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縱火

羅嬤嬤連忙磕頭求饒：「三爺這可就錯怪老奴了！老奴雖然奉了公主之命留守祠堂，但身份低賤從不敢輕易進入祠堂，平日有什麼事也都是聽從大夫人的安排，從不敢有懈怠，如何會玩忽職守呢？！」

這對主僕一唱一和，根本沒有旁人插話的份，看似在指責和自辯，卻擺明是想要將家祠著火的責任推給董慧。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一下子聽出了兩人的言外之意，數雙眼睛紛紛望向董慧。

董慧被看得面紅耳赤，偏偏時俊才也沒有明著指謫她，她還不能主動反駁，真真憋屈得厲害，只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時青雪。

時青雪大概是在場中少數幾位『知內情』的人，概因這事前世就發生過，如今不過又是那幾個跳樑小丑在唱大戲罷了。

她偷偷給了娘親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後在宴會亂成一團的情況下，向莫淑君提醒：「祖母，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去祠堂看看。」

莫淑君頓時驚醒，連點頭就往家祠走去，連宴會現場的賓客都不管了。

時家其他人見狀也只能向賓客們道了聲，疾步跟了上去。

眾賓客面面相覷，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難以反應，但卻都心有靈犀，安靜地坐在宴席上，等時家先把家務事處理好。

等時家眾人趕到家祠的時候，家祠院落已經火星四散，濃煙滾滾迷人眼球，讓人根本沒辦法入內。

莫淑君想著裡頭是那個自己最愛男人的牌位，頓時急了，就想冒險朝裡面闖。

好在董慧先一步攔住了她，苦聲勸道：「母親，裡頭還正燒著，您可千萬不能去啊！」

可急壞了的莫淑君一把推開董慧，怒聲斥道：「你還有臉跟本宮說？本宮將家中中饋交由你掌管，你竟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如果雲陽的牌位有了什麼損失，本宮一定不饒呢！」

董慧被說得臉色一陣青白，嘴唇打顫，幸好時青雪一旁扶著才勉強站穩。

周如玉在一旁看得直樂，暗想董慧這回捅了那麼大的簍子，一家主母的位置肯定別想坐了。

到時候她家老爺再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幾句，中饋之權還不手到擒來。

想到這裡，周如玉又朝時青雪投去一枚挑釁的目光：你那麼有本事就再給你娘出頭啊？

這是料准了莫淑君正在氣頭上，就算時青雪站出去也肯定只有挨罵的份。

時青雪冷笑一聲，並不理會周如玉的挑釁，只正色道：「祖母勿急，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滅火再追責。」

莫淑君聞言冷靜了些許，冷淡反問：「青雪有什麼滅火妙計？」

這回周如玉不等青雪答話就自作聰明地『勸慰』：「青雪啊！嬸嬸知道你心疼你娘親，但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裡面的可是你的親祖父啊！你還一昧地護著你娘親，這恐怕就有失偏頗了吧？」

話里話外指責時青雪把董慧看得比親祖父還高，活像祠堂裡頭的是時磊本人，這是要把青雪和莫淑君都對立起來！

周如玉算盤打得很響，她覺得以時青雪那受不得激的性子，肯定炸！

到時候說出什麼氣話會被莫淑君厭棄的。

只是此時的時青雪早已不是幼時那個三言兩語就能撩撥起火氣的嬌小姐了。

她根本不屑得跟周如玉爭辯，只淡淡瞥了周如玉一眼，把人看得心驚肉跳，就轉身招來一個下人，在其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後者領命跑開。

莫淑君見狀奇怪地問：「青雪這是要做什麼？」

時青雪朝莫淑君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祖母請放心，青雪有辦法撲滅大火。」

周如玉再次忍不住冷哼：「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啊！誇那麼大的海口，也不怕閃到舌頭！」

「你給本宮閉嘴！」莫淑君終於忍不住低喝一句，冷冷瞪著周如玉，直把人瞪得脖子一縮，再不敢多話。

這時候，原本跑下去那個下人又帶著十多個僕人，每人手裡提著一個大木桶就往火場趕。

周如玉見狀又在心底冷哼：這火勢那麼大，院子裡頭又是草木叢生，這火一燒起來哪是幾桶水能夠撲得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