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刺 客 2

第一十五章刺 客 2

鬼打牆?我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想打給莫雨欣,但我馬上又把手機放回褲兜。無論什麼妖魔鬼怪,我很想自己去會會「他」。我開始向四樓走上去。

吱。呀。。我的每一步竟然是交替踏在水泥樓梯和木質樓梯上。有意思!幻象如此強烈,看來這次遇到硬茬了。我硬著頭皮繼續往上走,吱。呀。。

過了四樓,樓梯終於截止在五樓。我終於看清五樓是一個鐘樓。

同時我也看清一個遊魂背靠在鐘樓的窗口,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我沒有繼續向前走,停住了腳步也盯著「他」。

「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我先打破這種寂靜。

「他」並沒有搭理我。

距離有些遠,光線也不好。我看不清「他」的面容。能做出這麼清晰的幻象,「他」的臉孔一定很清晰。我不禁好奇起來。

「愛過么?」冷不防地「他」突然問了我一句,

「愛?。。。。。。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難。

「失去過嗎?」「他」接著給我一個更難的問題。

「無平不陂,無往不復,得失也許只是小周天的修行,在天道里並不微不足道」,我很堅定的回答。但這個回答換來的卻是「他」的冷笑。並且這冷笑聲繞著鐘樓的穹形屋頂不停的砸到我頭上讓我不寒而慄。

「我來告訴你天道是什麼狗屁玩意吧!」「他」的臉突然慢慢變大。我終於看清那張巨臉,我曾經在夜空里看到過的那張巨臉!與此同時我感覺呼吸不到空氣。窒息感剛剛讓我開始驚慌,而我的魂魄已經開始脫離身體向著那張巨臉飛速衝過去。我頓時陷入無邊的黑夜。

「鏘,鏘,鏘」,「鏘,鏘,鏘」

一輛老舊的鐺鐺車擦著「我」開了過去,同時把我的意識喚醒。我馬上發現我竟然無法控制身體。我就像被禁錮在一個軀殼裡,又好像在看一部4D電影隨著軀殼行進。但我隱隱地能感覺到身軀里另一個靈魂的存在。「我」走到一個熱挑子跟前要了一份燒餅。老闆問要不要加份餛飩,「我」搖搖頭拒絕,然後接過油紙包裹的燒餅轉身離開。我漸漸得體會到那個「我」正在慢慢的調整呼吸。倆步一呼一吸慢慢調到五步一呼一吸。「我」用眼角餘光眺了一下左手的腕錶然後加快腳步走向遠處的鐺鐺車站。呼吸並沒有加快,反而更加平穩。

「我「躲在車站後面的一個街角,把燒餅放在嘴邊但並沒有放到嘴裡。新烤出的餅香一陣陣的傳到鼻子里。但我感覺到那個「我」並沒有一點食慾。他正透過燒餅和壓低的帽檐死死的盯著前面的車站。

突然我感到這個「我」情緒波動了一下而且在心裡默默說了一聲,「來了!」,三個黑色短打扮的壯漢擁著一個黑色長衫的瘦高中年男人從隔壁的萬國飯店氣勢洶洶地撞入等車的人群。「讓開!讓開!」三個壯漢倆個在前,一個在後護著長衫的中年人往人群最前面擠。被擠開的人不敢多說一句話,安靜地讓在一旁。

