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臉

第十四章 打臉

陽城是吳氏勛族的地盤,但凡經營有關魂玉的行當,總繞不過吳家這座大山,因而孟凡自當要仰仗吳家這尊財神爺。以防吳畏突然跑路,吳風與直接讓孟凡盯緊了他,孟凡不敢稍有怠慢,當即應下差事,順便試圖讓吳畏花光十萬塊錢的撫恤金。

他現在看到吳畏如此莽撞的扔了一萬塊錢,心裡別提多美了,一想到能從吳風與那裡得到超額好處,臉上禁不住現出笑意,與之相反,吳浣溪的一雙美眸則冷了下來。

由於整個社會對魂玉需求極高,所以有段時間蔓延起了學習觀石辨玉的風潮,然而正應了十賭九輸那句話,在這個行當里闖出名氣的極少,一事無成者不勝枚舉,血本無歸的更是如恆河沙數,像老頭那樣能鍛鍊出不俗眼力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因而,哪怕是見證過玉髓出世的吳浣溪,都不看好吳畏的衝動之舉,堵在店裡的一幫閑雜人等,更是覺得吳畏這個愣頭青,實在可笑。

看著吳畏煞有介事的手捧裂痕碎塊仔細觀察,孟凡悄悄哼了一聲,作為有些造詣的青年一輩,他已經認定吳畏是在出洋相,這半塊魂石除了一側石殼上帶著致命裂痕外,切面表現也奇差無比,一大片要麼全是石頭,要麼滿是黑霧,就算有個角落隱隱發白,也因為旁邊的大面積黑霧,完全侵佔了魂玉的生存空間,更何況黑霧邊緣,還顯現出裂痕破壞的跡象。

別說這裡形成魂玉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有魂玉形成,能量也早就順著裂縫消失無蹤,只剩下了價值不大的凝結玉綹。

正是因此,那位中年顧客才會以一萬的價格將之賣出,雖然比不上二十七萬的高價,但好歹是一點補償。

孟凡心想不用自己動手,吳畏就會把那十萬塊撫恤金敗光,索性沒興趣再關注,又不由自主的看向宋姿,然後再一次心中暗惱,他就不明白了,那個姓吳的傻小子有什麼好,值得這位夏南美人目不轉睛?

較之其他人,注意力一直都沒怎麼離開過吳畏的宋姿,不太認為對方這是在嘩眾取寵,因為她剛剛看到吳畏走過解石隔間時,似乎刻意用天訊對準了解石台,儘管只是走馬觀花的繞了一遭,但能看到他路過每個隔間都停頓了一下,甚至有的還親自上手查看了一番。

在這裡,要解釋一下玉齋大廳的布置,進門右側是擺放著魂石的櫃檯,左邊則是一列二十個解石隔間,由於衝擊氣箭的存在,這裡的解石機器都是通過擺在落地窗外的顯示器,進行遠程操控,防止出現意外,等到解石完成,解石台會將成品送到顧客面前,因而吳畏不必進入隔間之中,更何況他也沒有進入的許可權。

宋姿盯著吳畏的側臉,心事重重,原因是她堅決不認為,被蘇琳琅劫走的吳奢,還有可能留下子嗣,何況她不久前接觸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間接印證著心中的想法,那麼吳畏的身份就存在巨大疑點,這讓她不由得回憶起,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人」。

紅唇抿起,秋眸輕垂,宋姿使用自己的天賦魂技,卻未能感應到魂星枷鎖傳來異樣,旋即如釋重負的微微點頭:「吳畏應該不是那個傢伙,一個該死的亡靈異族,何德何能蛻變成人類啊?」

就在宋姿停止胡思亂想的時候,吳畏也終於收回目光,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將手中那塊帶著小片灰白霧石的碎塊,送入解石隔間之中。

