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斗破蒼穹28

550斗破蒼穹28

既然無雙夫人這樣說,沈牧益發聚精會神,一顆心在此虛無飄渺的境界中飛得更快,更遠。

約馳騁了片刻,沈牧遂發現距其不遠之處,有一團光,一團若隱若現、蒙朦朧朧的光。瞧真一點,這團光赫然是——月亮!不獨月亮,還有那滿天的墾光,今夜的星光倒真燦爛。

卻原來,沈牧的心神已飛進一個漆黑的夜空上,這個夜空,究竟是何年何代、何生何世的夜空?只是除了那燦爛的星光,除了那醉人的圓月,夜空之上還有一樣物體,令沈牧暗間吃驚。

尋是一個飄浮於夜空之上、身軀快將變為透明的女人。

沈牧不明白這個女人為河能飄浮於夜空之上,他只是感到她的眉梢眼角,盡在流露着無限慈悲,她有一雙悲老一天憫人的眼睛;那種悲天憫人的眼神,令沈牧不期然也湧起一般尊敬之意,他不由向著無限的虛空間:「她是誰?」

如此一問,虛空之中竟也傳來無雙夫人的答覆,像是從很遠傳來的答覆:「她是女媧。」

沈牧更是咋舌:「女蝸?就是民間相傳,那個鍊石補天的女媧?」

「嗯。」無雙夫人回應。

「但——」沈牧又問:「世上真的有女媧這個神?」

無雙夫人道:「其實,這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女媧又有何重要?最重要的,反而是必須保留女媧的精神。」

「女媧的精神?」

「是的,這次我先領你來看這個傳說,便是要你先看看女媧那捨己為人、抗天逆命的精神:年輕人,你要好好的留心看了。」

沈牧如言朝女媧瞥去,但見此時雖已滿天星光燦爛,惟女媧仍吐出三顆異常獨特的星;再者,她的身軀,亦逐漸煙消雲散……

「啊!她……要消失了……」沈牧低呼。

無雙夫人道。

「不錯!而且不單她的肉身,她的元神亦要撤底消失。」

「她為何要這樣做?形神俱滅,這個犧牲實在大大。」

「因為她要吐出最後那三顆星,以彌補她算漏了的人間二劫,她太慈悲。」無雙夫人輕嘆。

「但,是這三顆星便能化解人間二劫?」

「傳說是能夠的,最經的那顆星喚作武星、據說正是象徽著三國時代出現的關羽,亦即是我的丈夫……」。

「而另外那兩顆星,亦代表着兩個與武星相隔千多年後才會降生的人,兩個無緣在歷史留名的英雄……」

聽到這裏,沈牧陡地一陣唏噓,道:「只要能救蒼生於水火,一生縱是無名英雄,甚至不被人視為英雄,這又如何?」

他這句話說得相當誠懇,絕非虛情假意,無雙夫人聞言反而霎時無語,隔了半晌才道:「很好,能有這種心腸,年輕人,你若真是這兩顆星的其中一穎,買是眾生之福;來吧!讓我們繼續前進,你的旅途,如今僅是開始……」

沈牧惟有又如言凝神飛馳,只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再問一句:「適才我所見的傳說,是否真的?」

無雙夫人的聲音在虛空中傳來:「誰知道!我也僅是把傳說以幻象再度呈現吧了。

實際上,這傳說其實旨在辯明,天上的每顆星都有特殊的象徽意義,僅此而已;至於這個傳說的真真假假,又何須定要尋個水落石出?」「正如民間亦一度流傳的四大奇石傳說,無論世上有否女媧,據聞那四大奇石卻真的存於世上,背負着自身的使命。」

不錯!四大奇石存於世上確是事實,因為沈牧已曾見過其中之二——白露與神石。

他道:「那即是說,適才我們所見,女媧那個創星的傳說亦和四大奇石的傳說一樣,即使不是真的,它們所喻意的奇石,甚至星象所喻意的人物,亦會出現人間?」

無雙夫人答:「自古以來,無數古人先賢皆深信,星,有其一定的代表性;我窮盡畢生心血贊研星象,只發覺其中一顆真的應驗,那便是武星——我的丈夫關羽,但也可能只是巧合。」

