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活一次

第三章 再活一次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好像沉在夢中,漆黑的夜幕中好大一輪月牙,傾潑著滿天銀輝。月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很舒服,真想好好睡一覺,可是有人在喊自己,聲音是那麼焦急。竭力睜開眼睛,朦朧中一張柔美的臉正俯視着自己,好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紅嘟嘟的小嘴在動:「金大哥、金大哥快醒醒。」這是在喊自己嗎?渾身一震,虛相澄清,一切都真實起來。

金旗大夢方醒,兩眼睜得大大的,問:「喜鵲,正是你嗎?」

「是我,是喜鵲,金哥你終於醒啦。」喜鵲歡叫着,情不自禁撲在金旗胸前格格歡笑着。

金旗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裏的床上,,渾身纏滿紗布像個白色木乃伊。思緒還停留在齊武良慘烈拷打自己的情景,所以不解地問:「喜鵲,你這麼會來的?是你給我包紮的嗎?」

喜鵲搖搖頭,眼裏閃著淚光,露出驚恐的神情說:「那天我和煙姐正在店裏收拾東西,刀八來了。非要幹事,還拿出一疊錢摔在桌上,煙姐哄了幾句,刀八說出一段嚇死人的話。這傢伙說跟着瘦鬼上你這兒來,就為追查三條金桌腿,結果把你很揍了一頓沒有任何結果。事後瘦子帶着他們連夜又趕到廢品收購站,又打又罵終於逼得王老闆說了實話。在王老闆床下還就找到了三條桌腿,外面是鐵殼殼,裏面灌滿金子。第二天瘦子就獎給他們每人一萬元。當時煙姐多了個心眼問你後來怎樣?刀八說打個半死扔下沒管。煙姐和我急得趕緊叫車趕到這裏,進屋一看嚇死了。金大哥渾身是血躺在外間地上,昏迷不醒。奇怪的是金大哥身上泛出一陣陣淡淡銀光,就像霧汽似的,血都幹了,就胸前有一攤血還濕淋淋的凝著。金大哥佩戴的月牙飾品浸泡在鮮血里,就是那東西在血水中閃著銀色的光芒。

「我們趕緊把你弄上床,電話叫來了鎮上私人醫生老李,二、三個人一起才把你弄乾凈、包紮好。老李說沒什麼重傷,休息幾天就會好,可是誰想金大哥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來,正嚇死我了。「喜鵲一口氣說完拉着金旗的手不想放,兩眼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一眨不眨。

「我現在一定很醜吧?」金旗淡淡笑着。

「不,金大哥身上暖暖的,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很好聞呢。我這幾天常聞着總想是什麼味呢?金大哥沒擦什麼呀?」喜鵲撐起身子,臉紅撲撲的,有一種別樣嫵媚。她繼續說着:「煙姐昨天剛走,跟着白領走了,臨走叮嚀我一是要守着金大哥,等金大哥醒了再離開。煙姐那種不舍滋味兒叫人感動呢。」

金旗看着床頭小柜上稀粥、茶水、以及挖去半邊的蘋果,可以想像煙兒和喜鵲三天來是怎樣守護自己的。生死之間兩個弱女子守在身邊這種份量只有用心去體會。

一陣音樂,喜鵲的手機響了。「煙姐呀,金哥醒了,人很精神的,一點不像病的樣子。要不是滿身紗布繃帶,別人看了還以為他懶床呢。嘻嘻,知道了,我呆會兒就回店裏,拜。」喜鵲收了電話,回頭對金旗說:「煙姐惦記金大哥呢。」

