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審判日：失心魔！
?項易透過門縫看向外邊，卻發現越來越多的患者和醫生從病房裡跑了出來圍在窗口往下看......
「殺人了！？快報警！」
「快報警！快報警！」
項易和趙河淡定的走出了病房，走廊上不少醫生和護士都是在說著「醫鬧」的事情。
趙河在若無其事的給病房門貼上封條，拉上警戒線，並跟樓層的主管交代等待他的同事過來處理，不許私自揭開封條。
項易則在一旁偷聽著周圍患者和醫生的談話。
「太慘了，老高和小劉被一個醫鬧患者抓著衝下了窗戶......」
「是啊，也不知道哪來的那名患者，抓著老高和小劉從十四樓的窗戶就衝下去了......這多大的仇要同歸於盡啊！」
「辭職算了！這職業太危險......」
「當時太快了，沒人看清那是哪個患者的家屬。」
「不對啊......我看清了點，不是家屬像是燒傷科的患者像是全身大面積燒傷的那種......」
看著被貼滿封條的病房，項易微微的嘆了一口，低聲說道：「爺爺，對不起了......」
「瞎嘀咕什麼呢？！走吧！」
趙河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霸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押送囚犯，只是這一次換成了趙河走在前面，項易雙手被病號服包裹著跟在了後面。
至於腳鐐為什麼摘了，周圍沒有人去注意這件事情。
離開了醫院，鑽進車裡的趙河鬢角留下冷汗，畢竟他不知道項易會不會幹掉他，狡兔死走狗烹，但是如果現在跑他相信這個年輕人一定會先殺他而後快。
卻怎料不知道是項易要緩和氣氛還是安撫趙河驚恐的內心突然說道。
「老趙，你不去做演員真可惜了，這一路上都能裝作若無其事，還有押送犯人的氣場。」
「我已經演了大半輩子了......那...咱們去哪？」
項易看著老爺子留下的筆記還有六張殘破的羊皮紙，只是柯爾特那猙獰的槍口從來沒有離開過趙河身體。
「市中心，雄業大廈，跟我去找一個人。」
趙河開著警車剛要駛離醫院，此刻的霧霾已經非常濃重，大霧中閃爍著警燈的武警軍卡迎面駛來，一輛接一輛的駛入醫院，跟項易的車交錯而過......
看著武警車輛駛入醫院，趙河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如果萬一被發現，項易絕對會用他做人質，也絕對敢先拉他做墊背的。
開車的趙河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副駕駛上的項易，卻發現他的主要目光停留在幾張破書頁上！
「看來上面確實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不過你別打算在這個時候逃跑，你跑不過我。」
「......我沒想跑...真的...」
手上的羊皮紙就是老爺子所說的手札，這是一年多前讓項易身陷囹圄的事件中，項易在現場找到的。
時間過了這麼久項易只要閉上眼睛還能看到當時的一幕幕，那是一個高挑冷艷的女孩，被一群穿著西服的男人剝光了衣服，渾身摸滿了桐油一般的粘液，捆綁在金屬儀器上。
腕部被割開，血液緩緩的滴落，流入下方的金屬儀器上，女孩在掙扎，在哭喊，束縛住她的麻繩卻紋絲不動，為首的老者在沖著女孩虔誠的跪拜，口中念念有詞。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想象的到，項易居然敢混入其中，在場下虔誠跪拜的幾百人中一點一點的蹭入前排。
掙扎中的女孩看到了項易，那雙眼睛清澈而無暇，琥珀色的瞳仁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或許是因為女孩完美的身材和桐油的凸顯，讓項易大腦充血，感覺到應該保護她，居然不知不覺的丟出自己隱藏在寬袍之下的相機，重重的砸在了最前面念念有詞的老者後腦！
老者應聲而倒，項易卻在砸出相機的瞬間被周圍身穿西服與寬袍的眾人制服，可被捆綁在儀器上的少女突然開始劇烈的燃燒，發出滲人的慘叫......
隨著少女的慘叫，濃厚的大霧從儀器中瀰漫，就像是機械過載而冒出的濃煙。
驚恐中的項易看到大霧濃煙之中有著飛快的影子在竄動，還有像是野獸的低吼......
