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華揚刀高舉,虛空紅瓣紛紛匯旋,透出刀身的紅色霧氣竟盤繞成一朵紅色蓮花,隨即在她昂聲一叱中,刀身反轉,紅蓮瓣散揚成一瓣瓣飄飛的焰火,虛空飄蕩著論迷奇音!
「蓮華一散,罪火生,獄火蓮談——」
隨即只見神態僵冷的蓮業贖魂者眼神轉為肅殺,蓮瓣之火飄落於身,竟像融進體內般,隨即蓮業贖魂者手中長刀迸出火焰,在琉華天女的揚手命令中就要對上這群蒙面者。
「該被獄火焚盡罪業的——是你這妖女!」
橫空而來的一道威浩劍氣,直取琉華天女,她揮刀擋下,同時,雄沉的掌威也隨之逼來,兩掌一對,竟是琉華天女連退數步!
「我的功力……」琉華詫異中驚覺內功正在散離,她不及細思怎會如此,只知不容喘息的雄猛掌勁再次逼來,只能強硬接掌——
「華座!」見到主子身軀被轟飛而出,黑色詭刀脫手,姬華子驚喊!
「妖女,受誅!」
為首的衛門門主毫無留情之意,只見琉華天女落地的身形未穩,馬上再被連番數掌重擊在身,打到她倒地難起,漫飄的紅蓮瓣火隨之落地枯萎,蓮業贖魂者也因主導者的出事,全都僵硬不動,刀上的火一滅,個個恢復為倒地的屍體!
「快過去——保護天女——」
姬華子見狀,忙要殘存的武裝婢女們過去保護,馬上被其它蒙面者一刀斃命!「你殺了多少無辜女子,還有那些被選進天宮內的女孩現在人在哪?」衛門門主抓起琉華的頭髮怒聲質問。
「本天女是天意所定的聖軀,那不過是卑賤的世人做出的奉獻,以男人的污濁染身,再以血洗盡一切罪業,那是給她們罪惡升華的機會,塵世罪人,你們冒漬天女,罪業滔天,及時回頭,否則天懲必降!」琉華唇畔淌血,美目怒睨。
「簡直荒謬可笑!」衛門門主一掌摑過眼前的琉華天女,隨即拉著她的長發,不理她的掙扎嘶叫,將她拖行到前方的琉璃地面。「這就是你自傲可以血洗一切罪業的地方?」
站在琉璃面上,看著下方石牢內隔出十多間石房關住的男子,此刻個個呈現硬挺僵直的躺在石床上。
「頭兒,已將下面石牢的門都打開,但他們都毫無動靜。」一名蒙面者道。
「有女人,他們就會有動靜。」衛門門主一把抓起琉華的衣襟,切齒凜聲道:「你這噁心的女人,這一身自傲的美貌,是多少無辜的女子鮮血堆砌出來的,她們的恐懼和被奪走的貞潔,只為成全你那自私可笑的心態,那就讓你自己嘗嘗這種罪業升華的偉大儀式吧!」
「你可以一劍殺了我,天女身軀絕不受噁心的男人污辱!」知道他的意圖,琉華驚恐了。
「當你享受鮮血維持功力外貌,可曾理會過那一牆之隔的哭號哀求,她們連求死都沒權利,只能被無盡的放血、侵犯,甚至一次沒死,裹好傷口,再繼續重複這樣的殘酷,既然認定是升華罪業,那就好好享受吧!」
衛門門主起掌轟碎一隅的琉璃鏡面,將拚命掙扎的琉華甩下石室!
覆面下的聲,充滿冷嘲與輕蔑。「聖潔的天女,自己感受一下『以男人的污濁染身,再以血洗盡一切罪業』吧。」
「不要——不要——」
被丟下石牢的琉華,驚恐尖喊的聲,果然引動石房內的男人起身,陸續走出,一看到她,每個人的動作都敏捷起來,好像看到食物般!
琉華驚恐的面對無數朝她抓來的男人,她拚命想爬走掙扎,甚至因這些男人的氣味嘔吐出來,但下一刻,無數的男人身軀覆上她,在撕扯開的衣服中,是無邊的獸行開始。
上頭,衛門門主等一干人全冷冷的看著,他們的親人、手足還有無數的女孩,全都受盡這樣的殘虐而死,無論下方傳來多凄厲的尖叫和破碎的凄喊,此刻,任何一絲屬於人的同情,都從眾人心中消失。
黎明時,無數趕來救火的百姓,一路衝進天宮內,看到屍橫遍野,眾人急要確認天女安危,一路尋往天宮后看到一處琉璃為地的地方,只見有幾個已先趕到的月谷民眾,他們錯愣的站在上頭,驚駭的看著下方。
黎明的曙光照射下,只看到琉璃鏡面下正被無數男子姦淫的琉華天女,月谷內神聖不可侵犯的天女,連不小心覷得一絲肌膚,都將受瞎眼的天罰,此刻她的身軀濺滿男人的慾望,赤裸被拉開的胴體,呈現眾人眼前,接受無數的男人進犯,污穢不堪的一幕,破滅的神聖,震驚每一個人!
