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守 夜
上牌桌子自然沒有姜梨什麼事兒，太夫人、平西王妃、姜晟睿和姜雪梅湊了一桌，姜浣蓮坐在太夫人身後幫著看牌，姜迎春拉著姜梨在一旁嘰嘰喳喳不得消停，嘴裡的瓜子嗑得嘣嘣響。
姜梨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打，眼淚都擠出來了。
姜迎春見了笑道：「四妹妹，你今兒白晝沒休息不成？」
姜梨半眯著眼，「哪能呀，洗頭的時候就睡著了。」
「我今兒上午就洗頭沐浴了，用過午膳直接睡到申初（下午三點），睡足夠了呢。」
姜梨又打了呵欠，「你上午沒事做自然可以先洗漱好，我上午還得去廚房看著呢，你以為廚房那麼好管嗎？我不勤快點誰聽我的呀。」
剛接手的差事就像剛成立的公司一樣，老闆不起帶頭作用，下面的人就是一盤散沙，要不怎麼會有新官上任三把火呢。她在廚房看似胡亂折騰，實則與她們打成一片，每做出一樣點心，表面上得益的是主子們，可廚房的人誰沒跟著吃個過癮惠及家人的，這和風細雨似的收買人心，就是洪大娘也不好阻止。
姜迎春點點頭，「我姨娘也說了，廚房的人最是奸滑，你能管下廚房不出錯兒就是大本事，讓我好生跟你學呢。」
姜梨抿嘴一笑，「你倒是實誠，只是這個時候才說，最忙的日子都過去了。」
姜迎春認真道：「年關廚房那邊最忙，你也是剛上手，肯定顧不得我，我就是等你忙順手了再提這事，你不忙了自然有心情在一旁提點我了。」
姜梨喜歡這樣直率的人，有什麼說什麼，直接了當。「那行，如果過完年母妃還讓我管著廚房，你就與我一起去廚房看看，這些雜事，見得多自然就知道其中的門道了。」
姜迎春高興的點點頭，連著剝了好幾個山核桃遞給姜梨，笑得一臉燦爛。
坐在太夫人身後的姜浣蓮見了直翻白眼，憤意難平。特別是見到姜梨那恍若無事的笑顏時，更是恨得直咬牙，坐在太夫人身後別說看牌了，純粹是看人去了。
姜晟睿也是視線一直追著姜梨，見姜梨哈欠一個接著一個，整個人都萎靡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梨兒，過來，大哥教你耍牌。」
姜梨回頭，愣了一下才搖頭道：「不用了，大哥，我不會玩，就不去拖累你們的速度了。」
「看你那懶散樣兒，再這麼呆坐下去只怕要趴坑上了。過來，陪祖母和母妃玩，一家人也沒人與你計較，再說，你也該學著這些玩樂兒，以後與姐妹之間也能有個玩處。」
姜梨還想拒絕，可身邊的姜迎春一個勁地扯著她衣袖，一臉心動的模樣。
無奈之下，姜梨只得點頭，起身往牌桌子方向走去。
姜晟睿已經讓開自己的位置。
下首的姜雪梅也跟著起身道：「要不讓四妹妹坐我的位置吧，我雖不怎麼會，可給四妹妹說下葉子牌的規矩還是可以的。」
如果沒有後頭一句話，姜梨還真就坐姜雪梅的位置了，可這句一出來，明擺著人家是不願讓的，說這句話也不過是客氣罷了，她自然不願去惹人嫌。
「謝二姐了，還是讓大哥教我吧。」
說著便坐上姜晟睿讓出的位置，小丫鬟搬了錦杌，姜晟睿便坐在姜梨的右手邊，姜迎春屁顛屁顛地跟過來坐在姜梨的左手邊。
葉子牌並不難，只要認清了牌，四色花，每張牌又有四張，玩法與麻將相似，玩了兩圈，姜梨就摸順了牌路，打得風聲水起了。
姜晟睿笑著說道：「四妹妹這聰明勁兒，兩圈就可以把師傅甩過牆了。」
太夫人在上首位置笑道：「咱們家自是沒得傻的，梨姐兒學了也好，以後給咱們當牌搭子。」
姜梨也笑道：「行呀，若是孫女缺錢用了，就來陪祖母玩牌。」
「你這丫頭就這般自信，能贏祖母的錢？」
「祖母您這話說得，您是長輩，您好意思贏我這做晚輩的錢嗎，孫女辛辛苦苦地陪您打牌兒，您總得賞辛些勞費給孫女買花戴吧。」
太夫人臉上堆起笑，點了點姜梨的額頭，「你這丫頭，儘是個不能吃虧的。」
姜梨笑笑不說話，誰願意吃虧呀，那些好聽的話兒說什麼吃虧是福，可若是沒個最後那個福字，誰還傻獃獃地願意吃虧。她若是願意吃虧，肯定是吃虧后能得到更多更好的補償。
好不容易過了子時，姜晟睿帶著人站在廊沿下，看著小廝們放煙火，陣陣爆竹聲，喜迎新春。各自問了新春好，拜了年，太夫人則開始發紅包，一人一個大紅的鼓鼓的紅包，平西王妃緊跟著也給了，同樣的是鼓鼓的銀裸子。最後是姜晟睿，他雖沒有成親，可領了差事，早幾年前就開始給妹妹和沒有領差事的弟弟們發紅包了。
收穫滿滿的眾人踏著霧氣各自回院。
在清露湖邊上，姜梨遠遠地站定，「大哥這麼晚了怎麼還留在後院？」
姜晟睿微微皺眉，又是這樣，什麼時候梨兒跟他這般疏遠了？
「我留在這裡自然是等你了，今晚可玩得高興？」
姜梨點點頭，「還要謝謝大哥呢。」
姜晟睿越來越不是滋味，自己好不容易向父王求得恩准回府過年，日夜兼程頂著刺骨的寒風趕回來，可不是為了看這冷清的面孔。
上前跨了幾步，在姜梨還來不及退下的時候又手已經被姜晟睿抓在手裡了。
「大哥，你幹什麼？」姜梨用力想要掙脫，可這點力氣對於姜晟睿而言無疑是蚍蜉撼樹，毫不起作用。
姜晟睿瞪了一眼想要上前的顧鶯青兒，「你們倆給我退下。」
顧鶯頂著姜晟睿的目光，硬生生上前一步，「大少爺，時辰很晚了，天兒又冷，小姐最近忙著府里的事，成日勞累，身子怕是吃不消。您也知道小姐一鬧瞌睡就脾氣不好，不如先讓小姐回去休息，有話明日再說也是一樣。」
姜晟睿一動不動地盯著姜梨，姜梨也恨恨地瞪回去，比眼睛大嘛，誰怕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