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前生一

回憶前生一

?「啊......哦......峰哥,讓我再睡會。」他擦了擦眼屎,癔症的翻了個身。

啊.....達!隨着嘴裏的一聲李小龍版的怪叫,楊子旭被高峰一個前側踢請下了溫暖的被窩。「今天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課,我在客廳等你五分鐘,你要是完不了事,光着屁股,我也把你拽到學校。」說完高峰就出去了。

「也就你能把他叫起來,我給他弄了三個鬧鐘,都沒用。」楊旭媽媽邊說,邊把剛買來的油條和豆漿放在餐桌上。

「阿姨,你放心吧,有我在,不會遲到的......嗯,嗯,這油條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你們現在正好是長身體的時候。」楊媽媽關愛的看着高峰,覺得好像他才是自己的兒子似的!也難怪,高峰長的瘦瘦高高的,快190的身高那兩條大長腿像兩個電線桿一樣,英氣的臉龐帶着一點......比較流行的話就是冷酷吧。再看自己兒子,比高峰矮了快一頭,快200斤的胖身子已經快趕上他死去的爹了。沒辦法,誰叫遺傳基因不好呢!

「嗯,謝謝阿姨!大旭,穿好衣服了嗎?快出來吃早點,要不我都吃了!」

「啊,你要都吃了,我跟你玩命。」話還沒說完,楊子旭就像風一樣從屋子裏躥到了飯桌上。

「快吃,你還有三分鐘的時間,今天要是遲到了,估計要在走廊站兩節課。」

「那可不行,我還想去學校補個回籠覺呢。我這身高能和你一起坐最後一排,不睡覺是真對不起我的體重。媽,我不吃了,你拿塑料兜給我裝點,我帶學校吃去,多裝點,我看傻大峰也沒吃飽。」楊子旭總是在母親面前叫他傻大峰,好扳回一點自己總被他欺辱蹂躪的面子。

「等下,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說完,高峰甩了甩自己的頭,在客廳的鏡子照着自己的頭髮,從書包里拿出把梳子,左右梳起了四六分。

「快走了,要是遲到,我就得走廊里睡去了。」楊子旭說完,拿起書包和早點拉着高峰就往外沖了出去。

「哎,兒子,多穿件衣服吧,外面冷.....介孩子,這是年輕火力壯。」

「不用,學校還有件衣服呢。我走了。媽」

「阿姨。再見!我會照顧大旭的,放心吧。」

春天的陽光已經略顯刺眼,綠葉已經偷偷的爬上了樹梢,麻雀站在電線上唱着歡快的歌聲。微風輕輕的吹來,只有年輕人才能聞到的荷爾蒙氣息散佈在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

春風似錦,飄零若夢。人生浮華,得意盡歡!老來終始恨,當初好年華。

「傻大....」「我操,當你媽面我就不理你,你再這麼叫我,我就扁你。」高峰狠狠的咧了他一眼,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峰哥,咱倆換換車吧,我這破驢太難騎了....」

「滾鴨的,你的車軲轆都讓你壓成方型的了。能好騎嗎?」

「那我本來就比你騎的慢,車再不好騎,遲到了怎麼辦?」

「你個大胖豬,天天鍛煉鍛煉你能這樣呀,我也是倒了血霉,有你這個兄弟。來,別玩命蹬,我前幾天剛換的新腳蹬子。」說完,高峰把自己的山地車立在那,走過去,騎上楊子旭的26飛鴿。

「謝謝峰哥,你這車真乾淨,哎呦,那麼好騎。以後咱倆都換吧。」大旭騎上了車,興奮的像個孩子。

「我去你大爺的,想啥好事了。昨晚要不是你打電話求我,今天我才不來掏你的騷被窩呢。」

「對了,峰哥,昨天晚上,我回家了后,你和曼曼姐幹嘛去了?你不會把她給那個了吧。」楊子旭側着頭,一臉淫笑的看着高峰。

「啊?你想知道呀?」

「啊......」

「那你去問你曼曼姐。」高峰說着,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牌子,說道:「你看看這個。」

楊子旭接過牌子,發現非玉非鐵,入手溫潤,正面一個繁體字好像是「姚」字,反面刻着四行小字:子旭是峰,峰非子旭,得此牌日,緣定一生。「嘿嘿,哪來的牌子,這字寫的真好看。峰哥,你是不是暗戀我呀?要和我緣定一生。」他笑嘻嘻的說道。

高峰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說道:「我昨天下午帶黑子(狗)去河裏游泳,那黑子游到河中間的時候,就一個猛子鑽到河裏,半天也沒有上來。我看的有點着急,剛要脫衣服也下去,就看黑子鑽了上來,嘴裏叼的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子,我打開盒子一看,正是這塊牌子,至於上面的字,是原來就有的。我昨日得到這個牌子,和誰緣定一生?不會和我家的黑子吧?」

「呵呵,反正只要別和我緣定一生就行,就是你十年了,你嘛都比我強,活的有陰影了。」楊子旭大嘴嘟囔著。

「這怪我嘛?你不能少吃點,多運動點。減減肥嗎?」

「不讓我吃,還不如讓我去死呢。咱不說這個了,呵呵。這牌子真好看,哎,上面還有眼兒呢,一會找個繩子穿上,先借給我帶幾天?」

「別弄丟了呀,你個豬頭。」

「不會的了,峰哥。要是丟了,就讓你打我臉。」

高峰面沒有理他,然後把隨身聽的耳機帶上,按下的播放鍵。

「哎,給我來個耳機,一起聽。Beyond的大地?有別的帶子嗎?」

「給你聽就不錯了,湊合聽吧,有十分鐘就到學校了。」

「峰哥,別說,你跟謝霆鋒還真挺像?」楊子旭突然巴結上高峰了。

「哦,是嗎?」高峰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把臉側了過來,意味深長的看着楊子旭,滿臉期待的等着他繼續說。

「是呀,就是皮膚比他黑點,臉比他長點,眼睛比他小點,鼻子比他癟點,嘴巴比他歪點,腦袋比他棱點.....」

「我日。找打。」邊說,高峰邊抬腳叫要踹他,可是看了看自己暫新的山地車,他無奈的又放下了腿。「一會到學校,看我怎麼收拾你的。」

「你敢欺負我,我就告訴曼曼姐.」楊子旭有驚無恐的豎起了中指。

「嗯。你曼曼姐就是你二媽。」

「那我能吃二媽的奶嗎?哈哈.....」「啪」。一個大脖流拍在了楊子旭的後腦袋上。

「閉嘴。」高峰冷酷的臉上帶了一絲寒霜。

「哦,beyond的歌真好聽。」楊子旭懂事的吐了吐舌頭。憨笑了一下。

電子中專是一個不大的學校,地處市中心,寸土寸金,所以連個可憐的操場都沒有,上體育課要去旁邊的體育館上。一個二層小樓是辦公樓和機房。另一個三層樓是教學樓。學校里只有三四個專業,一個專業只有三十多個學生,高峰和楊旭是第一屆招收的學生,所以只有一屆學弟學妹,沒有學長。兩百多個學生在這個不大學校,基本誰都能認識誰,高峰雖然不是這個學校的老大,可是也不會有人敢去沒事招惹他。當然,這個學校也沒有老大,因為高峰不當這個老大,也就沒人敢出這個頭。不過只是有幾個小團體在這裏,也不會再學校里胡作非為。

