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此去經年

「額，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今天就離開嗎？」

「是的，一會就走。」

「對了，我聽你聲音似乎有損傷，我這裡還有一顆舒潤果，對治療嗓子有奇效，你拿去吃了一會就好了。」清歌聽到千辰略有沙啞的聲音，想起空間里還有這麼一顆果子，連忙拿出來送給他。

「謝謝你，小暖兒，我可不可以再抱抱你?」凌千辰接過清歌手中白色的小果子，既感動又期待地問道。

清歌直接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她雙臂環抱住少年，安撫的拍了拍：若是在現代，尋常這個年紀的孩子還在讀小學，享受著父母的疼愛，每天煩惱的也不過是今天老師又布置了好些作業。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好吧，前世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也過得很不快樂，也算是同病相憐了吧，我就當你是我的弟弟了。

「那再會了，你自己保重。」清歌放開男孩。

「再會。」凌千辰笑了，如花朵般燦爛。

他目送清歌離開，然後將清歌給他買的東西全部收好，放進儲物袋裡，這也是他的母妃給他留下的，功效與空間戒指差不多。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此去妖族亦是艱險萬分，很多年裡，他都是靠著這些東西來想念他的溫暖，也是靠著這些東西，他才能堅定信心走下去。

他點燃一個信號彈，召喚族人前來，待有人現身後，他對來人說道：「虎伯，我答應和你走。」

「少主，你終於想通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吧，若是被人族發現我，就不妙了。」應聲的是一個體格健碩的中年男子，他也是一隻冰火狐妖，不過血統比較雜，遠不及冰妃與凌千辰。

一隻狐狸卻姓虎，也是醉醉的。

「那走吧。」凌千辰最後看了一眼清歌離去的方向。

小暖兒，你那樣看著我的時候，你對著我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溫暖，而我絕不放手。

虎伯點頭拿出一件特殊的玄器，念到：「妖族破雲，啟。」

虛空中竟出現了一個傳送陣，兩人踏入傳送陣，消失不見。

兩人消失時，院外的清歌似有所感，她看著院子低聲說到：「希望你一切順利。」

一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清歌一邊往將軍府走去，行至一條較為偏僻的街道上時，迎面撞上一個羸弱的少年，少年衣著破爛，髮絲凌亂，被輕輕一撞居然就躺在了地上。

我去，不會吧，我這是遇見古代版的碰瓷了嗎？清歌看著地上躺著的驚呆了，不由想到。

「你沒事吧？」清歌俯身準備查看他的情況。

「沒事，我沒事，不小心撞到公子了，實在抱歉。」在清歌伸手準備扶他時，少年卻一骨碌爬起來，低著頭跑走了。

「真是個怪人。」清歌看著少年跑走的方向，納悶極了，她拍拍衣服繼續往前走，這才發現不對：「靠，居然敢偷到我身上來。」

清歌低頭一看，她腰間的玉佩和錢袋都不見了，這是雲易早先替她準備的，錢雖然不算很多，但是既然偷到她頭上了，那她就不忍，她連忙朝少年離開的方向追去。

少年對這附近的街道巷弄都極其熟悉，七拐八拐地，清歌差點把人跟丟。

最後，清歌沿著少年留下的痕迹來到了一間破廟旁，此時少年正拿著錢袋和玉佩對一個臉色蒼白，躺在稻草上的小女孩說到：「哥哥有錢了，萱兒別怕，哥哥這就去求玄丹館的陳丹師，求他賣一粒清心丹給你解毒，你馬上就能好起來的。」

「我不知道是那位姓陳的煉丹師騙了你，還是你自己道聽途說，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清心丹只是最初級的丹藥，只能清除人的疲勞狀態，根本解不了毒，更救不了你妹妹。」清歌看著眼前兄妹情深的畫面，有些感觸，又聽到少年說的那番話，她便開口打斷了少年。

這些日子，她翻閱了大量的書籍，再加上炎雪的提醒與水中月里得到的那本《四方丹術》，她對一些基礎的丹藥和病狀已經掌握的很是清楚了。

眼前的這位小女孩，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四肢已經開始僵硬了，這是中毒多日的癥狀，若不趕緊治療，只怕活不過今日。

「你騙人，玄丹館的人怎麼會騙我，陳丹師說了，只要我準備好一百金，他就會治好我妹妹，我沒辦法，我沒那麼多錢，我只好去偷，這是我第一次下手，我都有錢了，你卻告訴我清心丹救不了我妹妹，你騙人！我不信！我不信！」少年聞言，狠狠地抬起頭來，抱著他昏迷的妹妹難以置信地吼道。

