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平安就好

第十七章 平安就好

風暖兒突然害怕極了。

就像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一樣。

天是黑的,滿地的屍體浮現在眼前,她瞬間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一種非常恐懼的感覺纏繞過來,她眼睛一漲淚水伴隨著她哭泣的聲音決堤而出。

「顧傾溫……顧傾溫你在哪裡?」

好好的人,怎麼會消失?

顧傾溫在洞穴的深處。

他剛剛在等待的時候,自己摸索了一番,發現現在落在的地方只是一塊平地,瞬間往下走這個洞穴竟如此的大。

只是風暖兒應該快來了,洞穴的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他便沒有往下走,正準備回頭,突然聽到有人的叫自己的名字。

帶著哭腔,一遍一遍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顧傾溫呼吸一沉,拄著拐杖快速的往上走去。

「顧娘子?怎麼了?!你快上來,把手給我。」

爽子他們根本不清楚下面是什麼情況,顧傾溫和風暖兒與他們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關係,儘管爽子他們的聲音很是擔憂,卻沒有人跳下來。

風暖兒一瞬間的崩潰,耳邊的聲音全部嗚隆作響。

「哭什麼。」

突然有人抱住了她,身上一股草香的味道,讓她瞬間安靜了下來。

風暖兒張嘴,不知道是該叫顧傾溫還是相公……

「你為什麼嚇我……」

她的淚水還掛在臉上,聲音委屈極了。

顧傾溫抱住風暖兒的手一僵。

他的表情帶著一絲懊惱和詫異……懊惱自己剛剛聽見風暖兒哭泣的聲音,看到那小小的身影,甚至都沒有作其他想法便上面抱住了她。

外面聽到了風暖兒安靜下來,火光往裡照著,卻不敢深入,怕點燃火苗:「顧秀才?顧娘子?」

爽子在外面不安的叫著咬著牙準備跳下去。

「恩,我們在,很好。」顧傾溫回答道。

爽子那邊聽到了他的聲音,瞬間鬆了口氣,收回了伸到一半的腳:「那我把繩子放下來,你們拉著繩子上來。」

「好。」顧傾溫僵硬的放開了風暖兒道:「上去吧。」

「你先!」風暖兒想起剛剛見不到人的情況,強硬著說道。

顧傾溫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了她微微顫抖的手指。

「……」他一頓,外面的繩子正好放了進來:"好。"他轉身拉著繩子被拽了上去。

接著風暖兒也上去了。

「大牛找到了嗎?」顧傾溫上去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麼問道,爽子連忙點頭。

「找到了!被毒蛇咬了,幸好大牛自己吃了解毒的草,大事沒有,就是那毒性沒除盡,不知道昏睡了多長時間,不過還活著。」

這聽起來很讓人慶幸。

風暖兒深呼吸了一口氣,只有她覺得這消息聽起來沒有那麼開心,更多的是心有餘悸。

萬一死了呢?她的目光看向顧傾溫的側臉,那雙眼睛半垂著看著爽子聽著他說話,抿著雙唇皺著眉頭,清瘦的臉龐看起來很是迷離。

風暖兒又想起來剛剛在下面找不到顧傾溫的那種感覺,很是害怕,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柔軟的觸感貼上了手臂……

這感覺不是第一次了,顧傾溫眼神微微有些無奈:「放開。」

「……」風暖兒沒有說話,反而是抱得更緊了些。

在爽子他們眼裡,這分明就是在打情罵俏啊!狠狠被塞了狗糧的爽子輕咳一聲扭開了頭:「人也找到了,咱們下山吧。」

顧傾溫覺得顏面有些受損,但風暖兒今日與往日有些不一樣……現在就像一隻綿羊一般,讓他下不了手去推開她。

就這樣吧。

大牛先被送回了村子,讓村子里識些醫術的老中醫瞧了,雖然是沒有事了,但是體內的毒沒清,所以才會一直在睡,這幾日還是要一直吃藥的。

自然,顧大牛暈過去了,沒有人照顧他,爽子的家裡人太多,而且離得又遠,自然擔不了這責任,於是……照顧顧大牛的事情就落在了顧傾溫還有風暖兒的身上。

顧傾溫立刻就寒了臉。

他曾經是個厲害的人,什麼都會就是不會照顧人,而風暖兒雖然現在看起來還算的上能幹,但好歹是個大小姐,自然也是不會的。

顧傾溫冷眼看著佔了他的床榻睡的正香的顧大牛。

「……」

「呼嚕嚕嚕——」

「……」

風暖兒鋪好了地鋪,農村人可沒那麼多講究,他們兩人是夫妻,讓了床榻給顧大牛,睡在地上又有什麼?

祥大娘雖說讓她到自己家睡,可是放著一殘一病,風暖兒就算不用顧著顧傾溫,也是要顧著顧大牛的。

於小花硬生生的留了下來,那地鋪,就是風暖兒跟著於小花睡的地方。

所以顧傾溫睡在哪?

