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口味心理學之特別篇 ——夢的解析(1)

很多形狀和男性生殖器相似的東西也能作為「雄性器官」的象徵，例如手杖、傘、竹竿、樹榦、蛇和蘑菇等，或者具有穿刺性和傷害性的東西，例如各種尖利的武器，小刀、匕首、矛、軍刀、大炮、手槍等。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當女孩子受到性侵犯，感到焦慮和不安時，往往會夢到被手持尖刀或者手拿火器的男子追逐了。

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與達爾文的《物種起源》、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並稱為導致人類三大思想革命的經典之作！

那麼在這裏我打算為大家講一講「夢的解析」，作為本書最後送給大家的禮物。當然，我要講的不是《夢的解析》整本書，因為單憑我一己之力想要講完，甚至僅是觸碰一下如此偉大的一本著作，都顯得那麼不自量力！但是《夢的解析》對我而言又如此充滿魅力，欲罷不能。

那講的是什麼呢？就是為了解決很多看過《夢的解析》的非專業人士甚至是專業人士都會有的一個困惑：看不懂！所以我所講的內容更像是一份《夢的解析》的「說明書」。而且，看過這份「說明書」的人，自己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具備解析夢的能力的。

既然是「夢的解析」，那我們就先來說一說什麼是夢。

在這裏我要先提出一個假設：夢是心理現象。如若不然，把夢當成是軀體現象的話，那和我們夢的解析就沒有關係了。

假設完畢，下面來看兩個兒童的夢例：

為什麼要用兒童的夢舉例？是因為它們相比成人的夢更簡短，清楚明白，內容一致，容易理解，並且偽裝少。

例1：讓一個1歲的小男孩將一籃櫻桃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另一個孩子，但是他顯然不願意這樣做，儘管大人許諾他也可以得到一些櫻桃。第二天早晨，這個小男孩說：「我夢見我已經吃光了櫻桃。」

例2：一個3歲的小女孩第一次被帶到湖裏划船，返回時她號啕大哭，不想離開小船上岸，顯然，對她來說，划船的時間太短了。第二天早晨，她說：「昨晚我又去游湖了。」可以揣測她在夢中一定遊了好一會兒。

在這兩個夢例中，兒童將先前的經歷（送櫻桃、游湖）以夢的方式反映出來，這種經歷對他們來說是一種遺憾，同時也表現出了他們的渴望和願望。於是，他們便藉助夢直接地和不偽裝地滿足了這種願望（夢裏吃光了櫻桃、盡興地游湖）。

因此我們得出夢的第一個特點：夢是對願望的滿足。

這個特點放在成人身上也同樣適用，尤其是那些忍飢挨餓的囚犯、糧絕的旅遊者和探險者。

我們會發現在這些狀況之下，夢的內容正是他們需要的滿足。

來看一個南極考察者在他的日記中描述自己和探險隊過冬的生活：

「我們的思想意圖通過我們的夢很清楚地表達了出來，以前，我們從來就沒有那麼多、那麼栩栩如生的夢。甚至那些以前很少做夢的人，當我們早晨互相講述夢境的時候，夢中的故事也是那麼長。可以想到的是，我們的夢最經常涉及的是吃與喝。我們中間的一位朋友，他往往在晚上夢到他被邀請參加宴會，另外一位朋友則夢到漫山遍野的煙葉，還有一位朋友則夢到船隻揚帆而來，穿越廣闊的水域。還有一個夢值得一提：郵遞員送來了我們的信件，並且還向我們反覆解釋為何信件會遲遲不到。這也許表達了我們很多人內心的一個共同想法：渴望與外界交流和歸家。」

我們都知道，要想保障我們的睡眠順利進行是需要一定條件的，比如適宜的溫度、適當的噪音等等，因為這些因素都會通過對我們的生理產生刺激，對睡眠進行干擾。除了生理刺激會影響睡眠以外，還有另一樣因素也會幹擾睡眠，那就是心理刺激。生理因素的干擾可以通過對環境的調節來去除，而心理因素干擾的去除依靠的則是夢。

來看下面的例子：

無論是誰，如果晚餐吃得過咸，並且在夜間感到口渴，這種情況都極有可能夢到自己在飲水。

但是做夢不能真的解決饑渴問題，從夢裏醒來時，人們依然感到乾渴難耐，需要真正地喝水。

儘管夢並沒有真正消除身體饑渴的強烈需要，但是它卻起到了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保護人的睡眠不受乾渴的干擾，不讓刺激驚醒睡中人，暫時滿足了睡着的人想要喝水的願望，以維持一個圓滿的睡眠。

因此我們得出夢的第二個特點：夢是睡眠的保護者。

現在回到前面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夢。首先來看小男孩，「我想吃這籃櫻桃」，而夢的內容是「我已經吃光了櫻桃」；小女孩「我還想繼續游湖」，而夢的內容則是「我正在游湖」。