朝嵐古洲,向家——
「大總管,謝謝你這段時間為憐憐的奔波照顧。」大廳內,向老爺熱誠的接待言常陵。
「向姑娘好多了嗎?」
穿得一身富貴矮胖的向老爺搖頭,一副不知如何形容般的連連嘆氣。
「還是一樣,白天不說話,晚上就安靜坐在黑暗中,也不準人點燈,看到火就害怕、發抖,同樣一聲不吭,我內人不知為她哭了幾回,今天還去廟裡求符,希望這女兒狀況能好轉。」向老爺說得心酸,戴著金戒、玉斑戒的胖手,拭著縱橫老淚。「老夫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能給她的都給她,現在被那個什麼蓮天貫日害成這樣,如果恢復不了,以後怎麼辦呀!」
那群童年玩伴每天都有人來看她,個個送了一堆葯與秘方,卻都沒見作用,倒是能讓憐憐安定一些,只要這些人來,女兒雖然一樣不怎麼開口,卻願意見人、聽人說話了。
「我可憐的女兒,還真想念她成天罵我全身穿金戴銀的很難看又沒品味,現在她連話都不說了。」向老爺從沒想過會想念女兒數落他的聲音。
「向老爺,再給她一點時間,我相信向姑娘會恢復的。」
「謝謝你這麼關心她,每天派人關照她的情況,夜明珠讓她夜晚方便多了。」
一聽到向憐憐怕入夜的火光,言常陵便命人送來夜明珠,讓它取代入夜後的燭火。
「為著向姑娘安危,今日有一事,想與向老爺商量。」
聽到關係愛女安危,向老爺緊張起來,仔細聽著言常陵的建議。
午後的徐風輕拂,花園內,向憐憐獨坐游廊邊的長椅,伏在造景的木欄杆上,靜看下方的小池畔魚兒悠遊。
「小姐,古城大總管來看你了。」婢女來到她身後道,卻周遍等不到響應。
「我來吧。」言常陵制止要再開口的婢女,示意她先退下。
言常陵將帶來的東西放到桌上,坐到另一側的椅上,看著她沉默的身形,一徑凝著水面虛空,從側顏都可看出,往日那份神采奕奕,喜歡數落人的靈俏模樣,此刻已不復見。
言常陵看得心抽緊,卻也只能將怒意收於心中,恨透將她傷成這樣的蓮天貫日,也知道目前只有時間來治癒,要靠她自己走出內心的創痛。
「你心中有何問題?我可以回答你,絕不會隱瞞著。」言常陵端看她許久后,開口道。
他清楚每個來看她的人,定然避重就輕不提當天發生的事,深怕刺激她,但這對憐憐是沒用的。
「小倪……死了嗎?」好一會兒后,向憐憐雖沒回頭,卻開口了。
「不,她下落不明。」言常陵堅定道:「古城、月泉門一場做給江湖人看的喪禮,只是要瞞過蓮天貫日,以免他們再追查出小倪,對她不利。」
城主和沈雲希達成共識,讓世人認為袁小倪已身亡,為了雙方心繫的人,此刻,任何成見彼此都願先放下。
「竹園,全部的人……」
「很遺憾,他們無一生存,向老爺將竹園後事打點得很圓滿,因為他知道你很看重竹園內的每一個人,等你好多了,就去看看他們吧。」
向憐憐伏在木欄杆上的螓首抬頭,這才發現她雙手緊握成拳。
「任燦玥……你的城主,會毀了蓮天貫日吧,會毀了這個連小孩都能殺的邪派?」
「不只城主,雲濤劍仙和沈雲希都會踩平蓮天貫日,事實上,程喵已經先出手了。」
「喵喵……」
「她要我將這個交給你,這是你們三個人一同進行的。」言常陵將帶來的小植物放到她身邊。
向憐憐看著一旁椅子上,一段枝幹上長出一朵盛開的瑩白小花……
「……你看看這個,像不像一個傳說中的東西?」
「傳說中的東西?」袁小倪拿過來左右瞧,猛一看,枝幹上長出一朵盛開的瑩白花,襯著枝幹挺美的,倒看不出像什麼傳說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