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胡亂猜測

坤寧宮，皇後娘娘和妹妹正在小聚。延禧宮，宜妃娘娘領着敏妃娘娘到自己的宮裏小坐。宜妃娘娘帶着敏妃進了自己的寢殿，等宮女給兩位娘娘上了茶水點心，宜妃娘娘才揮退左右。

「姐姐這是？」敏妃看宜妃這麼神秘兮兮，不解地問道。莫不是剛剛遇到的那名女子身份太複雜，宜妃才如此慎重。

「呵呵，」宜妃剛抿了一口茶，拿起手帕輕掩了一下嘴，才說道：「姐姐有些體己話，想和妹妹單獨說說，雖然是在延禧宮，可是多一個人聽見也不是好事。」

「，那妹妹謝謝姐姐的信任。」敏妃很會做，順着宜妃的話說下去，「姐姐有什麼話就說吧，不然妹妹存着心事，這回去怕也坐不下。」

「好吧，我今個兒就和妹妹說了。妹妹入宮晚，不知道早些年的事情。其實現在後宮裏，除了我們幾個宮中舊人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新人怕是沒一個人知道。」宜妃輕笑地說道。

敏妃見宜妃如此說，這話一面表明自己資歷沒她老，一面表明她們這些晚了幾年入宮的人，還沒做到心如明鏡，這又叫什麼事？敏妃壓下心底的那一絲火氣，抬起笑臉就對宜妃說道：「姐姐，妹妹自知資歷沒法和姐姐等人比較，這話就不必再提，不然妹妹真的是羞煞了臉。還是說說那位女子是誰吧？」

「那個女子啊。八阿哥你是知道的，她是八阿哥的生母，衛貴人。」宜妃聽了敏妃的話，知道自己還是先說正事，便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什麼？姐姐，您休要胡言！」敏妃剛想拿起茶杯喝口茶，被宜妃來了這麼一句，茶杯當的一聲，被她放回原位，「姐姐，八阿哥的生母不是早就病逝了嗎，這後宮人人知道，再說她一個貴人辛者庫出身，沒了就沒了，難道還會有人去弄假？」

「呵呵，妹妹，你先別急。你可不知道這位衛貴人當年的那些事情。現在知情的人除了我們幾個主宮的妃子，哪裏還有人知道。她不知道怎麼就得了皇後娘娘眼緣，當初衛貴人冒犯了皇上，皇後娘娘向皇上求情把她弄進坤寧宮當掌宮姑姑，後來因為衛貴人在坤寧宮勾引皇上，皇后和她鬧翻，帶着剛出生的十一阿哥跑去奉天修養，皇上為了讓皇後娘娘回宮，就宣佈衛貴人病逝，八阿哥被抱到坤寧宮撫養。」宜妃娘娘眼角輕瞥了一樣敏妃，拿起一小塊點心咬了一口。

敏妃聽了宜妃說的這件事，有些不敢相信，但宜妃今天告訴她，還如此慎重，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為了讓皇後娘娘回宮，皇上居然願意犧牲一個皇阿哥的生母，雖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可是皇上如此行事，那時太皇太后還在，就沒有出面阻止嗎？不可能，事情的真相肯定和宜妃說的有些出入，可是宜妃為何要如此說？

敏妃儘管心裏有些懷疑，臉上也恰當地表現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問道：「姐姐，若真如此，皇後娘娘為何還會肯抱養八阿哥，要知道八阿哥養在她名下，那就是半個嫡子，這不是便宜了那個衛貴人？況且今天那個衛貴人是要去坤寧宮見皇後娘娘，這又該如何解釋？」

「皇後娘娘抱養八阿哥，那時也是被迫。皇後娘娘本來不想抱養八阿哥，可是你知道皇上給我們說了，衛貴人是為了照顧生病的皇後娘娘，才染病不幸去世，皇後娘娘為了名聲，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抱養八阿哥，這樣可不僅有了名聲，還多了一個兒子，想通了，皇後娘娘當然樂得這麼做。今天那衛貴人去坤寧宮見皇後娘娘，這也是姐姐想和妹妹說的事。」宜妃娘娘說道這裏，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姐姐這是何意？」敏妃娘娘問道。

