛在嘴上,我知道她是打心眼裡崇拜你的,你去幫我問問,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生了什麼病!「說起這個,程芝語氣里透著擔憂,臉上也布滿了愁容。
「好!」君嵐隨即應聲。
「你這孩子就是乖巧,哎,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打你?」程芝憤慨的朝後問道。
剛好不容易忘記的話題,又再度被挑了起來,君嵐為難的扯扯唇,淡淡一笑道:「是我犯了錯,惹父親生氣了!」
「果然是他!」
君嵐敏感的發覺,華母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特別的咬牙切齒,......那一閃而過的疑惑再度襲上她的心頭,然而,很快被理智壓抑了下去。
推開家門,程芝熱情的招呼君嵐進屋,隨即目光定在一處,臉上的笑容隱去,換上了滿面的愁容:「瞧,早上我出門的時候她就坐在窗戶旁發獃,現在還是在那裡,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說著,華母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您別擔心!「君嵐說不來過多安慰的話,只是微微的一笑以示安撫,隨即走了過去。
窗外的風景似乎格外的好,......那個方向,那棵樹,那片雲,將她的目光牢牢鎖住。......她的眼底時而流轉著某種情緒,時而黯淡無光,時而抿唇微笑,時而苦澀的壓抑著什麼。
「華揚!」君嵐輕輕的走到她的身邊,朝著她注視的方向望了一眼,這才輕柔的喚出她的名牢,「在看什麼呢?」
彷彿隔了一個世紀之久,她才悠悠的轉過臉來,定神注視著君嵐許久,這才一下子被解了穴般的跳了起來:「學姐,天,學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呃,你怎麼會來?」
華揚的表情又激動、又緊張、又害怕,彷彿被捉到了什麼把柄般焦燥不安。
「正好在路上碰見了伯母,她邀請我來做客!」君嵐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的神情,除了剛剛那出神時露出的憂傷表情,此刻的華揚又恢復了先前的活潑。
「我媽也真是的,你來了也不提醒我,對了學姐,你這天......有聯繫學長嗎?」說到『學長』兩字的時候,華揚適時的低下頭去,隱藏著眸中不自覺流露的情緒。
學長!
君嵐微微一愣,淡淡的搖了搖頭:「別提我的事了,你剛剛、在看什麼呢?「
華揚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沒什麼,我還能看什麼,閑來沒事,胡思亂想而已,哦,學姐給你去泡茶!「她迅速的跑開,避開了君嵐彷彿能看穿人心的眼。
顧左右而言他,確實很不對勁。
君嵐微微的挑眉,她從來沒有觀察別人的習慣,然而這次華揚的反常連她都看出來了,難怪伯母會擔心!
「學姐,小心燙!」
接過華揚微笑著遞上來的菊花茶,她低眉思索著該怎麼詢問,......關心別人的事,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做起來很不習慣,很不自在。
「工作、還順利嗎?」指腹摩挲著玻璃沿壁,微微一笑問出了口。
「很、好啊!「華揚著實一愣,隨即不自在的應答,......這樣的閑話家常從一貫冷漠的學姐嘴裡問出,簡直就跟天方夜譚一樣,稀奇不已。
似乎也覺得太過矯情,君嵐皺了皺眉,坦然直言道:「其實,伯母說你有心事,介意告訴我說嗎?「
屋子裡一陣沉默。
從一進屋開始,華母就躲進房間,將客廳讓給了兩個獨處,而此刻的華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正糾結著該怎麼面對。
華揚從小就沒有撤謊的習慣,跟君嵐不同的是,她是因為從小乖巧的過火又膽小的過火,從來不敢做壞事,所以自然也沒了撤謊的機會。
然而此刻,她卻絞盡腦汁的想琢磨出一個足以自圓其說的謊言來。
「學姐,那個、我、其實......」
叮咚、叮咚!
門鈴適時的響起,打斷了華揚的吱唔其詞,讓她猛鬆了口氣,像重新獲得自由的鳥兒一般飛過去開門......
喀嚓!!
啪!
兩道聲音,相差不過一秒。
華揚的臉色一片慘白,連唇瓣都失了血色,失神的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學長!」
君嵐立即也縮緊了瞳孔,猛的站起身來,緊張道:「別讓他知道我在這!」隨即,快速的打開一旁的房門,隱入,與正貼在門上偷聽的華母來個正面相對。
兩人相視一笑之後,雙雙貼著門板站立。
房門外,玄關處,華揚用力的做著深呼吸,想起門外站著的學長,心緊張的**著,然而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打開了門,露出一臉自然的微笑:「學長,你、怎麼來了?」
看著打開門的華揚,尹喬瑞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即低頭苦笑道:「已經整整一個禮拜了,我聯繫不到君嵐!......你可以、幫我嗎?」
門內的君嵐一怔,下意識的捏緊拳頭。
門外的華揚低頭,苦澀的一笑。......還以為,是因為那晚的事特地來找她的,原來,是她多想了!或許、他根本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吧!
這樣也好!