笑笑,撐起身子說:「喜鵲,我想起來。」

「好哇,起來吧。」

「這……」

「還害怕我看?三天那沒看過。」喜鵲嗔怒著斜了金旗一眼,轉身出了裏屋,臨出門還回首一笑,真有說不盡的嬌美。

望着俏麗身姿離開,金旗立即跨下床來。農舍儘管破舊簡陋,設置還是全的。一間只能呆一個人的衛生間裝着電熱水機,打開籠頭有熱水,小心地把纏滿身子的繃帶解下。哎,以為應該傷疤累累的身體居然看不出一點痕迹,除了有些血漬外周身光滑滑的,只是有一層膩膩的白色污垢。想不通怎麼回事便不去想。打開熱水嘩嘩沖洗,就見隨水流下很多白色油泥,在腳下積了厚厚一層。擦乾身子在鏡中一照,金旗驚呆了。這還是自己嗎?原來黃黑的膚色變得白嫩異常,皮膚里隱隱閃動着瑩潤的光彩;原來黑髮、黑眼珠變成棕發、灰眼珠,灰色瞳孔中射出銀色精光,奕奕生彩,眼睛變得深邃、內斂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整個人的膚色彷彿淺了許多,像脫了層皮似的。

更令人驚訝的是短褲緊了、襯衫短了、連鞋子也小了。原來金旗只有一米七,現在身高起碼長了七、八公分,整個人像脫胎換骨,變得連自己也覺得陌生了。金旗對着鏡子傻站着一動不動,驚人的變異震撼着心靈,大有死而復生的感覺,想來思去弄不明白,真有點變傻了。

外面喜鵲着急了,洗澡洗了個把小時沒動靜了,出事了嗎?她喊著:「金大哥,你怎麼啦?」當她看見金旗遲遲疑疑走出衛生室時,訝異得捂住小嘴不由倒退三步,美眸瞪得大大的。躺在床上一個凄凄慘慘的病人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平常,眼前高大欣長、劍眉星目、渾身透著一股飄逸之氣的男人是原來的金旗嗎?洗把澡就洗出個神仙來,是不是太神奇了,是不是自己也進去洗洗?

金旗有點尷尬,不習慣眼前的改變,更不習慣女性異樣的目光。對此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也無法解釋,只能裝糊塗。

「真的好俊朗,金哥,為什麼以前沒發現你還是個美男子,難怪煙姐常惦念着你。」喜鵲靠近,左右上下打量著,說:「昏迷三天,反到像吃了大補藥,神清氣爽真叫人想愛呢?」

反覆表示謝意,約好明天請客才送走了喜鵲。她再不走很可能走不了,看着她媚眼、嬌笑,金旗感到越來越難忍心中慾望,一口吃了小美人的強烈慾望。等她走遠了金旗才返回屋中坐下,靜下心來想着發生的一切。

隱隱約約感到所有變化都和「太陰寶鑒」有關,是這枚銀色月牙發揮了神奇作用。從脖子上摘下掛飾,細看月牙確實有些變化,表面的凹凸飾紋更清晰,更像某種符號。對光望去這些符號會移動,而且從不重複。半透明的鑒體中多了一絲血紅,莫非是自己的血激活了寶鑒的靈性?他緊緊握著寶鑒,用心感受着。

驀地,像打開一本銀燦燦的巨書,無數符號文字亂碼般奔入腦海。一時之間金旗覺得頭痛欲裂,嚇得他慌忙鬆了手。喘息著,許久才慢慢寧下神來。他知道「太陰寶鑒」是神妙的奇寶,擁有無窮玄妙必須慢慢體會、感悟。再次握緊,讓心緒悠悠地接近潮汛般湧來的信息。就如玩水的孩子膽怯地在海邊淺灘上濕着腳。最先領悟的是一段叫「太陰神訣」的修真口訣,立即體內就多出一縷細細的氣流自動地穿經過穴運行起來。金旗隨即沉入一種玄妙的狀態之中,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大夢醒來窗外已是暮色沉沉,初涉修鍊不知不覺進行了大半天。對於太陰寶鑒他也僅僅明白了個大概。太陰寶鑒是仙家神器,為何會流落塵間,寶鑒沒有說明,為金旗所獲也許是緣分天定。寶鑒包涵通天徹地的大神通功法,本身還含無窮仙靈之氣,當然收穫所有,不是一步能登天的。隨着修習寶鑒中太陰神訣功法的加深,才能逐一打開通向大神通的禁門。金旗被毒打差點一命嗚呼,渾身鮮血恰好激活了沉淪千年的太陰寶鑒,飲血認主,寶鑒的仙靈之氣自動開始改造主人的軀體和內腑,這些都在金旗昏迷三天之中不知不覺完成了,所以才有了浴室大感脫胎換骨的一幕。