「至於另外兩顆——風星及雲星,始終沒法知道它們會否應驗:只知道它們若然應驗,它們所象徽的人便會在我死後千多年出現,也即是你如今所活的年代……」

「武星、鳳星、雲星,這三顆墾同樣具備相同而獨特的光芒,所以若三星所象徽的人真的會投生人間,也會是三個無論在才智、資質都絕對相同的人……」

元雙夫人的話中燒有深怠、可是沈牧一時之間竟沒有聽出她話中有話,他只是直視前方,因為此刻在其前方又出現了另一道光。

他又投進這一團光之中。

如果這是一個夢,這便是一個非常荒誕不經的夢。

可惜這並非一個夢,而是無雙夫人在千多年前早已安排的虛空幻境。

一個可令人知道真相的幻境。

進入第二團光之後,沈牧驟覺前方一片豁然開朗,隨後,他便瞧見一個綠草如茵的草原,風光如畫,嚴如世外桃源一般。

「好美麗!這就是三國時代的神州?」沈牧只感到神朗氣清,心神煥發。

「是的。」無雙夫人的聲音復再響起:

「我們已進入了三國時代的重演幻境,這裏確是美麗得很,可惜無論多麼美麗的地方,只要有人這種物體存在,便不會再美麗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裏終也逃不過被摧殘的命運……」

無雙夫人話未說畢,四周霍地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號角聲,狠狠劃破這個世外桃源的寧靜,號角聲此起彼落,在響撤長空的號角聲中,兩支強大軍隊倏地衝上平原,不由分說——殺!殺殺殺!頃刻之間,整個平原充滿了人們的喊殺聲,和垂死者被人千刀萬斬的分屍聲,被斬下的頭盧、手腳漫天飛舞;血更如迷霧般衝天激射;

不消一柱香的時間,兩隊人馬已互相殺個片甲不留,屍骸枕藉,根本便分不出誰勝誰負,也許已兩敗俱亡!沒料到這裏在一住香前猶是風光和畫,一住香后卻已化為人間地獄!沈牧把這一切看在眼內,一顆心更是寒上加寒,不忍卒睹,無雙夫人的聲音卻已在道:

「很可怕,是不是?戰爭就有這點可怕,兩支軍隊都很有勇氣。同時亦十分愚蠢;他們打生打死,都不知是為了什麼;若把這些勇氣和心力用於建設方面,相信草根的平民更會感激他們,可憐他們所做錯的,他們都不曉得……」

無雙夫人說至這裏,聲音漸呈沙啞、黯然;許多時候,一個聰明人總比庸碌眾生更難快樂,因為他們總比尋常人更早看透事情的惡果,可惜偏偏又時常無法勸止……

黯然半刻,無雙夫人又道:

「在這個戰爭處處的年代,這些受人號令的軍馬固然十分可憐,可是,還有一個人比他們更可憐,他所乾的一切錯事,他都曉得……」

「誰?」

「就是……『他』!」

「他」字剛竭,沈牧驟覺周遭的景物飛快改變,他忽然已處於一間樸實的小屋之內;一個身材相當魁梧的男人正背向著他,盤膝坐在地上,身上還不斷冒出裊裊紅霞。

「他是誰?」

無雙夫人答:

「你何不親自看看他是誰,放心!如今在這幻境內的,只是你的『心』,井非你的身,他不會看見你的。」

沈牧遂依言掠至那名漢子跟前,詎料一看之下……

是他!沈牧沒料到自己競有緣能看見「他」的真面目;他,正是世人千秋萬載都甘願跪拜的一代英雄——關羽!武聖關公!細看之下,沈牧只覺眼前漢子的一張臉容,居然與無雙城關聖廟內的關聖神像無異依然是一臉方正,一臉威武;惟一的不同是,眼前的關羽竟是臉白如玉,根本並非擁有一張火赤紅臉。

