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攝月功法

第二章 攝月功法

丹楓崖上,戰龍堡中,堡主戰信德站在窗前,面容悲切,兩行熱淚悄然落下。

看到戰雲走了進來,趕緊舉手擦去正在滑落的淚水,問道:「窗外風大,都解決了嗎?」

「是的,父親大人。」戰雲看着老父蒼老的背影,恭敬地回道。

「洪三會背叛戰龍堡,有些難以置信,刀疤胡身為黑龍寨二當家,怎麼會突然依附朝廷,更是令人想不到。」

「已經確定了,剛才孩兒收拾完馬隊人馬,除卻幾名刀疤胡的心腹之外,其餘都是朝廷派遣,駐守在谷外風凌關中的將士,已經招認。」

「他們的企圖大致是想以洪三為誘餌,引誘我們戰家出戰龍堡,圖謀一網打盡。」

「就憑那點人馬?」戰信德驚訝起來。

「不,山谷兩邊,已有伏兵潛藏,待孩兒拷問出來時,可能眼見情勢不對,又匆匆退去了。」

「大哥本想帶兵前去追擊,但被我阻止了,以我們這點兵力,自保尚且困難,那有出谷征戰之力。」

「你做的對,驚羽剛勇無謀,徒逞血氣之勇,實在令我擔憂,你以後要多加勸阻。」

戰信德看着眼前的小兒子,神色里滿是欣慰,繼而又嘆道:

「真是人世滄桑,想不到我戰氏一族,當年隨同太祖皇帝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西南半壁江山,實是我們戰家老祖戰震天打下來的啊!」

「正式立國之後,太祖念我戰家老祖功蓋海內,明裏賜與齊國公爵,卻又以新朝百廢待興,實不堪日理萬機之勞,需功勛老臣留下輔弼左右,為君分憂為由,不讓老祖就藩封國,強留了下來,從此以後只是虛名高掛,並無實權。」

「震天老祖智慧通達,早已看透此帝王之術乃是自古有之,對此毫無怨言,百般隱忍,儘力恪守為臣之道,可繞是這樣,到了太祖晚年之後,還是猜疑狂增,日夜忌慮,對當年一眾開國元勛肆意刁難,百般羞辱,奪官的奪官,滅族的滅族,逼得老祖隱跡山林,從此不知所終。」

「而我們戰家,也因此被三代帝王,接連借故削爵,對我們一貶再貶,直至從齊原大地,驅趕到了這帝國東方偏僻邊陲之地,便是如此,還是不肯放過,難道一定要把我們戰家趕盡殺絕,才能心安,穩坐龍庭,千秋萬代嗎?」

戰信德說到動情處,又一次忍不住老淚縱橫。

「呵!千秋萬代,做他們的清秋大夢吧,我看是離三代而亡不遠了。」

戰雲看着向以忠良之後自居的老父,有些無言以對,都已經決定與朝廷破釜沉舟,徹底翻臉了,還這般舊情難忘。

「雲兒,我戰家老祖離去之時,曾經留下家訓,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聯絡舊部,起兵造反,這一次,我們真是迫於無奈了。」

「父親,恕孩兒直言,我天漢帝國已歷三代帝王,老祖生前舊部,都已凋零殆盡,所謂聯絡云云,就不要去想了,天下更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大可不必以愚忠為榮。」

「如今海內翻騰,紛亂四起,人心思變,實與洪家三代帝王好大喜功,奢靡享樂有關,朝廷一而再,再而三的橫徵暴斂,已經弄得百姓民不聊生,饑饉遍地,神鬼眾怒,不出三年,一定會有盜賊蜂起,流寇叢生,近幾年來,勢力不斷增強的黑龍寨便是一例。」

「這一點,朝廷也已經有所察覺,但當今天子,卻不思進取,不設法改弦易轍,更不捫心自問是否愧對蒼生,反而變本加厲,放任朝中奸臣弄權,太監合污,對民間還在不斷增加稅收名目,最近一項尤為可笑,美其名曰剿匪餉,聲稱要專用於鎮壓各地欺凌鄉里的山中悍匪,實則如此一來,悍匪還未開始進剿,百姓卻要再一次面對各地貪官污吏的殘酷盤剝了,這等於又在本就窘迫艱困的民生上,雪上加添了一把霜……。」

「事實上,若非情勢已經變得有些不可收拾,朝廷對我們戰家,也不會要如此急於剷除了,天下局勢越緊張,民間越是風聲鶴唳,朝廷對於我們這些雖飽受打擊、可依然名望猶存的將門后脈,猜忌就會越深,他們怕有朝一日我們會登高一呼,揭竿而起。」

「看看近來分處帝國另外三州,與我們戰家一樣飽受彈壓的將門後裔結局就知道了,上千條人命,一夜之間離奇死去,這絕非地方勢力所為。」

「就算我們還能隱忍退讓,最終結局,怕也好不過他們滿門被滅的下場。」

戰雲憑着前世記憶,對於歷史的洞察,娓娓分析當今天下大勢,與自身家族的安危處境,語氣幾近於循循善誘,看到老父愁容漸散,不僅越說越興奮。

「確實如此,兔死狐悲,雲兒,戰龍山中三年精修,想不到你修為大進之餘,見識更是過人了,看來父親真是老了。」

戰信德聽到後來,臉上陰霾散盡,露出了少見的笑容。

但隨即他又陷入了新的擔憂里,戰龍堡能夠支撐到天下大亂之時嗎?

