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奇 樹 12

「對，比我們先進入玲瓏閣，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出我和軒轅樹有關，還傳了我長生訣的師父。」莫雨欣身體一軟，又靠在我的懷裡，對我說，「也是這個師父傳給我積累千年怨氣的長生邪術，從此我的路恐怕是越來越艱辛了。」

我知道此時任何語言都無法安慰莫雨欣，我扶著她的頭輕輕把她放在枕頭上。我低下頭吻上她的嘴角。

一個深吻漸漸讓莫雨欣平靜下來，我關上所有燈光的電源，準備去沙發睡覺卻被莫雨欣拉住。她鑽到我的懷裡，枕在我的臂彎里睡著了。我拉平被子蓋在我們的身上。懷裡的莫雨欣和以前一樣清瘦，卻不再像之前一樣像藏著鋼筋鐵骨般的堅強。此時的她只是一個柔弱需要被保護的女孩，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我擁抱著莫雨欣柔美的身體，很快我就感受到她熟睡的氣息。我熟悉這個氣息，已經很多年。這個氣息也讓我放棄所有警惕和焦慮，我也很快沉沉地睡去。

我倆醒過來，都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十點鐘了。梳洗完畢我們一起走到賓館附近的小鎮上，一家賣麵粉煎和米線的小飯館吃飯。就快吃完的時候，一位老者走過來，坐在我的旁邊。他滿頭銀髮，卻隨風瀟洒飄逸。他飽經風霜，卻對我們放射著慈愛的眼神。他身穿樸素的短袖襯衫，卻掩蓋不了他內在剛毅的身軀。誰也看不出這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曾是被幽禁在長生墓里的千年孤魂。二斗才拈著自己的銀髮笑著對我和莫雨欣說：「小朋友，可否請老朽吃塊燒餅啊？」

我們吃飯的飯館沒有燒餅，我趕緊跑出去，到一個賣燒餅的小店買回幾塊剛出爐的燒餅，莫雨欣為二斗才端來一碗素湯。二斗才把餅掰成小塊放到嘴裡吃了起來。吃完倆塊燒餅又喝了幾口素湯，一邊擦嘴一邊搖頭對我們說：「這裡的餅終究是比不上我們北方的炭火燒餅。等這裡的事結束了，我請倆位去嘗嘗。」

莫雨欣的眼眶紅了，我認識她以來從沒見過她如此的脆弱。

「師父。」莫雨欣對二斗才小聲地叫了一聲。

二斗才瘦弱但堅毅的身軀震顫了一下，然後他慈愛地看著莫雨欣說：「我已經一個人慣了，從沒想到能有徒弟。我現在倒是有點不那麼討厭長生訣了。好徒弟，你我都身負長生鎖，我已經感應到你的恐懼和不舍。如此惡戰，我這當師父的怎麼能不來？」

我趕忙對著二斗才說：「多謝前輩相助。」

二斗才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對我說：「小朋友，有一件事我可要告訴你。召喚天盤鏡神前，也許你會受到比七色門中太清幻境更嚴酷的考驗。」

我愣住，不知道如何應答。二斗才繼續對我說：「當日我尋到千雲道這裡，又發現了玲瓏閣地穴。在我把地盤鏡放到玲瓏閣下的時候我遇到了幻境異象。好在我雖然帶著仇恨活了千年，但心中良善尚存，通過了天盤鏡神的考驗。天盤鏡神還在幻境里讓我看到軒轅樹的模樣。」二斗才笑著看向莫雨欣，對她說：「看到你持有地盤鏡我只是驚訝，傳你長生鎖的時候我已經確認軒轅樹靈在你的心竅之內。我對你說這裡是晁彧墓只是想讓你們過來看看。我也不確認你們是不是能有緣分能見識到玲瓏閣。」

「玲瓏閣不是晁彧墓？」我問二斗才。

「當然不是，那晁彧自封什麼青雲客，定是妄想羽化成仙，青雲直上。他捨棄長生墓又傳出自己死於兵亂，想必靠的是假死之法苟活於世。我猜當日玲瓏閣發生異常的時候，他被帶入到自己創造的宇宙里去了。」二斗才又抓起一塊燒餅吃了起來。

我突然明白一件事，問二斗才：「前輩你說在玲瓏閣下放置地盤鏡以後，天盤鏡神就會出現來考驗你是么？」

二斗才輕點了下頭，回到：「可以這麼說吧。」

我抓住莫雨欣的手興奮地對她說：「我們猜對了，只要有地盤鏡就能召喚出天盤鏡，加上你心裡的軒轅樹，我們一定能重塑你的魂魄。」

二斗才喝了一口湯，放下湯碗，突然捏了一個北斗訣放在我前額上，我感覺一股力量直通我的心脈，我竟然毫無辦法阻攔。

片刻之後二斗才收起手訣看著我說：「小朋友，我也看不出你究竟是不是個有緣之人，只是你要知道，倘若你沒通過天盤鏡神的測試，你可要比我這徒弟死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