高峰和楊子旭都在電算會計專業班。一個班就31個學生,9個男生。費亞曼就是這個班當之無愧的班花。

高峰和楊子旭存好了自行車。高峰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對楊旭說:「還有五分鐘,抽一顆在進去。」

「你抽吧,峰哥,我得拉屎,憋不住了,給你書包,教室里見。」說完,他一溜煙的跑進了學校。

「出息,人胖事多。」高峰掏出了昆湖香煙,拿出一顆,學著錄像里小馬哥的樣子,扔進了嘴裏。

「給我來顆煙唄,傻大峰。」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哥?怎麼來這麼晚。」高峰抬頭看了一眼對方,拿出了一顆遞給了對方。

對方接過來,先不着急點,先放在鼻子上使勁聞了聞,然後再放進嘴裏,點燃了它。

這個被稱為大哥的人叫龐龍,不是因為他是老大,而是因為他上小學留級兩次,在這個學校,他年紀最大。所以大家一般都稱呼他為大哥,和他很熟的也叫他煙鬼。175的個子,偏瘦的身材,黑的像非洲難民的皮膚,一頭自來卷。掃帚眉,丹鳳眼,尖臉盤,可是偏偏長了一個劉德華的鼻子。讓多少女生都感覺無奈。

「窮帶煙,富帶火。哎,大哥請我中午吃盒飯吧。」高峰調侃的對他說。

「富?我尼瑪2塊2的西麗都抽不起了,一會買盒18抽。」老大翻了白眼。

「昨天你和陽光又練歌去了,哪天給哥們彈個貝斯聽聽。」

「叫你去你不去,就知道和費亞曼鑽小花園。你是不是把她給上了?我看亞曼屁股怎麼越來越大?」老大吐出了一個白色煙圈,耷拉着眼皮壞笑着。

「上你妹呀,你天天不想這點正事?我這麼好看的手不能總用來彈樂器呀!」高峰伸出夾着香煙的手,看了看細長有力的手指,笑了笑。

「那你就用來撫摸女人?班裏暗戀你的還好幾個呢。可惜了我這樣成熟的男人跟你在一個學校。生不逢時呀。」老大無奈的搖了搖頭。

「揍性,你熟的都蔫了。行了,快上課了。進去吧。」高峰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使勁捻了捻。拎起書包,跟着老大走進了學校。

老大是計算機專業,不在一個班。所以先上二樓了,高峰的電算會計專業在一樓,所以他就直接走進班裏了。還有一兩分鐘就上課了,所以他是最後一個進來的,班裏的同學都在了,包括楊子旭已經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等着他了。

高峰往後走着,眼光落在了費亞曼的身上,菲亞曼是個南方女子,165的身高已經屬於很高的了,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細長的眉毛下,一雙媚眼如水,秀氣的鼻樑高挺著,略施粉黛的她在學校里絕對是鶴立雞群。今天她穿了一件草綠色毛衣,胸前鼓起的兩團驕傲讓高峰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他伸出兩個手指放在額頭,挑了挑略長的頭髮,算是和菲亞曼打個招呼。菲亞曼春風一笑,雪白的牙齒中間吐出了一個粉紅的小舌頭,做完鬼臉之後,兩抹粉紅的朝霞飄上了她的臉龐。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剛坐下,楊旭就隔着一排喊,「把書包給我,高峰。」當着全班的面,他不好意思喊峰哥。高峰隨手一扔,然後打開書包,拿出亂七八糟的東西。

高峰正在忙活着,突然一章紙條扔在桌子上。他看着疊的規整的紙條,上面傳來了熟悉的香氣。打開字條一看,上面寫着:

思君,念君,終因君。

左思,右想,兩鬢霜。

失魂,落魄,心不寧。

終始,今日,又遇君。

「這丫頭,看言情看多了。昨天晚上還在一塊逛公園呢,這一會不見就這樣。」高峰笑了笑,把紙扔進了書包。

「上課。起立.....老師好。」隨着班主任許老師走進教室,班長一聲高喊,大家都站起來向老師鞠了個躬。

「同學們好,坐下吧。都到齊了?那好,真是難得。那好,我們開始臨時測驗,班長把書都收上來,課代表髮捲子。」

「啊。。。」「天呀!」「這下慘了」「早知道剛才看眼書了。」此起彼伏的慘叫不絕於耳。

費亞曼回過頭來對高峰伸出兩個手指,對着口型說:「加油,帥哥。」

高峰用力點了點頭,看着費亞曼的背影,心想,這丫頭屁股是變大了。是不是吃的太多,胖了?

旁邊楊子旭對高峰噓了一下,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屁股的形狀,跟着邪惡的動了動腰,一臉淫笑的看着高峰。

「滾你大爺。」高峰輕輕的笑罵着,然後一塊橡皮精準的貼在了楊子旭的臉上。

鈴......長長的鈴聲結束了考試,大家都默默無言的把卷子交了上去。當徐老師走出教室。楊子旭第一個沖了過來,「峰哥,考的怎樣?」

「還行吧。前三沒問題。滿分不可能。」高峰自信滿滿的說道。然後他拍了拍大旭的肩膀,起身走到費亞曼的課桌前,輕輕敲了敲桌子,就走出了教室。費亞曼左右看看,害羞的低下了頭,站起來,上手把衣服前襟都擰成了麻花,在全班女生嫉妒的眼光中一溜小跑跟着出了教室。

「曼曼,考的怎樣?」高峰靠在教室外的牆上,抬頭看着滿天的白雲。

費亞曼痴迷的看着他的側臉,瘦小的臉頰,白皙的皮膚,細長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在臉上畫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修長挺拔的身材隨便擺一擺就能讓沉迷於言情的自己喜歡的不行。

「還行吧,我天天看書學習,你天天吃喝玩樂,怎麼我都比不過你呢?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小姑娘嘟著小嘴,不滿的叫道。

「看書?你書包里除了席絹就是三毛,能考的好才怪了。天天就知道富家公子大帥哥,哪天書里蹦出個大帥哥,把你就搶跑了。」他扭過臉來,大咧咧的調侃着眼前的美女。

「白給我也不要,我只要你一個,上天最大的恩賜,就是讓你做我男朋友。嘻嘻嘻......」

「那要是出來一個排的帥哥和王子呢?」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跪下來向我求婚,我也不答應。」亞曼撇了一下嘴,一臉不屑的樣子。

「那好,咱們拉鈎上調。」他輕輕的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英俊的臉龐,伸出了細長的手指。

「嗯,拉鈎,上調,一百年不許變。」

當兩個人的手指連在一起的時候,彷彿他們互相在對方的靈魂上刻上了烙印,今生,來世,永恆。

......沉默了一會。

「還疼嗎?昨天是我太笨了,不會。」高峰輕輕的在她的耳朵邊說着,生怕讓別人聽到一點點。

「討厭了你,大白天,說這個幹嘛.....還好吧,好多了。」費亞曼狠狠地踩了幾下他的腳,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白嫩的皮膚像變色龍一樣瞬間變紅,一直到脖子根。