華揚揚起臉,重重的點頭道:「好,放心吧學長,我一定會幫你的!」
「為什麼?」看著她清亮毫不做作的臉蛋,尹喬瑞下意識的反問,他不是笨蛋,不會看不出來華揚對他的情意,更何況在發生那伴事這后。
他見識多了女人的善妒心理,除了君嵐以外,沒有一個能夠例外,包括他最敬愛的母親。
華揚極其自然的一笑,歪著腦袋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學姐和學長是我見過最完美匹配的人了,就像童話故事一樣,是人都會希望王子與公主過著甜蜜又幸福的生活啊!「
尹喬瑞默然的低下了頭,眉宇間隆起一座小山。
「學長!」看著他此刻的表情,華揚下意識的跟著皺眉,「你不要擔心,學姐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暫時不跟你聯繫,你一定要相信她,我待會就去寧氏別墅找伊經理問學姐的下落。」
尹喬瑞失笑的搖頭:「不用了,其實我只是想找人說話,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來了,.......華揚,那天晚上是你,對嗎?」
心狼的被揪緊,華揚痛苦的皺起了眉。
門內的華母與君嵐對視一步,茫然的繼續聽著……
「很抱歉,那樣對你!我應該......」
「沒關係的學長,小事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華揚勉強的撐起笑意,想著房內學姐的存在,迫不及待的解釋道,「學長喝醉了被我看到,我不可能坐視不管哪!」
「華揚!」感覺到她刻意躲避著提起那天的事,尹喬瑞自責的鎖緊了眉。
「學長,你一定還有別的事要忙,快、快走吧!我待會就幫你去聯繫學姐,讓她給你回電話!」華揚一邊緊張的笑著不停說話,一邊將尹喬瑞雅到門邊,一個勁的想將他攆走。
尹喬瑞臉色一沉,迅速的扣住了她的手腕:「讓我把話說清楚,華揚,不要轉移話題好嗎?我們遲早都要面對!.....你一直以來都是個乖巧的女孩,這樣的事對你來說不是小事,但我、心裡只有君嵐,沒辦法對你負道義上的責任,所以,我該怎麼補償你,你儘管提出來,我一定盡全力滿足你。」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華揚的眼底泛起了淚意,心痛的如刀絞一般。
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他會對她有一絲感情,更沒想過要他對她負任何責任,然而此刻聽他親耳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從未閃過希望的心還是像被生生婉去一塊般難受。
責任、補償?!
房間里的兩個人將這一切聽得真切,君嵐揚起臉努力不讓眶里的眼淚落下,緊握的手指狠狠的掐進了肉里,……學長和華揚。
多麼諷刺!
程芝聽得怒紅了眼,猛的打開房門沖了出去,毫不客氣的揚起拳頭朝尹喬瑞的臉上身上打了過去:「該死的混蛋,你當我們家揚揚是什麼?什麼叫沒辦法負貴任,什麼叫全力滿足?你當我們是乞丐嗎?你一下子傷了兩個女人的心,你以為就可以這樣一筆帶過嗎?如果揚揚懷了你的孩子怎麼辦?如果有了孩子怎麼辦?難道要讓揚揚像當年她丟棄君嵐一樣拿去賣給你們尹家嗎?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你、在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君嵐出現在門邊,眼底噙著淚意,怔怔的看向揮著拳頭氣憤難耐的程芝。
程芝猛然停下了手邊的動作,下意識的捂起了嘴,想起了剛剛的失言。
「你說當年她丟棄君嵐一樣?那個人『她』是誰?」君嵐一步步的走上前,在三個人錯愕的眼神中。
尹喬瑞驚恐的瞪大了眼,想起剛剛說的一切,久久無法出聲,.....華揚清秀的頰邊還桂著淚珠,此刻也出神的望著母親,微微張著嘴欲言又止。
「我.....」程芝眼神閃爍,不知該怎麼面對眼前的殘局。
「伯母,請你告訴我!」君嵐忍著眼眶的淚意,踱到她面前,看著她臉上的遲疑與掙扎,失控的脫口而出道,「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你,你才肯說嗎?」
「不要君嵐!」程芝迅速的抱住將要下跪的身體,哽咽的點頭道,「好,我說,我說,我全部都告訴你!」
程芝踱步走進了房間,翻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撫摸著上面笑得燦爛的女人道:「就是她,我大學的同學,我的好姐妹——秋謹!「
「秋謹!」君嵐喃喃的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她終於知道了生她的女人的名字。
「當年我們都還年輕,做事不計較後果,狂歡后的一夜放縱,沒想到造成了今後多少年的痛苦。」程芝說起了傷心往事,唇邊噙著一抹苦澀的笑,「這就是所謂的,一失足成干古恨吧!」
「華揚,也是嗎?」君嵐反問。
「差不多吧!」程芝臉上的笑意更苦了,「不知道該說比她幸運,還是比她痛苦,我跟華揚的父親,也算好過一陣子,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
「至少你獨自撫養了華揚長大,沒有丟棄她,這就夠了。」君嵐沉著臉,看著照片上的女人,眼底的恨意因為有了特定的目標而更加自然的流露。
「君嵐,別恨她,秋謹她比誰都要強,要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是絕對不可能把你交到寧家人的手上的!」說著這話的時候,程芝激動的再度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