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衣

位於軒轅國境下的一個小茶館中，說書的先生正講到精彩之處：「且說那人一襲白衣，手執一把名為斷曲的劍在那次修仙大會上可謂大放光彩，這時就有人問，修仙大會三年一次，每三年便會出這麼一個人物有什麼好驚訝的。那你是不知這位的背景，這人名叫白少輕，是昆崙山上下來的！」說到這，坐下的人一片嘩然，說書的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搖著扇子繼續說道：「在座各位應該都知道，崑崙位於羽化仙山，地處冰川嚴寒之地。近百年來只有去的人沒有回來的人，更遑論出來這麼一個人物。」

坐在角落裡白衣男子撫著自己的劍輕笑一聲，身邊的另一個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師兄，這人為何這般搬弄是非？說的好像崑崙跟吃人的地方一樣。」白衣男子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那人要是只是贏了這次的修仙大會倒也罷了，但是，誰知道他在最後一場比試中遇見了上一屆的瑤光派的大師姐，江湖第一美人——柳如雲。」柳如雲幾乎整個軒轅國都有所耳聞，是當朝帝王認得乾女兒，性格十分爽朗，主修的符修。真當得起江湖第一美人的稱號。「那人在開始那一瞬間，便把自己的佩劍扔在台中央。認輸了！」

「這人倒是很憐香惜玉啊。」一個公子哥樣的人端著一杯茶，話語中不無對白少輕行為的不屑，「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

這邊黑衣男子聽見這句話嗤笑了一聲：「某些人連嘩眾都做不到更何談取寵。」頓時氣的那人無話可說的起身邊走了。白衣男子看了眼黑衣男子無奈的搖搖頭，寵溺一笑，這師弟還是聽不得別人對自己的半句不是。

坐在此處的便是說書人口中的白少輕，而黑衣男子是他的師弟名喚莫玄。

跟那人原本坐在一起的打著圓場：「上官他一直都很愛慕柳如雲，可惜到現在都未曾說上一句話，所以這才有些魯莽了。」

白少輕開口道：「無礙，倒是我這師弟更加伶牙俐齒一些，倒要向上官兄賠個不是。」白少輕起身，示意莫玄走了。剛走到門口，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事情一樣，回身對說書人說：「先生，你所說之事還是與事實有些出入的，例如昆崙山上無人下山只是因為被拒了，無人聲張而已。再者，白少輕也並非是憐香惜玉之人，不過是那日有人妄圖用黃金千兩讓他作假比賽而已。最後再送你一句話——白衣斷曲，才敢嘆平生繁華。」

莫玄跟在白少輕身後：「師兄，你剛說的那句可又是你的胡言亂語，我可從未聽過什麼白衣斷曲啊。」

輕笑一聲回道：「不過是個說書的，我對他說的話你還要當真不成。」

白少輕一顰一笑都可謂一絲大師兄風範都沒有，活脫脫山下的紈絝子弟。在昆崙山上的時候就經常被嚴肅的秦風師伯追著比試，日常也就是偷偷酒喝。不過在昆崙山上同輩弟子中，只有他金丹結成，所以平素師父們也就不大管教他，師弟們也比較喜歡跟他胡鬧。

「師兄，這修仙大會我也陪你玩過了，這周圍的美景我也是陪你賞過了。能不能去那靈劍山莊商討要事了？」這次下山，修仙大會只是他家師兄湊個熱鬧，本意是去那靈劍山莊商議先天之魔的封印一事。

「這先天之魔破封印一事已有數百年，除了那群魔修叫囂著，這麼多年來毫無動靜。這次的下山不過是走個過場。」如果真是要事，怎麼會派他跟莫玄兩個人前來，不過是那秦雲師伯捨不得他那下個月便要開壇的竹葉青罷了。

白少輕跟莫玄兩個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竟離下山之日已有半月有餘，到了那靈劍山莊時，他們的莊主不在。莫玄看了眼廊間忙碌的僕人，再看一眼自家師兄，這不像是主人不在家的狀態啊。

白少輕沒有理會莫玄的眼神示意，搖著摺扇：「素問靈劍山莊仰慕崑崙派，可是這換了屆家主，便不受待見了？」靈劍山莊年前剛換了一位青年才俊，名叫秦且歌，只是這人無視靈劍山莊只修劍修的傳統，硬是劍術雙修。白少輕這麼一說，倒也不是生氣，對於強迫性修行自己也是不支持的。只是這一庄之主毫無待客之道著實讓人擔憂以後這靈劍山莊的名聲問題。

聽著白少輕這毫不掩飾的對自家家主的質疑，管家也是有些無奈。

管家對著旁邊的婢女說道：「玲瓏，去把家主喊過來。」

白少輕坐在位置上淡然的喝著茶，不過一會秦且歌便走進來。

秦且歌走進來的瞬間便看到坐在主客位置上的白少輕，長得實在是不像一個劍修的臉，有些太像紈絝子弟了，而且十分順眼，五官不是特別精緻，可是放在一起配著他一身的雲淡風輕。秦且歌本來有些不耐煩的心情看到他時便消失了。

