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未有善果

第404章未有善果

「小四，我先上去給媽送飯，一會兒下來！」顧藍看著弟弟這樣子，又看看瘦的不成樣子的蘇墨瞳，同是女人，她心中嘆了口氣。搞到今天這一步，誠然自己的弟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蘇墨瞳也一樣，時間證明兩個人再相愛，性格和生活習慣不能容忍也不會有善果。

顧影莽撞的性格早晚都會有教訓，顧默宸說顧影的話，重了卻也該給教訓，別人的事情隨便用這樣粗暴的方式出手干預不是給人謀福利，而是給人添麻煩。這早已經是說不清的賬了，翻出來一次又一次地咀嚼也真的毫無意義。

「等一下我把她送回去，會上去！」顧默宸說。

「還是等會吧，她臉被打成這樣，送回去曹澤銘只怕要瘋了，又生禍端，我去弄點冰塊給她冷敷一下！你先等我下來再說！」到底是顧藍想的周到些，畢竟把人家的妻子打成那樣子，無論怎樣事出有因，都交代不了。

顧藍去到樓上的時候，發現顧影竟然回來了，哭哭啼啼地跟顧媽媽哭訴，「媽，小四要跟我斷絕關係！」

鄭瑤光臉色不太好。

病床上的父親沒有說話，只是聽著顧影的哭訴。

顧藍一看這樣子，臉色頓時沉下來，然後把保溫桶放下來，對著顧媽媽說：「媽，你先吃飯，爸，你也不要覺得鬧心，拌了幾句嘴而已，說了點重話，過去就好了！顧影，你出來下！」

「我不去！」顧影還在抱著顧媽媽的胳膊：「媽，你要給我做主！你要批評小四！我都是為了他好！」

「顧影，你出來！」顧藍的語氣稍微提高了一點，沒有怒氣，但是可以聽得出不怒而威。

顧影一愣，看了眼大姐，又看了看媽媽，但是鄭瑤光沒說話。

「出來！」顧藍又說。

顧影只好跟著出去。

跟著大姐一直走到幹部病房的盡頭，到了樓梯間，這裡很安靜，沒有人，顧藍淡淡地看著哭得眼睛紅紅一副委屈樣子的顧影，沉聲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委屈？」

「我本來就很委屈，我為了他好，他那是跟誰近啊？我是他姐啊！」顧影一說話就帶著囂張的氣焰，十分的不耐煩，也不服。

顧藍嘆了口氣。「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管什麼時候？我就是要抽她，我早就想抽她了，她比希言差遠了！我本來就看不起她！」

「啪——」一聲，一個耳光落在了顧影憤憤不平的臉上。

火辣辣的痛襲來，顧影錯愕，「大姐，你為什麼打我？」

顧藍眯起眸子，銳利的目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打醒你的自以為是！這不是你自己喜歡的方式嗎？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你打別人可以，別人打你卻不行，覺得委屈是不是？」

「你也向著蘇墨瞳！」顧影叫囂：「你們都被她迷惑了！」

「啪——」又是一聲，顧藍又甩給她一個耳光。

「你——」顧影手捂住臉錯愕著，難以置信。

顧藍眼中劃過一抹心疼，卻是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以為我向著她？我還告訴你，我一點沒有向著誰！我今天打你，是打醒你的自以為是。在爸爸病了入院生死攸關的時候你跑去病房哭鬧，在媽媽好不容易跟爸爸有點緩和一家人好不容易能夠團結的時候，你跑去鬧他們，給他們原本就添堵的人生再度添堵！你這是不孝！你今天打的是蘇墨瞳，你別忘了那是曹澤銘的女人，曹澤銘是遲雲的孩子，遲雲的那股子狠勁兒能不遺傳到曹澤銘身上嗎？你打了他的心肝寶貝兒，你還真的以為人家不能耐你何了嗎？就憑你這魯莽的性格，人都讓你得罪凈了被人整死你都永遠不知道自己如何死的！」