剛剛還壓在他身上的男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拽入了大霧中，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
緊接著是劇烈的爆炸，肆虐的火焰吞噬了大霧，也吞噬快速竄動的黑色影子，火焰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唯獨沒有席捲項易趴著的位置。
這是項易成年以來第一次尿褲子，周圍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當再次睜開雙眼，看見一名被嚴重燒焦的倖存者躺在自己的旁邊，全身幾乎碳化的人僅剩下那琥珀色的瞳仁，清亮，無暇......
是那個少女，這是項易的第一反應，這個少女還活著！
少女的手中握著幾張破舊的羊皮紙，肆虐的大火沒有在羊皮紙上留下任何燒焦的痕迹，上面畫滿了鬼畫符一般的文字。
「保存好...看懂它...不要交給任何人，謝謝你......謝謝...末日要來了...快跑吧...」
那聲音很甜美，彷彿被上帝吻過，沒有受到高溫火焰燃燒時的灼燒，那雙完美如湖泊的雙眼臨死也沒有閉上，卻漸漸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項易在警局中講述了事情的所有經過，唯獨沒有講到羊皮紙的存在。
因為沒有人相信，所以項易被陰差陽錯的誤認為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縱火，毀屍滅跡，可逐漸的項易曾經身為記者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不是陰差陽錯！
是有人有預謀的想讓他死！
能相信的人只有唯一的親人，自己的爺爺項乾，老爺子想都沒想就完全相信了他的話，找到了羊皮紙，並且從中翻譯出了驚天的內容。
「法則臨近，人間浮屠」
「霧之下，心中鬼見」
「心中之鬼頻見」
「心中之鬼.....」
古老的羊皮紙不光帶給了項易絕望，同時還帶來了希望，來自於高等人類文明的量子生物科技體系展現在了項易的面前，同時也被老爺子翻譯出來通過探監的時候交給了項易。
並且囑咐道只有大霧開始出現並且經久不散的時候，人體才能感應到這種量子靈氣，用手札上類似於「修鍊」一般的方式收集到這種高維空間的穩定生物量子來達成基因蛻變。
在高等文明這種方式稱之為「蛻破」，打通人體與宏觀量子靈之間的壁壘，可以收集這種能量，但如何運用必須要先學會高等文明的量子能格鬥術「劍星印」
而「結印」的前提就是你要有那個被稱之為「星靈」的量子靈能。
在監獄中的項易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只能希望於手札是真的，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背後一心置自己於死地的人，所以一年多來他從未放棄過對自身的鍛煉。
直到半個月前，所謂的霧霾出現，那場霧霾足足瀰漫了一周的時間。
按照著老爺子交給他的譯文，開始了廢寢忘食的鍛煉，一連好幾天沒有任何感覺，身形也越來越消瘦，就像是手札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項易清晰的記得，那是霧霾的最後一天，他控制自身肌肉震動做著徒勞的修鍊，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那琥玻色的瞳仁，聽見了那一聲虛弱而又甜美的「謝謝...」
不知為何項易感覺自己受到的委屈與污衊，隱藏在心底的傷心與難過都被這一聲「謝謝」掃的煙消雲散......
一瞬間花開花落，那一絲所謂的「靈感」讓項易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清爽，那絲「星靈」直接沒入了他的大腦中，渾身一震說不出的舒暢，好像在那一瞬間，全身的細胞都深呼吸了一口氣。
項易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項易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從消瘦回復到了以前健壯的身材，甚至肌肉稜角的美感顯得更加完美了，而這期間沒有任何監獄的官方關心過他的身體狀況。
甚至就連下至典獄長上至趙河看到項易從消瘦恢復過來之後，問的第一句話都大相徑庭。
「你怎麼好了？」
就好像項易的怪病就不應該好，反而應該病死過去才正常一般，這也讓項易第一次感覺到背後黑手恐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勢力，龐大而恐怖的勢力......
......