再者,從他身上散發着的紅霞看來,他似乎在練功,他練的究竟是什麼功夫?「他……就是你的丈夫——『武聖關公』?」沈牧有點不可置信的問。

「唔。」

「但,民間盛傳,武聖關公一張臉赤紅如火,他,何以臉白如玉?」

「因為還未到適當的時候。」

「適當時候?」

「是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他成為紅面『武聖』之前,所付出的苦練又有誰知?」

無雙夫人正說話間,關羽身上摹起異變,只見他渾身猝地散一道奪目紅光,把整問屋也映照得紅如血河火海;紅光暴綻良久良久,方才逐漸黯淡下來,終於紅光消褪,下的僅有滿室靜寂。

沈牧信眼朝關羽臉容一望,不禁一怔;因為關羽的臉,赤然已變為——紅色!無雙夫人道:

「他的『傾城之戀』,終於神功大成了。」

沈牧為之一站:

「傾城之戀,原來他適才在修習什麼傾城之戀?他的臉為何會斗然轉紅?」

「只因為,傾城之戀本來便是一式至剛至陽的無敵奇招,一式不應是人練的奇招;故此即使剛陽如他,要背負傾城之戀這一式的剛陽真氣亦非常吃力;他的臉暮然轉紅,也是因此招的真氣過分催谷體內機能所致。」

沈牧道:

「既然它是一式不應是人練的奇招,他也練得如斯辛苦,為何仍要堅持下去?」

無雙夫人道:

「因為他心中有一個信念,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

「他希望人間蒼生,能夠活在太平盛世之中。」

沈牧惑然:

「既希望人間能有太平盛世,他為何仍要練傾城之戀?須知道許多時候,紛爭都是因大家想分出武功高下,與及誰是霸者,高手或皇者而起……」

無雙夫人嘆道:

「可是你別要忘了,三國時代,是一個追求暴力、戰爭與及權勢的大時代;所謂『成者為後敗者為寇』,若沒有真正實力,根本便沒資格要求有一個太平盛世,甚至連自己也保護不了,更逞論可救萬民於水火……」

這一點,沈牧倒是明白的;其實追求權勢和實力,又豈是三國時代獨有?他所活在的江湖,又何嘗不是三國時代的縮影?「所以到了最後最後,他還是決定成為天下第一,成為最有實力帶來太平盛世上的英雄?」

無雙夫人「嗯」的應了一聲,答:

「關郎自小極愛習武,九歲之年已放棄所有師父,自行修習;十五歲時更達至絕世高手的境界;十八歲后,他便開始自行創招;他的目的,是想創出一式千秋萬世皆會永遠無敵的絕世奇招;可惜,絕世奇招的誕生總需要無數機緣巧合方成就;他這一想,竟想了一段冗長年月;當大多數能征慣戰的男兒早已赴沙場上殺得日月無光之際,他仍在不斷的想……」

「可是,依我們適才可見,他畢竟已習成傾城之戀,這,是否已是他參與戰爭的時候?」

「正是!也是他將會遇上劉備、張飛,與他倆桃園結義的時候;結義以後,他的一生,便再也擺脫不了連場血戰;他當初參與這些戰爭:只想以他的實力來早日壓抑戰禍,希望世人能得到太平盛世;豈料神州局勢愈戰愈亂,天下三分,民生更苦;然而他們這些在戰場上的英雄,又哪裏有餘暇去視察民生疾苦,只是有一次,他終於發現自己做錯了,徹底的錯了……」

「哦?是那一次?」沈牧道。

無雙夫人這次卻是沉默許久,方才續說下去:

「就是那一次……」

「哦?是那一次?」沈牧道。

無雙夫人這次卻是沉默許久,方才續說下去:

「就是那一次……」

沉吟之間,沈牧周遭的環境又遽起奇變,他發覺自己斗地在一道城門之前,而在他眼前的,卻站着赤面的關羽,神風凜凜,與及他旗下的數千雄師。

「他們在幹什麼?」沈牧瞄着他眼前的關羽問。

「攻城。」無雙夫人答。

「這是一個劉備久攻不下的城,他遂遺派關朗親自出征;可是,縱使關朗親自前來,還是無法攻進這個城內,故在束手無策之下,他已決定命名出他練成的天下第一奇招『傾城之戀』,以求破城!」破城,沈牧陡地精神一振,凝目瞪着關羽手中的看龍偃月刀。