顧影捂著臉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來。

「顧影，我是你姐姐，我也想說為了你好，打著為你好的旗幟摔你兩巴掌，你接受不了吧？你接受不了就該知道別人也接受不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這個人，永遠想到的只是你的一己之私，顧影，我是姐姐，我從小讓著你，大哥讓著你，把你縱容的刁蠻不講道理，但是你本性不壞。今天我不再縱容你，因為你實在不孝！你口口聲聲為了家人好，其實骨子裡自私的本性讓你更在乎你的面子！你瞧不起蘇墨瞳，覺得她農家出來的孩子，開始你覺得不錯，是因為她給小四帶去了歡樂，讓四年裡昏昏沉沉的小四臉上不再有黯淡。而且她還是公務員，整體還是可以的，你還覺得她以後肯定比希言好欺負，你當初命令希言的時候，人家希言根本不甩你，你跟希言吵了鬧了多少次，哪一次不是你跟人家主動示好？換了蘇墨瞳，當她稍微忤逆了你心裡的期許之後你的自私本性就暴露了！你覺得她不該甩了你的弟弟，覺得她丟了顧家的臉，更嚴重的是丟了你的臉，讓你在朋友面前覺得弟弟悔婚丟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你同學面前說的話，你說蘇墨瞳配不上你的弟弟，你弟弟多好多好！同樣是女人，你從來不站在女人的立場上考慮，媽跟爸宸婚的時候你站出來反對的最厲害，說丟不起人，你從來不考慮媽媽作為女人被背叛后三十年的隱忍需要有多強大的心臟才不會脆弱的死去！而假如換做是你跟陳一楠，陳一楠出軌了，你能原諒陳一楠嗎？時隔多年後你發現自己不過是陳一楠初戀情人的替身，你能接受嗎？言過於此，你好自為之！打你這兩巴掌，是我不對，這是我第一次打人，也是最後一次。現在，為了公平起見，我讓你打回來！」

顧藍說完，便不再說話了！她從來不屑用武力，她覺得凡事應該相對公平，蘇墨瞳縱容有錯，但已經是過去了，錯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弟弟。向親不向理，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恥笑。如今，已經

顧影卻完全愣在那裡，大姐說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插在她的心臟里，每一句都是如此的真實！真實的東西是如此的醜陋。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是如此的醜陋，而她不願意承認。大姐說的沒錯，光是她跑上來跟母親哭訴，叫母親批評小四，她就不合格。她的確不孝順，大姐做事從來都是講道理的，大姐都覺得她不對了！她自己被說得啞口無言，一句話也反駁不出。她的臉上火辣辣的，騷的熱氣不退，她終於還是惱羞成怒地一把推開顧藍，跑了下去。

望著跑下樓梯的背影，顧藍輕輕地嘆了口氣，眸中劃過一抹心疼，如果這兩下子真的能打醒這個魯莽的妹妹，她不後悔。

回到病房，顧藍換了一副笑容。

鄭瑤光嘆了口氣，對顧藍道：「影兒被我寵壞了，小四也被寵壞了！」

「媽，沒事，她那脾氣，一會兒就過去了！」顧藍笑著拍拍母親的手，然後走到父親的床邊，坐下來。「爸，今天覺得怎樣？」

顧凱悅望著大女兒，輕聲地嘆息：「藍兒，你是個寬容的孩子，總是那麼懂事，是爸爸錯了！」

顧藍鼻子酸酸的，笑笑。

顧凱悅又道：「你去看看靜寧吧，那孩子也很容易極端，被你魏伯伯寵壞了，鬧不好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爸，我知道！」

顧藍去看了魏晨然，魏靜寧並不在病房裡。

她擔心蘇墨瞳這邊，就去護士站要了冰袋，然後去找顧默宸。

等到她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蘇墨瞳已經打上了點滴。

「結果出來了嗎？」

「還沒有！」壓抑的情緒如同波浪般侵襲而來，顧默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單薄身影，如水般的黑眸里滿是疼惜，語氣里都是懊惱和痛苦：「她越來越瘦了，臉色越來越不好！她懷過我的孩子，流產後身體一直不好，跟我在一起后，一直因為我的自私而吃避孕藥，搞得經期從來不準。我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罪人！如今又因為我而被打，我」

「你也不用這樣自責！」清幽地嘆息了一聲：「一切都是個命！」

顧默宸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個躺在病床的單薄的沒有幾兩肉的身影，心中酸澀難擋。

顧藍把冰袋拿過來，問護士要了紗布，幫蘇墨瞳冰敷了一下臉。

蘇墨瞳的電話突然響了，但是，卻怎麼都吵不醒蘇墨瞳，她睡得很安穩，眼睛閉著，呼吸也算均勻。

顧藍從她褲子兜里翻出了電話，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林銳。

顧藍一頓，接了電話。

那邊林銳的聲音直接傳來：「弟妹，怎麼回事？聽說顧默宸的二姐打了你是不是？」

顧藍心裡一驚，被打了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她對著電話道：「你好，我不是蘇墨瞳，我是顧藍！」

林銳一愣，語氣顯然不太客氣：「蘇墨瞳呢？」

「你來一下吧，我想現在，曹澤銘的樣子，也不宜知道這些事，所以你過來一下吧！」

等到電話自動掛斷，顧默宸說：「我把她送回去，再不送走，曹澤銘真的會誤會了，我不想她再因為我為難了。」

顧藍愣住，看著自己弟弟痛苦而糾結的面容，嘆了口氣。「你說你們這是什麼孽緣啊！」

只是，當林銳趕來，看到蘇墨瞳的樣子后，立刻就搖頭：「不能上去，澤銘看了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