「呦呵,還不好意思了。脖子都紅了?我看看別的地方紅沒紅?」高峰心中一動,莫名的火龍從丹田向下衝去,他假裝要去扒開小姑娘的衣領。

「討厭了你,要死呀。」亞曼使足了力氣,一拳打在高峰的胸口。然後一轉身,風一樣的消失在眼前。

高峰輕輕的搖了搖頭邁著四方步進教室后,費亞曼早和一大堆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起這個那個明星,她白了高峰一眼,就不再看他。

啞然一笑。他獨自走回座位,從書包中拿出一本《倚天屠龍記》,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第四節課,是點鈔課,老師讓自己拿練鈔紙練習,然後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不知道看起了什麼書和雜誌。

高峰看着自己修長白皙的雙手,這雙手是他最滿意,覺得自己身體最漂亮的地方。心中暗嘆:我這麼漂亮的一雙手,當不了藝術家,鋼琴家,卻特么在這點一堆廢紙。人生到底是什麼?我這不是在浪費青春嗎?哎,要是放在古代,就憑這雙手,我也能當個王公貴族吧?

這時候,一張紙條飛到了桌子上。皺了吧唧的樣子,就知道是大胖旭的。他瞥了大胖旭一眼,果然看他在對着自己傻笑。

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幾個狗爬的漢字「中午吃啥?」

高峰心中一動,拿起筆來,在紙上畫了一陀屎,然後團了團,扔了回去。

大胖旭打開后,笑容立刻消失,瞥了瞥大嘴,然後對高峰狠狠豎了一下中指,就低下頭繼續二五眼的點起練鈔紙。

呵呵,就知道吃,這個豬頭,不過一說吃,我也有點餓,早晨在大胖旭家沒好意思放開吃。高峰想了想,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一邊轉筆,一邊構思著言語。

鄄城侯有情,

洛神卻無意。

青山難改史,

午飯請不請?

看着自己一手漂亮的鋼筆字,滿意的疊好,然後輕輕的扔向了費亞曼的桌子上。

費亞曼愣了一下,回頭和高峰正好相視一笑,然後輕輕打開了紙團,拿筆寫了了寫。就扔了回來,等到回來的時候,紙團已經變成一個疊的很漂亮的心形。

高峰熟練的打開這個心,雖然他會打,但是卻不會疊,總感覺這是小女孩家家的事,自己才不會去學。

打開后,上面一行秀氣的藍字:請!鄄城侯是誰?也請他?咱學校的?沒聽說過呀。

高峰無奈的搖頭一嘆,鋼筆一揮。

左有豬頭旭

右有日四又(曼拆)

苦讀十年書

無人識子建(曹植)

然後高峰把紙條疊成了一個彈頭,從鉛筆盒裏拿出一個扎練鈔紙的猴皮筋,瞄準了費亞曼的牛子褲,啪,正中她的屁股。高峰心中暗爽,我真是禮、樂、射、御、書、數無一不精。

費亞曼一激靈,差點沒有跳了起來,回頭看了看地上的紙條,嗔怒的瞪了高峰一眼,撿起紙團,打開看了看,然後團了起來,塞進口袋裏。。。。。。

「好了。大家把東西都收拾好,準備下課吧。」這個教點鈔的男老師懶洋洋的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起立,老師再見。」班長帶着大家一起給老師鞠了一個躬!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出了教室。

大胖旭雖然胖的驚人,但是卻像猴一樣的跳了過來。一把摟住高峰寬闊的肩膀,「峰哥,走,吃飯去。」

「沒看我給你回的字條嗎?看着你的臉,我吃不下飯去。」高峰光顧著收拾桌子,頭都沒抬。

「亞曼姐,峰哥欺負我。」揚子旭抬起頭,發現到費亞曼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高峰的面前,她雙眼如花,看似在聆聽他的訴苦,其實一片春心都放在低頭不語的高峰身上。

「別胡說,死胖子,我比你小一歲多呢,再叫我姐,我擰你的大嘴巴子。」費亞曼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嚷着。

揚子旭略微愣了愣,小眯縫眼一瞪,「那不叫姐,叫啥?叫嫂子?」

「你個死胖子,別跑,看我不打死你……」費亞曼尖叫的追着揚子旭在教室里跑起了圈。

「好了,別鬧了,走吧。」高峰走到教室門口,頭也不回的對他倆說。

三個人打打鬧鬧的往外走着,這時候全校的學生基本都已經放學了,除了部分帶飯的學生,大部分學生都要到學校外面去吃飯。

「陽光,老大。去存車處等等我們。」高峰身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流前面的兩個男生。

「好的。」黑瘦的老大和一個比他還要瘦的男生應聲回答。

他們三個擠了半天,才擠出學校,走到拐彎幾十米的存車處。沒辦法,兩百個學生擠那麼小的大門,幸虧有高峰和揚子旭左右保護費亞曼,她才沒有被別的男生揩油。

「當個胖子也不錯嘛,大肚子軟軟的,靠着還挺舒服。不像你峰哥,渾身都是骨頭,有點肉也梆硬梆硬的,鉻死人了。」費亞曼拍了拍大胖旭的肚子,難得的誇了他。

高峰把胳膊搭在了費亞曼的肩膀上,咬着她的耳朵說:「哪的肉硬呀?怎麼鉻到你了?」

費亞曼騰的臉就紅了,一胳膊肘就懟在了高峰的肚子上,剛要說話。就挺到有人喊,「這兩口子剛出學校就咬魚(接吻)嗎?」

高峰忍住痛苦,抬頭一看說話的正是陽光,這個男生比自己略微矮那麼一點,不足120斤的體重瘦的像個骷髏,劉德華一樣的四六分留在他一張四方臉上。「狗光?怎麼殷茵沒和你在一起。」

「嗯,她姥姥病了,中午得回去給姥姥家做飯。」陽光掏出一盒香煙,撒了一圈,隨着幾個人一口香煙噴出口,一上午課程帶來的陰鬱氣氛一掃而光。

「下午放學都幹嘛去?」高峰率先打破沉默。

「回家唄,口袋裏一個子都沒有,能去哪?我們又不像你,有那麼漂亮的女生能陪你在公園坐一天。」龐龍老大的語氣帶着無盡的嫉妒和酸楚。

「是呀,不知道亞曼看上你哪了。」陽光附和道。

「倒霉德行,你倆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我這叫慧眼識珠。」亞曼說完就不再瞅他倆,撇著小嘴的樣子一看就是不滿他二人的言語。