「我騙你做什麼，清心丹或許真的能讓你的妹妹暫時醒過來，但絕對治不好她，你妹妹是被一條五階的星流魔蛇咬傷的吧，星流魔蛇牙內藏有劇毒，中毒者第一天全身熾熱，臉頰異常紅潤，第二天則全身發冷，臉色青紫，看她現在的情形，應該是第三天了，再不及時解毒，馬上就要死了。」

「你胡說，我妹妹才不會死，我給她買的新頭花她還沒有看到呢。」

「你還是想想怎麼救她吧。」清歌翻了個白眼。

「對，對，我要救她，你既然知道這麼多，你是不是能救我妹妹，我求你救救她，只要你能救我妹妹，我什麼都願意替你做。」少年這才清醒過來，他跪下來求清歌。

「什麼都願意嗎，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若用我的命真的可以換回我妹妹的命，我願意，但你怎麼能保證你一定能救活我妹妹呢？」

「你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

「好！我答應你，請你救我的妹妹。」少年看著妹妹慘白的面容、痛苦的表情，良久，他閉上雙眼，答道。

「這裡是兩顆丹藥，紅色的那粒能解你妹妹的毒，黑色的那粒則是毒藥，你自己決定吧，不要妄想耍心機，我能救她自然也能殺她，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清歌自空間里取出兩粒丹藥交給少年，這是她在小庫房裡拿著備用的。

少年接過丹藥，先將紅色的丹藥餵給他妹妹服下，待看到妹妹的表情不再那般痛苦，臉上也開始有了血色，四肢也溫熱起來，他才真正放心，他拿起黑色的丹藥吞下：「妹妹，哥哥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少年吐出一口黑血，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牽著妹妹。

「好啦，別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你仔細感覺下，你這是要死了的樣子嗎？」見少年果真能捨命救妹，清歌對少年才比較滿意，她這才開口說道。

「咦，我怎麼沒事，而且我先前受傷的胸口也不痛了。」聽清歌如此說，少年似懂非懂，他起身坐好，運功感受了一番，於是更驚訝了。

「那是因為我給你的並非是毒藥，只不過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捨己救人，另外，你居然敢偷我的東西，我自然要給你個教訓咯。」清歌看著少年，又繼續講到：「我給你的不僅不是毒藥，而且還是能治病的良藥，我看你胸中氣滯血瘀，應該是舊傷未愈，所以助你一道。」

「多謝公子寬宏大量，桑離慚愧，誤會了公子。」沒有想到自己吃下的竟然不是毒藥，妹妹的毒也真的解開，少年真心地跪下感謝清歌。

「你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跪人，我廢了一顆珍貴的丹藥救你妹妹，自然不是想讓你死，這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公子若不嫌棄，桑離願追隨公子，為公子赴湯蹈火，報答救命之恩。」

「既然如此，你便跟著我吧，看你的修為已經是玄士七級了，你多大年紀，你們又是怎麼受的傷?」

「回稟主子，我確實是玄士七級，如今十三歲，我叫桑離，妹妹名叫桑萱兒，今年五歲，我們原本是住在玄墨之森附近的小村莊里，可三天前，一群魔獸突然衝出森林，進到了我們的村子里，可惡的魔獸，它們不僅傷了我和妹妹，還殺死了我們村裡的很多村民，我的爹娘也死在了在此獸潮里，我聽說這裡有厲害的煉丹師，所以就一路帶著妹妹逃到了這裡。」

「怎麼又是玄墨之森，又是獸潮。」清歌不由想到了府中的趙管家，他和趙副將也是因為獸潮家破人亡的：「那你們村子里就只剩你們兩人了嗎？」

「還有幾個與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他們現在就躲在城外的一個山洞裡，那天我們外出玩耍，才躲過了最大的獸潮，撿回了一條命，公子，你能不能也讓他們一道跟著你?」桑離回憶起當天的慘劇，既仇恨又恐懼，陷入回憶里久久不能自拔，良久他才開口說道。

「我明天會安排人來接你，到時候你就領他去找你的夥伴們，至於能不能留下，那就看他們的本事了。」清歌拿出一塊木質的鳳翎令牌交給少年：「明天那人也會拿這麼一塊令牌，你把令牌拿給他看就行，他會帶你們訓練，教你們本事，你們好好學，我這不養閑人，若是考核沒有通過，那你們也就沒留下來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