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無可奈何

第428章無可奈何

蘇墨瞳微愣，曹澤銘的這種聽起來毫無波瀾的聲音帶著一種蕭瑟悲涼的無奈之感，那樣無可奈何。聽了讓人心酸不已。

蘇墨瞳心中一顫，她想抱抱他，這樣無奈的男人，流露出的脆弱和無奈以及狼狽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他以一種卑微瑟縮的語氣告訴自己她的無可奈何，驕傲如曹澤銘，內心有多悲痛多糾結？

「只是，她走錯了路，前面就是懸崖峭壁，她卻在加速往前奔，我作為她的兒子，不去阻止，她就會跌落懸崖！我想阻止，讓她，讓別人，都能安安靜靜的！也許，這是妄想，可是我若不做什麼，我又如何站在你面前，以一個人的尊嚴面對你？」

「澤銘——」蘇墨瞳哽咽了聲音。「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曹澤銘搖頭，輕笑：「一切的罪惡，皆因我的母親。你才是真正無辜的人，卻屢次被這樣惡意對待！你恨她沒有錯，我很感激你沒有遷怒我！」

她無言。

良久的沉寂，只有窗外深秋的風在嗚咽。

「墨墨，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她搖頭。她只是有點難受，「我只是怕你會心軟，而現在，不能再心軟下去了！可是，卻又沒有兩全的方法！我知道你為難，不想看你為難，卻又不得不讓你為難！」

結局，她也不希望遲雲死，或者坐牢，因為那樣，也會是曹澤銘心中的傷！這個男人也很無辜了！

「送她去國外療養，從此遠宸我們這些人，這是我希望的境界！」他坦言。

「如果真的能到那樣的境界，她可以放下一切，我願意侍奉她安度晚年！」這是她對他的承諾，不為了遲雲，只為了曹澤銘，還有那些無辜的人。

曹澤銘笑笑，「墨墨，你現在學會了妥協！我很高興，卻也很難過！」

「人總是會長大的！」她說。

他沒說話。

這時候門被敲了下，然後有人走進來。

是顧默宸跟林銳。

「你到底還是不放心跑回來了！」林銳看到曹澤銘在病房裡並不意外：「葯送去檢驗了，化驗一下有沒有問題，要求醫生換藥，重新配藥給打針了，我跟汪成潤一起看著的，這馬上會過來了，在病房裡當著我們的面配藥！」

「嗯！」曹澤銘點點頭。

顧默宸看了看時間，「剩下的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走！」

他是對曹澤銘說的。

曹澤銘點點頭。「我送你！」

說著，他跟顧默宸一起走了出去。

身後，幾個人都有點意外。

尤其蘇墨瞳，還有林銳。

曹澤銘送顧默宸出來后，對他道：「我還得去B城，明天雲翔集團召開經濟運行分析會，我今天到了，才能有機會兒參加！」

「我下午回B城，到時候拿給你請柬！認祖歸宗的事，你是需要考慮考慮！」顧默宸道。

曹澤銘一頓，「你這張請柬已經讓她瘋狂了！我擔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

「溫水煮青蛙她倒是煮了那麼多年，現在，該是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

顧默宸宸開，曹澤銘回到病房。

蘇墨瞳的葯再度打上，確定沒有事，曹澤銘才宸開，再度去往B城。

路上，他接到了顧凱悅的電話，是個陌生號碼，他開始不認得，並不想接，但是一連打了好幾次，他接了，聽到電話里的聲音是顧凱悅，他愣了一下。

顧凱悅倒也沒有尷尬，直接開口道：「明劍拿給我的東西我看了，猜著是你讓他給我的吧！」

曹澤銘一愣，隨即道：「你倒是很會猜，沒錯，我給的！」

「這些我都知道了！」顧凱悅在那邊開口：「你讓明劍拿這些東西給我，就是想要我知道，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其實並不值得是吧？」

「對於你這種無視道德和人倫的人，我根本不在意，我拿給你，不是要你明白，是要你配合，這是你欠我的！欠我們大家的！」曹澤銘乾脆開門見山說了。

「認祖歸宗吧！」顧凱悅開口。

「這不可能！」曹澤銘輕笑，很是不屑：「但，如果能威脅到她，可以讓她停止報復的話，我可以陪你演這場戲，看來顧默宸跟你說了！那也不用浪費口舌了！這事，你自己出面一下，跟她談談吧，具體計劃，相信顧默宸也跟你說了。」

「你們兄弟能夠團結一心，我很欣慰！」

「你算個屎啊？」曹澤銘很不耐煩。「我們是什麼不用你得瑟，我告訴你，我跟他合作不是因為我們是兄弟，是因為我們巧合的愛上了同一個女人，都不想那個女人有事！都還有殘存的良心，而良心這個東西，不是人人都有的，比如你，就早在三十年前讓什麼玩意兒給啃了！」

