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合作

幾縷陽光穿過窗帘間的空隙，灑在了方燃臉上。此時的他還沉睡在夢中，原本恬靜的睡顏在陽光的襯托下更顯得迷人。這幾天發生了那麼多事，但他卻能做到置之不理，依舊是酣睡如泥。

走廊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方燃卧室的門被「啪」的一聲從外打開。只見方仲啟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秦川和陳強。

「方燃你給我起來！這都幾點了！」方仲啟看到方燃還在熟睡，便徑直走向了他的床。「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方燃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吵醒了，他皺了下眉，依舊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地抱怨著。「……爸，你能不能進來之前先敲下門呀……這是我卧室，不是你辦公室……」

「我敲門你聽得見嗎？你把眼睛給我睜開，看看你的樣子像話嗎？」

「睡個覺而已……」方燃迷迷糊糊間將頭轉向了另一側。

一旁的陳強看到方燃賴床的舉動有些忍俊不禁。

「我讓你起來！」看到兒子無視自己的話，方仲啟直接伸手將方燃從床上拖了起來。

「誒，方哥！」陳強看到已經被氣成內傷的方仲啟直接上了手，便開口叫住了他。

聽到有另外一個聲音，剛剛被硬扯起來、坐在床上的方燃終於不情願地睜開了眼。在看清楚來人後，方燃慢吞吞地開了口。

「陳叔叔，早……那誰，早……」

剛剛還在出神的秦川有種不想讓方燃醒過來的衝動。

「哎，我說你們這是組團來參觀的？看我起床很有意思嗎？」這是目前為止方燃說過最流利的一句話。

「你給我閉嘴，不許沒禮貌。」方仲啟有伸手輕推了方燃一下，可誰知方燃竟然順勢又倒回了床上。

「你小子……」

「好了好了，我起還不成嗎。」方燃趕在在他老爹發飆前妥協了，「你們先出去好不好？連我穿衣服也要看？」

剛說完這句話，方燃就能感覺到來自斜上方的低氣壓。

「小燃，你快點兒收拾，10點之前我們必須到公司。」陳強說完就帶頭走了出去。

在其他人都走出去后，方仲啟又瞪了方燃一眼，這才轉身向門口走去。「我給你十分鐘，你給我收拾好了下樓。」方仲啟說完后就碰上了門。

方燃看著關上的門，發出了不滿的抗議聲。接著，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像是捨不得離開這張床一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躺好。

方燃記得，學生時代的自己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學生，每天即使再不情願也會按時起床，沒有一天遲到的。那時候總想著，等長大了離開學校，就不會再有約束，想睡到幾點、想去哪裡全憑自己作主。可自打做了藝人之後，他好像並不怎麼自由。學校還有個假期，而自己幾乎全年都有行程安排，為得就是在公眾面前刷個熱度。這種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牢騷過後，方燃像是被重啟了一樣，「蹭」的一聲從床上彈起來，開始快速收拾起來。無論多麼傷感，方燃的自我修復速度絕對比金剛狼還快。

上午9點半，一輛路虎攬勝停在了嘉遠公司的門口，車上下來三個人。

「怎麼樣，陳叔叔，我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咱們提前半小時就到了。」方燃看了一眼表，有點兒小得意地說到。

陳強聽了后笑了笑，覺得方燃果然還是有些孩子氣，不過這樣也好，總要好過那些城府深的人。

「陳叔叔，公司不錯呀。」這是方燃第一次來嘉遠，他一進來就好奇地環顧四周。「秦哥，你覺得是天啟好呀，還是這裡好？」方燃過去搭住秦川的肩，在他耳邊問到。

「……」秦川被問得有些尷尬，他真不知道方燃是怎麼想的。「好好走你的路。」秦川拍掉他的胳膊，輕聲訓到。

「一個影視公司的好壞，不能只看它的規模或是運轉，最重要的是看它有沒有推出好的作品。」走在前邊的陳強開口說到。

董事長辦公室在二樓，所以他們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走大廳左側的樓梯。不過這處樓梯並不像其它寫字樓里的安全通道那樣狹窄、偏僻，而是處在中心位置，採用迴旋的圓弧式，算是去董事長辦公室的專用通道。

「董事長」，剛上二樓，Judy就從裡面迎了上來，「晨軒剛才來電話，說他馬上就到。」

「好，我知道了。」

走在後面的方燃也聽到了Judy的話，他現在對那個名字可是敏感得很。

只見方燃一臉驚訝地望著秦川，彷彿想向秦川求證什麼。

秦川拍了下方燃的肩膀，「對了，我忘了提前告訴你了，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方燃快速地打斷了秦川的話，他心裡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是什麼，可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抵觸。

「走吧，小燃，我們上去等，我待會兒給你介紹個朋友。」陳強看著方燃有些無措的樣子，覺得他可能還是在意前幾天的事。

方燃現在後悔死了，早知道找個理由避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抵觸什麼。方燃的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最後那幾個台階他走的格外慢。

「呀，我好像忘車上點兒東西，你們先聊。」這話說出口方燃自己都愣住了。本來想不動聲色地找個理由避開這次見面，可這說話怎麼就不過腦子呢？那兩位今天早上可是看著自己空著手出門的。

方燃看著面前幾個人先是沒反應過來，然後又都帶著笑看著自己，他現在好像知道尷尬是種什麼感覺了。他是不想見夏晨軒，可他也不想讓別人以為是自己怯場，他方燃怕過什麼。

這時候秦川輕笑了一聲，他印象中的方燃除了任性就是隨性，無論什麼都不當回事。今天還是頭一次看他這麼緊張，連找個借口都那麼彆扭。

方燃瞥了秦川一眼，「……我下去打個電話。」

最後，方燃選擇了「三十六計走為上」，扔下這句話他就撤了。他都不用去想上面那三個人現在的表情，他只知道今天這事兒糗大了，只能以後再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