「秦家主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才發現一直把你想老了。」秦且歌長了一張娃娃臉，明明是近二十五的人了，可是看著卻只有十八、九歲。這位家主還真是與眾不同。

秦且歌聽出他話語里的調笑，心情頓時又有些鬱結，這人看來確實如玲瓏說的，無論得不得理嘴巴都不饒人。「我還是不如你年少有為。」不過是十六歲就已經金丹結成，是無數修仙之人窮極一生可能都達不到的程度。

「恩，我也覺得。」白少輕毫無客套之意，莫玄坐在旁邊用茶杯掩住自己控制不住的嘴角，自家師兄的真是記仇。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是對於劍修我從心底不喜歡。各方修行各有特色，只有先後沒有排名，劍修者的高人一等的態度……」

「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跟你說這修行方法的，你的認知我沒有興趣知道。我們來是為了先天之魔的封印的。」白少輕打斷了秦且歌的長篇大論，這人太過以自己為中心了，已經不想再逗弄他了。

「先天之魔之事，我最近確實有些情報。今晚整理出來，咱們明天再商議吧。」秦且歌看白少輕並沒有跟自己探討的意思便扔下這句話起身走了。這人說到底與自己想法不和。

莫玄看那秦且歌走了，便輕聲湊到白少輕耳邊：「師兄，其實我也挺想知道你對修行方法的想法的。」

白少輕抬眸看了莫玄一眼，看他眼裡滿滿的好奇，也學他湊到他耳邊：「想知道的話，一百兩。」

莫玄知道自己又被師兄耍了，頓時委屈巴巴的說：「師兄，我給你你也不會告訴我的吧。」

白少輕輕笑一聲，「師弟真聰明。」便起身向管家安排好的客房走去。

對於修行，到底是劍修、符修、術修、力修還是魔修，自己都沒有什麼想法，反正自己已經選擇了劍修。對於秦且歌，白少輕有些明白他的想法，除崑崙派之外軒轅境內也有好多的劍修門派，自詡劍修乃是正派。靈劍山莊最開始也是這樣的所謂正派修行，到了這秦且歌手裡，也算是結束了，要不是實在沒有人，相信老莊主也不會把這山莊交給他手裡。

結果直到晚上就餐時間，秦且歌都沒有再出現。白少輕回房的路上，莫玄跟在自己的身後，關門的一個瞬間，莫玄便擠了進來。

「你想說什麼？」進來之後就坐在那邊，一言不發的。

「這秦且歌未免也把我們太不當回事了。」白少輕嘆了一口氣，這位小師弟怎麼還在糾結這件事。

「你說他這般，那如果是秦雲師伯這樣對你呢？」秦雲是白少輕師傅的師弟，天生不適合劍修的修行，便自行修行了符修。曾經也被趕出了昆崙山，結果還是那秦風師伯用此生絕不下昆崙山的誓言換得了秦雲師伯的留下。至於這個誓言的緣由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秦雲師伯這樣對我不是正常么？」秦雲師伯雖然是所有師伯包括師傅中最溫柔的一個了，但是這是他的酒沒有釀壞的情況下。

「那你還有什麼好氣的，人家一個劍術雙修的要給你什麼好臉色？」莫玄只是在山上平輩中沒有人敢跟他這麼說話了。

莫玄好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大明白的被師兄扔出了房間門。

第二天一大早，白少輕就被喊到了大廳中。

「你過來看這。」秦且歌看到白少輕站在門口便招呼他過來，桌上擺的是一張有些像藏寶圖。

「這是？」

「這是從一群魔修那搜到的，這還是一小部分，不過也可以看出是軒轅跟九黎的交界處。」秦且歌指著冥界山，這座山連著周邊一片的山脈剛好隔開了軒轅跟九黎。「這群魔修從出現開始便在尋找先天之魔。所以這一定跟先天之魔有關係。」

白少輕端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這張圖，「你說的那群魔修的修為是？」

秦且歌楞了一下回答：「五六個都是凝元一層。」

「你不覺得這種東西會出現在幾個凝元一層的人身上么？」凝元不過是剛進入魔修的基礎，帶著這種東西實屬怪異。

秦且歌想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那這東西就是假的么？」

白少輕把紙收了起來，「這東西是真是假我自行去確認，秦莊主，我可能要暫別此處了。」

「你要去冥界山？」秦且歌有些詫異，這人行動能力有些迅速。

「恩，眼見為實。就此別過。」白少輕通知莫玄要走了，然後回到自己房間把行李整理好。

走在路上的時候，莫玄才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回崑崙而是要去冥界山。「師兄，你老實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不是九黎。」賣了他都不信自家師兄是為了那什麼先天之魔。

白少輕笑了笑：「還是師弟了解我，你要知道那九黎之地滿滿的都是美人啊。」從上山前到上山後，對於九黎的印象都是豪爽的美人，駿馬跟力修的修行者。

不過莫玄也沒有多說什麼，對於九黎自己的好奇心也沒有比白少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