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徒
宸曄輕功御飛，卻在不遠處的琉璃瓦檐上停了步。他看了看那漸行漸遠的瘦弱身影，隨後扶額低咒了句。
「該死的，怎麼脾氣就能如此生硬。」「可??可我我為什麼就不能將她置之不理呢？」宸曄自相矛盾著，最終還是不露聲跡的隨在了她的身後。
葉秋白不知他的無聲追隨，可卻時不時的回頭觀望起來，在這人煙繁饒的街口巷道，自己這一身掩人耳目的打扮還是幾分危險。
忽而，她的眼睛瞅見了一張皇榜，上面的圖樣同紙跡都有些斑斑了，可葉秋白識得那畫像中人，則正是古裝扮相的自己。
「完了完了，這年代還有人臉識別啊？」葉秋白心中吐槽，斗笠邊緣也拉的更低了些。看來這個地方真的不是個安全地界了，若是被識出或是掀開了斗笠，那麼落得個下場定然是不得善終。
葉秋白正惱著呢，腳下卻被一不熟識的人猛的抓住，葉秋白撣眼一看，才發覺那人竟是個滿身布滿了膿瘡，面容潰爛的垂老之人。「怎麼了，你先起來。」葉秋白扶起了那人，為他整理起了凌亂的髮絲。
那張可怖的面孔，若是當在電影院的屏幕上，葉秋白定然會嚇得神情恍惚夜不能寐，可如今放在現實的社會，自己竟油然而生了一股同情憐憫之意。那老人被她扶了起來，掌心的膿包也溢出了微黃色的液體，葉秋白咽了咽口水，終於還是忍住了胃裡的翻江倒海。
「您說，您到底怎麼了怎麼渾身都是傷痕和潰爛？」葉秋白問著，順道將他安放在了一旁的小棧內。他方坐下，小棧內的小二們便匆匆趕來驅逐著他。
「喂，你這麼臟會髒了我們的椅凳的，你瞧你，這副德行的怎麼還留在這個世間浪費光陰呢？」小二口氣中滿是嫌棄的口吻，而這樣的小人臉孔，無疑點燃了葉秋白心中的憤恨不平。
她站起了身，將老人掩在了身後，隨後便指著那小二的鼻子說起了尊老愛幼尊重不分等級的種種道理。她的話語深奧，聽的小二一愣一愣的，愣神之餘甚至道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語。
「怎麼樣，聽明白了吧。」葉秋白說完了結尾陳述句話語，眼睛則是收回了原先凜冽的鋒芒。小二痴傻般的點了頭，又搖了搖，最後沒說什麼便走開了。
葉秋白見著他不再為難著老人，心中倏然的送了一口氣，她同老人同坐，開始問起了老人的身體情況。老人不語，只是顏面上滿是痛苦的模樣，他指了指自己渾身的潰爛，又指了指葉秋白的手彷彿有所示意。
」您不能說話？但是是想要我幫你？「葉秋白求解著，雙手也搓了搓想要幫他解決身體髮膚上的苦楚。老人點了點頭，深幽的眼眸滿是尋求解脫的神緒。」好，我試試吧。「葉秋白說罷，便開始了自己艱難地「擠痘之路」。
她每每輕鬆解決一顆，老人的神情便輕鬆許多。而這些一顆顆的「老朋友」，彷彿極為依賴葉秋白的雙手，她每每弄掉一顆的時候，那大片的潮紅便會病毒一般的染上了她的掌背。葉秋白心中害怕，卻還是壓抑者恐懼繼續了下去，幾個時辰后，小棧的人都依稀的散去了，唯獨有她們老少二人竟還是狀況之外。
「兩位，我們小棧快到關門的時候了，二位可否暫且離去明日再來？」那方才被葉秋白言傳教訓了一番的小二言道，態度話語頓時友善了許多。葉秋白沒空搭理他，直到最後一顆停留在老人手上的膿包被消散完備。
「好嘞，我們走了！」葉秋白釋然一笑，嗓音也豪邁的吼出了聲。她的離開，無疑是解決了小二的煩憂，他們倉促的合上了小棧的門扉，甚至連著晚燈都一氣呵成的熄滅了去。葉秋白攙扶著老人，趁著漸晚的餘暉一步步的向前走著，她的斗笠不覺間被晚風吹落，卻仍是被夜色遮擋住了顏容。
宸曄早就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奈何不想被她發覺，所以一直藏身在小棧的房檐上。見著她出來，宸曄顯得有些急不可耐，他幾乎就想要現身與她相見順勢帶著她一起走。可是，男子所慣有的調教欲，還是操縱著他停止了這個衝動的想法，繼續悄無聲息的跟隨於她。
「老人家，您有沒有好受了些？」葉秋白問著，雙眼卻不自覺的停留在了老人那張已經變了容顏的面孔上。這幅相貌分明就是一年華少年的模樣，而他那下顎處的縷縷鬍鬚明顯與那副顏容顯得格格不入。
「你騙我，你根本不是位老人，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葉秋白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眼神中的關切也悄然演變成了對於人性的恐慌。」別怕孩子，你真是我的有緣人。「那人說著，便向著葉秋白展開了雙臂。葉秋白一臉懵神，心想著這人多半不是有毛病吧。
她慢慢地靠近了那人，卻見著他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意，似乎很是和善。葉秋白不懂人心，但卻能夠分得清真情與假意，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絕非是什麼惡毒之人。
「孩子，多謝你對於老夫的搭救。老夫即將圓寂，苦於一身的靈力無法尋著後人相傳，如今有緣見著了你，便覺著是上天的安排邂逅。」那少年模樣的男子說道，眼眸中載滿了真誠。葉秋白還在狀態之外，她痴傻的瞧著那人，只當他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孩子，你若是甘願成為老夫的唯一親傳弟子，那麼老夫自是榮幸之至。而若不然，老夫只能抱憾院級心中存有惋惜了。」那人仍然自顧自的言說著，話語的態度卻是懇誠真摯。
葉秋白靜靜的傾聽著，突然大腦一糊，便決定應了他的要求。她生無可戀的點了點頭，隨後迎合道：」哎，好吧，既然能在這裡遇見便是有緣，我本來就是個生死無望的人，也不在乎在擔負些什麼了，既然您有遺憾未了，我要是能幫上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聽著她這樣說，那男子頗為欣慰的笑了笑，他健步如飛三下兩下的便拉著葉秋白來到了別的地方。這裡同著先前的景色建築頗為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像是人間仙境，葉秋白哪裡見過這等神乎其技的功夫，心中感慨萬千連忙表示崇拜的對著男子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