現在可以得出夢的第三個特點：夢是表達願望的方式，是一種幻覺體驗。

到此我們就知道為什麼說經常做白日夢有助於心理健康了，因為白日夢實際上就是在滿足一個人的願望、野心、情慾等等。並且在白日夢中，儘管沒有夢境中的景象那麼真實，但也是非常生動的。

夢的三個特點我就簡單說到這裏，作為本部分內容開頭的一個熱身。下面我要正式進入夢的「解析」部分。

這裏我要插入本文的第二個假設：夢者很可能知道他的夢的意義，只是他們不知道自己知道它，並且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們認為自己確實不知道它。

這一點能夠從催眠得到印證，看下面這個例子：

安排某些人進入催眠狀態，讓他們有某種幻覺經驗，然後叫醒他們。被實驗者們起初表示，他們對催眠時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實驗者卻要求他們說出在催眠狀態下所經歷過的一切，他們堅持說他們不記得什麼了。但是實驗者再三肯定，堅持說他們知道那些經歷，並且肯定能夠記起來。那些人變得游移起來，開始回憶，開始模糊地記起催眠者所暗示的某件事，接着又記起另外一件事，再隨後他們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明朗，越來越完整，最終不再有任何遺漏。

從這裏可以看出，既然他們後來記起發生什麼事情，並且是從自己的親身經驗得到的，那麼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他們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只是他們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他們不知道自己知道它，並且還認定自己不知道它。這就證明了我們上面的第二個假設。

那麼為什麼可以用催眠來印證呢？因為催眠被稱為人工促成的睡眠，我們讓被催眠者進入催眠狀態，在此期間所做出的催眠暗示與自然睡眠的夢有異曲同工之妙。並且這兩種狀態下的心理情緒也十分相似。

說完了本文的第二個假設，我們也就知道了夢的解析的意義。夢的解析作為一種精神分析技術，就是儘可能地讓那些被分析者很自然地自己得出問題的答案。也就是說，能告訴我們夢的意義的正是做夢者自己，而不是別人。

現在問題就來了，做夢者是靠什麼來得到他們夢的答案的呢？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來看上邊案例中被催眠者的表現就知道了：「那些人變得游移起來，開始回憶，開始模糊，然後越來越清晰完整，最終不再有任何遺漏。」這種解析夢的技術便是：自由聯想！

對夢到的事物進行由淺及深的自由聯想！

許多人看到這兒會覺得這種技術有些不靠譜，因為那豈不是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天馬行空，沒有依據，又何來真正地解開夢的秘密呢？其實真實的情況是，做夢者產生的聯想並不是任意的，也不是不確定的，更不會是與解析無關的東西。這種聯想其實是受到內在心理態度嚴格限制的，而這些內在的心理態度在發生作用時並不為我們所知。要不怎麼做夢者通過一個夢境偏偏聯想到某件事物，而不是其他呢？

下面就讓一個實驗來說明這個問題：

一位心理學家找來一位花心年輕人，年輕人有過很多女朋友，已婚的婦女和未婚的姑娘，並保持着各種不同程度的關係。所以這位心理學家讓他隨意記起一個女人的名字，這樣他便可以有很多名字可自由選擇。年輕人的表現讓人吃驚，他並沒有列舉出大量女人的名字，沉默著回想了很長時間后，他告訴心理學家只記起了一個名字：「白。」並且說除此之外根本記不起任何其他名字。

「真是奇了個怪，這是一妞的名字嗎？你能記起幾個『白』？」心理學家頗感奇怪地問他。年輕人回答道，他其實並不認識名字叫「白」的女人，並且他也沒有對這個名字做進一步的解釋。

大家會認為心理學家的分析沒有成功，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已經完成了分析，並且再做進一步的聯想也不需要。情況是這樣的，這個年輕人的皮膚特別白皙，就是我們俗稱的「小白臉」。那時這位心理學家正在研究他性格中的女性成分，因此「白」就是他自己，他自己就是他感興趣的那個女人。因此說很多人愛上某個人不是因為自己有多愛對方，而是因為對方有多愛自己。

與此類似的，常在我們生活中出現的，當我們處於某種心境狀態下，或是憂傷或是喜悅，我們總會不經意地哼到某個曲調。這裏就存在一系列自由聯想：心情→意念→歌詞或者故事→曲調。

正是我們具備了這種夢的解析技術——自由聯想，才能順藤摸瓜地發掘夢真正想表達的含義。

介紹完解析技術，接下來就開始為大家揭開釋夢的層層迷霧。

什麼是夢的顯意和隱意？

夢的顯意很簡單，就是夢表面上為我們呈現的東西。比如夢到掉牙、殺人，或者在天空中翱翔等等。而在夢的顯意背後所隱藏着的，只有通過做夢者的自由聯想才能得到的東西，便是夢的隱意了。