「姑奶奶,姑奶奶。別生氣呀。中午請我倆一起吃吧?」龐龍和陽光連忙作揖賠罪。

「我就和高峰吃,誰也不帶,你們仨邊玩去。」亞曼說完就架著高峰胳膊往大路上走去。

高峰邊走邊回過頭,咬着嘴裏的煙屁股使勁對仨人傻笑,眼中的幸福和嘲弄溢於言表。

大胖旭帶頭對着他倆遠去的背影比比中指,然後對陽光和龐龍說:「你倆大黑嘴,本來都說請我吃午飯的,這下我沒飯吃了。」

「你個200多斤的大燈泡真好意思跟着摻和。這大白天的都讓你把馬路照的倍兒亮。順(shun)揍性。」龐龍不是很待見大胖旭。

「咱倆中午吃點嘛,大哥!」陽光詢問道。

「我口袋就還2塊1,吃飯就買不了煙,買煙就吃不了飯。」龐龍翻遍了口袋,掏出幾張皺皺巴巴的紙鈔和鋼板。

「我這還半盒畫苑,走,我給你湊9毛,咱倆買兩份炒餅吃吧。」陽光掏出一塊紙幣放在龐龍的手裏,還不忘拿回一個一角的硬幣。

「我操,你奶奶的。一毛錢你也要呀。」龐龍還沒說完,就被陽光連拉帶騙走出存車處。

大胖旭一個人拿着已經熄滅的煙屁股。愣了半天,直到他們走遠了才喊道:「我怎麼辦……我找誰吃呀?我怎麼辦?」

「你這麼大燈泡,摸摸電門,充點電就不餓了。」陽光回頭對他喊了一嗓子。

楊子旭悲慘的自言自語:「我操,這就是兄弟。」

王二姑包子鋪,好吃,便宜,還乾淨。中午不排了一刻鐘,肯定是等不到座的。春天中午陽光越發耀眼起來,氣溫也是直線飆升,不少人都脫去外套,只穿襯衣和長袖T恤在這裏吃飯

「老公,你吃什麼餡的?」亞曼看這四下沒有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小聲的在高峰的身邊問道。

「老婆。咱倆要半斤蝦仁三鮮,三兩野菜素餡,兩碗小米粥就夠了。另外打包半斤三鮮的。」高峰輕輕拉着小美女的手,好像這輩子都捨不得放開。

「打包幹嘛?」亞曼睜大水汪汪的雙眼,抬頭不解的看着他。

「大胖旭早晨是被我拽起來了,他媽都沒給他午飯錢,他中午肯定沒飯吃,我給他帶回去吧。」高峰撫了下她順滑的頭髮,耐心的解釋著。

「好,你在這排隊等座,前面就還三四個人,我去買票。等上包子差不多也就有座了」亞曼的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去吧,順便要瓶冰鎮啤酒。」

「嗯,我不買太涼的,對胃口不好。」亞曼邊走邊回頭囑咐他。

不一會,熱氣騰騰的包子就端上了兩個人的桌子上,高峰麻利的拿起一雙筷子,掰開后左右蹭蹭毛刺,遞給了費亞曼。

「別客氣,快吃,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高峰笑着說。

「喂,我能客氣嘛,我掏錢買的,好不好,是我請你吃的,好不好。」費亞曼雙手一叉腰,瞪大了雙眼

「老婆大人不要生氣,小生給你賠禮了。你看你生氣可就不漂亮了。快吃吧,快吃吧。「高峰雙手抱拳趕緊賠罪。

「哼,壞蛋。對了,你上午的說的那個侯什麼,子建是誰呀?我見過他嘛。」亞曼一隻手秀氣的夾着素包子吃,一隻手擋住可能露出的玉牙。

「少看點言情吧。那是洛神賦的作者,曹丕曹子建,鼎鼎大名的三曹之一,建安七子之一,曹操曹孟德的兒子。死了快兩千年了。你去哪見他?」高峰夾着包子,一口氣說完,就使勁的吃了起來。

「哇,老公,你長這麼帥,還這麼有才。我好幸福呀。」亞曼輕輕的拍著雙手,眼睛笑成的彎月。

「白痴。」高峰白了他一眼,繼續吃着。心中暗想:洛神賦要是我寫的,那還算是有才吧!

亞曼吃了兩個素包子,一個肉包子,然後喝了幾口小米粥。就放下了筷子,饒有興趣的看着高峰狼吞虎咽。

「怎麼吃那麼少?」高峰停住咀嚼著的嘴巴,含糊的問她。

「不吃了,都說我胖了,晚上我也打算不吃了。」亞曼雙手放在大腿上,委屈的說。

「那怎麼行,餓壞了身體怎麼辦,健健康康的才是美女呀。再吃一個,就再吃一個素的。」高峰拿筷子不依不饒的餵了亞曼一個素包子。

「老公,我想和你說個事。」亞曼低着頭,羞澀的說道。

「說…..」

「這以後,你能不能先不要碰我?」亞曼抬起一點點頭,從劉海的縫隙中,拿一隻眼嚇嚇的看着高峰。

「嗯。」高峰慢慢的放下筷子,仔細嚼了嚼嘴裏的包子。然後從包里拿出一隻香煙,點上,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啤酒,略帶血絲的雙眼瞪着亞曼。「那男的是誰,咱班的還是別的班的?」

「哎呀,你想哪去了。」亞曼使勁拍了一下高峰的大腿。「現在已經四月底了,還有不到兩個月就到你的生日了,我想等你過生日那天,再…..!」說到這,亞曼的臉已經快埋到大腿上了。

「兩個月呢?你放一斤大便在你家樂樂(亞曼家的京巴狗)的飯盆里,它不吃,我就不碰你。」高峰輕出了一口長氣,繼續吃了起來。

「你狗改不了吃屎。」亞曼狠狠的罵了一句。

「對,我就改不了吃你,這輩子都改不了。」高峰頭也不抬的說。

看着高峰厚顏無恥的樣子,一瞬間的感覺讓亞曼有點陌生,那種可怕的陌生,彷彿一個路人,素未謀面的路人。

「神經病,你自己吃吧。我回學校了。」亞曼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哎,大胖旭的包子呢?哦,在這了。走吧,走吧。對了,小心狗呀。」高峰使勁對亞曼擺了擺手。

「哼。」亞曼使勁跺了跺腳,不顧左右食客們看過來的眼光,扭頭走了。

高峰哼著小曲,拎着包子。自由自在的往學校溜達着,剛走了沒多遠,就聽後面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喊道:「峰學長,等等我。」

高峰迴首一看,一個氣喘吁吁的小丫頭像自己跑來。「原來是你呀,吉娃娃。」

「你也叫我外號,哼。」小女孩聞言嘟住了小嘴。

這個女孩叫吉琳,是高峰的學妹。比他小一屆,一個專業的。不過不知道是誰給她起了個吉娃娃的外號,也就叫響了。吉娃娃身高150出頭,比高峰矮了一頭多。圓圓的臉像個大蘋果,臉頰上的胎裏帶着粉紅。一雙大大的眼睛彷彿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小嘴巴高興不高興都是撅著的。略帶嬰兒肥的身材稍顯臃腫。

「挺好聽的,其實。上午還穿運動服呢,這中午就跑回家換裙子了?臭美給誰看呀。」高峰注意到她穿着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

