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截道

第十八章 截道

?趁著適才的空檔,那本和朱壽爭吵的男子轉身便欲走。

誰知還沒行兩步,便摔了一個狗吃屎。

卻見朱壽正捧腹大笑,邊笑邊道:「報應來咯!」

哪裡是什麼報應,陳瑀看的可清楚了,就在那男子轉身準備溜的時候,朱壽不知何時伸了一腳。

這邊的變故不一會兒便引來一堆人,雖已是黃昏,但大明卻沒有唐時的「宵禁」制度,所以這個時刻間宣大街上仍舊有許多人穿行。

那男子怨毒的盯著陳瑀四人,本想做個鯉魚打挺瀟洒的起身,誰知半餉也沒有起來,心中罵了一句:「面子丟大人!」便單身撐地,洋裝瀟洒的起身了。

「還我錢包!」朱壽手伸了出去。

藉此空檔,陳瑀也已經從李梓棋嘴中打聽出來究竟發生了何事。

原來兩人一天都在考場附近轉悠等著陳瑀和李武出考場,一直等到了掌燈時分。

由於視線很暗,加上許多考子們陸續出場,間宣大街上的人不免多了起來,眼前這做書生打扮的男子在不久前不知哪兒冒了出來,行過二人身旁之時,趁著不注意,便順走了朱壽的錢包。

朱壽的警覺性很高,當即便抓住了那廝,但是這廝卻死不承認偷了朱壽的任何東西,於是三人便爭吵了起來,在過不久,陳瑀和李武便從考場出來了。

「你血口噴人?什麼錢包?」那男子無辜的質問道。

「你懷中的。」陳瑀整了整衣衫,道:「這錢包是今日早晨我送於舍弟的,裡面有五兩七錢五分!」

李武聽了陳瑀所說,小聲的對李梓棋嘟囔道:「你還說他聰慧?聰慧個屁,還有人自己把銀子說出去的,這下人家不也就知曉了?」

一旁朱壽也是疑惑的看著陳瑀,不過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道:「對,這就是我們的銀子,我們都知曉裡面有多少錢!」

那男子笑道:「嘿嘿,屁!你們若不是聽我漏嘴說了五兩七錢五分,你們會知曉?」

「那你的意思是裡面有五兩七錢五分咯?」陳瑀一副懊惱的問道,那表情彷彿再說,大意了呀!

「你看看,你看看,活脫脫的木瓜仁。」李武小聲的對李梓棋說道,然後又提高了音調對陳瑀說:「你這書獃子,反正不管我等的事,不在這丟臉了!」說完拉著李梓棋就準備離開,省的被周遭的百姓笑話,說不得這裡面哪個小娘子暗戀老子呢!

經過李武這麼一說,那男子心中本有的疑慮也打消了,這兩個廝或許就是個書獃子,他自信的道:「這是自然,因為這就是我的!」

李武見李梓棋不走,他急道:「還在這丟人幹嘛?跟為兄離開!」

「錯!裡面一共是五兩六錢四分!」朱壽看了一眼陳瑀,哈哈笑道:「你個獃子,上當咯!」

其實朱壽根本不在乎丟不丟錢,反正有錢,他在乎的是心情,比如現在的心情就很好,反正跟著陳廷玉總會有趣事發生!

「李學長,多謝您天衣無縫的配合!」陳瑀抱拳對一旁欲走的李武說道。

李武摸了摸頭,臉上的笑容很難看,艱難的道:「小事。」

我他娘怎麼知道你們還會來這一招?都是一群奸詐的小人,這社會太不純潔了!不對,是陳廷玉太不純潔了,變著法子坑人,關鍵每次還都讓老子以為自己很厲害!幸好沒有丟人!

「夠了!這錢就是老子拿的又當如何?不怕告訴你,我乃……」

「你爹都不行,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有理了?」李武上去就是一拳,將那廝幾顆脆牙都打了出去,打完了又大搖大擺的從那廝的懷中將錢袋掏了出來遞給了朱壽,然後道:「我乃本縣縣太爺之子,作為官二代,自當為百姓做主!」

他此刻的模樣說不出的高大,贏得周遭一片極不情願的「喝彩」。

陳瑀隱隱約約聽到人群有人吐唾沫道:「小害蟲,比那蟊賊好不了哪裡去!」

那廝聽了李武是縣太爺之子,頓時開溜,走的時候十分怨毒的望了一眼陳瑀和朱壽,彷彿在說,老子和你兩沒完。

也只能和他兩沒完了。

「李學長,你為何每次都不聽別人把話說完?」陳瑀問道。

李武回道:「錢塘縣上,我想打誰就打誰,報不報身份都一樣!」

「若是他縣縣丞?亦或者是巡查御史?亦或者是皇子微服私訪呢?」陳瑀說了許多假設。

「直其娘之!忘了……」

朱壽笑的身子都彎了下去,他道:「陳瑀,為何你說話這麼好玩呀!」

「為人風趣一向是我的性格,你會慢慢發現我的美,但是別愛上我!」陳瑀看著李梓棋道。

李梓棋狠狠的啐了一口,這話與其說是和朱壽說的,還不如說是和自己說,這陳瑀總是這麼不正經,不是說是個書獃子么?哪裡是書獃子,分明是登徒子!

