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其實是一個壞人！

雖說杜彤彤對不起在她先。

可說到底也算是跟她沾親帶故，人命面前，什麼事兒都可以不顧。

「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只是輕輕一推……我……」薛洋眼裡滿是慌亂和害怕，一切發生得都太過突然，他甚至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杜彤彤就這樣進了醫院。

而陶心月剛才的那一巴掌用力不輕，只片刻功夫，薛洋的臉上便浮現出了明顯的手指印。

對於這樣的話，陶心月真的感覺薛洋這一兩年的變化真的是糟透了。

她當初為了氣尚澍選擇跟他結婚，就是看中了薛洋的勤奮和老實，就算是沒有錢，只要他肯努力，她也願意陪著他從一無所有到衣食無憂。

而如今的薛洋卻是讓陶心月覺得看不透了。

「你那還叫輕輕一推啊？薛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關於孩子的問題上，陶心月一直都是不想提及的，那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掉也抹不去。

看著陶心月憤怒的表情，尚澍本來想說幾句的，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畢竟……

這幾年是薛洋跟她在過日子。

於她而言，他不過是一個留在青春期的前男友罷了！

薛洋不敢直視那雙逼問的眼睛，臉上、額頭上全是細汗，心裡慌亂得不得了，腦子還一直在想剛才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嘴中也下意識的喃喃重複著那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現在的樣子讓陶心月真的氣。

不僅替杜彤彤感覺到痛心，更加為了……

那個孩子！

算下來，薛洋已經親手殺了自己兩個孩子了。

想到這裡陶心月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絞痛。

「你還好吧？是不是累了？」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尚澍連忙上前扶住了她，眼裡充滿了擔憂和緊張，「別擔心，她應該會沒事的！」

「我沒事！」

陶心月擺了擺手，同時給了他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

安靜的走廊里除了偶爾經過一兩個醫護人員之外便再沒有別的人了。

尚澍一直陪著她坐在手術室外。

直到……

手術室的門打開！

主治醫師摘下口罩朝他們問了一句，「誰是病患家屬？」

「我，我是她老公！」

他們三個人同時涌了上前，薛洋焦急的目光緊緊盯著醫生的眼睛，「我老婆怎麼樣了？她沒事吧？還有孩子……他……」說到這裡，連薛洋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

流了那麼多血，孩子……恐怕早就保不住了吧！

而醫生的回答也正如他心中所想，「抱歉，孩子我們已經儘力了，但……不過，大人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

聽到這兩個字，陶心月整個神經也隨之繃緊了起來。

一一掃過他們三人的目光，醫生輕輕搖了搖頭，惋惜道：「只是她因為宮腔受損太嚴重，以後恐怕都不容易懷上孩子了！」

什麼？

這樣的消息對於薛洋來說就好像晴天霹靂一般。

這算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嗎？

嘩——

與此同時，做完手術的杜彤彤也被送了出來，看著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她臉色蒼白如紙，陶心月頭皮都麻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失去生育能力是多麼痛心的事兒？

她真的很難想象當杜彤彤得知真相後會是怎樣的崩潰！

送入病房后，薛洋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恍惚。

在他最不想要孩子的時候，他親手將陶心月送上了手術台，而在他事業穩定等待當一個父親時的喜悅時，他卻再一次的扼殺了自己的孩子。

安靜的病房裡只有醫療設備發出的聲音，而他則失神的坐在床邊愣愣地看著那張憔悴且蒼白的臉。

在安置好杜彤彤后，尚澍和陶心月二人也都離開了醫院。

昏黃的路燈下兩人在天橋上並排而站。

長長的影子延長身後，腳下不斷有車子疾馳而過，陶心月雙手抱臂兩道柳眉緊緊擰成了一團，她沒有說話，心裡卻有點沉重，腦海中經久不散的還是當時看到杜彤彤流產時的畫面。

那種揪心的感覺讓她頓時就回想起了自己痛失孩子的那段時間。

「心月，你還好吧？」

耳邊傳來尚澍關切的聲音，陶心月長長的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他，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輪廓分明，「我沒事，今天……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

「你永遠都不要跟我客氣，只要是你的事兒，我都義不容辭！」

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陶心月沒有接話而是轉過頭繼續看戲了那些不斷在馬路上疾馳的車輛。

清冷的風不斷從他們身邊拂過。

尚澍就這樣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守著，關於薛洋和她之間的事兒，他其實知道得很少，不過……

在得知他們兩個離婚後，他心裡確實升起過小小的期盼。

然而這樣的期盼卻在尚文皓那裡又減弱了不少。

「尚澍……」陶心月突然轉頭看向他，目光灼灼，聲音也有著幾分低沉，問道：「你說……好人和壞人的區別是什麼？」

區別？

聽到這樣的問題，尚澍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狐疑。

完全沒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來，想了想道：「這個……可能就是善良和惡毒之分吧？你到底想說什麼？」

「善良和惡毒之分？」陶心月喃喃重複著這幾個字，深邃的眼瞳宛如這深沉的夜色讓人看不清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那？什麼是善良呢？」

看著那雙如霧如水的眼睛，尚澍對她莫名的這些問題更加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至少不會做什麼殺人放火違法違紀的事兒！」

殺人放火？

違法違紀？

這八個字不斷在陶心月徘徊，半晌，輕輕吐出了一句話，「這麼說來……我其實是一個壞人！」

是啊！

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法保住，不是壞人是什麼？

想到這裡！

熱淚突然從眼眶湧出，那件本不想提及的事兒此時此刻又浮現在了眼前。

這幾年她最怕的就是看到有關流產或是墮胎的事件，每次一旦看到這些那段往事就會被再次激活浮現出來，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一般時不時的要來這麼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