假如說玉髓出世,全賴吳鎮東眼力高超的話,那麼他能碰到一塊蒙塵寶物,則真的是憑藉超凡感知以及冥冥中的一絲運氣。

「吳畏是吧?聽說你手上剛剛出了一塊玉髓,可真了不得,我們這些人,全都是奔著這東西來的。」帶頭起鬨的鬧事者,不敢繼續硬抗吳浣溪的威嚴,反而把吳畏當做好欺負的傻小子,「我們想瞧瞧玉髓長什麼樣子,你不讓,那乾脆現在解出一塊玉髓來,我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聽著這實在是有些不要臉的要求,哪怕是吳浣溪都被對方的嘴臉氣得酥胸起伏,正專心磨石的老頭嗤笑一聲:「玉髓真要是說有就有,也就不值得老頭我親自跑一趟了。」

吳浣溪覺得這個老者應該有些來頭,但一時想不出對方的來歷,倒是回過神來的宋姿記起,似乎曾經在夏南見過此人,整理思緒后,脆聲說道:「請問,您老是賈元慶少將嗎?」

那老人頭也不抬的擺了擺手:「什麼少將不少將的,都是退伍的人了,閑散一個。」

聽得此言,吳浣溪這才記起今年的退伍名單中,就有此人的名字,一生在夏北邊境履職,捍衛疆土不受外敵侵擾,在夏北邊防軍的威望很高,沒想到今天開業,居然能引來這種大人物,吳浣溪怒氣稍稍舒緩,臉上掛起了明艷笑容:「聽聞賈少將戰功赫赫,真沒想到您今天能來。」

「碰巧了,我孫子報考了陽城學院,送他來入學,聽到有玉髓的消息,就過來逛了一圈,不曾想,老頭我還被人當成了托。」賈元慶哼了一聲,沒有發火,但也不會容忍他人污衊。

鬧事頭目沒想到老頭有這麼大的來歷,心知碰到了鐵板,而這時堵門口的其他顧客,也漸漸察覺問題所在,質疑聲音此起彼伏,讓他左右下不來台,只能硬著頭皮叫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說了這麼多,你們還是沒有說明白,為啥我們這多人一起解石,連一丁點魂玉都沒有見著。」

大堂經理面色不悅,他發現緊急調派的人手已經抵達,轄區警署也出動警力,所以語氣變得強硬:「十賭九輸,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如果你再想胡攪蠻纏,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在蓄謀搗亂!」

「嘿!」帶頭者被他激出了怒火,挺直腰桿開始大罵,「我還沒告你們欺詐,你們就倒是先反咬一口!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否則咱們法庭上見!那小子不是花了一萬想要解石嗎?好,我也不要求解出玉髓,只要賭漲就行,要不然,我們會向消費者協會投訴,別仗著有錢就能擺譜,告訴你,爺們兒不怕!」

「對!爺們兒不怕!」

一群混混現在也不裝樣子了,異口同聲的大喊大叫,還別說,這氣勢連見慣了大陣仗的賈元慶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計。

吳浣溪覺得這幫人就是慣得,你只要稍有想讓,他們就會得寸進尺,堂堂符文魂師,吳氏勛族的大小姐,懶得再受這份怨氣,揮手就想派人把這些傢伙打出門去,卻不料,吳畏突然開口說話:「有理不在聲高,自己沒眼力還東怨西怨,也不怕被人恥笑。」

假如這話是老頭賈元慶說出口的,那些鬧事的倒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可偏偏是年紀沒多大的吳畏,這就讓帶頭者氣笑了:「感情就你有眼力!」

緊跟著鬨笑傳來,肆意嘲弄吳畏的不自量力。

畢竟都是吳家人,吳畏被當眾嘲諷,吳浣溪的臉上也有些發燒,她昨天夜裡還想著,吳畏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可是今天就感觀逆轉,認為吳畏還沒有褪去「鄉間野性」,做事不經頭腦。

由於佳人在側,孟凡不好跟著嘲笑,所以憋得十分辛苦,他覺著吳畏還是太年輕,能力沒有多高,吹牛的本身反而數一數二,被那麼多人嘲笑,還臉不紅氣不喘的,難怪他當初見吳畏在救濟站那個破地方,還能怡然自樂的讀書學習。

原來是練過的啊!

