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為難
病房裏，顧雨收回思緒。
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此刻又出現在腦海中，顧雨居然就明白了，她只是受不了程遠的不告而別，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他。
只是不知道，程遠是和她一樣記着那段兒時的記憶，畢竟他要比自己大，應該記着才是。
除非……
顧雨抿了抿唇，除非那人本來就不想去記。
她的臉色變化程煦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顧雨本來就不擅長交際，自然也就不擅長神情掩飾，程煦作為一根老油條，是極為擅長觀察人神情來猜人心的。
程煦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一笑道：「我只是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你們居然還能夠相遇，不得不說還真是有緣啊。」
安素這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淵源，微微挑了挑眉，神情高深莫測起來，只是沒有放鬆的預兆。
那段時間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畢竟程遠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只是一直抽不出空來去陪着程遠，倒是程遠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那次她是親自去接的程遠，雖然程遠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但是是她第一次在她兒子身上看到不舍的神情。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程遠坐在窗戶邊上，眼睛一直盯着一個地方，一直到離開那個小地方，他還是一直望着窗外，像是在看着誰。
她也試着和程遠說話，但程遠神情一直都是懨懨的，偶爾回她一句都是極為短的話語，雖然平時程遠也是這般態度，但是這次莫名讓她心慌。
她本來就皺起的眉，在聽到保姆說「二少最近和一個小姑娘走的特別近」的時候，眉間幾乎都要皺成八字了。
但好在程遠沒有提起過那個女孩，雖然偶然會看着遠方發一會兒呆，但是沒多久就緩過來了。
這讓安素安心了不少。
只是她從來沒想過，在世界人口人數多的排到前五的z國，居然還能讓這兩人在c市重新相遇！
她是挺感激那個小女孩讓程遠開朗了一些，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別人搶走程遠！
「顧小姐。」安素笑了笑，說了今天上午的第一句話，「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希望你能夠自覺的和小遠保持距離。」
她的聲音中依然帶着沙啞，但是其中的威嚴卻是容不得別人反抗。
好在顧雨因為醫術出色的緣故，沒少接觸過一些權貴，也有一些權貴來對她放過狠話這還是顧雨第一次感謝那些人，起碼讓她適應了威嚴不至於讓她現在被安素的態度嚇到。
她晃了晃心神，臉上出現堅定的神色，嘴角帶笑，眼睛明亮：「我不會和程遠分開，從我決定來見你們開始，我就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
安素冷冷一笑：「你倒是有覺悟啊。」
程煦捏了捏手中柔軟的小手，示意她別動氣，眼睛掃了顧雨一眼，明明只是很平淡的一眼，卻讓人覺得背後一涼。
「顧小姐。」程煦一邊給安素順氣防止她氣到自己，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你捨得程遠為了你背上不孝的罪名嗎？」
打蛇要打七寸，對付熱戀中滿腔熱血的人，當然要用另一個人來警示。
安素的心思並不少，但很明顯她現在是被氣到了，所謂關心則亂，她也沒空去管心理戰，倒是程煦一直保持着冷靜。
顧雨果真愣了愣，她下意識的攥緊自己的拳頭，頓了半響才啞著聲音道：「就是害怕他背上這種罪名，所以我們才一直努力着要得到你們的認可。」
越是上流社會的人，就越是開放也越是保守。
開放是可以容忍自己的子弟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只要你自己守得住，玩男人還是玩女人都是你自己選，只要你能收拾乾淨自己的爛攤子。
而保守，就是子嗣、孝順兩種，更多的是要依靠這兩種要控制住自己的子弟，讓他們貪戀權勢，從而無法離開這個家。
安素非常直截了當的道：「那你不用試了，我不可能認可你們。」
顧雨低着頭站在床頭，未束的頭髮垂下來遮住半邊臉，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去給您倒點熱水過來吧。」半響，她才抬起頭來道，臉上又掛起了微笑，然後沒給他們拒絕的時間，迅速上前拿着空了的保溫壺出去了。
保溫壺裏面要麼沒水了要麼是隔夜的水了，依照這兩人早上的狀態，顧雨也能大致猜出來這兩個結果，盡量讓自己自然一點的拿着水壺出去。
在程煦和安素眼裏，顧雨不過是一個未深入社會多久的小姑娘，論手段自然是比不上他們兩個人的。
但是安素沒有想到，顧雨居然能在聽到這種話之後，還是能壓住自己的情緒繼續討好她。
「倒是我低估她了。」片刻后，安素哼笑道。
程煦頓了頓，狀似不經意的道：「素素，你真的一點都不覺得顧小姐挺適合小遠的嗎？」
「你什麼意思？」安素猛然抬起頭來看着他問道，臉色稱不上好看。
她沒想到在自己已經表明了一次自己的真實想法之後，程煦居然還能繼續和她討論這個話題。
越想越氣，一個用力就想要坐直，自己她太高估了她此時的身體狀況，猛然一個用力，本來就酸軟的腰身，直接就斜著躺下去了。
程煦是一直注意着她的，只是她動的太突然了，程煦也沒防備到，沒有在她倒下去的時候接住她，只好在第一時間來抱起頭，心疼的揉着她的腰道：「別激動，小心一點啊。」
突然傳來的酸爽讓她又想起這人昨天晚上的霸道，不顧她求饒的聲音，壓着她一個勁的做，才害的她現在這麼狼狽。
於是對顧雨的不滿因為人出去現在又轉到程煦身上，安素自己也伸手到後方揉着腰，咬牙切齒的瞪着他：「你有什麼臉說這個？」
程煦是自知理虧的，然而還是大呼冤枉：「是你太誘人了啊！」
都說自己肚子吃撐了，就不能怪廚子手藝太好。
別說程煦還沒有和安素在一起的時候就一直想着和安素親近了，就算是在一起了兩人孩子都生了三個了，要是程煦沒有因為心疼安素去做結紮，現在兩人孩子指不定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