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歲月如梭

「什麼？沁雅真的上八阿哥府上鬧事了？」皇後娘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妹妹，這沁雅刁蠻也要有個度啊。他還以為沁雅只是不滿，最多讓她額娘進宮和宜妃說道，沒想到自己單槍匹馬勇闖八阿哥府。她還要不要嫁給八阿哥啦，這樣做不是讓八阿哥更加不滿嗎？

衛怡馨今天一大早就進了皇宮，來看皇後娘娘，說到昨天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兒子幸災樂禍地笑，還是給予他萬分的同情。不過這個沁雅也惹到了她，「皇後娘娘，她可不僅在八阿哥府上鬧事，你知道嗎，她到八阿哥府上的時候，我和八阿哥正在書房談事情，她一腳踹開大門，就用捉姦的語氣，說我是小八子的相好！還有比這個更讓人氣憤的事情嗎？」

衛怡馨說道這個，昨天壓着沒發的火，立馬爆了出來。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給人定罪的媳婦，她還真的消受不起。

「她也不知道你和八阿哥的身份，會這麼衝動也情有可原。」皇後娘娘見妹妹說着就滿臉怒容，小心開解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就能和她算了嗎？其實就算她知道我是八阿哥的額娘，她也不一定會敬我。誰能看得上一個辛者庫出身的婦人！真的是氣死我了，小八子要真的和她成親，那八阿哥府我再也就進不去了。」衛怡馨不滿地說道，「你說，現在大家族的女孩不是都有很好教養嗎，怎麼這個沁雅就這麼另類呢？還好死不死地讓她當了我的預定媳婦。」

「妹妹，消消氣。她和八阿哥明年就要大婚，你現在再怎麼不滿，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還是想想以後該如何相處吧。」皇後娘娘說道，「八阿哥府上伺候的人我已經指了下去，你讓你的兒子趕緊趁她沒過門，好好生個孩子，你把孩子帶到南邊去，不就完事了嗎？」

「你說得輕巧。這鴛鴦譜還是康熙點的，我第一個要怪的就是他。小八子悲慘的未來全是他一手造成，我難道還不能不滿嗎？」衛怡馨見皇後娘娘這麼說，分明就是想要息事寧人，不讓她說康熙的壞話。這皇后被騙了心，現在還幫着那個男人，更讓她氣憤。

「好啦！」皇後娘娘也不滿地說了一句，衛怡馨頓時溫順了下來，不敢惹哥哥生氣。

「本來就是嘛。」衛怡馨有些不甘地嘟囔著，卻沒有再出言不遜。

「妹妹，八阿哥的親事，我不是沒有阻止過。但是你要想，沁雅終究是一個女孩子，她既然被指給了八阿哥，而且非君不嫁，這件事整個京城都鬧得沸沸揚揚，輕易改不得。八阿哥的事情和當年承祜的不一樣，當初指給承祜的側福晉是自己想悔婚，太皇太後手段狠厲，才能如此解決。但是你要哥哥怎麼做？也讓沁雅消失嗎？你難道就不想想這件事的後果嗎？」皇後娘娘頭疼道。

「皇后，我沒這個意思。」衛怡馨趕緊說道，她今天只不過和哥哥說說她的不滿，「我只是發泄一下，又沒有怎麼樣。」

「你明白就好。反正八阿哥最終會去南邊。沁雅到時候跟過去，以你的手段，在南邊還會被她壓過去嗎？八阿哥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抓住的人，沁雅嫁入八阿哥府，府上有你，還有芝麻包的小八子，她能蹦躂多久，京城裏的人鞭長莫及，你在南邊好好教導一下沁雅，她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皇後娘娘說道。