「鏘,鏘,鏘」,「鏘,鏘,鏘」一輛鐺鐺車慢慢駛入車站。「我」快速跟了上去。左手仍然拿著燒餅擋住半張臉,右手卻穿過西裝摸向左懷。「讓開!讓開!」倆個短打扮壯漢沖開要下車的人流開出一條通道。長衫中年人把袖子里的蛐蛐罐交給留在後面的短打扮,然後大搖大擺的準備上車。「我」淺吸一口氣,突然貼到他們身後左手扔掉燒餅,左腳墊到拿蛐蛐罐的短打扮的腳外側,左手突然抓住他的領子腰部逆時針旋轉猛地一發力。「哎!」短打扮剛叫了半聲就向後摔入後面的人群。於此同時「我」從懷裡拽出一把雙刃匕首,如同閃電般斜上插入前面剛回了一半頭的長衫中年男人的後背。窄窄的銀色匕首刺入皮肉和心肺的感覺清晰的通過手臂傳給我。我嚇呆了,這種刺殺的感覺大概我會記一輩子。但那個「我」卻沒有一點慌張,匕首刺入後手腕擰了一下,馬上腳上發力向後跳了半步。接著一個下潛鑽入右側等車的人流。倆三步鑽出人群後頭也不回的跑入萬國飯店旁的巷子。邊跑「我」的左手邊摸向右懷裡的手槍柄。「成了!」我感到「我」得意了那麼一下。「殺人了!」我能聽到遠處車站的混亂,但並沒有人追過來。「我」快步走到巷子盡頭然後左轉進入一個教堂。在一排長椅下摸到一包衣服。「我」看著前面虔誠禱告的幾個教徒,輕輕地在後面脫下西裝換上長衫帶上黑色禮帽,從教堂的另一個門出去然後不緊不慢得繞了一段路后,走到剛才「我」殺人的車站對面,一個叫華興樓的飯莊的門前,加入正在圍觀對面車站的人群裡面。此時車站裡鐺鐺車早就開走,也沒有誰敢湊近圍觀。站台上只躺著一具屍體和倆個短打扮的壯漢。倆個壯漢不停的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突然倆個人抬頭看了看四周同時向相反的方向頭也不回地跑走了。「我」在心裡輕蔑地笑了一下轉身進了華興樓。

「許老闆,一位,樓上雅座!」堂倌將我引到樓上笑著對我說,「您的位置我給您留著呢。今天您可來著嘍,對面剛出了命案了。您吃著喝著警察局的車一會就到,您就瞧好戲唄。」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一輛老式道奇警車開到屍體旁邊,幾個巡警跳下來看了幾眼屍體馬上躥回警車把車開到幾十米遠然後一起下車抽著煙看著車站。

「我」慢慢地吃著桌上的飯菜看著窗外的動靜。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后突然幾輛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這幾輛雪佛蘭的車門外還扒著幾個黑色短打扮的黑幫打手。車子剛停穩,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就跳出車抱著地上的屍體大聲嚎叫,「許老狗!**你八輩祖宗!」「你給我出來,我活扒了你的皮!」,「我王龍海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陳哥你放心走,我定殺了許老狗全家給你報仇」。微胖的中年人一邊叫一邊掏出腰間的盒子炮向著天空開槍。「嘡!嘡!嘡!」,「嘡!嘡!嘡!嘡!」中年人身邊的打手們也紛紛拿出槍向著天空開槍。沒有槍的就揮舞著砍刀助威。周圍圍觀的人們早已嚇得不知所蹤。遠處的巡警上了警車掉頭開走了。

「你們都給我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微胖的男人呵斥著手下。於是大部分手下上了車朝著不同方向開去。只留下倆輛車還在原地。

「我」掏出錢放在桌上起身下樓。「謝許老闆賞。。。。。。」堂倌的話喊到一半就卡住了,因為他看到了我手裡拎的槍。我邊走出門邊把槍旋轉一個方向,然後用手勁將槍上膛。「我」握著槍將雙手背在背後朝著馬路對面的車站勻速走過去。微胖的男人還在沖著他留下來的5,6個手下發著狠話。誰也沒注意到慢慢靠近的「我」。「我」慢慢地在心裡測量著距離。在大概還有10米左右「我」看準一個空檔,沒有任何猶豫迅速抬手開了第一槍,微胖的中年人頭上噴出一團血霧,他應聲而倒。在他未落地的時候「我」緊跟著開了第二槍,他倒落中的身體震了一下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迅速掃過他旁邊的其他打手然後向一個準備向我開槍的打手開了第三槍,同時心理默數了一個「3」。還沒來得及向我瞄準的打手同樣應聲而倒。而其他的打手抱著頭四散而逃。「我」將槍收回右懷裡穿過車站朝著萬國飯店正門走過去。

那裡停著一輛老式的福特,一輛已經打著火的福特。

福特一路向南開了很久,開到郊外一處小院。司機停下車轉過頭對「我」說,「許爺,今天我算真服了!以後許爺開山趟河我小王一定追隨到底!」。

「我」進入院子,推開正房的房門,屋裡瀰漫著濃重的中藥和酒精味道。「我」對著床上一個渾身被繃帶包裹的男人說,「驢子,仇報了!」。床上的男人閉上了一直盯著我的眼睛,一綹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流過他缺了一隻耳朵的血肉模糊的臉龐。

「我」一瞬間放鬆了所有情緒摔坐在椅子里,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發現人已經身在一個茶樓雅間,「我」的對面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青年人。