旁人覺得吳畏是在逞能,宋姿反而再度神情恍惚,因為他從吳畏和那個該死的亡靈身上,找到了那麼一絲共同點,那就是總能讓人覺得討厭,哪怕是現在,宋姿都對某個亡靈的所作所為恨得牙根痒痒,而吳畏卻也讓一群人恨得發笑。

就是不知道,這笑容最後會變成勝利者的狂笑,還是失敗者的苦笑?

吳畏沒有在意宋姿等人的不同心思,反而沉著冷靜的對鬧事者的頭目說道:「還是那句話,有理不在聲高,你們鬧了這麼久,影響了店裡的生意,如若我真的賭漲了,不交出一些什麼,總說不過去吧?」

頭目心中來氣,眉眼一橫:「嘿呦,你還來勁了!行呀,有什麼要求你隨便提,不過我可要把話撂這,你要是賭垮了,今天我們就不走了!」

吳浣溪擔心吳畏真的意氣用事,著了別人的道,直接插話道:「吳畏,別胡鬧,和他們理論什麼?轄區警署已經來人了,有什麼事情,我和他們去警署里理論,別耽誤了生意。」

鬧事頭目眼見著即將突破吳畏這個愣頭青,怎麼可能會讓吳浣溪強行攪局,當即指著大門跺腳拍板:「咱們也別費功夫了,門外還有那麼多人看熱鬧呢,只要你能賭漲,我自己掏腰包,付了所有人的門票錢,要是賭垮了……」

「今天歇業。」

聽到吳畏語氣淡然的自作主張,吳浣溪頓時怒上眉梢,暗自認為他實在稚嫩過頭,被別人隨意激將,就主動跳了進去,她察覺身邊的宋姿神色有異,心知不能讓吳畏繼續胡鬧,上前幾步試圖將他拉走,身前卻突然被人擋住,一看背影,居然是賈元慶。

吳浣溪沒想過吳畏有可能賭漲,也沒在意賈元慶強插一腳,自顧自的說道:「吳畏,玉齋由不得你擅自做主……」

「吳畏是不是你們吳家人?」

結果吳畏沒有應話,那鬧事頭目反而直接打斷:「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還有反悔的不成?莫非你仗著吳家勢大,和警署勾結好了,想要把鬧事罪名強加到我們頭上?」

吳浣溪眉眼冷冽,玉手含怒:「放心,我們還做不出這麼下作的事情。」

「那你還忙著阻止?難不成你認為吳畏不是吳家人?」

面對鬧事者的反問,吳浣溪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猶豫間,宋姿悄悄拉住了她,低語道:「不妨信吳畏一次。」

「可……」

雖然這批貨的正主都發話了,但吳浣溪還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她既不快一幫上不了檯面的小鬼,在她眼前這麼蹦躂,又埋怨吳畏壓根就不如預想中那般,是個可造之材,今天的事情,她覺得有必要給老爺子彙報一下,否則日後這的讓吳畏執掌某座店鋪,還不得影響家族產業?

鬧事者見到吳浣溪沒了聲響,差點大笑出聲,當時接到吳風與的任務,他就尋思今天少不了麻煩,想在吳家鬧事,不論成功與否蹲號子是無法避免的,不曾想,吳畏橫插一腳,反而讓他省了事情,嘖嘖,聽說大房太太昨天夜裡被這小子打了臉,果然除了愣頭青,沒人做得出來這麼愚蠢的事兒。

此人正在沾沾自喜的時候,賈老頭突然抬起投來,輕咦一聲:「老頭我見多了市面,今天居然走了眼,想不到那條裂綹不僅沒有破壞魂玉,反而還保護玉質不受黑霧侵蝕。」

「嗯,你小子說說,是怎麼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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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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