李梓棋不去看陳瑀,轉而問李武道:「哥,考的怎麼樣?」

李武面色一苦道:「啥玩意兒啊,竟然出了「君子義以為上」這樣的題目!」

「你如何破題?」李梓棋面色一喜:「這題目不難,不怪,明白正大,簡單哩。」

「我破,古有聖人重義氣,今人依舊以義上。何也?蓋豪氣耳!」李武問道:「如何?」

李梓棋:「……」

朱壽哈哈笑道:「李兄果真乃不世之奇才!」

幾人行了一會兒,李武兄妹便朝縣西南而去,陳瑀和朱壽也與之反向而行。

二人過了錢塘江沒多久,剛穿過竹林,前方便有一群人影攢動。

陳瑀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將朱壽護在身後,小聲的道:「可能是剛剛那廝找人報復來了!」

「啊?哈哈……好玩好玩,我要打扁他們!」朱壽將袖子朝上捋了捋興緻沖沖的道。

陳瑀對這白痴感到一陣眩暈,你能打得過人家一群嘛……

沒有聽到「此路是我開」之類的開場白,只見到有五個標榜大漢和為首的那身穿書生裝扮的男子。

這男子感到口中灌風,他聲音已經變了,滿口跑風的道:「得罪了我們牙人組織,兩個小兔崽子,今日把錢交出來,還要從爺爺襠下轉過去,爺爺可以考慮不打你們的小白臉!」

牙人組織?這牙人陳瑀是知道的,和典當行兩個行業是為商業所不恥。

牙人說白了一點,就相當於後世的中介,由於小手工業者和農民缺乏市場經驗,在創造剩餘產品時需要上市交易,經常會遇到缺斤少兩,銀子成色不足等問題。

這個時候牙人的作用便體現了,他們長期混跡在商伍,精於此道。

常言道「買貨無牙,稱輕物假。賣貨無牙,銀偽價高。所謂牙者,權貴賤,別精細,衡輕重,革偽善。」

這個時候牙行分官牙和私牙,不用說,這什麼牙人組織定是私牙,這個行業若是只有個體的,那倒無關大雅,因為他們藉此為生,也賺不了幾個人銀子,更別提危害他人。

怕就怕他們成群結伍,欺騙買賣雙方,許多私牙其背後都會有一股大勢力甚至官府的操控,以達到那些背後人盈利或者收賦等目的,換句話說,簡直就是擺在檯面上的黑社會!

「哼,膽子不小,我和你們主子可是世交!」陳瑀突然開口道。

「放屁,就是小主子讓來教訓你的!」那個滿嘴灌風的男子怒道,轉念一想小主人交代的話,這一拍頭腦,又上了陳瑀這王八蛋的檔了!

朱壽倒是一點不怕,小臉的表情十分興奮,偷偷的道:「我們什麼時候和他們拼呀?」

「拼個屁!」陳瑀瞪了一眼朱壽,然後又對那男子道:「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們打你的,就算報復你也找錯人了呀?那個……他們住在縣西南,爾等現在去睹的話或許能睹上,那邊還有個小美人,吸引力比我們大多了!」

「啊?陳瑀……你無恥!」那男子怒道,想起回到牙行被小主人打的慘樣,那男子心中不由得一顫,小你大爺的美人,要不是那小美人,老子至於又被打掉兩顆牙?

趁那幾人發楞期間,陳瑀抓著朱壽就跑。

娘的,又上當了,讀書人頭腦真靈光,「兄弟們,給我追上,朝死里打!」

這句話被陳瑀真真切切的聽在耳中,真他娘的凶多吉少了,現在他也不顧那麼多,拉著朱壽拚命的朝家中跑。

不知跑了多久,陳瑀感覺實在跑不動了,死就死吧,打死也比跑死好,陳瑀終於停下了!

「陳……陳瑀,你怎麼……這麼……這麼沒有骨氣呀!」朱壽氣喘吁吁的道。

「骨……氣個屁,所以說你們年輕人啊……哎?人呢?怎麼不見了?」陳瑀本已經想好自己被打的慘樣,可是四周忘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剛剛那幾人,莫不是跑迷路了?

不管了,陳瑀把朱壽拽了起來道:「瞧你這模樣,還打打打,趕快跟我回去!」

…………

不遠處,一個人影站在林中,若是陳瑀此刻見了那個人影定會訝然異常。

不一會兒那個人影四周串出了幾個人,抱拳恭敬的道:「陳大人,都已經解決了!」

那人捋了捋鬍子道:「好,對方不知曉我們是何人吧?」

「回大人,都是經驗老辣的錦衣衛,對方不可能知曉!」

「好,回去吧……哎,這個提學當的,真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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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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