「天氣多熱呀,都快20度了,這衣服好看嗎?學長。」吉琳原地轉了個圈。

「還好吧,就是你小腿肚太粗了。」高峰大概掃了一眼,應付道。

「就知道欺負小女孩,我哪有亞曼姐身材好。你一個人呀,那一起回學校吧?」吉琳嘟了嘟小嘴。

「嗯。」

一路上,高峰的話不多。只是在聽吉琳在這裏呱啦呱啦的嘚啵,學校里誰和誰在一起了呀,誰和誰打起來了呀。高峰心想:難怪你不長個呢,那麼多事壓你心裏,能長嘛。這個小女孩,真夠八婆的。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學校,剛走到教學樓底下,高峰扯著脖子就喊:「揚子旭,滾回來。」

「誰喊你爺爺哪?」揚子旭腰上系著上衣,手裏拿着不知道從哪個倒霉學弟哪搶來的一角餅和兩塊腸子,在三樓的走廊上向下扒頭看着。

「你還知道我這個兄弟,你個重色輕友的東西,你吃飽喝足了回來看我笑話…..」揚子旭一邊噴著嘴裏的殘渣剩飯一邊沖高峰嚷着。

高峰抬起了手裏的塑料帶,「三鮮餡的包子,你不吃,我喂狗去了呀。」

「啊,哥,我的親哥,我的好哥哥,我的......」話還沒說完,揚子旭就從三樓跑到了揚子旭的面前,一把搶走了塑料帶。然後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叼在嘴裏飛奔著回了教室。

「嘻嘻。這個大胖子就知道吃。」吉琳捂著嘴小聲說,生怕被大胖旭聽到。

「嗯,胖也不全是吃出來的,他睡的也好。站着都能睡着。不過你說他胖,那可是禿尾巴猴笑兔子。」高峰聽吉琳嘲笑自己兄弟胖,語氣里略帶不滿。

「你個大傻子。我才不胖呢。不理你了,我找亞曼姐聊天去。」吉琳使勁咧了高峰一眼,一顛一顛的跟着大胖旭跑進教室。

「這倆人倒是一對,可惜大胖旭沒開這個竅,心思都放在吃上了。」高峰自言自語到,然後也走進了教室。

「哎,高峰,一起來拱豬吧,三缺一,湊把手。」幾個男生在教室後面喊他。

「找虐待還是找殘廢?三個臭手還敢叫我玩。」高峰擼了擼袖子,大步往後走着。費亞曼,吉琳兩個女孩坐在一起聊的正歡,好像502把她倆粘上了。兩個人同時抬起頭看着高峰,費亞曼把頭一扭,接着和吉琳聊,吉琳把手放在鼻子,沖高峰做了個鬼臉。

「來,來,洗牌,抓。。。輸了臉上貼條的呀。」高峰雖然在抓着牌,可是耳朵都在費呀曼和吉琳的身上了。

「曼姐,昨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阿姨說你出去玩了。那麼晚,你幹嘛去了?」

「啊,那個,昨天晚上小學同學叫我去她家玩.....」

「你撒謊,你看你臉都紅了,你肯定是和他出去了。曼姐,你可不會撒謊的,跟我說說,你們都幹嘛了?」

「你個死丫頭,那麼大聲幹嘛,我捏你嘴。」

「哈哈,別咯吱我呀,曼姐,我有痒痒肉......」

後面兩個人就開始竊竊私語,什麼都聽不到了。沒又幾把牌,心不在焉的高峰臉上就貼了好幾張的紙條,當然他的對門也貼了一樣多。

「高峰,我回班了呀,馬上就要上課了。」吉琳跑了過來,對高峰說。

「沒大沒小了呀,敢直接叫我的名字了?」高峰撥了撥眼眉上的紙條,斜了一眼吉琳。

「哼,你惹我曼姐姐不高興了,我理你就是很不錯了。知足吧你。」吉琳說完扭頭就跑了。

「喂,吉娃娃,她和你說啥了?」高峰對着她的背影喊。

費亞曼聽到高峰叫吉琳外號,馬上就回過頭,美麗的雙眼瞪得高峰感覺一股涼氣從後背躥了上來。

「慢點走,吉琳妹妹。好好上課呀。」高峰立刻改口說道。

沒一會,上課鈴就響了,大家都安靜的坐在坐位上,這時班主任許老師走了進來。

「大家好,我說個通知呀。五一咱們學校放假三天。分別是五月1號到五月3號,五月4號正式上課。另外,大家注意聽,不要交頭接耳。5月2號,學校組織春遊,八達嶺長城。去年咱們就沒有組織旅遊,今年第一次組織,希望大家能積極參加。」

這時候亞曼回過頭看了看高峰,高峰對她點了點頭,亞曼一笑,不過馬上又冷了臉,回過頭去了。

「想參加的同學聽好了呀,5月2號早晨三點半在學校集合,四點出發。自帶早點和水,不要帶太多錢。這次春遊的費用是115,包含來回大巴車費,門票,和一頓中午飯。計劃下午5點返回到學校。參加的同學下周一把錢帶來,第一節課我會來收。」許老師通知到完大家,看了看安靜的同學們,就又說道:「好了,誰有什麼問題,舉手提問。」

「高峰」

「老師,着裝有要求嗎?」高峰懶洋洋的站起來問。

「沒有,大家注意看天氣預報,不要穿太多或者太少。」許老師囑咐大家。

「楊子旭」

「中午吃嘛?」大胖旭話剛出口,全班就哄堂大笑。

「安靜,安靜。學校會統一準備中午飯,大家帶些零食和早點就行了。」許老師也忍不住臉上的笑容了。

「吳琦」

「老師,我暈車怎麼辦?」一個微胖的女生站起來問到。

「老師這裏會帶着暈車藥,一般輕微的暈車都沒有問題,如果太嚴重的同學還是就不要參加了。」

「朱莉」

「老師,我.......

許老師解答了一系列問題后說:「沒有問題的話,那就就繼續上課吧。」

當第二節課的下課鈴打響后,大家像剛會飛的麻雀一樣興奮的耍鬧着。

「高峰,哪玩去?」楊子旭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喊。

高峰撇了他一眼,又撇了費亞楠一眼。小聲對着口型說:「我找我老婆,你自己玩去吧。」

「重色輕友。晚上來找我嗎?」

「今晚不了,明天一起打桌球吧,叫着陽光和老大。你先去存車處等着他倆,我和曼曼一會就到」說完,就拎起書包走到費亞曼桌子旁,她一看高峰來了,和別的女生道了一聲再見,拎起書包就要走。高峰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書包。

「別生氣了嘛,我聽你的話,啊。」見同學都走的差不多了,高峰口氣終於軟了下來。

亞曼不說話,好像在平息她的怒火,胸口一起一伏。高峰努力控制自己不看她的胸,再把她惹惱了,可真的不好辦了。

「我不是因為這個事生氣,我感覺你總是也長不大,永遠都像個孩子......算了,你晚上老時間打電話給我,我們電話說吧。」費亞曼看了看剩下的幾個同學,聲音越來越低......「放手,你放手呀。」她掰開高峰的手,跑了出去。