在這裏我可以舉一個例子來清楚地說明夢的顯意和隱意之間的關係，那就是意識和潛意識的關係。夢的顯意對應的是意識，而夢的隱意則對應的是潛意識。這樣兩者的關係就一下子明了了：夢的隱意要通過夢的顯意來表達，而且夢的顯意相對夢的隱意來說，只能是其一個很小的片段，或者說是夢的一個細節，一種暗喻，就像是一種單詞的縮寫。更形象一點說，夢的隱意更像是一部長篇小說，而夢的顯意則是根據這部小說節選改編而成的電影。電影能把文字的東西轉化成視覺形象，但是它能表現出的小說所要表達的思想情感內容是有限的，夢的顯意對夢的隱意來說也是如此。所以假若我選擇一個夢，然後清楚記下聯想中所出現的所有觀念（隱夢），這些可能比夢的內容（顯夢）長好幾倍。

釋夢所要做的，就是通過夢的顯意探尋夢的隱意，來表現夢真正想要呈現給我們的東西。

來看下面兩個夢例中的顯意和隱意的關係：

夢例1：

一位女士說，她小時候經常夢見上帝的頭上戴着一頂紙質的三角帽子。如果在沒有做夢者提供幫助的情況下，你會如何解析這個夢呢？

這個夢聽起來有點荒謬。但是我們從該女士那裏聽說，她小時候常常在吃飯時頭上戴着相同的帽子，因為她總禁不住想要偷看兄弟姐妹盤子之內的食物是否比她要多一些。這樣，帽子實際起到一個遮掩她偷瞄的作用。因為有了這位女士的進一步聯想提供了幫助，解析整個夢就變得容易多了。她還說：「因為我聽說上帝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

所以接下來這個夢的意思就是：帽子——遮掩的作用，上帝——無所不知，戴帽子的上帝——別人試圖隱瞞上帝，但上帝什麼都知道，是隱瞞不了的（即別人試圖隱瞞我，但我還是知道了一切）。

夢例2：

一位男士做了一個長時間的夢，這個夢的部分片段是這樣的：他家裏的好幾個成員圍在一個海星狀的桌子周圍坐着……

這個桌子使他聯想到他曾在拜訪一個特殊的家庭時看見過的同樣一件傢具。接着他繼續聯想：在那個特殊的家庭中，父親和兒子之間有一種特殊的關係。然後他又聯想到，自己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也是這樣的。這樣看來，夢中出現的這種桌子，是用來指代這種類似的父子關係。

那麼夢的隱意是經過怎樣的加工而表現為夢的顯意的？

這裏出現了一個「夢的工作」的問題：夢的隱意→經過夢的工作→夢的顯意。而夢的工作包括：凝縮、移植、象徵。

首先來看「夢的凝縮」。

我們都知道，和隱夢相比顯夢的內容更少，因為顯夢是隱夢的一種微縮形式。上邊也提到過了，兩者是類似於一種意識和潛意識的關係。並不是說在所有的夢中都有凝縮的存在，但是通常情況下是少不了它的，並且一般凝縮的程度很大。

下面就以我做過的一個夢為例子，為大家說一說什麼是「夢的凝縮」：

「我的夢是這樣的，其實它很短暫，只是幾個片段的閃回，其中一個片段是：在高中的教室中央，放着幾排大學寢室中的床。這些床的四周擺放的是教室內的桌椅。我和高中同學、大學同學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這個夢中就有一定程度上的「凝縮」存在。我大概是因為懷念學生時代，想念過去的同學，所以會夢到高中的教室和大學的寢室。而夢的凝縮作用讓我的這兩個懷念對象融合在了一起，頓時，整個顯夢就有點怪誕起來。

再接着說「夢的移植」。

在上面夢例1和夢例2中出現的便是「夢的移植」。「夢的移植」就是指夢不是直接表述自己的隱意，而是由其他無關的類似暗示的事物來代替。夢例1中，夢的隱意想表達的是：雖然別人想隱瞞我，但我還是能知道和看到一切。經過夢的移植后，它所表現的顯意則為「戴着一頂紙質的三角帽子的上帝」。夢例2中，夢的隱意是表達一種父子關係，而經過夢的移植后，夢的顯意中則表現為一種海星狀的桌子。

最後，是我想花大篇幅來說的內容——「夢的象徵」。一來是它非常有趣，二來是「夢的象徵」是繼「自由聯想」之後，夢的解析的第二種技術。

我們知道很多夢可以通過「自由聯想」技術來達到解析的目的。但是，仍然有一些夢，做夢者在夢后卻不能引發任何聯想，甚至即使引發了聯想，卻不是我們解析夢時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