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遙
第二天
「如何?」
「小姐和王爺洞房了。」
「東西呢?」
「沒用上呢。」
「扔了吧。」
「是。」
弋丞相跟做賊似得和紋竹在王府外的一條巷子里碰了面。
得知紋竹早上如預期n收到了弋錦和令逸喜帕,擔心了許久的大婚這天居然平平靜靜的就過去了,平靜的讓他都感覺不是真的。以至於昨天下午看著倆人送入洞房之後今天還得悄咪咪來問情況。
只是他不知道那喜帕上的殷紅是弋錦戳破手指偽造的,兩人床榻分睡,一夜無話。
到第二天,弋錦告訴令逸他雖然知道了他的竹舍,但兩人到底就是面子夫妻,平時有事去那聚頭就好,她會搬住在王府安排的留芳閣。
弋錦選了那是因為留芳閣是王府最靠邊的一處院子,隔了一處梅林就是外街,之前是用來聽戲的,裡頭有個大戲檯子,令遙未開府之前很喜歡來這邊聽戲,後來不怎麼來有點荒了,這次因為大婚正好重新收拾過,很乾凈但又偏僻幽靜,她想練琵琶或者從梅林偷溜出王府去閑逛都很方便。
令逸不置可否,隨她安排,就吩咐了管家去添些陳設東西。
一個院子一幫子人收拾了半天才收拾妥當,雖說添了不少東西,整個院子不似之前空空蕩蕩冷冷清清,但因為地理位置太偏,紋竹從頭到尾都皺著個眉頭嫌棄無比。
確實,相比於丞相府她的閨房,這留芳閣真的太簡單了。
可弋錦卻不覺得,現在院里只有一個戲台,幾株梅樹單調些,可晚點下雪了可以在戲台寬敞地兒吃吃燒烤賞賞雪,看看梅,一等愜意。
結果她最後也沒能阻止紋竹搬進幾盆桂花來,本來院子布置乾淨寬敞,多了幾大盆桂花樹,東東西西的,搞得跟迷魂林一樣,對紋竹這滿滿當當的審美,她是真不敢苟同。
收拾好,弋錦讓管家給幫忙的發了賞錢之後,紋竹去取留在令逸那的她的琵琶和幾幅畫。
剛坐下想歇會兒,一杯茶倒好還沒端就聽見身後戲台頂的琉璃瓦輕微聲響。
她也沒回頭:「裕王爺好興緻,可似乎尋錯地方了,我們王爺沒來我這。」
令遙驚訝她耳力不錯,膽氣也不錯,站在屋脊上抱臂看著院中人的背影:「王嫂忙活著半日終於顧得上臣弟了,實屬不易。」
「哦?」弋錦確實一開始就分發現屋頂有人了,不過想想這恪王府能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來去自如的除了令遙也找不出第二個就沒搭理,卻不料他還真是耐心好,等到現在。
她慢慢嘬了口茶,幽幽道:「那確實招待不周,但這畢竟是內宅,裕王爺還是從大門走去找王爺為好。」
令遙挑眉,她這是在說自己當了樑上客不請自來了?
他倒是從大門光明正大進來的,偏不巧令逸招了太醫,他沒能見到他才閑逛到了這,不過看這情形,似乎弋錦不知道令逸吐血了的事情。
還沒等他開口,紋竹匆匆忙忙從外頭跑了進來:「不好了,小...王妃,王爺吐血了,宣了太醫了。」
「嗯?」弋錦舉到一半的杯子停住了,不咸不淡道:「那你不去找好大夫,跑來找我做什麼?,他吐血我又看不了。」
「可您是王妃啊!他可是你夫君啊。」
弋錦依舊不慌不忙的,極無辜的看著她:「我...真不會看病...何況我暈血。等那邊穩定了我再去也不遲。而且想必也不是頭一回了。不行你拿我的小玉諜去請花九,有他在,只要還沒爛,都能活。」說著,她想到了什麼似得看了眼空手回來的紋竹:「誒?我琵琶呢?」
令遙在屋頂上嘴角抽了抽,真是哪怕下一秒會變寡婦都不愁的女人,雖說是政治婚姻,但這麼聽見夫君生病冷漠平淡的跟聽阿貓阿狗生病一樣他也是頭一回見。
「琵...」紋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繞過來的時候也跌了一跤:「王妃,你該去看看...」
弋錦喝完茶打住了紋竹的話頭:「那你先找花九去。去去去。他來了我就去。去吧,我眯會兒。」
說完,真起身進屋去了,臨了才回頭看了眼戲台上的屋頂:「裕王爺,不送。下次走大門再進來喝茶。」
令遙眼見她優雅起身,瀟洒關門,真的是服了。
至於弋錦,她不是真冷血,不過既然令遙聽了紋竹的話也沒什麼太大反應就說明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本來就一直聽說令逸身子不是太好。昨天碰到他手時也發現他除了胸膛還算暖,呼吸是涼涼的,手也是涼的,確實應該是有癥候的,但她確實也不是醫生,既然太醫都搞不定要反覆發作的病也不是她過去大驚小怪哭哭啼啼就能解決的。
至於花九,原名花九朝,和他的孽緣暫且不提,好好一個大夫,總住在煙花柳巷,不喝花酒偏偏叫花九。她就乾脆叫他花九了,人雖然風流,醫術卻不含糊,肉白骨做不到,活死人向閻王借命他到真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