高峰楞了半天,「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我快點出去看看楊子旭他們吧。」

「峰哥,我看亞曼姐不高興的走了,我說話,都沒理我。」楊子旭看着走出來的高峰,迫不及待的跑過去,拉着他說。

「沒事,這娘們吃錯藥了。」高峰剛才在班裏有點下不來台,心裏也是一肚子惱火。

「小兩口吵什麼呀。來,和我說說,我給你分析分析。」龐龍叼著香煙,看他倆吵起來,心裏莫名的一股高興勁。

「揍性,你快19歲了,摸過女人的手嗎?充熟的。」高峰冷峻的臉更加陰鬱了。

「我操,你看不起我是嗎?我告訴,想當初,我......」龐龍一聽高峰說自己,有點歇斯底里的喊。

「行了,別逗了。咱哪玩去?」陽光急忙打圓場。

「我回家,你們去玩吧。」高峰把書包甩進車筐,頭也不回就要走。

「晚上來找我嗎?峰哥。」楊子旭在身後問他。

「不了。明天下午2點,中心公園桌球廳,都來打球,輸的掏錢,不來就是認慫呀!」高峰跨在紫色山地車上,帥氣的回過頭看他們。

「行,明天我好好教育教育你。」龐龍揮手對他示意。

「一塊走嗎?大胖旭。」高峰問完,看楊子旭搖了搖頭,就騎走了。快要拐出存車處的時候喊到;「大胖旭,你還欠我一頓包子呢。」

「呸,滾蛋吧你,那是曼姐花錢買的。她都告訴我了。」楊子旭狠狠的啐了一口。

峰住在離中心區最近的一片平房裏,騎車也就一刻鐘就到家了。鑽進衚衕里,和坐在衚衕里打牌,聊天的叔叔,伯伯們,爺爺,奶奶們打過招呼沒多遠就騎到家了。

大門還掛着鎖,看來爸媽都還沒下班。高峰一邊哼著歌,一邊拿出鑰匙打開大門。一條大狼狗從院子裏沖了過來,抱住高峰的大腿,使勁晃着大尾巴,哼哼唧唧的,然後又是在地上打滾,又是坐着歪頭討好的。

「黑子,邊去。我餓了。」口中這麼說,高峰還是使勁的搓了半天狗頭,又給它撓癢,又抓它的肚皮。搞的黑子一會哼,一會汪的。

「進屋子吧。」說完,高峰打開房門,走進南面的廚房。黑子搖晃的尾巴跟了進來,好像很感謝主人讓它進來。

「有啥吃的,餓死我了。」高峰打開冰箱,看裏面除了生雞蛋,幾碟鹹菜,就沒有啥了。然後又在地上扒了半天,翻出兩個西紅柿。洗乾淨后,高峰坐在凳子上,吃了起來,黑子坐在對面,歪著頭吐著舌頭:「唔,唔。」

「幹嘛,你想吃?」高峰瞪了一眼黑子。黑子前爪不住的抓着地,低下頭,好像給他鞠躬一樣。

「和大胖旭一樣,見我就要吃的,給你。「說完,把小半個西紅柿扔給了黑子,黑子叼到牆角趴着吃了起來,好像生怕高峰再搶走。

高峰拿着西紅柿走過去打開電視機,啪啪轉了一圈,三個台都沒有好節目,就直接關上了。這時候,黑子用嘴巴拱開房門,在院子裏小聲的汪汪起來。高峰跟着走了出去,看見他媽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

「媽,您回來了。」高峰連忙過去幫媽媽推自行車。

「恩,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那麼早回來,沒和同學出去野去?」媽媽又點詫異的問他。

「我不是想您了嘛,又是周末,放學就趕緊回來了。」高峰抱着媽媽的胳膊,雖然比她高了半頭,可是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膩呼。

「我去做飯,你去自己看會書。一會等你爸回來就吃飯。」媽媽好不容易從高峰和黑子的包圍中擠了出來。

高峰把凳子搬到院子裏,隨便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黑子趴在他的腳邊,無聊的打着哈欠......

一會,高峰爸爸也回來了。高峰爸爸皮膚略黑,身材瘦高,雖然40多歲的臉上爬了些許皺紋,不過依然可以算上一個帥哥。高峰看過爸爸年輕時候的照片,比費翔差不到哪去。

「兒子今天在家呀,看來晚上飯一定不錯。」爸爸一邊脫著外套,一邊笑道。

「恩,剛才看媽媽炒的雞蛋西紅柿,還有土豆絲。燒茄子。」高峰乖巧的接過爸爸的皮包和外套。

「學校怎麼樣?沒搗亂吧。」

「哪敢呀,上次請您去,不都是上個月的事了嘛?」高峰低下頭,緊閉的雙腳略微發緊。上次那頓揍可挨的不輕,雖然不是傷筋動骨,可是也疼呀。

「和你班的費亞曼還那麼好嗎?」

「沒有呀,我這不放學就回家了嘛?」

「其實,你倆的事只要不太過分,我也不是很反對。畢竟你都17歲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心裏應該有數。但是你的功課一定不能落下。」父親拍了拍高峰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

「知道了,爸。對了爸,學校組織5月2號要去八達嶺長城旅遊,當天去,當天回。中午管飯,130塊錢。」高峰撒了個慌,多要了15塊。說太多了,怕父親不讓去了。

「不到長城非好漢,你也是大人了,該出去看看祖國大好河山了,我一會和你媽商量一下,你媽應該也會支持你去。好了,吃飯去吧。」

吃完晚飯,高峰的父母帶着黑子出去溜達去了。高峰看了看掛鐘,一分一秒,等到8點的時候,高峰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熟的不能再熟的電話,「嘟......嘟......」連打兩個都沒人接。高峰放下電話:「亞曼真的生氣了,連電話都不接了。」這個時間是他倆約好打電話的時候,除了六日,這個時間雙方的父母都會出去遛狗,他倆在電話能聊個一小會。

剛想到這,刺耳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高峰連忙拿起話筒:「喂。小麗嗎?(一個很火的電視廣告)。」

「討厭,剛拿起話筒,你就掛了。」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以為你生氣不接我電話呢?」

「我洗澡呢,跑着過來接的電話。」

「哦,還生氣嗎?老婆。」高峰在電話里溫柔的像個綿羊。

「好多了吧,感覺你最近總是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讓我覺得好陌生,特別沒有安全感。我覺得你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高峰了。」

「是嗎,我最近晚上也總是心神不寧,好晚都睡不着。感覺好像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樣。腦海里好像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不對,是幾個陌生的聲音。」

「啊,你別嚇唬我呀,我一個人在家,老公。」亞曼的聲音變得有點顫抖,好像真的被嚇到了。

「沒事,沒事,可能是我最近缺覺吧。你和家裏說旅遊的事了嗎?」

「說了,我媽不讓我去。」

「啊???」

「可是我爸經不起我的死磨硬泡,他說服我媽讓我去了。」

「YES,太好了,這可是咱倆第一次出去旅遊,好興奮。」

「嗯,我也是呀,老公。我爸媽出去早,可能快回來了。咱快點說吧,明天有什麼活動呀?」

「明天下午兩點在中心公園打球,你來吧?」

「好,我肯定到。」

春天的陽光懶洋洋的灑在高峰的房間里,充滿了濃濃的花草氣息。空氣中的塵土在陽光的照射下漫無目的飛翔著。黑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了屋,高大威猛的德國牧羊犬使勁KISS高峰的嘴巴。