呼吸有點急促，顧凱悅似乎情緒有點激動。

曹澤銘乾脆對著電話吼道：「別裝死，你現在死了，就是千古罪人，戲沒有演完，你敢死，就甭想被火化了！」

這麼死了，太簡單了！也太便宜這老頭了！

顧凱悅畢竟年歲大了，一些事很快調整過來，對著這樣的電話，嘆了口氣：「我不會死的，欠你們的是還不清了，但是想要儘力去還！具體怎麼做，我們見面再說吧！你來一趟醫院，好嗎？」

聽著老頭子這樣的懇求，曹澤銘一怔，繼而冷聲道：「我就順便過去一趟！」

掛了電話，顧凱悅長長地嘆了口氣，再低頭看放在床上的照片，這裡面都是漂亮的男孩子，大概都是那種19號別墅里住著的那種男孩子吧，七八個小夥子。

他笑了笑，有一絲感慨。

遲雲啊，你終究算錯了一點。不該讓我看到你包養男寵！

當心中最純美的女人變成了蕩婦的時候，過往美好的記憶也在那一刻轟然倒塌，三十年堅持的記憶，原來都抵不過逝水流年。

愛情，再轟轟烈烈，再卿卿我我，都抵不過平淡的相濡以沫。

顧默宸宸開醫院后打電話給盧克凡。「把宋易安送過來吧！」

「憑什麼啊？」盧克凡一說話就不客氣，他這磁場天生跟顧默宸不合。

「我來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顧默宸沉聲道，並沒有在意盧克凡的出言不遜。

「你能問出什麼？」盧克凡哼哼一聲：「說了最重要的了，還不行啊？」

「可是我們想要知道的更多，不是嗎？」

盧克凡一愣，是想問出更多，可是宋易安這傢伙不說，他這都問了很久了，就說了葯的事，別的都不說。他正想招呢，顧默宸這電話打的可真是時候。

「把人送過來，或者我去接，你問不出來的，我能問到，到時候，資源共享，如何？」這有點談判的意味。

「誰跟你資源共享了？」

「要不叫曹澤銘拜託你？」顧默宸也沒跟他生氣，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想浪費時間，大家都得浪費時間，最後的結局也許會是惡果，不如早一點結束，大家都還有體力享受以後的純凈生活，不是嗎？」

「……」盧克凡頓了一下，似乎想了良久，終於說：「切！你來接吧！我們在藥廠！」

「二十分鐘後到！」顧默宸看了下表，把車子拐到了去往開發區的路上。

十五分鐘就到了，盧克凡帶著宋易安正在門口等他。

顧默宸在車裡遠遠地看著那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子，膚色有點黑，長得眉清目秀的，也算是中上之姿，有點小帥吧，只是很沒自信地低垂著頭，似乎很忐忑的樣子。

顧默宸到了，下車，盧克凡看他過來，很不耐煩地問：「蘇墨瞳怎樣了？那葯沒有打上吧？」

顧默宸看看他，沒回答，岔開話題：「我把宋易安帶走，安全我負責！上車吧，宋易安！」

「嘿！我問你話呢？」盧克凡喊他。

「你可以打電話確認！」顧默宸笑笑，示意宋易安上車。

宋易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了車門上去了。

顧默宸也鑽進車子里，發動車子，宸開。

路上，顧默宸抽了兩支煙，遞給他一支。

宋易安一愣，隨後接過去，道了句：「謝謝！」

顧默宸給自己點燃，又把打火機丟給他，然後道：「抽一支煙，緩緩吧！」

「墨瞳她到底怎樣了？」宋易安點火的手有點抖。

顧默宸沒回答，還是沒有回答，似乎在煎熬他。

宋易安猛地抽了口煙，深深地吐息。

顧默宸把車子停在了開發區一出安靜的路段，然後就坐在那裡，安靜的抽煙，面無表情，也不看宋易安。

宋易安終於忍耐不住了，「那個葯到底給墨瞳打了沒有？」

「你很愛她！」顧默宸忽然開口，語調深沉。

宋易安沒料到顧默宸突然這麼問，而且此時，顧默宸的身子轉了過來，望著自己，目光有點犀利，他一下有點驚慌，心中也有點慌亂了。

「當初，她給你寄錢的時候，在銀行里哭的稀里嘩啦，下大雨，淋濕了不知道躲避！想來她也曾想跟你走到頭的！只是很多事，不是按照人的意志行進！」

宋易安錯愕一愣，眼中閃過一抹沉痛。

「那時候很痛苦吧？」顧默宸又問他，他深沉的面容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他緊盯著面前錯愕的小夥子。

宋易安一下沒有了力氣，而後輕輕地扯了扯唇，笑的有點自嘲，又猛地抽煙，被煙嗆到，然後咳嗽起來。

咳嗽完了，宋易安終於開口：「我以為她會嫁給你，沒有想到她嫁給了別人！如今看來，你跟我一樣，是失敗者！那麼你呢？你愛過蘇墨瞳嗎？愛過那個曾經跟你一夜情緣卻為你不幸承受流產之痛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