「一刀三槍鎮萬國,從今以後這塊地界有許爺一面旗了。」年青人將一份報紙恭恭敬敬的放在「我」的面前。「我」一眼就掃到了副版的新聞標題,《窮凶極惡之徒當街槍戰,三清道喪一龍一虎,警察局誓拿兇徒歸案保一方平安》。但我並不想細看這個新聞。反而「我」對報紙頭版的新聞更感興趣。《兆銘先生致蔣三點諫言》

「啪!「「我」狠狠地將報紙拍在桌上。桌上的茶具被震得東倒西歪。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倆個三清道的打手衝進來然後惡狠狠地用槍指著「我」。「我」抬眼看著他們的眼睛,他們卻躲避著「我」寒冷的眼光。對面的年青人一邊擦著濺到身上的茶水,一邊擺了擺手讓倆個打手退下。他又吩咐堂倌換了茶具,重新倒了一碗碧螺春仍是恭恭敬敬的放在我的面前。

「一等人沒脾氣,二公子果然是個人物」,「我」微笑著邊拿起茶碗邊誇獎著他。

「許爺說笑了。許爺敢單槍匹馬赴我的約,小侄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我」哈哈的笑了一下,「我當然敢來,金二公子的鏢再快,快得過子彈么?」,「我」說笑了一句然後放下茶碗微笑著不說話看著對面的年青人。

「許爺是個爽快人。咱們長話短說,碼頭工人的工錢就按照之前呂爺說的辦」

「二公子這是要當家掌旗了?」「我」帶著點嘲笑的語氣問了一句。

「我們金家的家事不敢勞煩許爺挂念,我今天承諾的就是我爹承諾的!」那年青人面不改色地微笑著回答。

「我」鄭重地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說:「謝金爺賞飯!」

「許爺,咱們正事說完了,小侄還有幾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再和許爺嘮嘮?」年青人為「我」續了茶,恭恭敬敬地問我。

「二公子言重了,許某認為這南北城裡,二公子遲早是曹孟德的料。」

「許爺說笑了,那小侄第一個想不明白的,就是許爺說三個月要王龍海的腦袋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想好到用陳飛虎引他出來?如果是,許爺怎麼肯定王龍海一定會來?」,「還有,南金北蔣,許爺同時殺了南城的龍北城的虎,許爺就真不怕死么?」

「雖然你們南北三清道最近幾年一直暗地裡爭鬥,但對外總是要面子的。沒有面子,誰也活不下去。」我頓了頓繼續說,「他王龍海的女人孩子都不是他的軟肋,只有陳飛虎是他唯一的軟肋。女人孩子沒了他可以再要,他結拜兄弟被人做了他不敢露面,那這個面子沒了他比死還難受。」

「我本來以為要去醫院等著王龍海,那一刀我扎在陳飛虎的后心,拔了刀立馬死,不拔,也能挺個一刻鐘。沒想到跟著他的三個慫貨全怕得跑路了。要是在醫院,我還真不一定殺得進去退得出來。」,我喝了一口茶繼續說,「所以我把車安排在萬國飯店而不是和平醫院。在和平醫院那裡我只布置了炸藥,並沒有安排車。」我笑著看著對面。

對面的金二公子臉上抖了一下,連忙舉起茶碗擋在眼前喝了一口茶。

「陳飛虎也是欺行霸市該死的人,同時做了他們倆個,我就在等金三爺和蔣四爺的貼。」,「我「越說越興奮,「陳飛虎挺屍在路上,來的卻是蔣家的人,金家的車。就沖這點,我更相信我的判斷。我許煊這幾年快意恩仇被你們看作瘋狗。但還是金三爺豪氣,先下的貼。他蔣四爺這下要吃個啞巴虧了,哈哈哈哈。」,許煊大笑起來

許煊接著說,「二公子問我怕死么,我所有的兄弟都被我派去保護我的軟肋,我在找王龍海,他也在找我。看到我的兄弟都在南郊他才敢在萬國飯店前面那麼放肆。因為他也認為我是怕死的。可他不知道,我怕的是他不死。我撤退的車在萬國飯店而不是華興樓,我為的就是馬越潭溪只有向前殺出一條生路。」

金二公子沉默了一小會,鄭重的起身沖許煊抱拳鞠躬說道,「許爺有勇有謀,我金孝良願意拜許爺為師父。」

許煊一把扶住金二公子,「二公子不要說笑話,我比你也就虛長個十來歲。二公子若不嫌棄,以後就是我許某的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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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魔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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