「衛貴人時隔這麼多年後又出現在皇宮，還去見皇後娘娘，不就說明當初的事情有貓膩嗎？」宜妃娘娘一臉這你都想不明白的表情看着敏妃。

敏妃娘娘又好氣又好笑，有貓膩又如何，宜妃告訴她這件事一聽就有貓膩，還用得着猜嗎，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翻出來說又能說什麼？宜妃莫不是閑着無聊，才說這事？「姐姐，若你今天說的就是這事，妹妹還真不便多打擾了。」

宜妃一聽，有些急了，「妹妹，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皇後娘娘正懷着身孕，這時卻召衛怡馨進宮，你要知道皇上已經多長時間沒去各宮坐坐，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着急嗎？那衛怡馨沒準是皇後娘娘為了固寵準備的人才。」

「姐姐，你莫不是欺妹妹不知道後宮規矩？衛貴人既然已經病逝，又何來侍寵之言。皇後娘娘不會做這種糊塗事吧。」敏妃不滿地說道，她算知道宜妃今天為何特意跟她說這種事情，原來是想把她當槍使，去皇上跟前捅皇後娘娘的事情，可是宜妃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有多寵皇後娘娘。「姐姐，聖上說過要為大清祈福抄經一年，君無戲言，我們作為妃子，自然要以君為天，莫要亂猜測。」

「妹妹，你誤會姐姐的意思了。雖然後宮侍寢必要秀女才行，但是衛貴人現在沒有名牌，也沒有身份，皇後娘娘要棄這顆棋子才容易啊。」宜妃見敏妃有了不滿，趕緊說道，「不然你想想，這些年，皇後娘娘如何能聖寵多年，當初皇後娘娘可是被衛貴人逼退出宮啊，可見皇上對衛貴人是有情的，你難道就不能想明白么？」

「姐姐，皇後娘娘不會在自己懷孕的當頭做這種傻事，你我二人都明白。姐姐今天叫我過來，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真的很不像姐姐的爽利個性。」敏妃呼了一口氣，說道。

宜妃聽到敏妃這麼說，有些疲倦，用手揉揉眉心，說道：「妹妹，姐姐也不知道，最近做什麼事情都心煩意亂，總覺得這後宮快要變天了。五阿哥現在遠在印度，延禧宮現在，皇上已經沒來這裏坐過，我沒法為在他國的兒子出點力氣，你要了解一個額娘的心情。」

敏妃見宜妃突然說出這麼感性的話，在打苦情牌嗎?一時不知道如何答，吶吶地說道：「現在每個宮都一樣，姐姐不要想太多，五阿哥在外也一定會平平安安，姐姐不要焦心。」

「若是十三阿哥不在你跟前，你也會和姐姐一樣的心思。」宜妃沒好氣地說道，「哪裏各宮一樣，坤寧宮，皇上每夜都宿在那裏。」

「姐姐，這些話咱們還是少說。皇上既然說過要祈福抄經一年，就肯定不會破戒，皇後娘娘還懷着孕呢，咱們心急什麼？」敏妃勸道。

「沒想到妹妹這麼年輕，都比姐姐看得還清，行，就聽你這話。」宜妃見敏妃這麼說，想想也說道，本來今天想藉機看看敏妃如何行事，去聖上面前露露臉，沒想到敏妃反倒比自己看得還清。人啊，若真是無欲無求該有多好。

「呵呵，姐姐，咱們先出去吧。」敏妃笑道，心裏想道自己入宮也有十來年，現在只有兒子平平安安長大，求那麼多又如何。等十三阿哥以後有本事拿到郡王爺的爵位，她也能出宮去享福，求，後宮這麼多人，這麼複雜，求又如何,聖上的心思明顯不在她們身上。

延禧宮裏，氣氛有些不明快，但坤寧宮這邊，可就熱鬧多了。衛怡馨給皇後娘娘講了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大阿哥和五阿哥在印度現在過得還不錯，已經在印度建了清兵根據地，葛爾丹的餘孽早在尼泊爾的時候就全被消滅掉了，現在大阿哥和五阿哥在印度里磨蹭，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到在南部殖民的英國人有些眼紅，想借莫奈兒王朝那個空殼子，名正言順地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罷了。