「嗯……曼曼……嗯。」高峰伸出舌頭和黑子激情的KISS著。

「啊,你個死狗,噁心死我了,怎麼那麼臭。媽,你早晨給黑子吃什麼了?」高峰睜開眼發現**的原來是黑子,一聲尖叫,不住的擦著嘴,滿處找水漱口。

「你媽買菜去了,黑子剛才自己出去玩了一會,不會是吃屎了吧?」高爸爸回答他道。

我操,高峰頓覺噁心無比,滿屋子追着狗跑,終於被他追上了它。「死一邊去,臭狗」高峰輕輕踢了黑子一下,「早點呢?爸。」高峰漱著口,含糊不清的問。

「桌子上有,你收拾好屋子,吃完早點,做晨課。」

「啊,周末還要寫毛筆字,現在有哪個孩子還寫毛筆字呀?」高峰一聽到晨課,就頭大了三圈。他這個父親就愛好書法,還是市裏書法協會的會員。不僅自己寫,而且從高峰十歲開始就天天教他練習書法。楷,隸,行,高峰現在寫的也是有模有樣了。

「爸,那我上午寫兩個小時,下午能去打桌球嗎?對了,學校組織的春遊你跟我媽說了嗎?」高峰一邊疊被子,一邊嚷嚷。

「臭小子,看你寫的用心不用心吧。你若專心致志,一遍《師說》就可下課,你若心不在焉,就是抄一本論語,也是白費。春遊的事,你媽本來不同意的….」看着高峰發苦的臉龐,他不僅暗笑:「我把你媽說通了,明天晚上把錢給你。」

「謝謝爸,你最好了。」高峰興奮的把手裏的毛巾扔上了天。

這時候,媽媽拎着菜回來了。高峰吃過早點后,就要幫着洗碗。媽媽趕緊攔住他,「不用了,兒子,快去練字吧。當初你沒考上高中,你爸爸就落下病根了,你字再寫不好,你爸爸就該把你踢出家門了。」

「嗯,爸,那我去練字了。」高峰看着正在看報的爸爸說。

「記得洗手,換衣服。」

「知道啦,今天寫什麼體?」高峰不耐煩的問。

「趙體,桃花源記。」

「小菜一碟。」高峰昂了昂頭,自信滿滿的說。

「你爸我寫了三十多年書法,寫趙體依然是如履薄冰,練了幾年的臭小子就敢這麼狂。」爸爸放下報紙,有些生氣的說。

「知道了,父親大人教訓的是。」高峰雙手合十,頂頭一拜。

「去吧。」爸爸無奈的搖了搖頭。

「寫好了,爸,你看看如何。」高峰興奮的拿着幾張寫好的紙張遞了過來。現在宣紙太貴,一般練字都不用宣紙寫,找一些用過的八開作業本反面練字。

「先放這吧,我定好了和隔壁王大爺殺幾盤,一會再看。」爸爸大概掃了一眼,覺得不錯,就放在了凳子上。然後手裏拿着一個小茶壺就出去了。

哈,可走了。高峰心中暗喜。「媽,我出去玩去了,給我來點錢唄。」高峰雙手挎在媽媽的脖子上,使勁搖晃着正在洗碗的她。

「哎。你個小鬼頭,就知道花錢。什麼時候能給我往家掙點錢回來。」媽媽無奈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大團結扔給了他。

「這麼少,這哪夠花呀。」高峰拉開紙幣,不滿的嚎叫。

「不要就還給我。」媽媽沖他張開了手。

「走嘍,我晚上可能不回來吃了。」高峰揮舞了鈔票,推著自行車一溜小跑出去了。

時間還早,先看看大胖旭起了沒,順便在他家蹭個中午飯。高峰想着,就騎車直奔大胖旭家了。

敲了敲大胖旭家的大門,沒一會,他媽媽就打開了門。「是高峰呀,來,來,進來。」

「阿姨,他還沒起?」高峰明知故問道。

「我不喊他,他能睡到吃晚飯。你快進去把他拽起來吧。」阿姨邊說邊把高峰往大胖旭的屋子裏推。

「嗯,阿姨,您看我的,三分鐘,讓他穿好了衣服站在你面前。」說完,高峰就跳進了卧室里,然後輕輕的關上房門。

果然,這個胖豬還在這裏打着鼻鼾。「這貨打鼾有點像驢的叫聲呢?」高峰想着就過去給了背對着自己睡覺的大胖旭一腳。

「嗯嗯….嗯…吼…..」大胖旭哼哼兩聲,繼續睡着。

高峰眉頭一動,計上心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打火機上卸下來的小電機,看着大胖旭露在外面的腳底板,一臉壞笑的走了過去。

「啊…..」隨着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大胖旭跳了起來。「我操。誰他媽的……峰哥,你來了呀。」

高峰一把拎住他的一個耳朵:「我他媽的,我他媽的,我他媽的叫你起床來的。你說說你都那麼大的人了,也不幫阿姨干點家務,天天除了吃睡,你還知道什麼?你知道阿姨天天把持這個家,容易嗎?」

「哎呦呦,我知道錯了,我改,峰哥,你鬆手呀,我的耳朵。」大胖旭哀嚎著。

高峰不理他,拎着他耳朵,拿起他的衣服,把就穿着一個大褲衩的他送出了卧室。

「起了,寶貝兒子。快去洗臉刷牙,一會和高峰在家吃午飯吧,我正在做着呢。」阿姨在廚房聽見動靜,就對客廳里的倆人喊道。

「阿姨,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幫您做吧。」高峰屁顛屁顛往廚房跑,要幫大胖旭媽媽做飯。

大胖旭玩命的揉着紅腫的耳朵,「傻大瘋,你真是我磕板槽(形容關係鐵)的兄弟。」

中午,大胖旭媽媽盛情的款待了高峰,老味炸醬麵做的香飄…..這幾間屋子,兩個人風捲殘雲般席捲一空。

「再吃點吧。」「不吃了,不吃了,一個螞蟻的地都放不下了。」高峰擺擺手無力的說着。「阿姨,你不去登瀛樓當大廚都可惜了。」

「你可真會說話。我能把自己兒子喂大就知足了。」阿姨關愛的眼神凝視他倆。

「大旭,快洗碗去。」高峰說着懟了坐在那愣神的大胖旭。

「不用,不用,你們去玩吧。我去洗碗。對了,這次出去旅遊,你多照顧我家大旭呀。你知道,你楊叔叔死的早,大旭從小就和你一起玩到大,沒出過市區都,這次去好幾百公裏外,我真的有點不放心」阿姨邊說邊攔住他們,自己開始收拾桌子。

