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 紅豆簪

「少主，何苦這樣？」一個老者慢慢從昏暗的地方顯出身影鬍鬚斑白卻有着一雙無比睿智的眼睛，一身灰色袍顯示了主人歷經滄桑看破紅塵的豁達。

「隨她去吧。」青榀手中的茶杯中的清茶搖身一變變成了味道清冽的梨花釀。青榀一口抿下，溫醇的酒香散發在口腔隨即變成狠烈的火焰灼傷喉嚨。青榀搖晃着手中的酒杯，剩餘的酒抖動在杯底如同青墨般開出詭異的雪蓮。

「少主身子大不如前，請殿下愛惜身子。」老叟看着微咳的青榀，上前扶住青榀，青榀面露倦色，老叟心疼的看在眼裏動作也越發輕了。

「她以前便是這樣。」青榀搖了搖頭，白皙的右手青筋暴起，卻又驟然泄了氣，無奈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鬆開的雙手攤開是一個簪子。一支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有隱隱約約透著幾絲奶白色，通體光滑似是被人盤在手中摩挲把玩著。通體沒有任何花紋卻在簪子正中鑲嵌著一顆紅豆。簪子在溫潤大手中更顯嬌巧，幾條流蘇垂下，隨着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響聲。青榀隨手幻化出一個佈滿繁複的花紋，鑲嵌著藍色的石頭，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大廳。嬌巧的簪子更顯的盒子的重要。青榀打開盒子，把簪子小心的放於盒子中，老叟大驚失色卻無法揣摩洞主的表情。

「少主，你這是……」老叟疑惑著，青榀靠在椅子上，嘴唇微抿，刀削過的薄唇更顯無情，茶色的眼瞳竟讓老叟看出一絲絲難受。

「少主今晚說的話對於玲瓏姑娘卻是太重了，恐怕會傷到玲瓏姑娘的心。」老叟把青榀滑落的披風提起安順的靠在青榀的身上想要給眼前的人一點慰籍。

「隨她去吧。」青榀神情複雜眼睛裏帶着如稚子般的純樸與不解，不知這樣是對還是錯。突然起身攏了攏身上的雲錦。一揮手原本聚合照明的螢火蟲形成的燈形成一股煙在青榀修長的手指中遊動，青榀迎著螢火蟲便往寢宮走去。老叟卻看見一想心機深沉的青榀的背影有一絲脆弱與不能言說的孤獨。老叟嘆息一聲，在陷入黑暗的大殿裏隱去身形，是夜，只有夜來雨打芭蕉風吹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