「嗯，哥哥你說得對，我也正是這個打算。可是八阿哥現在還不能離開京城，我還是要再好好想想怎麼應付這個快過門的媳婦好了。」衛怡馨想道。

「八阿哥要離京，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他大婚後再說。」皇後娘娘提醒道。

「真是麻煩。」衛怡馨想着就皺眉頭。

「這也是無可奈何。對了，你留在京城裏過年嗎？」皇後娘娘問道，衛怡馨抬頭一愣，爾後才點點頭。

「好啊，反正都回了京城，今年就在京城裏過個年，也好陪陪你和小八子。」衛怡馨說道。

皇後娘娘聽見，心裏很高興，「你好些年沒回過京城，今年你要再不留下來可就說不過去。」

「我留下來，可是新年一過我也要回南邊去，怕看不到你肚裏的孩子出世，這可真遺憾。」衛怡馨想想說道。

皇後娘娘沒好氣地白了妹妹一眼。

給八阿哥府里指人的事情，皇後娘娘很快就辦好了下去。時間眨眼就入了隆冬，京城裏雪花飄舞，寒冷的天氣讓皇後娘娘更加不想動。

康熙忙完了前朝的事情，就趕到坤寧宮來陪皇後娘娘，看到皇後娘娘挺著個大肚子，窩在軟榻上，一動都不想動，只好自己上前，走了過去。

皇後娘娘見康熙來了，也只是眼皮抬了一下，沒有別的動作。

「皇后，聽桂嬤嬤說你早上到現在都沒從軟榻起來過？」康熙坐到皇後身邊，問道。

坤寧宮的內殿地龍燒得旺，整個房間都非常暖和，康熙就想不明白皇后怎麼不肯起來走動走動，這樣窩下去，沒準把身子給窩壞了。

皇後娘娘懶懶地說道：「不想起，累。」

他說的是實話，誰挺著個裝着倆個娃的肚子走動會不累？腰都酸死了，而且現在是冬天，到處走動幹嘛，還是屋裏暖和。

「你這樣一直躺在榻上，對身體不好。你別忘了肚子裏的倆個孩子，太醫說你要多走動走動，對你和孩子才好。乖，聽話。」康熙哄道，太醫早就確定了皇后這胎懷的是雙生子，現在皇后的肚子已經比懷孕六七個月的人還要大，康熙沒次看到皇后的肚子，都有些擔心，到時候皇後生產該怎麼過。

「肚子重，腰酸。」皇後娘娘不想理康熙，閉着眼睛說道。

「朕扶着你在內殿裏走動走動，可好？」康熙可沒那麼容易讓皇后打發，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皇后着想。

皇後娘娘聽到康熙這麼說，只好睜開眼睛，把手搭在康熙手上，「要是你懷孕就好了，讓你知道懷着雙胞胎有多艱難。」

「嗯，朕知道皇后辛苦了。」康熙牽着皇后的手，把他扶起來讓他下地，才說道。

皇后這麼高齡還懷着一對雙胞胎，確實讓他夠辛苦，平時那麼好動的人，現在都懶得連床都不肯下，每天看着都沒精神，經常喊腰酸，要是再過幾個月，皇后不知道還要受多少苦。康熙想到就有些心疼，只能每天督促皇後走動走動。

「皇后，你要是無事的話，可以多叫你妹妹進宮和你走動。」康熙想到，雖然他對衛怡馨不喜，但衛怡馨進宮的話，皇后肯定不會如此懶。

「她也有事。」皇後娘娘想到，嘆了一口氣說道：「新年快到了，我也不覺得怎麼熱鬧。還是因為我年紀大了，所以容易感到冷清啊。」

「沒有這事。皇后你應該要多活動一下，老呆在床上一個人容易胡思亂想，知道嗎？朕不是經常過來陪你嗎，你怎麼會覺得冷清呢？」康熙說道，「自從入了冬，你就很少理事，恪靖下嫁蒙古的時候，你也只是露了一個臉，其他的事你更是很少關注。現在快過年了，皇子皇孫們都經常入宮來給我們請安，哪裏會不熱鬧。」

「承祜，太子，小十一都不在啊。」皇後娘娘想着心裏還是覺得自己的坤寧宮冷冷清清，以前兒子在身邊的時候，哪裏會這樣。

「朕就知道你會反悔。讓太子和小十一去北美洲，還是你自己同意的事，現在說這話又有什麼意思。」康熙說道，皇后就是矛盾。

「是挺沒意思的。難道這些兒子一個個在外，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皇後娘娘不滿地說道。

「朕擔心。但畢竟他們都成年了，既然選擇了要做的事情，朕也只能看着。」康熙說道。「對了，大阿哥和五阿哥來了信，今年新年趕不回京城，要在印度過。」

「。」皇後娘娘點頭，「惠妃和宜妃她們知道了嗎？」

「朕還沒派人告訴她們。」康熙說道。

「那大清不是要給他們送物資過年？」皇後娘娘說道，好像還真是這樣，大清總不能對在外的士兵不聞不問吧。「

「這個你不用操心。朕已經下令讓戶部和兵部去辦了。胤褆和胤祺都把那套以戰養戰地法子學了個透徹，這次送信的人回京，居然運了快上百來車的財物。若不是他們辦得秘密，朕真的會被人罵養了一群強盜兒子。」康熙想到這個就搖搖頭，大清地大物博，什麼沒有，可是兒子一個兩個跑出去，打仗圈土地，發橫財，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光榮。