「那今年他們能不能回朝。」皇後娘娘問道。

「這個我猜是不能。他們軍隊里的事情我不知道，那些都是我根據一些形勢作出來的猜測，我得到的消息完全是在印度行商得來的，現在印度那麼亂，我的很多勢力都收縮回了日本。」衛怡馨說道，見皇後娘娘凝眉，又說道：「他們能不能回朝，你擔心這麼多幹什麼？他們的額娘還活得好好的呢，輪不到你操心，你安安穩穩地把你肚子裏的倆個娃生下來才是你該做的事。」

「別開玩笑，說正經的。」皇後娘娘肅容說道，「就目前來說，我並不希望他們現在回朝，尤其是大阿哥。因為太子現在不在。「

「嗯，你想的也有道理。大阿哥若班師回朝，他的羽翼已豐，太子不在，等以後太子若回來，到時候地位肯定不穩。不過康熙肯定不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你還是不要想這麼多。」衛怡馨也點頭道。

皇後娘娘卻沒有再回話，他是有私心，無論太子還是大阿哥，若兩人爭起來，肯定兩人都討不了好，到時候就不僅是兄弟反目，還可能為此父子反目。皇後娘娘不希望在太子不在朝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現在未來一片迷茫，他只能謹慎地為太子爭取一些利益。

「你信不過你肚裏娃的爹嗎？」衛怡馨看不過眼皇後娘娘那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譏諷道，「天掉下來，也壓不倒你現在的小個子。你現在為何不往好的方面想，大阿哥和五阿哥在印度佔地為王，不屑回大清搶皇位呢？」

「我是有這麼想過，可是就不知道他們心裏怎麼想。我真不希望出現什麼九龍奪嫡的事情。」皇後娘娘說道。

「你想太多了吧，就算真來，也沒有我兒子八阿哥的份，老娘已經準備讓他和康熙說去南邊的事了，日本等着他去征服，何苦拘在京城裏為康熙屁股下那張椅子拚命呢。」衛怡馨大大咧咧地說道。

「若是每個女子都和你一樣想法，哪裏還有什麼事可以發愁。」皇後娘娘翻了一個白眼。

「皇後娘娘，我餓了，現在有午膳吃嗎？」衛怡馨摸摸肚子說道。

「有啊，我讓芷汀去吩咐。」皇後娘娘答道，忽然又想到，「妹妹，不行，中午玄燁要過來用膳。」

衛怡馨抬頭瞪了一眼皇後娘娘，「這就是說，你沒法留我吃午飯咯。」

「呃，不是，我讓湯圓兒去和玄燁說一聲，讓他今天中午別過來了，你留下來。」皇後娘娘自然不會重色輕妹，見妹妹要發火，趕緊說道。

「這還差不多，不然枉我千里迢迢從南邊過來看你。」衛怡馨滿意地笑道。

皇後娘娘帶着妹妹衛怡馨在坤寧宮用午膳，乾清宮的康熙知道后，對衛怡馨更加不滿，等衛怡馨一走，康熙就去了坤寧宮，本來想發火，見皇后很殷勤地討好他，又捨不得皇后懷着身子亂晃，便早早消了氣。

「皇后，朕該拿你怎麼辦。」康熙很無奈地攬住皇後娘娘說道。

「你想怎麼樣？我還不夠聽話嗎？」皇後娘娘見過妹妹后，心情十分不錯，聽到康熙這麼說，也笑着打哈哈。

「聽話，很聽話。」康熙嘴裏這麼說，卻搖頭苦笑。

「對了，玄燁，我要幫八阿哥指幾個格格入府，可不可以？」皇後娘娘想到自己妹妹的交代，問道。

「你妹妹要你辦的事？」康熙看了眼皇后，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先放出話去，接下來的事你就先別摻和，知道嗎？」

「為什麼？」皇後娘娘有些不解，看向康熙。

不過康熙一臉笑容，皇後娘娘根本沒法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