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親的憤怒

我不知怎麼回到的家。

隨着母親開門的那一瞬，我迅速地衝到了洗手間，蹲在馬桶旁，稀里嘩啦就是一頓狂吐，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眼前所有的一切無一不在旋轉。

吐，吐，嘩嘩一陣一陣地都是水，黃水、綠水……

原本我就沒吃東西，除了水我還能吐出什麼來？

「哎呀！怎麼膽汁都吐出來了？趕緊給哲昕打電話！」母親尖利的聲音劃破屋頂，使得一家人都起來了。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幾點了，只看見父親和二姐林丹闌穿着睡衣，全都出來了。

「怎麼回事，丹煙，你怎麼也喝這麼多酒？」二姐林丹闌的聲音，完全意外的口氣。

二姐在半年以前離婚了，原因在於她找了個小公務員不安心，跟一個開煙酒門市的老闆姚玉德混在了一起，然後離了婚，現在姚玉德還沒離婚，二姐就暫時住在了娘家。她心裏不舒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喝個大醉，我從不喝酒，所以她也不要求我和她一起買醉，現在看見我喝醉了，她當然感覺意外。

「我離婚了。」我站起身來，扶著牆虛弱地向著卧室走去。

「真的嗎？」林丹闌有些不相信地問了一句。

「真的。」我虛弱地回答著，點了點頭。

「好！離得好！我早就說汪哲昕做的是表面工程，有錢的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他對你的好都是裝的……」林丹闌在我的身後拍手稱快。

「你起什麼哄，一邊兒去！」母親訓斥着林丹闌，一副疑惑的神情，「好了丹煙，你喝醉了，別瞎說了。」

「真的，是真的，你的好女婿他有了小三，被我堵在了……床上！」我說完這句話，衝到洗手間又是一陣吐。

「怎麼會，不可能，哲昕他不可能這樣的！」母親看着我，使勁地搖著頭。

汪哲昕，多麼好的女婿！

就是家裏這套140多平米的房子，都是在我們結婚以後，母親念叨房子太小，汪哲昕第二天就幫她選了這套房，然後沒有裝修的錢，汪哲昕又找了一個裝修隊，母親高興得逢人便誇汪哲昕。

「不可能，不可能……」母親還在一旁使勁地搖著頭。

「自己打電話去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號碼……」我說完這句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走過母親身邊的那一瞬，我聽見母親哭出聲音來了。

我裝作沒聽見，扶著牆進了自己的卧室。

我一頭倒在床上，拽過一床被子，蒙頭蓋臉地蓋上。雖然我的頭痛欲裂，胃裏空蕩蕩的就像一片汪洋大海，可是我的腦子是清楚的，我受不了那個小三，受不了！

當時我只考慮到了自己的感受，卻沒有想過離婚後娘家人會是什麼樣子。

我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剛剛閉上眼睛的一剎那，我感覺被子彷彿被施了魔法，「忽」地一聲起來了，隨後是母親尖利而顫抖地哭喊聲，「林丹煙，你給我起來！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