「放心吧,您了。大旭少一個汗毛,我賠您……」高峰想了想,自己實在沒什麼東西能賠,「我保證把大旭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阿姨聽了高峰的話,頗感欣慰。「那就好,你們去玩吧,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我走了,媽。」

「阿姨再見。」從三樓楊大旭的家下來后,大胖旭就迫不及待的翻高峰的口袋。「快,給我來一顆,憋死我了。」

「最後一根了,你等會。」高峰說着,從煙盒裏拿出最後一顆香煙,放在嘴裏,點燃了它,那隻手不舍的把團的皺巴巴的煙盒扔了出去。

「你和曼姐沒事了吧?」大胖旭嘴上問著,眼睛全盯着高峰正在一點一點變短的香煙,心中的渴望不言而喻。

「沒事了,女人就是欠。你越軟,她越硬,你越硬,她越軟。」說着高峰把半截煙屁股遞給了大胖旭。

大胖旭接了過來,用手指抹了抹煙嘴上的口水就玩命抽了起來,「哎,抽煙屁,解心膩。」

「離桌球廳那這麼近,別騎車了。走着去吧,五分鐘到了,順便看看美女。」高峰看着馬路上騎車的妙齡少女們,那眼神彷彿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他的。

「亞曼姐那麼漂亮,你還瞎看,也不怕長針眼。要走,你走,我騎車。」大胖旭玩命搖著腦袋。

「那好吧,你馱着我,我今天也享受一下……卧槽,你這車軲轆是菱形的吧,都是你這胖豬壓的,顛死我了……」高峰一邊數落着大胖旭,一邊四處看着美女。

藍藍天上幾朵白雲飄過,幾隻信鴿在天上飛著。春飛吹拂的他們心中蕩漾,少年不知愁的滋味每個人都曾經有過。

一個穿着淡藍色連衣裙的美少女站在公園裏最大的一個樹下,和兩個瘦的像狼的男孩談笑着。

「這倆人怎麼還不來?別再幹壞事了,讓警察叔叔逮走了吧?」

「臭陽光,你嘴巴真臭,早晨刷牙了嗎?」費亞曼用大眼睛白了他一下。

「我們刷不刷不重要,不過你和高峰肯定要仔細刷牙。對吧?」黑瘦的龐龍打岔道。

「死一邊去,狗嘴吐不出象牙。」剛說完,費亞曼就一拳打在他胳膊上。

「哎呦,真疼,我胳膊折了,給我看病去……」「別逗了,大胖旭來了,看,那不騎着自行車來了嗎?」陽光一伸手指著遠方看。

只見揚子旭胖碩的身軀正在努力瞪着他那輛破自行車,比烏龜爬快不了多少。

「這了,快點。高峰呢?」龐龍邊說,邊朝他使勁揮手示意。

這個時候,從揚子旭身後伸出一個熟悉的臉龐。「喊爺爺幹嘛?迫不及待找虐待呀?」

話音未落,車子也到了樹下。龐龍過去踢了高峰一腳,「你BK就嘴能耐,有本事一會桌球案子上比劃.」「來呀,誰怕誰呀。一會把你桌球杆打成牙籤。」高峰對龐龍說完,就不再理他,走到亞曼跟前,直接拉住她的手,

「穿這麼少,冷不冷呀?」邊說,就一邊脫下外套要給亞曼穿上。

「不冷呀,我穿這個好看嗎?」亞曼幸福的搖了搖頭,期待的問高峰。

「四大美女如果取其優點,去其糟粕,攢吧成一個人,站在你面前和你一比的話…..」高峰故意停住了嘴。

「那怎樣?」亞曼期待的眼神讓高峰有點失神。

「你倆我都要。」高峰得意滿滿的說。

「哼,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亞曼一甩手,就扭過了頭去。

「走吧,去桌球廳。」陽光對幾個人說。

亞曼拉住高峰的手說:「老公,我剛才看錄像廳演新電影,《泰坦尼克號》,我想看。」

「幾點的?」高峰問道,他自己也聽說別看過的同學說這個電影很精彩。

「三點四十一場,6點四十一場。」

「看三點多的吧,六點多的太晚了。多錢一張票?」高峰低頭問她。

「五十。情侶座120.」亞曼低着頭,拚命的揉着衣角。

「那麼貴,老婆。我身上就二十多塊錢。」高峰無奈的說,第一次感覺到沒有錢帶來的窘迫。要知道,高峰所在的是大都市,這裏人們的普遍工資也就在500左右,相當一個月收入的六分之一去看一場電影。比如你現在收入5000塊,讓你花500去看一場電影,花1000陪女朋友看一場電影,自己感覺下吧。

「你想看嗎?老公,我帶錢了。」說完,拿出一個手工編織的小零錢包,打開后,裏面規整的疊著三張五十的鈔票。

高峰知道費亞曼家裏經濟條件很好,可是還是不想花她的錢。

「好吧,等我有錢了,我還你。」高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

「討厭,我人都是你的,還在乎錢嗎。」亞曼低下羞紅的頭。

「嗯,走,先陪我去桌球廳虐虐他們仨。」說完,高峰摟着亞曼就向桌球廳走去。

其實高峰是這些人打球最臭的,就是會大力出奇迹,大胖旭水平最高,但是經常不忍心贏得他太慘。所以今天高峰打了五六桿,又沒有開胡。在被仨個人虐了好幾桿后,他看了看亞曼的電子錶,拿起褂子對三個人說,「不打了,老子今天狀態不好,頭暈眼花的。下次再虐你們。」然後,拉着坐在旁邊看了好久的亞曼的就往外走去。

「快滾吧,你走了,我們清凈。」龐龍沒好氣的說。

「峰哥,你們幹嘛去?還回來嗎?」大胖旭迷茫的問道。

「我一會直接回家了,你們玩吧。」高峰頭也不回的拉着亞曼出去了。

「……嗯,這BK輸的桿錢還沒結了吧?」陽光深沉的低着頭,問他倆。

「我操…..高峰,高峰,把台費結了。」龐龍抬頭四處找著高峰,可是哪裏還有他的人影。

(泰坦尼克好像是97年夏末秋初上映,記不太清了,劇情需要就提前一些上映,大家不要介意呀。不過票價我記憶深刻,絕對不會錯。)

高峰拉着亞曼一路小跑到電影廳門口。費亞曼上氣不接下氣的問,「你跑什麼呀。老公」

「我輸了那麼多桿,這仨孫子沒找我要台費,我能不跑嘛。」高峰連說帶喘的。

「嗯,咱就不給他們結台費,氣死他們仨。剛才還拿我找樂了呢,該。」亞曼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我去買電影票,你等着我。」

「嗯,我旁邊買點飲料,馬上回來。」高峰說着就向小賣部走去。

「你買點好煙抽吧,次煙對身體不好。」亞曼乖巧的囑咐他。

幾分鐘后,「好了,買完了,我們進去吧。」亞曼高興像個小兔子蹦到高峰面前。

「嗯,給你可樂,我拿着票。」高峰說完,和她換了一下手裏的物品。

「謝謝老公,知道我就愛喝可樂。」亞曼說完就拉住高峰的胳膊,小鳥依人的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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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張三丰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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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前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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