太陰寶鑒就像一冊厚厚的書籍,展現在眼前的也僅僅是開篇數頁,但是就這數頁已經使一個凡人邁入修真之道。金旗眼下修鍊的僅僅是太陰神訣第一重「目識境」。「目識境」是見別人不能之見;聞別人不能之聞,說白了就是比一般人更加耳聰目明。金旗是寶鑒之主,自然接受寶鑒的仙靈之氣,因此「目識境」一練就成,就如本身具備似的。金旗正欲進入的修鍊層面是太陰神決的第二重「心識境」。「心識境」是知別人內心之想的神通,正是他所渴望。至於什麼叫見別人不能之見、聞別人不能之聞他也不清楚,只是修鍊過後整個人都有空靈之感,大有飄飄欲仙的體會。金旗不由暗笑,從今天開始自己將重新活過。

步入後院,眼前儘管一片殘敗,在心情高興人眼裏卻別有趣味。四月初春,草芽從牆角磚縫中萌動,到處是生命的氣息。目光落在牆角,嗨!好一枝新綠。不用走近,在黑暗中居然也能看得分明。那是一樁老榆古樁斜卧在半拉盆中,古樁尺半高,虯根錯節天然成趣,原已枯死的枝條上綴滿星星點點的新綠。

光是這盒樹樁也是上品盆栽,能值千元。但是作為職業,金旗目光並沒停留在榆樹樁上,而是落在破盆上。漢代陶盆!金旗一眼就可以肯定。

他清楚地記得搬家時整理後院,隨手把半死的榆樹根扔在牆角,不知為何恰恰落在漢代陶盆里。僅僅半把土,漢陶的靈氣居然用一樁鮮活活的綠意來迎接春天。細心地把樹樁挪到另一個瓦盆中,用水洗盡陶盆舊顏。在眼前呈現的灰金色陶盆非常漂亮,盆形正圓,沒有圖案花紋裝飾,簡潔古樸一派漢風,有三字銘文,仔細分辨,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脫口喊道:「聚寶盆!」

記得漢史記載,意思是「高祖獲定州,進貢陶盆一套,大小六隻,盆沿四向均刻有『聚寶盆』三字銘文。此盆用金土燒制,是陶之極品,為高祖所喜」。眼前的陶盆正是漢高祖所喜歡的六隻聚寶盆之一,灰金色質地說明其中含金量之高,敲擊錚錚而鳴可見燒制的溫度。真是一件稀世之寶!有緣落到自己手中,是不是重生之慶?金旗暢笑起來。

陶盆是殘的,缺了一角。金旗低頭尋找,很快發現碎瓦堆里剛好有一角灰金色的殘片。他趕緊雙手扒拉,挖下好深才拿到古陶片。他突然心怦怦急跳,剛才自己為什麼一眼能看透碎瓦爛磚堆的深處?這是「目識境」的視人所不能視嗎?再來試試,暗念太陰神訣,體內銀色氣息慢慢流動起來,眼前萬物立即明晰無比、纖絲畢露。

他試着往地下看去,就在碎磚瓦堆下一米多深又發現了驚喜。那是一隻瓷罐,罐里密封著幾個布包。布包里是三件玉器,正靜靜地躺着等待他去拿。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一是自己竟然能透視地層,並且連瓷罐里的玉器也能看得分明。二是剛收漢陶寶盆,又來精美古玉,這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夜漸深,星光下有個傢伙正在當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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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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