坐在一旁的趙河將車停穩，看了一眼手錶7：00整，市中心已經開始了早高峰，為了新的一天忙碌起來，這座IT大廈剛剛開始營業，雖然最近關於審判日的謠言越來越凶，但是畢竟影響不了幾個正常人，沒人會去相信那些鬼話。
趙河用眼角的餘光看向了項易，不知道他還在沉思什麼，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趙河的左手一寸一寸的挪向車門上的電子鎖。
只要打開車門，竄出來，憑藉外邊停靠的大小車輛他應該無法擊中自己，趙河看過項易的資料，他沒有玩槍的經驗。
趙河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已經摸到了電子按鈕上，很好，他沒有發，他還在看著這幾張撒發著霉臭味的羊皮紙......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選擇按下去......」
趙河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隨即轉換路線向下探去，從衣兜里取出了煙盒，用一臉詫異的表情看著項易。
「我只是想抽根煙......你也知道我也挺緊張的......」
項易根本不想聽他這種蹩腳的解釋，將目光看向了窗外，卻發現大霧比以前更濃厚了一些，幾乎到達了五步之外神鬼莫測，三步以內雌雄難辨的程度。
為了緩和氣氛趙河說道：「開車的時候我有種開飛機的感覺，四周全是祥雲......」
「雄業大廈開門沒有？」
「剛開門......」
「快跟我走！」
「你還穿著囚服呢......我不想被你拉墊背的。」
「來不及了！就算有人報警，警察也來不了了！」
項易急忙的下車，並用槍口點了一下趙河的腰側，嚇得趙河打了一個激靈，也跟著項易下了車。
趙河不是不想跑，而是在病房內項易恐怖的身手讓他對自己的體能沒有信心。
「啊！！」
剛下車的項易便聽見一聲慘叫，不遠處的大霧中一個模糊的人影被快速撲倒，並且還有液體四濺出來。
這凄慘的喊叫聲，好像是某種信號。
霎時間，大霧中不時的傳來凄厲的呼喊與飛竄的身影，聲音繁雜，聽的項易頭皮一陣的發麻。
車輛之間互相碰撞翻滾的沉悶巨響，好像巨錘一般捶打在項易的心底。
「等等我！」
雄業大廈的大門離項易不遠，憑藉如今的身體素質沖入大門沒有任何困難，可身後趙河的呼救讓項易止住了腳步，一個蠟黃色的影子將趙河撲倒在地，趙河驚恐的大叫，正在奮力的反抗。
趙河感覺自己的世界完全崩潰了，他看清了這個人的雙眼，一片的蒙白，皮膚如同蠟液一般褶皺堆積在一起，並且力氣奇大，原本應該整潔的門齒卻如鋼刀一般尖銳，隨著怪物的每一次呼吸，都有一股濃重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救命！救命啊！項哥！爹！爹救我！！」
就在恐怖的巨嘴咬向趙河脖頸的時候，喪盡了膽氣的趙河已經被嚇的語無倫次了，就在趙河絕望的時候一隻穿著解放鞋的腳一腳揣在這隻怪物的額頭，趙河趁機翻滾脫開了怪物的束縛。
「快跑！」
項易拉起趙河轉身向著雄業大廈的大門跑去，而撲倒趙河的那隻怪物轉身，四足並用快速的追了上來。
怪物的速度極快，四支發力高高躍起，變異的手指修長而鋒利。
落在後面的趙河玩命的奔跑，啤酒肚左搖右擺，他真的拚命了，可就是拼了命也跑不過這個怪物！
而在雄業大廈門口的項易，突然向著趙河沖了過來，怪物或許也沒有想到這個人類敢這麼大膽，而且速度這麼快.....
項易飛起一腳踢在凌空飛撲的怪物胸口，失重的怪物向後倒飛出去，落入濃厚的迷霧中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
項易不敢戀戰，轉身沒入大廈的大門並將門關死。
由於突發了狀況，很多在大街上倖存的人類躲入周圍的店鋪中，雄業大廈由於龐大而顯眼又位於人口繁華的地段，第一時間湧入不少慌不擇路的人群。
人群本能的遠離大門，畢竟這透明的玻璃門看似隨時都能被怪物一擁而入。
趙河大口的喘著氣，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淋濕，甚至還散發著一股子尿騷味。
「大兒子怎麼樣？我是不是一個很有責任的父親？」
「我...這...這......」
「是心鬼......或許是心鬼的一個種類，暫且叫失心魔吧」
項易看著玻璃門外濃重的迷霧中竄動的人影和凄慘的尖叫，還有很多人被困在外邊的人，他卻無能為力，只能遠遠的看著，沒人知道大霧中還有什麼，連手札上都沒有詳細的說明。
「那這玻璃大門......」
「他們不會進來，至少目前他們不會離開霧氣範圍，但是如果玻璃碎了，外邊的霧氣就會湧進來，霧裡的東西就會跟著進來。」
項易回頭，卻發現此刻雄業大廈的一樓電子通訊商品賣場里，所有倖存的人類都本能的遠離他，甚至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和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