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執念

陳言踏進不法的禪房時，不法還在輕輕地敲著木魚，嘴裡還念念有詞。

背後有一個大大的禪字，映襯之下，不法讓人有一種得道高僧之感。

佛翕里裊裊飄出來的檀香，讓能人jing神慢慢地平愎下來。

但依舊不能使陳言鎮靜下來。他雙眼通紅地死死盯著不法，一時間又說不出話來。

久久后他才痛苦地說起來：「你給我的玉佛掉了。現在我害了我媽媽了，我應該怎麼辦？怎麼辦好啊？「

陳言的聲音嘶啞得沒一點力氣，他真的想不到一點方法。

聲音滿是顫抖的，人在無助的時候，可以選擇相信滿天神佛，可以相信任何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不法睜開眼睛來看著陳言做個請的姿勢道：」請坐吧。「

陳言對於不法這一絲希望抱有無限的希望，就算現在不法說你現在死掉，換回母親的命，陳言都可能相信得了。更何況坐下來呢。

想都不想陳言就坐到不法面前。

「大師，能有什麼方法不？我知道你一定有方法的。只要救得了我媽，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陳言一想起媽媽握著他手時的那一絲笑容，他發現自已這次真的遲到了。

遲叫的一聲媽。

話聲剛落，不法敲完最後一下木魚，念了一句佛號。

佛號下，陳言心頭一震，如被下定心咒一般，還在心裡狂飆的戾氣卻一下子壓了下去。

「該來的，還是要來。不該來的，是不會來的。」不法低沉地輕念起來，他投起頭來，用深邃的眼光看著陳言，如把人的三生都看穿一樣。「你還是來了。」

眉目慈詳的老人，低沉而雄渾的聲音，讓陳言心裡的顫抖再平靜一下。

「大師，我把你的玉佛丟了。我的詛咒又落在我媽媽身上了。你有什麼方法能幫我解除嗎？」如虔誠的信徒陳言用誠懇的聲音向不法問起來。

心已經由剛才的顫抖和極痛而轉變成一種迷茫，大事過後的必然反應。陳言沒有再亂，已經是心志很堅了。

不法微微地笑起來到，他兩眼盯著陳言，慢慢地說起來：「陳言，你覺得佛應該在什麼地方呢？天上？還是地下呢？」

「大師，我根本不想知道這個問題。我只是想知道，怎麼能破除掉詛咒而已。或者化解我媽身上的詛咒。」陳言的耐心已經沒多少了。媽媽應該還在做手術，生死未卜陳言只想尋找一個破解的方法。

不法依舊不理會陳言，他像自言自語地說道：「佛並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而在我心裡，因為我心裡有佛，我就感覺到佛的存在。佛善，則我善。佛渡，則我渡。皆因我心裡對佛有執念在。」

「大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陳言感覺到不法話里有深意，但現在急起來也不打算細讀下去。

不法輕念一聲佛號，他又低低地說起來：「你不明白。因為是你的執念太重了。我給你的玉佛根本沒有消除詛咒的作用。佛本不救人，只能渡人。「

不法的話如大石投中水中央般，激起陳言心裡的無數漣漪，玉佛是無效的？但為什麼每次離開它的時候說話就會馬上有詛咒呢。龍依蝶那次是，媽媽這次也是。陳言對它的功效深信不疑的時候，不法卻說沒效。

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感覺被欺騙，感覺到心涼。

陳言不自jin地說起來：「怎麼可能。明明它在的時候，我說話就沒事。沒它在，我馬上出事了！「

對於不法說那只是平常的玉佛，陳言抱著一百個不相信。

檀香依舊慢慢地漫延到整個房間，外面的雨聲也漸漸地小起來。外面陰冷的氣息，飄進禪房的時候，卻一下子被散開掉。

「它在與不在。皆與它無關。全部的全部都源於你心裡的執念太重。它在的時候，你認為自已沒有詛咒，則沒事。它不在的時候，你認為自已有詛咒則有事。如佛在心間一般，信則靈，不信則無。「不法眯上眼睛沉著佛號說起來：」人，總喜歡把壞的事情聯在一起來討論。而不會把高興的事聚起來享受一下。我把它交給你，只是想化解你心中的那種執念。執念成就了現在的你，卻又毀了現在的你。是對是錯也好，何必對它太執著呢？「

不法的話，每一個字都真真實實地落在陳言的耳朵里。陳言額上不jin流出汗來，自已太執著了，執念太重了么？本來沒有的事情，心裡想就會有了。

他的執著，用十年時間變成服裝設計的宗師，他的執著，卻將二十多年的心結死鎖在心裡。

執著去做一件事是好的。執著去生活卻會把它毀掉。

世間本無對錯，你卻要執著認為它是錯的，它是對的。

堅固的心，被不法的話敲開來。

「大師，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為什麼，偏偏我想有詛咒就能詛咒得到。我想沒有，卻就會沒有呢？」陳言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問起這一個問題。

陳言感覺自已能明白到其中的源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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