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引子 2

今晚不用去雨欣家吃飯，因為我們這個已經圓滿的畢業班要吃散夥飯。莫雨欣被陳曉晗拉去逛街為大學生活採購。辛晨傻乎乎的說也想去買點東西，三個人決定結伴去逛。走的時候雨欣問我要不要也去，我想起購物就頭疼，於是拜託辛晨有什麼一定要現在買的讓他買倆份，然後我給他報銷。雨欣看我不去就問我，那你下午做什麼呢?我隨口而出，睡覺！莫雨欣還想說什麼，就已經被陳曉晗拽出門口，一邊走一邊轉頭用似乎不放心的眼神看著我。最後出去的辛晨對我苦笑一下，帶上門走了。

我被高考的噩夢驚醒，看看錶也差不多要起來梳洗一下。找了件舒服的衣服，推開門走入散著幾抹晚霞的黃昏。

聚會的地方在我們這個小城市裡比較有名的聚福園大酒店，從我那裡出發要坐7站公交。下了車我走上過街天橋，一個賣藝的歌手正在彈著吉他唱歌。他的吉他彈的很好聽，前奏彈完我不禁駐足聆聽。他唱的是一首老歌--《十年》

十年之前，這個喧鬧的街邊，

有一個愛上你的少年。

想分享給你所有笑容，

想帶走你所有的傷感。

也許上天真的可以讓願望實現，

所以你在笑聲里越走越遠，再也不見。

而我只剩下深深的思念直到今天。

最美的電影總是在結尾讓人淚流滿面，

最動聽的情歌總是在嘆息從前。

而我這一生最想念的瞬間，

就是那天你的頭髮輕擦過我的臉。

十年之後，這個街邊喧鬧依然。

愛你的人已經不在是懵懂少年。

十年，十年

你一轉身就離開了那麼遙遠，

而我還在你的昨天里流連忘返。

十年，十年

你一轉身就離開了那麼遙遠，

而我還走不出與你相遇的那天。

鮮花仍然在春天盛開，

大雨在夏天仍然來的不晚，

你喜歡的蘋果在秋天仍然很甜，

而我的世界只有冬天。。。。。。

唱歌的人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沖我笑了笑，我俯身在他的吉他盒裡了些錢。走過天橋，看到莫雨欣正在飯店門口張望。她看到我竟然有些生氣的說，「你怎麼才來？去哪裡了？」我很少看她不在冷靜的狀態，一臉疑惑的回答，啊？我。。。我遲到了？莫雨欣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平淡的口氣，「沒有，不過也沒有幾個沒來了。」

走進包間全班40幾個人確實也就差我沒到，班長正在發表他最後的感言。看到我闖進來就沖我喊道，「韓冬齊你遲到了，罰酒三杯！」。我這才發現全班是分倆桌坐的，一桌已經坐滿且大都是女生，裡面夾坐著一個高高瘦瘦的辛晨顯得很突兀。而另一桌擠滿一群正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我的男生。高中三年，我並沒有刻意得罪我這些同窗。我的那個悲催的超能力連我的三個死黨都不知道。但是陳曉晗和莫雨欣卻替我得罪光了這些兄弟，她們倆個美女一個冷若冰霜，另一個男孩性格根本不拿男生當異性。倆個人拒絕男生的方式也各有特色，莫雨欣是置之不理當做沒看見不知道。而陳曉晗更狠，逼急了就說和我是娃娃親。於是我這個外表平凡家境一般的普通宅男難免被這些被拒絕過的男生記恨。誰讓這倆喜歡拒絕人的活寶都和我關係很好呢。我在惡狼桌入座，莫雨欣則坐在我的旁邊。在一群舉杯嬉笑怒罵的男生中間突兀的靜靜坐著。一大杯白酒像是被無數只手推到我的面前，「罰酒三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我故作鎮定微笑舉起杯對大家說，祝各位學業有成，鵬程萬里。一仰脖閉著眼任由白酒入喉，一股灼燒的感覺頓時從胃向上蔓延到喉嚨。我暗自罵了一句，真**難喝！

三杯之後我癱在椅子上，感到頭有些發脹。大家開始胡吃海喝，歡笑，哭泣，低聲細語，拍桌嚎叫，包間里嘈雜的聲音讓我很懷念廣緣寺的鐘聲。有人開始敬酒，於是大家開始互相敬酒，有推拖的，有裝豪邁的，有勾肩搭背細說友誼的。還有。。。。。。使勁給我敬酒的。我不知道喝了幾杯，酒這個東西很怪，喝到最後其實你給我一杯醬油我也能一飲而盡。味覺好像已經喪失，我機械的拉動臉部肌肉，擠出笑容然後吞下去每一杯白酒或者啤酒。終於胃裡開始翻江倒海，但是意識卻仍然格外的清醒只是手腳都不太聽使喚。又一杯白酒敬到眼前，杯子後面是一雙醉醺醺的眼睛。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似乎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我下意識想說點什麼。。。。。。但是臉部發麻，嘴也不太聽使喚。剛想掙扎一下去接杯子的時候，旁邊一隻白玉般的手突然接過眼前這一大杯白酒。莫雨欣慢慢地站起身，微微仰頭將酒慢慢地喝完。我隱約聽到有人鼓掌好像還有人起鬨，眼前一黑就暈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胃裡一陣陣的嘔吐感，口乾舌燥。我想起來喝杯水，掙紮起來卻發現不是在自己的家裡，腿一軟，撲通就跪在地上。辛晨和陳曉晗衝進來扶起我，我撒嬌般的沖他們說，「渴。。。。。。」。

喝了點水又吐了幾回，才回過神。發現原來是在莫雨欣的家。暈倒以後她們三個打車把我扶到這裡。送到辛晨和陳曉晗的家都不方便，喝成這樣難免會被他們的家長誤會。送到我那裡又怕沒人管我，我死過去。

我懊悔得問辛晨，莫雨欣呢？「在做飯。」辛晨一邊擦地一邊回答我。過了一會，我們四個人在雨欣家一起吃晚飯。由於前晚都喝了酒，大家都沒什麼胃口，雨欣熬了些菜粥四個人喝了。我看著莫雨欣，她看我看她就抬起頭看著我，我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把你家弄髒了。」莫雨欣用鼓勵加無可奈何的表情回復我，「沒關係，反正我們都要去大學了。」我注意到門廳邊上摞著四個筆記本電腦的包裝箱，我突然感覺酒醒了大半。我一把抓住辛晨的胳臂，「你。。你。。。。你覺得這個是必需品？」。作為標準宅男，我很喜歡鼓搗電腦，本來打算去大學所在城市淘個二手的pc能寫作業就行。沒想到辛晨這個傢伙竟然提前花掉我兩年的伙食費。我馬上在腦子裡拚命地計算父母寄給我的學費生活費，還在加減乘除的時候，辛晨和莫雨欣竟然異口同聲的對我說，「我送給你。」而陳曉晗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樂不可支的沖我們三個問道，「你們三個究竟什麼關係？」

我笑了笑，往後一仰張開雙臂沖著窗外的夕陽嚷道，「大學，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