無雙夫人道:

「這是他一生中首次使用『傾城之戀』,亦是最後一次,也是歷史上的惟——次;這次之後,傾城之戀便只成為武林中的巔峰夢想,再也沒有出現;因此,這亦是你一睹傾城之戀驚人威力的——惟一機會!」

「你要好好看清楚了!」

無雙夫人這「了」字甫出,沈牧突見眼前紅光暴綻,瞧真一點,關羽渾身己在時出熊熊烈焰,他看來將要使出傾城之戀了……

沈牧霍地記起姥姥在使出「情傾七世」時也是全身冒火,難怪說:「『情傾七世』原衍生自『傾城之戀』;二者的起手式看來相若,惟一差別,只是情傾七世僅得傾城之戀威力的百分之一。」

但,真的有這樣可怕的奇招嗎,情傾七世僅使了一成功力,威力已使沈牧相當咋舌;比情傾七世十成功力強出一百倍的「傾城之戀」,到底又會至何等懾人境界?沈牧終於不用再孤疑、猜想,因為,全身燒得火紅的關羽,已舉起了他那柄氣勢無兩的「青龍偃月刀」;哦?原來傾城之戀,便是以青龍偃月刀使出?

不!並沒有這樣簡單!正在屏息靜氣、凝神以待一看這式驚天奇招的沈牧,根本便看不見有半絲刀光,也看不見關羽舉刀的雙手有絲毫異動!他惟一看見的,只是關羽深如萬丈淵獲的雙目中,所流露的招意!

永生永世無敵的招意!但,氣勢沉如淵獲的關羽——仍未出刀!他究竟想於什麼?沈牧正暗自納罕,翟地,他聽見後方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隆」然巨響,嚴如山崩地裂;這是他有生以來所聽見的——最響亮、最震人心弦、最可怕的響聲!彷彿,天也將要塌下來了!地也將要往上升了!大地乾坤,正因此招而易位!到底是什麼事物能夠發出這樣可怕而巨大的響聲?沈牧不期然緩緩回望,他,終於看見一幕他將要畢生難忘的情景!那是……

天啊!那有可能嗎?那真的有可能嗎?這就是所謂……傾城之戀?沈牧赫見在後的那個大城,竟然發出一道萬丈強光,接着,整個城就在關羽跟前——撤底消失!變羊肘腑,關羽背後的大群精英,驚見主帥的武功高至如斯出神入化的可怕境界,當場群起鬨動,議論紛紛。

沈牧也是看得呆了,他本預期傾城之戀縱是何等蓋世無敵,關羽也頂多是以一刀,例把這個大城劈碎,這已是人的極限……

不不不!這根本例不可能是人的極限!人的力量縱使催至極限,又怎能以一刀把整個大城粉碎?而且,井沒有人看見關羽出刀!這個大城更沒被一刀粉碎,它根本已整個消失!未出刀已把整個大城弄至消失,這……是人該有的力量嗎?抑或這根本例是神通?妖法?直至此刻,沈牧方才恍然大悟,何以傾城之戀會是干秋萬世無敵的絕招,他更明白,關羽因何會被人尊為「武聖」了。

他所擁有的曠世力量,縱然是那個長生不死的「神」亦望塵莫及;假若關羽也能像「神」一樣長生不死的話,他便會是神州永遠的強者,永永遠遠的——天下第一!「武聖」這個稱號,對他來說,根本便蜚尊稱,簡直是貶稱!惟,沈牧仍要問無雙夫人:

「傾城之戀的威力……我總算見識過了,只是,他根本便沒有出刀!這一招,究竟如何施展而出?」

無雙夫人答:

「能夠給你輕易看見此招如何命名出,那這一招例不配稱為無敵奇招;事實上,場中所有人等雖盡屬精英,亦沒有一個能瞧出關郎如何施展傾城之戀。」

「傾城之戀既然如此無敵,他為何不再使用?他為何要讓傾城之戀在歷史上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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