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鄉村詭事

事後趙青陽跟我商量這件事，首先是覺得這個陳飛所說的那個傳國玉璽的事情不靠譜，傳國玉璽失蹤了一千多年了，又怎麼跑到明朝去了？還被李自成給搜刮出來！不要說他說的故事有點不著調了。

再就是我們前往卧牛嶺上去，並不是為了什麼寶藏的，而是三叔讓我必須要來一趟，這事關「雪蓮神劍」這個怪東西，它到底是什麼？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我們作為公安刑警，參加什麼盜墓活動怎麼能說得過去？

不過陳飛此人顯然對自己所從事的這件事深信不疑，不但掰著手指述說他認為最珍貴的寶貝，還區分了一二三出來了！

他既然說出第一件和第二件寶貝，我則很好奇在他眼中的另一件寶貝是什麼東西了，於是好奇的繼續問他另一件是什麼？

「另一件啊，紀念意義遠大過收藏意義，也不怎麼之前，不過在我心中排名比較靠前罷了。」陳飛說的我更疑惑了，只見他從自己的兜里掏出錢包來，拿出一張華夏銀行的卡，給我指著上面華夏銀行的標識說：「你看外面這個圈，就是那個寶貝。這個圈跟那個寶貝的造型一摸一樣，應該說華夏銀行的標誌就是根據那個寶貝刻畫的。」

「哦？」我更加疑惑了卻不知道華夏銀行的標識還有這個來歷。

陳飛把銀行卡收起來才說：「這個寶貝就是紅山玉龍，是中華第一龍，因為中國人又叫做龍的傳人，所以中華第一龍的紀念意義不言而喻，只可惜被收藏起來了。」

我和趙青陽對視了一眼，這是陳飛開始到現在說的最靠譜的一件事，說他靠譜只是因為我們的確不知道這個玉龍的來歷，再一個則是他那份作為龍的傳人的自豪感！我點了點頭，怪不得華夏銀行要用這個做標記。

四十公里的山路就這麼很快的過去，中午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一個山坳里的小村莊。這是我們此次的中轉站，因為陳飛以前來過這裡，所以村子里的人對他都很熟。有幾個老客還拿出從山上撿到的一些稀罕東西賣給陳飛。

這個時候陳飛的奸商本質暴露了出來，在村子里大家都靠天吃飯，偶爾有人去城裡買一些生活必需品，所以對這些古物的價值並不是很敏感。我明明看見陳飛花了五塊錢，從一個小孩子的手裡面收了一把大錢，看那上面的銘文「五銖」二字很容易就能夠判斷出是漢朝的五銖錢。

不過這五銖錢並不算罕見，許多人手裡都有大量的珍藏，所以這個東西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五塊錢雖然低了，可是真要是說起來，除了陳飛還真沒有人會去收。

對於這樣的文物販子，全國各地多的數不勝數，我和趙青陽對此也是懶得去管，不過陳飛此人我們可是留意上了，不出意料的話，此人肯定在公安部是掛了號的，跟他接觸一下也好，順便摸摸他的上下線。

下鄉收購屬於搞文物古玩的最下家了，這是我的認識，倒是陳飛跟我說：「其實不然，收購這東西要靠技巧，你要是挑挑揀揀，就沒人回去留意這些玩意兒，有利可圖了，他們才會繼續幫你尋找。所以不管貴賤，我是一律收購的。」

看了看陳飛的收穫，一上午的時間花出去了四五千，收上來的東西，也的確是古物，但是論起來市價，還真不值那些錢，但市場真正的地方卻不在這裡，按照陳飛的說法，北京杭州等地的文物古玩市場才是正地方。

晚上的時候我們打算住下，村裡的人告訴我們最好不要留在外面，據說這幾天有人迷了路，到現在還沒回來，前幾天張大爺上山在一塊石頭上看見了一個鬼頭。

鬼魅一說，我從來是不相信的，估計那個了老大爺看花了眼，我們把四個女人安頓好，先去拜訪了那位老人家。我和趙青陽跟著陳飛，陳飛領我們去了老人的家，進去的時候，老人家一個人躲在屋子裡既不說話也不跟我們打招呼，就躲在角落裡獨自一個人巴茲巴茲的抽著旱煙。

這個大爺陳飛是認識的，之前還從他手裡收過幾件好東西，而且無一不是精品，陳飛告訴我，老人家很有一手。見到老頭子的時候，他從懷裡面摸出兩瓶酒，擺在桌子上說：「大爺，聽說您這幾天遇到點小災，我來給您老壓壓驚。」