「父親是在擔心接下來怎麼辦嗎?。」

「是的,雖然刀疤胡他們以黑龍寨名義前來,想來朝廷還不想與我們公開決裂,但如此大動干戈,顯然朝廷也快要等不及了。」

「這點孩兒也想到了,所以我打算今晚就啟行,前去黑龍寨一趟。」

「你的意思是,要去與黑龍寨聯合嗎?」

戰信德聽得詫異不已,堂堂名將之後,要他與一群悍匪打交道,實在感覺彆扭。

「不如此,我們擋不住山外風凌關中的駐守邊軍。」

「這一去一回,需要多少天?」

「頂多三天吧,這三天內,我估計官軍還不至於會公然前來進攻戰龍堡,父親只要約束住族人子弟,堅守不出,對付一些零星襲擾,應該問題不大,當然我會盡量快去快回。」

「有把握嗎?」

「有,我會提着刀疤胡的人頭前去,我相信黑龍寨大當家秦天龍會很高興的。」

「你不擔心黑龍寨已經被朝廷暗中招安了嗎?刀疤胡可是他們的二當家,我實在想不出理由,他為什麼會突然改投朝廷。」

「這個我去了就會知道了,不過我相信秦天龍的為人,這些年來,他們雖然名聲不佳,但到底如何,還需眼見為實,從民間流傳來看,他們未必真如朝廷說的那般不堪。」

「可那陰風嶺上山路艱難,夜晚嶺下密林深處更有精怪出行……。」戰信德顯然有很多憂慮。

「父親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就不要疑慮了,眼前形勢,這怕是我們最好的辦法了。」

戰雲說完,便走出了房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胡亂吃了點東西,又去與母親辭行。

入夜,戰龍堡內,燈火昏黃。

戰雲施展流雲輕功,迅疾掠過城牆,來到堡外,跨上一匹早已備好的堡中戰馬,飛奔下崖,沿着山谷大道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這匹戰馬名叫龍駒,為西域天山下的汗血寶馬,是堡中為數極少的優良戰馬,與戰雲相伴已有五年之久。

黑龍寨離戰龍堡並不遠,直線距離只有六十里,中間隔着一座綿延山嶺,即是陰風嶺。

嶺中溝壑縱橫,山路崎嶇,渺無人煙。

密林深處更是危機重重,裏面不僅有妖獸出沒,偶爾還會遇到有山神精魅,妖魔鬼怪出行。

戰雲並不怕這些,甚至還可以說是有持無恐,但值此危急存亡之時,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在到達陰風嶺下后,不再縱馬飛奔,而是棄馬徒步前行,以免無意間衝撞驚動到了某類山中怪物,惹來無端是非。

山嶺上,寧靜空曠,天空中一輪朗月高掛。

灑下如水的月光,落在正步行在山林間的戰雲身上,交匯溶溢出了一層聖潔的流輝。

攝月功法,無須靜坐,可以在踱步中悠然修行,也可以在奔行中淬鍊體魄。

這奇妙功法是戰雲兒時玩耍時,在堡后戰龍山間一條僻靜的小溪里,撿到的一柄生鏽彎刀中得來的。

彎刀材質非常特殊,並非尋常生鐵鍛造,卻會生鏽。

但隨着戰雲武道修行漸入佳境,彎刀與其心意相通,也漸漸銹跡剝離,刀身變得輕薄短小,明亮如月。

其上功法記載,也隨着銹跡全然消失,只留下皓月兩字,深刻在刀身上。

這柄彎刀,自然就是黃昏時分斬殺刀疤胡等人的那柄皓月彎刀。

此功法尤為神奇之處,是在天朗氣清,皓月當空之時,吞吐月光靈氣,進益最是神速,比之尋常,往往有十倍之效。

這也是戰雲自小被稱之為武道天才的原因。

當然,除此之外,他也修習了戰家老祖戰震天遺留下來的家傳功法武技。

「吼!」

突然傳來一聲虎嘯,緊接着又是一陣驚懼的馬嘶聲。

戰雲聞此猛然回望嶺腳下,視力早已不同常人,兩年前就已開啟幽冥眼的他,發現一頭瘦成皮包骨頭的老虎,正在朝那匹徘徊欲回的龍駒馬撲咬。

凝聚武魂,開啟幽冥眼是初武三級武士境界突破,成功進入高武境中的兩大標誌,缺一不可。

「妖虎,給我住嘴。」

幸虧棄馬上嶺不久,戰雲急施流雲身法,從山嶺中直撲下來。

「邪門了,陰風嶺外圍從無妖獸出沒。」

這真是不想惹事,事卻偏偏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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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之大道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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