「我不要同他一起睡。」

顧傾溫俊眉輕皺,眼神中帶著強硬的態度,他坐在床邊,雙手抱胸。

風暖兒抬頭看了一眼顧傾溫:「那要不,跟我睡?」

於小花抽了抽嘴角。

「那我睡哪?」

風暖兒對著床榻努了努嘴:「跟大牛睡。」

於小花臉上一紅:「才不要!」

「那要不我上去睡?」

「胡鬧!」

明明是玩笑話,於小花聽了臉都白了,風暖兒才想起在古代這種玩笑開不得,顧傾溫的眼睛里明顯有團火焰在燒,他瞪了風暖兒一眼,往床上躺去。

於小花跟風暖兒著衣睡下,一夜無語。

二日清晨,顧傾溫先醒了過來,他看著地上躺著兩個睡姿不雅的女人抽了抽嘴角,突然一個大手將他攔胸摟倒在懷。

「吧唧吧唧——」顧大牛香甜的吧唧了幾下嘴巴,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顧傾溫被他那一巴掌給拍的胸口發痛,一張臉通紅無比。

風暖兒聽到聲響,眯著眼睛坐了起來就看到床上這一幕,驚的嘴巴張大了。

顧傾溫接觸到了風暖兒的眼神,明顯感覺到她目光中些許促狹,他惱恨的將顧大牛的手甩開,坐了起來。

風暖兒一臉壞笑,小聲的做著口型。

「怪不得啊~原來你好這口子呀~」

「不是!你……」顧傾溫啞口無言,他咬了咬牙,下了床去洗漱。

於小花被他們的動靜給吵醒,坐起來的第一瞬間就是去看顧大牛醒了沒。

「要醒了。」風暖兒跟著坐在了床邊,用肩膀聳了聳於小花:「接下來就你照顧他吧,我去弄早飯。」

於小花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顧大牛的臉上,擔憂的點了點頭。

這心思藏也藏不住。

風暖兒去灶房生火煮飯,一大早的,長秧便跑了來,他眨著卻生的眼睛,手指攪在一起站在顧傾溫的面前,彎腰行禮:"先生早。"

顧傾溫對於長秧這個徒弟還算得上滿意,點了點頭,手中拿著一塊粗糙的硯台,懷中夾著紙張。

長秧的眼睛看見紙張硯台以後,瞬間就亮了起來,但隨後又想到自己是來看顧大牛的,今早長秧才知道這個事情。

:"先生,大牛哥怎麼樣了?"

「已經無礙了,現在正在昏睡,你不必進去探望也成,隨我來幫忙磨墨吧。」

風暖兒在屋內點著柴火,長秧對於昨天那般推了說好的學習游泳的事情想對風暖兒道歉,但是又很想看顧傾溫寫字。

他掙扎了一下,伸手接過顧傾溫手中拿著的墨:「先生,告訴我怎麼做吧。」他的眼睛晶晶亮的,看樣子文字對長秧有著一定的吸引力。

這天風剛剛好,風暖兒燒好了火,鍋里煮著祥大娘做的手擀麵,風暖兒出了門,太陽正升起,她站在門口看向葡萄樹下站著的一大一小。

木桌上鋪著白紙,顧傾溫身穿淺青色的外衫,將拐杖靠在木桌旁,單手立於身後,另一隻手磨著硯台,個子只到顧傾溫腰間上面一點點的小長秧認真的看著,眼睛里閃著渴望的光芒……

「先生,加水就能磨出墨來了嗎?」

顧傾溫一挑眉:「當然。」

風一吹,帶著來自山間的清晰空氣傳入這小小的村院,風暖兒坐在門口看著,很多年以後,每每想起,都是一番惆悵。

「啊啊!!!」

「你叫什麼啊!」

突然從屋裡傳來了很大的動靜,風暖兒第一點就是想別砸了什麼東西連忙往屋裡跑去,屋外的顧傾溫還有長秧也跟著進了屋子。

只見顧大牛爬到了床里,一臉驚恐的看著於小花,剛剛的尖叫聲也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於小花被他這個反應氣的不輕,胸口劇烈起伏,瞪著眼睛:「你躲什麼躲!我有那麼嚇人嗎?!」

顧大牛連忙搖了搖頭,他似乎剛從睡夢中醒來,估計是做了什麼有關於小花的「噩夢」,醒來以後看到了於小花才會這般驚恐。

「大牛哥!」長秧叫了一聲,連忙爬上床去。

顧大牛伸手抱過長秧,環視了屋內一周,發現不是在自己的家,然後身子一顫,立刻紅了眼眶。

「俺還活著!」

「你當然活著。」顧傾溫拄著拐杖眼神中有些許放心的樣子,給他到了一杯茶,風暖兒連忙接過來遞給了於小花。

於小花一頓,立刻明白了風暖兒的意思,臉上一紅,默不作聲的接過了茶水遞到了顧大牛的眼前。

「謝謝你,小花。」顧大牛放開長秧,看了看他的臉,再抬頭看看圍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終於忍不住留下眼淚來:「俺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們,還以為要死在山裡頭……」

顧傾溫上前用手叩了一下顧大牛的腦門。

「會有人找你的。」

他嘴角掛著清淡的笑容,風暖兒也是笑著的,但是看到了顧傾溫這個笑容,呆了一呆。

他笑的很好看……像是從心底發出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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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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