大爺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陳飛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立馬醒悟過來，從背包里掏出帶來的牛肉乾花生米之類的下酒菜，趙青陽然又掏出一包香煙，遞給大爺說：「我跟陳飛是朋友，路過這裡，聽說您，就一起過來看看您！」

大爺這才有了一點反應，他抬起眼皮來看了我一眼，說：「你們倆是個警察？」說完老頭子又垂下雙眼，慢慢的抽著煙袋。

我不由得讚歎道：「大爺，您真是火眼金睛。」

老大爺把煙袋放在腳底下磕了磕煙灰，接過我的煙捲，狠狠地抽了一口又說：「你走路帶風，是公門中人，虎口有繭子，說明不是文職，可你又不像是個當兵的，所以我料定你是個警察。」

我們是警察的這件事，陳飛是知道的，按照他的話說，干他們這行出門能帶著警察同行，那是一種保障了，對此事根本不在乎，想來他自認為自己的行為並未觸動法律，而我們也沒有抓他的理由吧。

我給老爺子滿上酒，問道：「大爺，才聽說之前您看見點東西，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老爺子輕輕地押了一小口，對我說：「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也不像是外面的人傳得那樣。那片地本來就是一片老墳，我見到古怪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要說起來第一次就是五十年前了，那個時候老爺子還是個孩子，不過老爺子並不是本地人，而是跟著家裡的老人一起過來的。「我的祖上是個入殮師，就是專門給死屍化妝的。」

因為當時村裡的人很排外，而且老爺子的祖父乾的營生又是這種不吉利的東西，所以村裡的人都躲著他們。老爺子小的時候沒有人一起玩，就偷偷的一個人跑到山裡去。

因為小孩子愛貪玩，所以有一天晚上，他在山裡迷路了，他明明記得回家的路，可是走著走著就轉到了原地。那個時候他不懂事，也沒有在意，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他的祖父出來找他，他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坐在地上睡著了。

老爺子只記得當時他的祖父在睡覺的那個地方，燒了一刀紙，從此之後就再也不許他一個人去後山了。不過自從那次以後，老爺子就經常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對於這個事，他從來沒有提起過，所以老人也沒有問。漸漸地大了一些，老爺子聽村裡的人說起過一些，也逐漸知道自己的祖父實在是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老頭子說他的祖父臉與常人不同，本來長得還算俊美，卻自己把容貌毀去了。因為幹這一行的人，偏偏就要長得醜陋。如果摸樣俊美容易被鬼魅勾走。常言道人有三分怕鬼，鬼有七分怕人。

有一次村裡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老爺子的祖父上山採藥，回來的路上遇到鄰村的一個小孩子，他過去摸了摸那個孩子的頭，小孩子倒沒什麼，家裡的大人卻嚇得趕緊把孩子抱走。

老爺子的祖父問那個人孩子是不是晚上總是哭鬧，那家的男人說不知道，老爺子的祖父就沒細問。只是對那個人家的大人說，他窗前的鏡子不好，人家起初沒有放在心上，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鄰居家的孩子真的起來哭鬧，而且鬧得很兇。

那家人想起來了，老爺子的祖父，就抱著孩子過來求他問事。見了面，那個孩子的母親哭哭啼啼的，說自己的孩子的確是一到了晚上就經常哭鬧，可是本來他們以為小孩子苦惱很正常，漸漸地就習慣了，今天老爺子這麼一說才發現這事有蹊蹺。

而且今天小孩子哭的格外厲害些。老爺子的祖父就摸著那個小孩的腦袋，出奇的是，他的手一摸上去，小男孩不哭了。哄睡了孩子，他才對那個孩子的母親說，晚上睡覺把窗台上的鏡子拿走。

那個女人回去照著辦了，果然從那天晚上開始，小孩子就再也沒過哭鬧過。這件事情在村裡面傳開了，許多人看他們祖孫兩個人的時候，就更覺得神秘莫測了，眼神中也帶著敬畏之色。

這件事情老爺子後來聽人說過，據說鏡子是陰陽門，許多不幹凈的東西會從鏡子里走出來，風水學上，鏡子也是不吉利的東西但有時可以驅邪避凶的東西，要看你怎麼使用了。

不過他的爺爺後來告訴他，那個小孩睡覺不老實，到了晚上的時候一抬頭就會看見頭頂上的鏡子，其實他是被鏡子里的人影給嚇得。

所以風水陰陽之說，除了要懂得裡面的道理，還要明白現實情況，兩者缺一不可。這件事情老爺子的爺爺特地囑咐老爺子不要輕易說出去，秘密起碼要保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