「你又不是不知道，印度除了他們還有英國人。就算大阿哥和五阿哥不強，英國人難道還會給印度人留好東西嗎？你現在就要明白一個道理，落後就要挨打，難道就不許我們國家示威，等著被西夷人打過來嗎？」皇後娘娘不滿地說道，這個時代，當強盜也不是一般人能幹上的事。

「朕的大清有那麼落後嗎？」康熙不喜歡皇后說自己統治的大清國有什麼不好，反駁道，「朕的子孫後代也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皇後娘娘一聽到康熙這麼說，反倒覺得諷刺，被八國聯軍清華的事就是發生在你子孫後代統治以後，可是他不能直接和康熙說，只好哼哼兩聲，不說話。

「朕知道你是為了大清好，但是你也不能一味地認為西夷人就比我們大清厲害。」康熙見皇后賭氣，只好說道。

「你自己要這麼想，我又沒這麼說過。我沒有貶低我們國民的意思，只是希望不要被人欺負。」皇後娘娘說道，。

「嗯，朕就知道朕有個好皇后。」康熙見皇后這麼說，很適時地誇上一句。

皇後娘娘的臉不可察覺地閃過一絲紅暈。其實他也沒有康熙想的那麼好，對於清朝必定會滅亡，他心中有數，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他做了些什麼，能改變什麼，都對大局沒有多大的影響，只希望兩三百年後，社會能夠和平演變，而不是被他國的大炮轟開國門，在激烈的革命下，被迫改變。

新年很快就到來，遠在呂宋的六阿哥已經帶着家眷趕回京城來過新年。大年初一，六阿哥和其他在京的幾個阿哥都來皇後娘娘的坤寧宮給皇後娘娘拜年。這是他們小的時候留下來的傳統，都喜歡來坤寧宮向皇後娘娘討紅包。

今年的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為首，一直排到尾數十六，十七阿哥太小沒來，皇後娘娘從大的打量到最小的那個，看到十六阿哥，就想到其他阿哥小的時候，感慨歲月如梭。

「皇額娘，聽說你要給我們生小弟弟了，是不是？」六阿哥拿着皇後娘娘給的紅包，笑嘻嘻地說道。從小和皇後娘娘親近，所以在皇後娘娘面前，他敢開玩笑。

皇後娘娘瞪了一眼六阿哥，「你怎麼就知道是小弟弟，而不是小格格。德行！都幾歲的人了，還嬉皮笑臉。要讓你兒子知道，還不笑死你。」

皇後娘娘這話一出口，其他幾個阿哥都哄堂大笑，六阿哥赧然，連向來不苟言笑的四阿哥都微抿著嘴，露出一絲微笑。

「皇額娘，兒臣才回來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取笑我來了？」六阿哥說道。

「嗯，好久沒見到胤祚，皇額娘怎麼會取笑你呢。」皇後娘娘說道，「看到小十五和小十六，我就想起你們還小的時候。現在你們幾個成年的阿哥，都長大了，一個個都出了宮，想到你們還小小嫩嫩的時候，現在再看到你們，彷彿那還是昨日，而你們一夜就長大了這麼多。」

「皇額娘。」幾個年長的阿哥，聽到皇後娘娘這麼說，也不由地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眼露懷念。

「皇額娘，現在大過年的，不要提這麼傷感的話題。我們都長大了，是好事。要是還想小時候那般，您才要操更多的心。」三阿哥很快回過神，說道。

「對，是皇額娘不是。」皇後娘娘也覺得自己破壞氣氛，趕緊說道，「今天你們皇阿瑪要過來，大家就留在坤寧宮用膳吧，你們有誰不方便嗎？」

「哪裏會不方便。」六阿哥也很快反應過來，笑呵呵地說道，「昨天晚上是國宴，我們都沒和皇阿瑪，皇額娘好好吃上一頓飯，大家說是不是？」

「對啊。」六阿哥這話一出，其他的阿哥都附和道。

只有小十四看到四哥和六哥，有些焦急，可是不好說出來，額娘在永和宮的時候分明讓他把四哥和六哥拉到永和宮用膳，現在可怎麼辦？

「十四，你怎麼啦？」皇後娘娘看到十四阿哥臉帶猶豫問道。

「沒事，皇額娘。」十四阿哥趕緊抬頭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